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气撞铃 作者:尾鱼(晋江封推高积分vip2013.07.04正文完结)





子,阎老七坐了一张,另一个浓妆艳抹裹了军大衣的模特坐另一张,帐篷后头停了辆商务车,估计重的设备什么的都是车子拉上来的,几个五大三粗保镖模样的有踱步的,也有凑在一起抽烟聊天的,其它工作人员都在摄片那一块,打反光板的、控机的、化妆的、还有抱着羽绒服在边上焦急等待的助理,要说这模特,敬业是真敬业,这么冷的天,穿那么薄的纱裙,对着镜头或笑靥如花或烟视媚行,一点都不带因冻失态的。
    郑仁指阎老七给她看,声音压的很低:“那就是,一般车子是不能进景区的,估计打点的到位。据说现在开始做正当生意,要洗白,但是前头道上得罪的人又不少,所以每趟出来,保镖那都五个八个的配,亏得没让峰子进来,撞上了绝壁打残了。”
    季棠棠嗯了一声,对着阎老七细看,阎老七这个人,长的还真是恶形恶相,眼白奇多,三角眼,属于相术里极不推崇的蜂目,脖颈偏短,脑部却耸起,又是摯鸟顶的形,确实也不是个善茬,郑仁觑着季棠棠没在意,赶紧掏出手机给岳峰发了条短信:“你女朋友有点不对劲啊。”
    短信过去不到五秒钟,岳峰电话就过来了,郑仁怕季棠棠听到,眼神朝她示意要离开一下。
    季棠棠点点头,又回头去看阎老七,他估计待着有些烦了,陪女人这种事,到底不如玩女人来的有兴致——几个呵欠打过,顺手拿过边上的报纸展开了看,从季棠棠的角度,可以看到正面的报纸名称《南城快报》,满版的汉字,藏区是卖不动的,而且从名称就看出大概只是在湘黔滇等南边的城市有市场,季棠棠撇撇嘴,正准备把目光移开……
    一阵风吹来,报纸最外头的一页往外掀了掀,露出内页的社会版面,只是一两秒的功夫,又盖了回去。
    恍惚中,她觉得自己看到了夏城的照片,还有那个打在照片上的鲜血淋漓字体的标题。
    季棠棠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嗓子里突然干的厉害,她推开挡在身前的看热闹的人,慢慢向着阎老七走了过去。
    周围好像突然就安静下来,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她的腿有些发软,但还是一步步踩到实地,她穿过摄片的场地,控机的长头发男人愤怒地向她呵斥着什么,但她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看到两片快速开合的嘴唇,和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慢慢的,所有人都发觉出她的异样了,每个人都在看她了,阎老七也发觉了,他警觉地坐直了身子,看着面色惨白越走越近的季棠棠,旁边的几个保镖互对了一下眼色,向这里走近了两步,其中一个把手按在了腰间的凸起物上。
    这些人的紧张或是异样,季棠棠完全没有留意到,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份灰扑扑颜色的报纸上,颤抖着伸手去抽的时候,阎老七的保镖紧张极了,有两个几乎马上就要扑过来,却被阎老七的眼色逼退了。
    阎老七毕竟历的事多,遇乱也稳的多,他虽然对季棠棠的举止很奇怪,但直觉一切都不是冲着他来的——季棠棠拿报纸的时候,他甚至很配合。
    季棠棠慢慢摊开了报纸。
    作者有话要说:在吉时更新,祝无甜不欢小盆友生日快乐嘤嘤嘤嘤……
    99章,哇塞,长长久久,让我想起了久久……
    关于降头和蛊术,扒开下眼皮看迹象,南面确实是流传这个说法,有没有经过科学考证我就不知道了。另外,说法中是不用夜半十二点来看的,这个是我加上去的。
    关于降头,据说当你怀疑自己中降头的时候,有个最基本的预防方法,就是默念:你有降头我有尾,降我不到,降还给你。真实性未经考证,反正我是记住了,背的那是滚瓜烂熟的。但是这个对付不了高级降头师下的降,只是一般……一般……
    接下来放的图片就是推背图的第五象,据说《推背图》在中国,很多朝代都被列为禁书。是真是假,不去深究了。

    99、第⑧章

    乍听到阎金国这个名字,岳峰的脑袋懵了一下。
    阎老七这事,都掀过去几年了?自从有朋友牵线讲和花钱消灾之后,这个人就像是成了故事里的人物,好几年太太平平,以致他差点忘记阎老七也是跟他一样生活在这个年代的。
    郑仁斜着眼睛看他,语气里幸灾乐祸和好戏将至混作一团:“怎么样峰子,还记得吧?当年拐了人家的女人,打断阎老七鼻梁骨那好汉是谁啊?多少人从中给你说和,最后阎老七同意拿钱私了,提的条件是什么?第一是他在湘西一日,你岳峰就不能进湘西;第二是无论什么时候,你知道他在哪了,三十里外掉头,万一照了面,后果自负。我没记错吧?”
