狐说魃道+4番外 作者:水心沙(晋江金推高积分vip13.10.13正文完结)
而她也确实安静。自我们将门和窗都给用原木柜给顶死之后,她好长一阵似乎一点动静也没法出来过,也不知道是走了,还是仍旧在外头站着。
“你去看看。”谢驴子指了指小邵道。
他犹豫了下。半晌也亏得想出那么个主意,他走到窗边将摄像机朝柜子和窗的空隙间塞进去,拍了一阵,再取回,然后握在手里皱眉看了半晌。
过了会儿微微松了口气,他释然道:“她走了……”
但话音未落,我突然只觉得手腕上刀绞似的猛一阵剧痛!
痛得太过突然,毫无防备间让我差点脱口叫了出来,所幸他们此时的注意力全都在小邵身上,所以没人发觉我的异样,更没人发现我露在袖子外的锁麒麟正以一种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泛红,由苍白猛地浮出一层暗暗的血气。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惊胆战地看着它的这一变化。
每一次它的这种变化都昭示着某种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或即将发生,但自铘离开后,它就没再起过任何变化,这次进这村子遇到那么多可怕的事情时它也没有任何动静,我以为它跟铘的离去一样,已经不会同我再产生任何联系。
却不防备会在这种时候又突然间异化了起来。
但这异化将意味着什么……
我全部神经因此而紧绷起来,却没办法将这恐惧告诫给这屋子里的其他人。他们正围拢在小邵身边看着他手里的摄像回放,一边看一边不太放心地看着门和门边那道窗,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有什么东西突然从那方向冲进来似的。
之后的那一瞬……
我想我可能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在那一瞬、在明知道危险将至的那一瞬,我的反应竟还如此迟钝。
我看到黑子身后那扇窗外显出一道细长的影子。
“黑子!”见状我呆了半秒后立即朝他尖叫。
而同时那块窗玻璃突然间绽裂了。
尖锐的玻璃一气刺破了横阻在它身前的木板,又在穿透那块木板的刹那,透过黑子的后脑勺,扎进了黑子听见我叫声后猛地朝我望过来的眼睛。
随后在一片惊骇之极的混乱声中,一只只剩下三根手指的手从窗外伸了进来。
全文免费阅读 199养尸地二十五
“快跑!”我听见有人在我身后大叫了一声。
但还没来得及动;就看到张晶那张苍白的脸霍地从窗洞外钻了进来;可怕的是被玻璃破开的木板空隙至多也就两三纸宽的距离,她的脸却好像没有骨头一样,不仅从那空隙处轻易钻入;而且还随着空隙的间距喀拉拉一阵挤压变了形。
如此近的距离,让我猛地意识到她的嘴好像被人用力撕开过一样,上下颚分得很开,几乎能透过它们看到里头发黑的喉咙。喉咙里隐隐有着样什么东西,在她朝我移动过来的时候微闪烁了下,我没敢再仔细往深了看;因为就在那当口;她从窗口钻进来的那半具身体已离我不到两三步的距离。
这距离所带来的一种奇特的压迫感让我一下子全身无法动弹;我想起黑子曾经形容过;他被那个像墓姑子一样的东西看到后,好像一下子什么感觉都没了似的。现在我就是这样一种感觉,被张晶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明明意识还在,可是周身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包括手腕上被锁麒麟勒出来的剧痛。
“宝珠!”这当口林绢猛地拽了我一把。
她尖锐的叫声一下子让我从那种麻痹感里惊醒了过来,眼见张晶肩膀朝上一抬作势要朝我扑过来,我一把抓起边上一根柳木朝她劈头砸了过去。
虽然没有砸中,但所幸这举动让她身形顿了顿。
逮着这机会我赶紧跟着众人朝门口处奔去,可是没等谢驴子他们把压在门板上的柜子挪开,门上突然间咚的声撞响,巨大的撞击力把门板生生撞出道豁口!
“妈的!外头全是那些东西……”一眼看到豁口外的情形,谢驴子惊恐又愤怒地咒骂了声。而没等他把话说完,仿佛是印证他的话似的,周围窗和墙壁一瞬间此起彼伏地震响了起来,砰砰一阵接着一阵,这巨大凌乱的嘈杂一下子让人脑子完全没了主张,只惊恐万分地在原地僵立着,傻了似的发着呆,眼睁睁看着窗口处张晶的身影蛇似的穿过木板空隙,又好像蛇一样匍匐在地上绕过黑子的尸体,一路朝着所有人无声无息靠近了过来……
这时突然听见谭哲在黑暗深处朝我们低喝了声:“快过来!往上!”
