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上黑老大
“嗨!”
汪诗诗刚喝了酒,脸色微微浮了一丝红润。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倒酒的时候手有点颤抖,连带着说话声音都有些暗哑,她强忍着心里的酸楚道:“这一杯我敬你!”
说完端起注满的酒杯!
宫本岐竣将斟满的杯子端起来,两人目光短暂的交接,却谁也没有说话。
是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吗?
应该不是!
汪诗诗轻轻嘘了一口气,仿佛在为自己打气,最起码在最后离别的这一夜里,不想在他面前表现的太失常,他不是冷静吗?她一定要比他更加冷静!
“感谢你养育了我十年!我干了,你随意!”他后背上的伤还没好全,多喝少喝都无所谓了。
宫本岐竣很少喝酒,甚至一度认为他不会喝,但是今天他爽快的令人惊讶。
她杯子刚放下,宫本岐竣竟然拎着酒壶又给她斟满了,这个动作令她有种错觉——他们不是父女,而是朋友,因为没有哪个父亲会为女儿倒酒。
不由得为这种不现实的错觉感到可笑。
刚想端起来继续干掉,却被宫本岐竣阻止。
他道:“尝点这个!”然后夹起小菜亲自放在她碗里。
平静的语气,自然如流水般的动作,仿佛明天根本没有拍卖会,今夜也不是最后的告别。明天醒来他还是会跟往常一样来到她门前催促她快点起床上学。
看到这里,汪诗诗眼睛湿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平静?怎么可以这样随意?这么多年来,他果真只将她当作一个随时能脱手卖掉的宠物吗?
“尝尝吧!”布好菜,宫本岐竣抬头示意她动筷子,却看见那双泛红的眼眶,动作忍不住顿了顿。
汪诗诗恨恨的瞪着他,赌气般的夹起盘子里的佳肴一口气吃掉,现在再美味的东西在她嘴里都是苦的,酸的……
吃着吃着,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汪诗诗急忙用手背抹掉继续吃。
宫本岐竣在旁边安静的看着,那双黝黑的眸子安静的吓人,看着汪诗诗故作坚强吞咽着食物,那一刻,他居然有点欣慰,她真的长大了。
换做以前,她肯定会哭着大发脾气,然后扔东西表示抗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他对坐着吃东西。
成长是残酷的,需要磨练,需要挫折,必要的时候还需要流血……但是痛楚的成长过程却能让一个人更加坚强。
困难的咽下口中的食物,汪诗诗继续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咳咳咳……”也许喝的太急了,居然被酒水呛到,小脸顿时涨的通红。
宫本岐竣居然在旁边笑了。
“笑什么笑?”汪诗诗恶狠狠的瞪着他。
宫本岐竣默默的摇摇头:“中国有句老话叫作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看你很符合这两句话的意思!做事总是急匆匆的!”
汪诗诗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不屑的看他一眼:“看不出来岛国对中国文化也有研究啊!”
宫本岐竣不是听不出来她语言中的讽刺,日本人与中国人之间的恩怨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不过话说回来,上一辈的恩怨跟他又有什么关系?所以没必要较真。
“日本的很多东西都是延续中国的传统,这根本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汪诗诗捏着酒杯不屑的哼了一声。
不知喝了多少杯,汪诗诗感觉脸好像火烧一样,眼前男人的脸也开始出现重影,她酒量不好,酒品也是极差的,记得十岁那年,她被宫本岐竣带到英国庆祝一个人的生日。宴会上男男女女穿的十分暴露,刚进入会场宫本岐竣的脸都黑了,后来她被宫本岐竣安排到了休息室。
他走后没多久,门忽然开了,进来一位身材高大,长的如同吸血鬼般的男人,他只穿了一条裤子,上半身完全裸露在空气中,翠绿色的眸子在柔和的灯光下闪耀着淫靡的光泽。
她吓了一跳。
“嗨,你难道就是宫本带给我的惊喜吗?”男人走过来,捏住她的下巴,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唔,你还没成年吧?哈哈,难道宫本不知道,我对没有发育成熟的小女孩不感兴趣吗?”
却听对方继续说道:“不过既然是礼物,我也不好挑三拣四的!再养个几年就可以吃了!”
