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气撞铃 作者:尾鱼(晋江封推高积分vip2013.07.04正文完结)
越心急就越找不着,抓了一样不是,另一样还不是,季棠棠发狠了,她把包掉了个个兜底,口朝下使劲甩了几甩。
所有的东西都哗啦一下倒了出来,她的那个装了很多票据和照片的铁盒子也开了口,轻飘飘的票根满地都是,季棠棠跪□子,颤抖着手把票根拨开,衣服拨开,乱七八糟的物件拨开,终于在地毯上找到了几枚带血的骨钉。
季棠棠没有伸手去捡骨钉,她腿一软,直接坐倒在地毯上,面无表情地看正对面的白墙,脑子里只盘着一个念头:根本没有什么第二个有路铃和有骨钉的人,盛影间接的,是死在自己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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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宫的酒宴快夜半时才开始散场,酒店赠送了新婚套房,苗苗和新郎会在这度过洞房之夜,双方父母、主要的亲戚和一对新人都站在门口送客,眼看着宴会厅里的人越来越少,苗苗有点急了,她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久,偷偷走到秦守业身后拽了拽他衣角,低声问了句:“爸,岳峰走了吗?”
秦守业皱了皱眉头,他看了看周围:“你跟我过来。”
声音有点大,引得新郎往这头看,秦守业哈哈一笑:“新郎官儿,借新娘子说句话。”
秦守业引着苗苗走到没人的角落里,脸色终于沉下来:“你看看自己今天像不像话,你是结婚,不是以前分手又复合,今天什么日子,你提岳峰合适吗?”
苗苗不说话了,顿了顿眼圈红了:“至于的嘛,不让嫁,还不让提啊。”
秦守业让她气的直翻白眼,顿了顿,换了个和缓的语气:“你这任性的毛病,都是我惯出来的,岳峰也是,凡事顺着你,搞得越来越无法无天。苗苗,嫁过去就是人家的人了,这性子得改改,不然迟早吃亏,懂吗?”
苗苗没说话,秦守业急了:“我说的话,听见没?”
苗苗犟脾气一上来,也是能把人气疯的主:“听见了,我又不是聋子。我就问一句,你唠里唠叨说这么多,什么大喜日子,就怕我痛快了!”
秦守业让她噎的没话说,想想又心软,苗苗说的也对,毕竟大喜日子,不适合给她脸色看,于是服软,想捡些高兴的说:“蜜月的地方定了吗?刚听小郑他父母讲,你们好像还没决定。你以前看韩剧,那个什么名字来着,你不是一直想去大溪地吗,在欧洲还是哪?”
苗苗存心气他:“大溪地,那是我想跟岳峰去,跟他去什么去?去少林寺好了,他出家了我才清静。”
秦守业气的真想一指头戳她脑门上,苗苗沉着脸转身就走,迎面遇上过来找秦守业的秦守成,硬邦邦喊了声二叔就擦肩而过。
秦守成过来给秦守业递烟,秦守业摆摆手,然后叹气:“苗苗也到懂事的岁数了,骨子里还是个小女娃儿,结婚当玩儿一样,这以后……难说。”
秦守成自己把烟点上:“今晚来的那小伙子,听说是苗苗上一个?我看着挺不错的,长的不赖,礼数也到位,关键是,听了些议论,两人好像还挺掏心掏肺的?说是叫家长给拆了,你为什么就不同意?”
秦守业含糊其辞:“居家过日子,靠的还是实在的东西,爱来爱去那玩意儿不靠谱,再说了,论到家庭背景,岳峰上一辈是有案底的,说出去也不好听。”
秦守成讥诮地笑:“老大,咱们这样的人家,还好意思嫌弃人家的家庭背景?案底?什么案底?比得上咱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那么严重吗?”
秦守业瞪了秦守成一眼:“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绕来绕去,还绕回这事!”
秦守成冷笑:“我没说错啊,老大,有首曲子这么唱,你听过吗?”
他凑近秦守业,忽然就起了个怪里怪气的女腔:“眼见它起朱楼,眼见它宴宾客,眼见它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秦守业脸色骤变,秦守成看在眼里,嘿嘿一笑,停了唱词,神秘兮兮凑过来:“咱是什么样的人家,作孽多了,起落也就眨眼的事儿,照我说,跟着岳峰没准还好点,至少秦家出什么事,岳峰能帮着苗苗,不至于嫌了她。郑家就不一定喽,精打细算跟你结的亲,万一出了事,能撇多清撇多清,到时候苗苗两头都靠不着,惨喽……”
这话恰戳到秦守业心口上,他嘴唇嗫嚅了一下,忽然就怒了:“放你妈的狗屁,我们把眼下这事做好了,秦家能他妈的千秋万代!”