抬头才发觉,他不知何时已处在这房子的上一层,低垂着半个身体朝我们用力摇着手。
原来刚才就在所有人都挤在门边试图把门打开逃出去的时候,谭哲并没有跟着一起做。
我本来以为他是吓坏了自己躲了起来,此时跟着众人一起迅速聚拢到他身下的位置,才发觉原来他在刚才所有人都一片混乱的时候,已然保持着冷静发觉到了这屋子里一架悬梯。半张是搁在这栋楼上层的阁楼上的,半张垂在半空,若不仔细看,这房里黑灯瞎火的还真难以觉察出来。
包括上面这层阁楼,之前也根本就没被发现过,它是依着半间房搭建出来的半边储藏室,非常小而隐蔽,若不在谭哲的位置根本就看不出来。
却也不知怎的就被他给发现了,此时那架悬梯已被他从阁楼上完全放了下来,他示意我们赶紧上去,于是就在我忍着手腕的剧痛尝试去抓那梯子的时候,身边那几人已如猿猴般朝梯子上急急跳了上去,当真是急得连它是否承受得了那么多重量也不顾了,因为就在这个同时,张晶已从地上站了起来,朝这方向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所幸也不知是两条腿出了问题还是怎的,她走路的速度比之前在地上爬动要慢了很多,两条腿始终踮着朝前拖动,比那些活尸的速度似乎更要慢些,这令我虽然被挤在他们身后,倒也不是太过慌乱,想着抓紧些总是能来得及爬上去的,只是到了上面后也不知是否境况能够得到什么改善,总觉着以张晶现在这样的状况,恐怕光逃上阁楼也未必有什么用处。
“赶紧!赶紧!”头一个爬上阁楼后,一蹲稳身体,谢驴子立刻帮着谭哲伸下手协助下面人朝上爬。果然不愧是带队的,即便带着如何不堪的目的来到这里,一碰到这样紧急的状况,还是不会忘了照应自己的队里人,责任使然,倒让我对他稍有些减轻了之前的反感。
这时我前面的罗小乔在上面人的连拉带扯下终于爬了上去,我听见林绢大声叫着我,便咬了咬牙,忍着手腕越发剧烈的疼痛将手抓着梯子往上爬去。但没爬两步突然听见林绢再次一声大叫,声音里带着清晰的哭腔她尖锐地冲着我喊着:“宝珠!你他妈快点啊宝珠!她来了啊!!”
不由一阵心惊。
匆忙回头看了眼,就见刚刚还离我好一段距离的张晶此时不知怎的骤然已离我不到几步远,她张着那张黑洞洞的嘴直直望着我,嘴里隐约有什么声音嘶嘶作响,随后我发觉那里头有什么东西慢慢涌了出来。
“快啊!”林绢再次尖叫。
我被她这声音惊得手里一滑。
急急在下滑前将扶手用力抓紧,猛吸了口气就要继续朝上冲,突然悬梯上方猛地一晃,似乎是这架老旧的梯子再也无法承受继续而来的我身体重量的压迫,它一阵剧烈地脆响后朝下狠狠一沉,带着我自半空中直坠了下去!
“宝珠!!”林绢猛扑下来想抓住梯子,手刚碰到扶手就被谭哲拖了回去。那同时我已一头栽倒在地上,仰天摔得脑子里一阵发昏,昏得几乎什么思维都没有了。
只隐隐看到林绢用力扑打着谭哲和他边上的谢驴子,一边对着他们两个破口大骂:“你们存心的是不!你们存心把梯子弄断!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话音未落,她身后有谁在她后脑勺处用力敲了一下,这让她立刻一声不吭瘫软在了阁楼边缘,随后我看不到她了,因为他们把她朝里拖了进去。
刚将她拖走,谢驴子便把楼板合了起来,一边合一边似有些内疚地看着我,道:“对不住了,宝珠,那东西不给它留点什么它不会罢休,所以,对不住了……”
说着这些看似愧疚又无比坚定的屁话,我眼睁睁看着那块木板在我头顶上方被他紧紧合了起来。而这时一股剧烈的腥臭味从边上冲进了我的鼻子里,我循着气味转过头,看到张晶笔直站在我身边低头看着我。
长长的头发上缠着她的污血和一些不知名的液体,滴滴答答掉在我脸上,我没躲,躲也躲不掉,刚才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显然把我的脚摔断或者摔折了,我没法动,动一下手和脚都撕心裂肺的疼,所以我只能那样静静地躺着,静静看着她弯下腰,咧着她那张不知被什么给扯得无比巨大的嘴,一口朝我身上咬了下来。
事实上,我其实就在等着她这么一个举动。
在她那颗头颅离我不到半臂远的距离时,我立刻把我那条被锁麒麟勒得疼痛难忍的手朝她甩了过去!之后果不出我所料,就在锁麒麟同她长长的发丝碰触到的那一瞬,它突然间松开了对我的束缚,带着股迅雷般的速度猛地竖立而起,朝着她细长的脖子上一气缠绕了过去!
