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倾雪 作者:苏隐夏(晋江vip2012-08-27完结,女强)





  
  夏念欢并未阻拦,依旧与清朝调笑着。眼睛却是盯着舒倦离去的背影,似有将舒倦吞入腹中的欲望。
  
  清朝看着这一切,心中计较着是否应该将此事报告于城王。
  
  “公子,为何念欢公主会如此轻易让我们离去?”
  
  “你觉得我们真的离去了吗?”
  
  “公子说话总是这么深奥,点溪不明白。”
  
  “看着吧,许是明日,公主府的帖子就要送到楼里了。”
  
  “公子难道要装病?”她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个点子才能避免去公主府。
  
  “为何要装病?”
  
  “只有这样,才不用去公主府啊。”还是说公子其实是想去的。
  
  “这公主府是非去不可的。”舒倦的声音在夜色中有些飘渺。
  
  “公子难道不知道念欢公主的传闻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公子不可能不知道啊。
  
  “哦?点溪听到了什么传闻。”舒倦不明所以地问道,看着花点溪焦躁不安的样子,他轻声一笑。
  
  念欢公主,生性淫夸,喜好美男,府中更是男子无数。尤其喜爱十七八岁的年少者,用以狎玩。每每总有男子不堪忍受侮辱,撞墙投湖服毒者,数不胜数。
  
  若是在街道上看见念欢公主的马车,但凡家中有男子颇具美色者,皆四散逃去,以防落入念欢公主眼中。
  
  朝中大臣府上若是有男子尚未婚配,不是远去边疆就是差媒人立马定了亲。
  
  多亏了念欢公主,朝中竟无一男子休弃妻子,婚姻美满。
  
  “公子难道想自己送上门吗?”以公子的天人之姿,若是进了公主府岂可能有出来的机会。
  
  “有何不可?”
  
  “公子,你莫不是寒蛊未清,如今坏了脑子了吧。”这可如何是好?
  
  “我自有打算。”
  
  “别到时候打算不成,反被调戏。”花点溪喃喃自语道。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三点之前




☆、今宵别梦寒

  微风几许,月上眉梢。舒倦院子里的四季竹;随着风声;不停的响动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阿毛;你说我做了这么多,却算漏了楼玉阙的那一掌,也不知道无端如今身在何处。”年轻的公子;身着单薄的亵衣,借着月光;对着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驴子说着不为人知的心里话。
  
  舒倦站着;身影单薄;阿毛趴着,无精打采。
  
  全是为了一个人。
  
  “阿毛,你说无端若是知道这一切,会怎么做?”舒倦蹲下,身子靠近阿毛。细细地抚摸着它的脑袋。阿毛见是熟人,没有嚎叫,却也是耷拉着耳朵,静静地不动。
  
  “依她的脾气,定是会杀了我吧,到时有再多的杏花白,怕也无济于事了。”一人一驴,各自想着心中所想。
  
  舒倦幽幽地说着,阿毛听着,除了那略微低沉的声音伴着风打竹叶之声,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也许当日我将你从迷雾山带下来,本身就是错的。可我总不信,她会这么死了。她是晏无端啊,那个看起来总是能够化险为夷的晏无端啊。”
  
  “难道是我太高估了吗?说到底,她其实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地上的阿毛许是听懂了,又或者没有听懂,又也许在思念着它的小红,自下了迷雾山,晏无端又不在它身边后,它一直是这样懒洋洋,无精打采的样子。
  
  “做了这么多,为何却越发不明白,我如今为何会有种失落的感觉。明明一切就是按着我的计划进行着,甚至马上就可以成功了。为什么一个晏无端,偏叫我心头放不下了呢?”
  
  舒倦痴痴一笑,月影下的脸,有些苍白,透着瑰丽的魅惑,如一个闯入跃下的精魄。
  
  他站起身,若有所思的望着月亮。
  
  金炉香烬漏声残,剪剪轻风阵阵寒。
  
  □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
  
  “阿毛,你且在此呆着吧,即使是尸首,我也定将晏无端分毫不差地找回来。”他的话依旧醇厚温文,却已然透着坚定。
  
  也许,执念便是如此了。
  
  “公子,属下在迷雾山脚下附近百里之内都找遍了,不曾见过晏姑娘。”
  
  “百里之内不曾见过,百里之外内?”对于属下的办事不利,寻了近半月都不曾有晏无端的踪影,即使脾气再好的舒倦,也有些不满了。
  
  “公子,迷雾山山下百里之外,如此之广,一时……一时根本无法找起。”来人有些为难地说。
  
  “无法找起?你是想和我说你根本就找不到吗?”声音微凉,淡淡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属下该死!”
  