“哥哥,我好渴啊!”不知道怎么的,从这个人进来之后,她就觉得口干舌燥。因为年纪太小,并没有发现对方严重的不怀好意。
对方诧异的挑了一下眉。
后来他走到房间的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倒了满满一杯递给她:“来,宝贝,给你尝尝我才买的饮料!”
这么久从未见过这种鲜红颜色的饮料,她开心的接过来一口气喝掉了,不知道是不是加了其他果汁之类的东西,对于第一次喝酒的她来说,那味道真是棒极了。
对方见她喝的这么爽快,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情不自禁感叹道:“宫本这家伙到底从哪里把你找出来的!”
她捧着杯子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哥哥,能不能再给我倒一杯?”
“当然!对于女士的要求,我总是难以拒绝!”
两杯过后,她被男人抱起来放在膝盖上,紧接着一双大手居然伸进了她衣服里。虽然已经醉了,但是潜意识里还是知道女孩子的身体是不可以让男人随便摸的,于是激动的大叫一声,小手用力的朝对方胸口抓去。
一道长长的指甲印子赫然出现在男人胸膛上。
对方吃痛的闷哼一声,却没有生气,反而唏嘘一声:“看起来像只小白兔,原来是只不驯小野猫!”
后来门开了,爹地来了,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爹地一拳将抱着她的男人放倒的画面。
回到宾馆她吐了整整一夜,而宫本岐竣也照顾了她一夜,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喝过酒!
收回思绪,汪诗诗盯着手里不断晃动的酒杯痴痴一笑。
算起来,这是她二十三岁人生中第二次喝酒。
第一次太悲剧了,事后才晓得那个欺负她的男人叫蒙卡。这也是为什么每次看见他都觉得害怕的原因!
俗话说得好,喝酒壮胆,有了晕眩感之后,汪诗诗发觉自己的胆子也大了,原本跪在软垫上的腿居然跟东北大汉似的支起来了,这在以前是不允许的,因为这样看起来会很粗鲁。
汪诗诗支着腿,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看什么?”宫本岐竣仿佛没有看见她的粗鲁一般。
汪诗诗笑了一声:“我刚刚还想,你会不会忍耐不住叫我跪好!”八岁被他捡回家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若无其事的跪在蒲团上,当时那个痛苦啊。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了不起。
宫本岐竣轻笑了一声:“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年人?”
汪诗诗双手撑在身后,呵呵乐了一声,也许因为酒精的缘故,心里那抹晦涩竟然被她抛向脑后,她道:“难得你知道食古不化这四个字!还记得你总是教导我不要这样不要那样,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真像拿个胶带把你嘴巴封上!世界上怎么有你这么啰嗦的人!”
宫本岐竣微微一挑眉。
汪诗诗继续说道:“我是中国人又不是日本人,你叫我吃生鱼片,害我拉了两天的肚子!”
“继续!”
“大冬天不给我穿厚衣服,还让我每天在雪地里跑两圈才给我吃饭!还有还有,那个什么芥末,吃的我眼泪直流,什么破烂玩意,那些食物就是倒贴钱我还要考虑一下!”
宫本岐竣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你总不好好吃饭的原因!”
“你以为呢?放着好东西不吃,你当我傻啊?”
“后来你不是很喜欢吃生鱼片?”
“嗯,可能是实在没什么可吃的了!”
宫本岐竣笑了,端起酒杯:“来,为你的勇敢喝一杯!”
汪诗诗懒洋洋的坐起来,豪迈的与他碰了杯子:“也为你的执着,硬生生把我变成了一个食肉动物!”
在孤儿院很少能吃到肉,跟着他之后,她变得无肉不欢,最后看见肉就想吐!这都特么要拜此人所赐。
“可是你看起来却一点都不胖!”宫本岐竣用男人的口吻评论着。
“能胖的起来么?每天一大早就被你拉起来跑步了!”汪诗诗施施然道,不知道是抱怨还是回味。
“可是后来你却总是睡懒觉!”说道抱怨,他也有的。
汪诗诗又继续将手臂撑在身子后面,仰起头望着屋顶上的吊灯,目光变得迷离起来,她喃喃道:“可能是跟你混熟了吧!”