    岳峰烦躁:“老子没失忆,老子记得!要你提醒!”
    阎老七这事,岳峰固然是从没后悔过帮十三雁,但是事后想起,也知道自己做的极其鲁莽: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何况当年他和毛哥几个纯属过路,自己年轻气盛和阎老七杠上,实在是把朋友连累到极其危险的境地——如果不是当时跑的快,极有可能在湘西被废掉的。
    而且说一千道一万,他的确是把阎老七给打残了,这梁子结下了就是一辈子,如果不是阎老七路数不正不敢报案,故意伤害的罪名压下来,他是要去吃牢饭的。
    所以阎老七的条件提过来之后,他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果然出来混是要还的,现在怎么说,到了君子一诺的时候了?
    岳峰头大如斗,郑仁拍拍他肩膀:“跟棠棠好好说说,这不是闹着玩的,让眼镜蛇咬上一口,够你疼半辈子的。”
    岳峰病急乱投医:“九寨这么大,我不至于就跟他撞上了吧,天冷,我带帽子口罩进去不行吗?他不至于有透视眼还能认出我吧?”
    郑仁嘴角直抽抽:“怎么着,还想赌一把?有句话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懂不懂?话都给你讲明白了,你还冒这险干嘛?九寨又不是什么神仙地方,你下次来不行吗?”
    “我得带棠棠进去玩儿。”
    这话一出郑仁就崩溃了:“你个狗*日的这能叫理由吗?”
    岳峰也知道这理由听起来挺扯的,他抽出根烟点上,猛吸了几口,像是要吐尽心中的恶气似的:“我不想扫棠棠的兴。”
    郑仁看鬼一样看他:“你带来的这是女朋友吗?是皇太后吧。”
    撂下这句之后就上楼了,岳峰也挺矛盾的,想想还是侥幸心理占了上风:九寨沟面积六万多公顷,你阎老七撑死了两平方米装下了——老子哪能这么背,偏偏就遇到你了?
    又等了一会,季棠棠从楼上下来了,郑仁陪着她,一边下楼一边看着岳峰的方向小声说着什么,婷姐跟在后头,岳峰一看就知道坏事了,郑仁嘴贱,肯定是向季棠棠摆弄去了,果然季棠棠过来,伸手就给了他脑门一下子:“岳峰你想什么呢,阎老七在沟里,你还进去干嘛,找死啊?”
    岳峰气了,加上当着郑仁他们的面挨了一下子,很是没面子:“爷想进就进,怎么着,碍着谁了?”
    季棠棠上前一步把他给搂住,头往他胸口一埋,岳峰还是气,抓着她胳膊想把她搡开,哪晓得季棠棠一抬头,委委屈屈地开口:“岳峰你要是出了点事,我不就没男人了吗?啊?”
    岳峰盯着季棠棠看,不知道下一步该摆出个什么脸来,季棠棠这种打一棍子给个甜枣的功夫实在是登峰造极啊,她怎么就知道他想听什么话呢,她都不说“没男朋友了”,直接来了个“男人”,透着一股子异样亲密的独占劲儿……
    从季棠棠清亮清亮的眼睛里,他看到自己绷不住笑了,大老爷们的,被个女人哄住了怪没面子的,岳峰下不来台,伸手在她脸上拧了一把:“这破嘴……”
    季棠棠埋头在他怀里咯咯的笑,岳峰没办法,搂住了在头发上亲了亲,郑仁在后头看的倒吸凉气,伸胳膊捣了捣婷玉:“我就说呢,能把峰子这祸害收了,得多大能耐啊。你看看,才两句话,把峰子给哄的,一点气都没了啊。”
    婷玉笑了笑,她年纪大些,看的也多,平平淡淡来了句:“小姑娘是蛮有手段的。”
    讨论下来,既然岳峰不能进沟,阎老七在这停留多久又时间不定,那待着既危险又没意思,不如尽早离开,不过辛苦来这么一趟,不见识见识又怪可惜的,那就让郑仁尽地主之谊,陪着季棠棠进去逛一圈。
    沟里冷,婷玉和郑仁都让季棠棠多穿点,岳峰看着她套上齐膝的雪地靴,戴着遮耳朵的毛线帽,又围上婷玉的羊绒围巾,包的圆滚滚的,想着好不容易一路过来又不能陪她去,心里怪不是滋味的,看郑仁的眼光难免有点愤愤,季棠棠心里好笑也不点破,出门的时候拍拍他的脸:“岳峰,你带上口罩帽子,缩被窝里藏好,千万别叫阎老七给逮着啊。”
    岳峰气坏了,隔着羽绒服拧她腰:“臭丫头,你嘲我是不是?”