他伸手想把秦守成推开,秦守成身子晃了一晃,又站稳了不动,声音忽然就低下来,换作了恳求的语气:“大哥,都是为儿女愁,怎么就突然要杀小夏,这事我想不明白,你一刀下去,总得让人做个明白鬼吧?”
秦守业的脸色不好看了:“什么儿女!你怎么就想不明白,那是你女儿吗?”
秦守成哆嗦了一下,忽然就扔掉烟,两手抓住秦守业胳膊:“大哥,算我求你了,你用你当苗苗爸的心体谅我一点,让你对苗苗动手,你忍心吗?我对小夏用的心是不及你对苗苗,就当只有十分之一吧,那也下不去手啊。你说杀就杀,连个交代都没有,你至少跟我说说为什么,我想想有没有法子,好死不如赖活着,让她多活两年也好啊,我没有要拦着你,我这心,我这想法,你体谅一下不行啊?”
苗苗到底是秦守业的软肋,秦守业心里一软,说白了,他的心肠也不是铁石,老二这件事,他面子上严词厉色功夫做足,心里头不是不感慨的,真换成苗苗?他简直想都不敢想。
秦守业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声音又低了几分:“咱们秦家的鬼爪,左手在老宅,右手五根在盛夏那里,鬼爪已经三根见血,这事你是知道的。”
“是,知道。”秦守成赶紧点头,“当初不是说好了,五根见血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她换另外五根,十根集完才考虑炼鬼铃的事儿吗?”
“这就是咱们当初都忽略了的事儿,”秦守业定定看向秦守成,“老二,咱们是不当她秦家人,鬼爪是死的,分不出来的,你想过没有,鬼爪认主,她成了气候,鬼爪是帮她做事的?”
秦守成没反应过来:“啊?”
“这事不是我个人的决定,老爷子们都有这担心,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一个秦家和盛家的混种。你想想,她同时有盛家的路铃和秦家的鬼爪,鬼爪是会攻击盛家人的,但是鬼爪不会动她;路铃据说又是盛家最厉害的铃铛……越放她在外头走,咱们心里就越没底,你以前说她胆小,但是路铃解了封之后,这才多长时间,鬼爪都三根见血了,万一她能耐见长,猫养成了虎,以后动她就更难,谁都怕横生枝节不是?”
说到这,他忽然顿了顿,目光中透出讳莫如深的意味:“要仔细追究起来,老二,这也怪当初你入戏太深,在八万大山就跟盛清屏擦枪走火,否则当时掳了盛清屏,用她炼了鬼铃,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秦守成辩解:“横竖不是你一个人进的八万大山,那时候盛家女人还不怎么在外头走动,警惕心又强,遍地都是石家的男人,防狗一样防他们闻到味儿,你以为骗出来一个跟约出来看电影一样简单?”
秦守业哈哈笑着拍了拍秦守成肩膀:“知道你劳苦功高,一切都直到今天,后头有你好过的日子。”
秦守成的心里打了个突,他直勾勾看住秦守业:“今天?什么今天?”
秦守业自知说漏了嘴,避开秦守成的目光,脸上的表情渐渐淡下去,秦守成的脸色渐渐转作了愤怒:“秦守业,你们不是安排的今天动手吧?”
秦守业不说话。
秦守成的腿有些发软,他还是不相信,一把揪住秦守业的衣领,徒劳地做垂死挣扎:“你不是跟我说刚得的消息,还在商量日子吗?你不是吧秦守业,今天苗苗结婚,你去动盛夏?秦守业你是不是人?你不怕报应?你不怕报应在苗苗身上?”
秦守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就把他搡开,顺便掸了掸衣领:“报应在苗苗身上?真是笑话,你这个亲爹都没报应,凭什么报应到苗苗身上?”
离开之前,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十二点多了,估计已经动手了。老二,别想太多,事情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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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胖的车是辆标致,红色的小标,最初是买来给媳妇关秀开的,关秀怀孕之后一直在家休养,这车就成了他的座驾。
时间十二点过五分,陈二胖饿的不行,把车一锁小跑着去到临近的便利店,买了所有的台湾烤肠,共计五根,一边吃一边往车子那走,才出路口,三辆吉普车不知从哪忽然就飙出来,吓得陈二胖一个激灵,烤肠都掉了一根,三辆车绝尘而出,最后一辆车的司机探了个头,骂了声:“找死!”