  “死,你早就该死了,若非你可以隐瞒,现下早已将人找到,还用得着如此费力吗?”身影单薄的人,背对着来人,看起来是那么瘦弱,却已然不是当初那个文弱的舒倦了。
  
  跪在地上的人低垂着头,面对舒倦的质问,却是答不上话来,唯有沉默以对。
  
  “找不到人,就不用回来了。索性留着你的命也是浪费。”
  
  “是。”地上的人刚要起身离去,却被舒倦叫住。
  
  “六月,你知道我为什么还留着你吗?”
  
  “为了找晏姑娘。”
  
  “多的是人让我差遣,何须非要你。”
  
  “属下不知。”面对舒倦的凛然,六月心底的惧怕慢慢地扩散开来。
  
  “在我面前,你的那些小聪明,是使不上的。我只是要你看清了,你面对的人是谁。”
  
  “属下因为是为了少主的大事,若是因为一个晏无端而破坏了公子精心布置了十年的计划,属下就是万死,也定要杀了她。”六月俨然不想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此刻的她,穿着夜行衣,脸上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狠厉。
  
  “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何须你替我操心。”
  
  “属下敢问公子,到时候真的会狠下心来,杀了晏无端吗?”
  
  “退下!”舒倦愠声呵斥。
  
  “属下只是希望少主能够看清自己的心。”说完,六月便隐退于这夜色中。
  
  依旧是竹影绰绰,风声细微。地上的阿毛好像睡着了,时不时有轻微的鼾声。
  
  刚才的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只是一个寂寞的人,对月惆怅罢了。
  
  六月虽然离去了,可是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却仍然徘回在舒倦的心里。
  
  晏无端,我对你,是否真的是利用,还是如六月猜想的那样假戏真做。若是我不曾将你放在心上,为何现在,你生死不明,我却一直坚信,你还活着。
  
  为何多夜来,总是眠不得。并非□恼人,而是晏无端你。
  
  晨曦微露,东方渐渐有丝亮光,晕黄中透着无限的绯红。不知不觉中,竟然站了一宿,连天都亮了。舒倦看了眼仍旧躺在地上睡觉的阿毛,继而望了眼寂静的四周,嘴上含着不明的笑。
  
  倾雪楼中有扫地的丫鬟偷偷看见晨曦中,迎着微光,淡笑的公子舒倦,仿佛觉得此人犹如天降,神圣不可侵犯。
  
  当她和其她的丫鬟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不知羡煞了多少丫鬟。此后,每每总有丫鬟,趁着天色未亮,拿着扫帚,想要看到公子那倾人的笑容,却是再无一人看到。
  
  而那个看到过公子笑容的那个扫地丫鬟,不知为何,在两个月后突然暴病,离奇死亡了。而她暴毙的前一晚,据说还是很健康的一个人。
  
  一个丫鬟的死,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目,日子也在不经意间流逝着。
  
  舒倦在东隐派人打听着晏无端的下落,可他不知道此刻晏无端并不在迷雾山底,也不在迷雾山附近。她在东隐的邻国,南越。
  
  晏无端的伤好的并不快,虽说她功夫底子极好。但楼玉阙那掌毕竟用了八成的功力,虽是收回了三成,可楼玉阙五成的功力在江湖上也是无多少人能与之切磋三招的。何况晏无端又被尽欢刺了一剑,险中要害,后又掉下山崖,被河水冲了一段路。
  