被我的血液所充斥得漆黑的链子,总带着股莫名如麒麟发怒时的暴戾。我常常不知该如何控制这种暴戾,并由此而被它折磨得痛苦不堪,后来逐渐发觉,一旦这暴戾找到了宣泄处,我便由此而能得到释放。
这宣泄处便是那些如它一样暴戾的东西,无比凶险的东西。
通常都是厉鬼。张晶是不是鬼我不知道,所以这次是冒着极大的险而走的这步棋。
走不好便丢了这条命。
但我本就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了不是么?
张晶的脖子在锁麒麟的收拢下断成了两截。
我听见她颈椎骨发出噼啪折断的声响,她瞪着双被锁麒麟的力道逼出了眼眶的眼睛,愣愣地看着我,愣愣地从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咕哝声,似乎在说着些什么,随后她将头压低靠近了我。
那瞬间锁麒麟从她脖子上颓然滑了下来,紧跟着我看到她发黑的喉咙里隐隐有双眼睛在看着我。
“饿……啊……”那东西从她喉咙里发出这样一种声音。
随即一团浓黑的雾气般东西从她喉咙里钻了出来,就像之前我所看到的那样。这一刻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推开张晶那副沉重的身体掉头就朝门口处跑去,几步跑到门边用力顶开柜子,再用力拔掉门闩一把推开了门。
门外晃动着的无数条身影让我有那么瞬间一动也无法动弹。
那些僵硬,干瘪,充斥着土腥和酸臭味的不化尸……
它们在外头蒙蒙亮起的晨曦里苍白得格外诡异。一听见声音,它们立刻朝门口处摇摇晃晃聚拢了过来,眼见最近一个几乎伸手就能够到我,我一下子从僵滞中清醒了过来,立刻便要朝后避,但随即瞥见身后张晶亦从地上站起朝我走了过来。
确切的说,她不是走,而是被从嘴里涌出来那团黑色的雾气牵引着往我这边挪过来。
眼里一丝神采也没有,显然她是没有思维的,如同一具空空的躯壳。这样看来,之前她所有的行动都是由着喉咙里那团东西的驱使么?但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脑力纷乱复杂地闪过这些念头时,我急急蹲□避开最近那只活尸朝我抓来的五指。
地上就在我脚边躺着被我丢下的木栓,柳木、实心、粗重而坚硬。我把它拾起时感觉到头顶那活尸朝我再次袭来的风声,没有任何迟疑,我当即举起它就朝活尸脸上扎了过去。
黑子说当年那道士用柳木刺在活尸的额头,使那些活尸暂停了所有的举动,这做法是有道理的。我隐约记得听姥姥还是狐狸说起过,那地方有个罩门,扎对了可以钉住魂魄,因为那是一具魂魄的命门所在。
但我并不知道确切的地方在哪里。道士当年用的是削尖的柳条,一扎一个准,我胡乱用门闩,只将那活尸脸上最柔软的部分捅出了一个窟窿。这举动非但没能让它动作有所停顿,反而让它更为迅速地沿着门闩把头朝前用力一探,直往我身上扑了过来,所幸我有所防备,用力抓着那根门闩朝前死命一顶,逼得它朝后退了过去,一头撞在身后的活尸身上,两者一下子纠缠到一起,这短暂的混乱给我机会让我得以在张晶靠近的一刹那从它们边上直冲了出去!
那瞬间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从那些活尸堆里逃出去的。
只记得周围都是手,近在咫尺,伴着一股股浓烈的酸臭味它们撕碎了我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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