骂人的司机黑衣墨镜一脸凶相,端的气势夺人,陈二胖不敢吭声,等到车子开远了,他才骂骂咧咧:“你才找死,你全家都找死。”
顿了顿不解气,继续骂:“大晚上的还戴墨镜,你以为明星呢你!”
就这么一路骂到车门口,掏出钥匙正要开车门,旁边有人问了一句:“你是岳峰的朋友?”
声音起的突然,陈二胖一哆嗦,烤肠又掉一根。
陈二胖转头看季棠棠,怪不得刚觉得她声音鬼里鬼气的,明显的精神状态不好,脸色煞白煞白的,吓到了实属正常,明知道该先打招呼,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在这也说一声,大半夜的,多吓人啊。”
季棠棠笑了笑:“我站这这么显眼,你要不是刚骂人骂的太专注,早看到我了。”
阖着刚刚出言不雅都让人家给听到了,陈二胖觉得很是不好意思,他解嘲似的嘿嘿笑两声:“你好,你姓季是吧?我是岳峰的朋友,很早的时候,我跟他一起当过兵,当时交情挺好的,转业了之后很多年没联系了。今儿也怪,他朋友转朋友地居然找到我了,开口就托我办件事,义不容辞的这是,扛枪的交情啊。”
季棠棠上下打量他:“一起当过兵?你炊事班的?”
陈二胖下意识缩肚子:“我这两年胖起来的,早先……我比岳峰瘦多了!那时候都叫我排骨,现在不行了,改二胖了。”
他一来觉得季棠棠精神不大好,二来觉得在美女面前得展现风趣幽默的一面,连早年的诨号都贡献出来博君一乐了,没想到季棠棠还是淡淡的,似乎压根就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儿。
她问陈二胖:“你刚塞纸条给我,干嘛那么鬼鬼祟祟的?直接说不行么?”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个,陈二胖比她还困惑还委屈还莫名其妙:“我哪知道啊,那孙子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的,我心说你不一定相信我对吧,他都知道你住那了,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呗,他说不行,会有记录;我又说那我直接找你呗,他说不行,有监控——所以我塞条儿给你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你注意没?”
说到这他突然疑惑起来,对着季棠棠看了又看:“你们搞什么呀你们?他跟我说,一定得把你接回家住,不能再住酒店旅馆了,你们不是犯了事儿怕追捕吧?”
68、第⑧章
回去的路上;陈二胖给岳峰拨电话,也不知道那边在忙什么,一直是占线,陈二胖想跟季棠棠说一声,后视镜里看到坐后排的她一脸的茫然;只是对着车窗外的黑暗发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自己心里偷偷犯嘀咕:这姑娘真奇怪,不知道岳峰跟她到底什么关系;可别真是犯了事的,那自己这算是同犯吧?
这么一想;心里一慌;车子也打了个飘;季棠棠一头磕在车前座上,居然没抱怨,默默坐回去,又看另一侧的车窗。
陈二胖家住东郊的一个居民小区,小区旧归旧,设施倒挺齐全,入口处还有个小水池子,陈二胖把车停楼下,帮季棠棠拎包上楼,刚搂起来就倒吸一口凉气:“你的包怎么这么重?”
季棠棠笑笑没说话。
关秀还没睡,开着灯等陈二胖,陈二胖一开门就急了:“哎呦姑奶奶我不是让你早点睡嘛,大人能熬小孩也熬不了啊。”
两人说话的当儿,季棠棠看了看房型和屋里的陈设,屋子是新装修的,但面积不大,看家具品牌,也就是个普通家庭,除了主卧,只有个小书房,客厅连着阳台,然后就是厨房和洗手间,她这么住进来挺不方便的,要不是岳峰前头吩咐让她一定住家里,她还真想出去找旅馆住。
想到岳峰,她看向陈二胖:“要么给岳峰打个电话?”
陈二胖点头:“你打呗。”
季棠棠尴尬地看陈二胖:“我没手机。”
陈二胖乐了:“是手机丢了吧,那赶紧买一个,多不方便啊。”
接通之后,陈二胖只简单说了两句,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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