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呼叫:寻找一个坏男人(完结)_





    “漂亮有什么用?如果不学好,还不是像了她妈一个样?”


    苏色色目瞪口呆看他们:


    “你们是谁?”


    老太太说:


    “孩子,我们是你的外公外婆呀。”


    苏色色跳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外公外婆?你们是我的外公外婆?”


    这两个老人,还真的是苏色色的外公外婆,住在离小镇四百多公里远的一个工业小城市。当年林小媚跟了一个有妇之夫,做了别人的第三者,被抛弃了,抱了刚出世不久的苏色色回到自己的父母家,结果被她老爸甩了一记耳光,骂丢脸,赶了出来。走投无路的林小媚,只好又抱了苏色色,坐了车到省城,去男人单位闹,再去他家里闹。


    老人气过之后,便后悔了。


    他们去省城找女儿。


    女儿不见了,刚刚出世的外孙女也不见了。


    听别人说,她和那个男人打架,脸上补划了长长的口子,然后就消失了。


    这十几年来,这两个老人一直寻找女儿,花了很多钱,找了很多地方。就在心灰意冷的时候,一个许久没有见面的朋友,打来了电话,他说他去一个小镇办事的时候,见到了林小媚,如果不是眉心的那颗痣,他还真的认不出来了。




林小媚在吗(2)

于是两个老人,就风尘仆仆赶来。


    两个老人想不到,他们这次来,刚好见到了女儿最后一面。


    苏色色招呼外公外婆坐下,给他们倒来茶水,还到厨房里,给他们煮了鸡蛋面。正在一边吃,一边说话间,突然就有一个中年女人,慌慌张张闯进店铺来,她说:


    “色色,不好了!不好了!你妈,她,她被车撞了,伤得很严重!现在已送到医院,你快去看她!”


    苏色色唬得“嗖”的一声站了起来,脸色大变,如晴天霹雳,她手中的碗,“当啷”的一声落到地上,成了烂瓦碎片。


    苏色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苍白着脸,冲了过去,她拚命地摇着那个中年女子,尖叫迭迭:


    “什么?你说什么?”


    中年女子同情地看着她:


    “色色,你快去医院看你妈吧,她,她——”


    苏色色双眼里渗透了惊恐,凄惶无比。突然的,苏色色就轰然一阵血涌,眼前发黑,差点要摔到地上。她的心,不停地往下沉,往下沉,仿佛沉到深不见底的深渊,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飞速地在身体游走。


    她和外公外婆去了医院。


    林小媚躺在急救室里,已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来了。


    她进贷,在路上,给横冲过来的一辆车子撞了,顿时倒在血泊中。因为是正午,太阳很大,阳光毒辣得要射穿万物般,周围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那辆肇事车辆的司机,看到四周没人,不但没把车停下来,还加快油门,一溜乎地跑了。


    林小媚给好心人发现后,打到110,送到了医院。


    但已经迟了。


    苏色色扑到林小媚身上,嚎啕起来:


    “妈!妈!你醒醒呀,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呀!妈,你醒醒呀!”


    林小媚略略有点意识,张着一双无神的眼睛。


    她看到了哭得死去活来的苏色色,接着,她又看到了紧紧握着她双手的,多年不见的白发苍苍父母。




林小媚在吗(3)

这个时候,林小媚已感到视线模糊,周身寒冷,她的血液从她的身体里慢慢流失,生命一点点地离去。


    但林小媚还是睁大眼睛,拚命的把自己从虚无的时空中脱离出来。


    她张张嘴巴,努力的发出声来:


    “爸!妈!”


    她的父母,也哭成了泪人:


    “小媚!小媚!”


    林小媚嘴角动了一下,想笑,可再也笑不出来了。终于,有两颗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滚落了下来。上天还对她还不是很绝情,让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见到了她朝思暮想的父母。


    她的父母原谅她了。


    如果不原谅,她的父母又怎么会来找她?