从开始的惧怕到熟悉,这过程只用了半年。
半年之后,宫本岐竣再对她有什么要求都要打对折了。就好比以前六点钟就要起床,她会讨价还价到八点,后来更过分,直接赖在床上不起来,然后把自己裹成一个蚕宝宝死皮赖脸的躺在床上一副随你怎么办的样子。
想到这里,宫本岐竣隐隐有些自责,都说慈母多败儿,如今算是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了。
抬起头望着她。
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昔日说话奶声奶气的小娃娃居然成长了这么美丽的大姑娘,他已经不能够将那个浑身脏兮兮,眼底总是带着胆怯神色的小女孩与她重叠了。
时间可以将不完美变得美好,也可以把一切美好变的丑陋,那么时间到底是仁慈还是残忍呢?
“诗诗——”一时间他有些情难自禁的呼唤。
汪诗诗原本仰着头,听见这声呼唤后倏地坐直,而就在那一瞬间,她错过男人眼底流露出的挣扎。
怔怔的看着他,汪诗诗怀疑刚才是幻觉。
“你在叫我?”
宫本岐竣有些狼狈的别过头:“你喝醉了!我没有叫你!”
“哦!”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仰着有点累了,汪诗诗重新坐直了,摇摇晃晃的拿着筷子挑拣自己喜欢的菜,然后夹到盘子,却不并吃。
脑子晕晕乎乎的,……忽然忍不住笑起来:“今天天气真好!还有月亮!”
宫本岐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是吊灯!”
“不是吊灯,是月亮……好大的月亮……”汪诗诗孩子气的伸出手似乎要触摸。
宫本岐竣无奈的苦笑:“你醉了!”
“我没醉!”汪诗诗继续辩解!
这时一阵强风将窗户吹开,夹带着无数梅花花瓣一起簇拥着涌进房间,果真是绚烂无双的夜晚啊。
被狂风卷进来的花瓣纷纷扬扬,落英缤纷……美轮美奂。
宫本岐竣连忙站起来去关窗户,窗户阖上的那一刻,腰上忽然多了一条手臂。
“你——”
汪诗诗整张脸都贴在他后背上,双手圈的死紧,其实她不想这样的,但很怕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与他相聚。
如此贴近的距离,令宫本岐竣全身都绷紧了。
“你干什么?”他冷漠的问道。
汪诗诗整张脸伏在他背上:“让我抱一会……”
宫本岐竣原本要挣脱,却因这句话安静下来,他舒缓了一下气息,抬起下颚伫立在窗前。
汪诗诗的手紧紧圈着他的腰,并且一点点收紧,仿佛在极力吸取他身上所有的温度。
良久,汪诗诗放开他,宫本岐竣无端的打了寒颤,突然觉得好冷。
等回过头来,汪诗诗已经做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了。
时间有些缓慢,仿佛一把钝刀从心间滑过,最后的记忆是她倒在软塌上,宫本岐竣帮她盖被子。
安顿好汪诗诗之后,宫本岐竣并没有去休息,而是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上,然后出乎意料的拿起整壶酒仰起脖子,任由酒液灌入口中,他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浇灭心中升起的不舍。
今夜他需要醉……
夏雨没有想到拍卖会居然是在新年的前夕。
还有一天就大年三十了,街上人潮涌动,连空气里都透着新年的喜气。
黑焱天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小女人,思索半天道:“你留在家里吧!”
夏雨连忙回神,一脸诧异问道:“为什么?”
“那个地方有点不适合你!”说着继续整理领带。
“……黑焱天你耍我是不是?什么都准备好了你跟我说这个?”夏雨十分恼火。
黑焱天从镜子里打量着妻子发怒的小脸,豁然一笑:“嗯,看来你精神不错!走吧!车子已经在下面等我们了!”
“……你耍我?”
“刚才不是,现在是!”
夏雨气的恨不得扑过去戳死他。不过很快她就平静了,因为等下就需要黑焱天发光发热的时候了。她还不想这家伙半途中因为不爽导致汪诗诗被别人弄走的悲惨命运。
“你说今天拍卖的人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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