  她自己也觉得能够活下来,实属奇迹了。
  
  杈哥和曼曼也已重新找到了安身之所,为了不再打扰晏无端,便也没有将藏身之所告诉她,只是送了信过来,告诉她一切安好,请她勿念。当然,送信的是叶翩折养的那只图图鸟。
  
  晏无端自没有阿毛在身边,有伤在身被叶翩折禁止喝酒后,日子无趣,镇日里以逗弄图图鸟为她的乐趣。
  
  图图鸟看似凶狠,却只食其他动物的尸身。若是活着的,图图鸟谨慎的本性,断然不会去捕食。晏无端觉得此等性子委实不妥,便令工匠打造了一只笼子,每日里放一只活老鼠,将图图鸟和活老鼠放在一起,硬是逼着图图鸟捕食。
  
  性子木讷的图图鸟饥饿交破,又不敢贸然捕食,每日在差点被饿死的环境中生存,实属不易。若是它会说话,定是要与晏无端舌战一番的。
  
  一只雄伟的鸟儿,不过几日,便已被晏无端折磨的不成鸟样了。
  
  叶翩折对于她的行为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府里的管家曾向他说起图图鸟惨不忍睹的境况,他只说,“左右不过是只畜生,随她去吧。”
  
  老管家顿时泪流满目,我的王啊,这可是您一直以来最爱的图图鸟啊。您一直夸它能干来着,如今,眼看着是要被无端姑娘折磨死了。
  
  “她喜欢图图,就让她玩吧。”玩死了最好,省得她一门心思全放在这只死鸟上。早知晏无端会对这只鸟感兴趣,当初就不应该让它出现在晏无端的视线范围内。
  
  “最近,她可还有偷偷去地窖偷酒喝?”
  
  “按照王的吩咐,已经将地窖内所有的酒都倒了,无端姑娘就是想偷,也没有酒可偷了。”说道此处,老管家心中更是肉疼不已,地窖中的酒都是上好的陈年酒,有些甚至是连王宫里都不曾有的,王一声令下,说倒就都倒了。
  
  他犹记得王吩咐将酒全部倒光时,无端姑娘那心疼悔恨,巴不得在地上刨个洞,将酒都盛起来的表情。
  
  王当时看着无端姑娘那悔恨的表情,笑得十分灿烂。
  
  他有多少年没看到王的脸上有这样纯粹的笑容了。七年了吧。
  
  “中午可做了她最喜欢的菊酿笋丝?”
  
  “无端姑娘说连吃了多日,已经吃烦了,吩咐厨子不要再做了。”
  “她如今在做什么?”
  
  “无端姑娘嫌图图鸟不够逗趣,去了此地最大的倌院,今宵梦寒,无端姑娘还说了,王要是将里面的人杀了,她就索性去东隐了。”
  
  “岂有此理,难道本王的极乐宫还比不上一家倌院?”
  
  “王,极乐宫的人都被您给杀了。”
  
  “哦,你记性倒是不错,听说你的儿子年方十八,长的也不错,极乐宫似乎缺人了。”
  
  “王,看在老奴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您就宽恕老奴吧。”老管家涕泪纵横,以王的性子,他怕儿子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横着抬出极乐宫了。
  
  “管家何必如此,本王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退下吧。”
  
  管家抬起袖口擦拭着额际的冷汗,王啊,老奴老了,禁不起吓啊。老奴老来得子,还盼着儿子送终啊。
  
  “今宵梦寒,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做梦!”叶翩折诡异地笑着。换了身便服,朝着晏无端所去的地方,徐徐走去。
  
  这妖孽,不知又要做何?
                          
作者有话要说:以叶哥这诡异的性子,老纸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端姐,祝乃好运,默默祝福乃。




☆、今宵梦寒2

  晏无端虽喜欢喝酒,到底也是有分寸的人。伤势未愈;此时喝酒;无疑是雪上加霜,于伤势并无半点好处。
  
  虽然在叶翩折府邸好吃好喝照料着;晏无端却是耐不住性子的人,长时间呆在一处,总是让她觉得闷得慌。
  
  寻找乐子这种事情是不需要问人;端是闻着酒香,晏无端就可找到。
  
  这今宵梦寒;不愧是北地最豪华的倌馆;可与长春阁一较高下了。
  
  晏无端刚一踏进此处;便有门童二人,一左一右,一个给晏无端领着路,一个向晏无端介绍着此地的特色,若是晏无端需要,可选男的,可选女的,也可来个男女双项。只是价钱会比较高。
  
  晏无端从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