    林小媚的眼睛,又落到了苏色色身上,脸上露出了不舍的表情。她的女儿,还没上大学呢,还没结婚生子呢,可惜,她已看不到了。林小媚想说:


    “色色,对不起了!妈妈不能再照顾你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要幸幸福福,快快乐乐地生活。”


    可是,林小媚已没有力气了,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感到很累,很累。


    终于,她的眼睛,一点点地闭上了。


    苏色色哭得悲痛欲绝:


    “妈!妈!”


    她的老妈,再也不能够醒来,很遗憾的扔下她,去了天堂。


    林小媚去世后,苏色色便成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的外公外婆暂时留下来,陪了她整整一个暑假。后来,苏色色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来了。再后来,苏色色离开了小镇,去了省城读大学。


    林小媚留下的钱,不多,勉强够交苏色色大学四年的学费。还好那栋房子,除了第四层,也就是以前林小媚和苏色色住的地方,其余的第一,第二,第三层租出去,省着用,租金可以够生活费。


    外公外婆说:


    “色色,以后你什么困难,你说一声,我们可以帮。”


    苏色色说:


    “好。”


    到底是生疏,苏色色也不想麻烦他们。何况外公外婆他们也老了,靠着领退休金过日子,家里还有舅父舅妈,舅妈下岗了,一家子的生活也不是很富裕。




陆子喻不见了(1)

苏色色去了学校报到后,办好了一切入学手续,便去了陆子喻的住处找陆子喻。苏色色站在门外,不停地按门铃。按了又按,按了又按,可里面就是没有动静,像了石沉大海一样。


    苏色色从门外徘徊着。


    她固执地站在那儿,等着陆子喻回来。


    从中午到晚上。


    从烈日当头到月朗星稀。


    因为炎热,因为紧张,也因为不安,苏色色的汗,不住地冒了出来,从额头上流到脖子里,再往下流淌,一直到胸口,把她身上的T恤,湿得像水洗那样。苏色色的眼睛,一直盯着门口,那扇铁门,又厚,又坚固,沉默着,不可侵犯的样子。


    苏色色等了很久,很久。


    一直等到万家灯火,等于黑暗像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无情地吞噬着一切。


    终于,苏色色听到脚步声,朝了她走过来。


    苏色色的心猛地一紧,连忙转过身子,哑着声音叫:


    “陆子喻!”


    来人不是陆子喻,而是一个与陆子喻一样年龄的陌生男子。他没有陆子喻高,也没有陆子喻英俊,更没有陆子喻的好气质。


    他掏出钥匙来开门,一边狐疑地打量着苏色色:


    “你是谁?”


    苏色色一脸的迷惑,不答反问:


    “你怎么住在这儿?”


    男人失笑:


    “这房子是我租的,我自然住在这儿。”


    苏色色结结巴巴地问:


    “你,你租的?怎么是你租的?”


    男人说:


    “对啊,是我租的,我是半年之前租的。”


    苏色色呆住。也就是说,陆子喻早在半年之前,已离开了这儿。但上次陆子喻去县城见到她的时候,为什么陆子喻没有提起?


    苏色色呆了一会儿后,又问那男人:


    “你是三个月之前租的?那陆子喻呢?他到哪儿去了?”


    男人挠了挠头:


    “陆子喻?谁是陆子喻?”


    苏色色喃喃地说:


    “以前住的那个人。”




陆子喻不见了(2)

男人恍然大悟:


    “哦,以前住的那个人叫陆子喻呀?他是个画家是不是?他搬走没多久,我便搬进来了。前几天我听房东说,他最近去了法国。”


    苏色色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站着。


    陆子喻去了法国?


    他什么时候去的?


    怎么苏色色不知道?