    羽绒服厚,拧着也不疼,季棠棠吃吃笑着跟在郑仁后头离开,郑仁也使坏,走了几步就过来搂季棠棠,手刚挨到她肩膀,就听到岳峰在后头气急败坏:“死贱人,回来我非剁了你的手!”
    郑仁大笑,拉着季棠棠就跑,两人跑了一阵子停下来,面对面笑到肚子疼,止住笑之后,郑仁对季棠棠说:“没想到你还挺好玩的,怪不得峰子喜欢你。”
    季棠棠笑嘻嘻的,路上郑仁买了两个棉花糖,给了季棠棠一个,自己的却不吃,到沟口时吩咐季棠棠:“你在这等着,我跟检票的熟,过去行个贿,没准就让咱免费进去了。”
    季棠棠一边揪着棉花糖吃一边点头,郑仁走了之后,她手搭在眼睛上远眺沟内的景色,检票的大门永远是开在远离中心景区的地方的,想到碟片里介绍的蓝宝石一般的长海芦苇海盆景滩,季棠棠的心就直痒痒,时候是淡季,检票口没几个人,郑仁举着棉花糖问了问又往游客中心跑,可能是去找人,季棠棠一边吃一边在入口处闲走,经过一个老头身边时,看到他身子底下垫了块布,上头毛笔写着两个字:算命,边上搁了个饭盆,里头有几个钢镚,还有几张毛票子。
    心情好的时候,总比平时格外慷慨些,季棠棠掏出零钱包,找了几个硬币出来搁进去,凑近些,听到他嘴里哼哼着,好像是在唱小曲儿,仔细一听,能依稀分辨出他唱的词儿……
    渔阳颦鼓过潼关,此日君王幸剑山,木易若逢山下鬼,定于此处葬金环……
    这词儿特别耳熟,电光火石间,季棠棠脱口问了句:“推背图?”
    那老头子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季棠棠,这一抬头,季棠棠才发现他是个瞎子,眼里头白茬茬的一片,像是被什么给盖住了——但他就是抬头看了,好像还看到了什么。
    他很快又恢复了先前的姿势,只是低声嘟嚷了句:“现在知道推背图的人不多了啊……”
    季棠棠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是家变之后才开始关注这些灵异悬疑的事情的,袁天罡李淳风的《推背图》、刘伯温的《烧饼歌》以及邵雍的《梅花诗》,都是那个时候陆续找来看的,《推背图》一共六十象,合一甲子之意,这老头刚哼的词儿是第五象,说的是杨玉环命殒马嵬驿之事,书里头,每一象都给配了象图,第五象的象图季棠棠至今记得清楚,是个服饰华贵的女人侧身而卧,边上有个马鞍,还有一卷史书,后世金圣叹评《推背图》,指出这女人就是死于马嵬驿的杨玉环,马鞍和史书都是谐音代指,一指安禄山,一指史思明。
    这人居然熟悉《推背图》,季棠棠觉得还挺巧的,她上下打量着这老头:“大爷,这命怎么算啊?”
    “一次一百。”
    季棠棠倒吸一口凉气,这开价喊的不低啊。
    换作旁人,可能骂一句“神经病”走人,但季棠棠在路上跑的多了,真正明白“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神棍就是典型的例子啊,邋邋遢遢疯疯癫癫像个精神病院刚翻墙出来的,但屈指算算,几次险象环生,还都是神棍给化解了的。
    这么一想,又觉得一百块钱买两句点拨,也不算亏,她蹲□子,掏了张红色大钞放饭盆里:“那给我看看吧。”
    那老头嗯了声,鸟爪样干瘦乌黑的手伸过来,顺着她下巴的骨头往上摁,季棠棠被他摁的难受,头下意识往后挪,哪晓得那老头突然就撤了手,两只瞎眼朝她对了那么半天,摸索着又从饭盆里把一百块钱拿起来还她:“你,我看不来。”
    季棠棠不接:“为什么看不来?”
    老头爱理不理,手一扬,钞票攥了团扔她怀里:“血气太重,人命关天。”
    季棠棠脑袋一懵,心都跳漏了半拍,这老头说的一点都没错,可不就是血气太重人命关天吗?
    季棠棠想说什么,可这老头不想理她了,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