    其实苏色色,不知道陆子喻的东西多着呢。苏色色不知道,陆子喻毕业于哪间大学,不知道陆子喻有多少个兄弟姐妹,不知道陆子喻除了画画,还会些什么。苏色色甚至,连陆子喻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苏色色呆呆地站着,很茫然。


    有那么一瞬间,苏色色头脑一片空白,她觉得自己的心,被冰锥狠狠地刺穿了,撕扯开,扭作了一团。


    苏色色以为,她的老妈不在了,但至少,她身边还有陆子喻。陆子喻大了她那么多,也可以像她老妈那样,爱她,疼她,宠她。


    可陆子喻,也离开了她。


    他甚至都不告诉她一声,就去了法国。


    苏色色最后一次见到陆子喻,陆子喻对她说了两次“对不起”。陆子喻以为,他的两句“对不起”,这就够了么?陆子喻,到底有没有爱过她?如果爱过她,他为什么走得这样决绝?决绝到,连和她说一声“再见”,也没有说。


    苏色色不懂得她什么时候离开那个公寓的。


    苏色色没有坐车,而是一步一步地走回学校。


    从城东,走到城西,绕大半个城市。


    到底是省城,晚上很热闹。车很多,行人也多,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在十字路口,绿灯亮起,苏色色随了众人停了下来,看到车辆,从前面的斑马线穿过。后来红灯亮了,周围的人,你挤着我,我挤着你,行色匆匆地穿过马路,一张张的陌生面孔。


    后来风来了,很大的风,刮得脸儿琐碎的疼。


    再后来,雨也来了,“噼里叭啦”的,从天下大颗大颗洒下来。




无法去掉的心魔(1)

四周的人,顿时纷纷奔逃,像一群被驱散的狼。


    雨越下越大,片刻之间,所有的街道湿漉漉的一片。


    苏色色没有跑,也没有躲到屋檐下,而是冒着雨,一步一步地走。雨水落到脸上,冰冰的,凉凉的,就像此刻她的心。


   回到学校后,苏色色便病了。


    发着高烧。


    不住地说着胡说:


    “陆子喻,你为什么要离开我?陆子喻,你真狠心!”


    又再说:


    “妈,我好怕,好孤独,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不管呀!”


    有热心的同学找来了校医,苏色色吃了药后,又再昏昏沉沉地睡去。好不容易退烧了,又咳嗽了起来,咳得整个寝室里的人都睡不着,有人嘀咕:


    “会不会咳成肺痨?”


    苏色色还真的希望她咳成肺痨。


    听说林黛玉,便是死于肺痨的。


    林黛玉因为日想贾宝玉,夜想贾宝玉,想到整天哭哭啼啼,便病了,不停咳嗽,咳着咳着,便咳成了肺痨,然后便死了,一了百了。


    苏色色希望她,也能够一了百了。


    但苏色色没有这么好运,她没能够一了百了。她咳着咳着,咳了半个月后,便闷声不响地好了。不过这一咳,使苏色色更瘦了,瘦得弱不禁风,风吹就要倒的样子,比林黛玉还要林黛玉。


    病好后,苏色色完全变了样子,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


    苏色色大学生活的第一年,每一天,都为陆子喻失魂落魄。


    也不是没有人追。


    此时的骆家伟,考上了北方那边的大学,他学校所在的城市,与苏色色学校所在的城市,隔了千山万水。刚开始的时候,骆家伟偶尔也会打电话来问候:


    “苏色色,你过得还好吗?”


    苏色色每次都说:


    “好!我过得很好!”


    骆家伟又再问:


    “你的那个老男人呢?”


    苏色色答:


    “他也好!很好!”


    陆子喻去了他梦寐以求的法国巴黎,有什么不好?不好有只是苏色色。苏色色无法抑止自己,想念着陆子喻。




无法去掉的心魔(2)

苏色色不停地想,疯狂地想。


    哪怕,陆子喻辜负了她,她还是想他。


    她想着陆子喻的眼睛,想着陆子喻笑起来的时候那好看的纹路,想着陆子喻那好看的唇,吻她时候的感觉,还想着陆子喻的身体……


    夜里,苏色色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便用胳膊轻轻的环抱自己,仿佛,那是陆子喻的胳膊。有时候,苏色色也会用自己热切的手,掠过身体的各个角落,想像着,那是陆子喻的手。


    陆子喻是苏色色的心魔。


    无法去掉的心魔。


    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