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何为言少钱





兹牛皇悄茄醋拧?br />   也许真的是受了命运的牵引,燕浅黛竟对这方才一刀将自己母亲毙命的男人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你杀了我母亲,以后,你可以收留我吗?”
  平静无波的语气,令莫渊速怔忡,怎么会有这样的孩子?
  燕浅黛不得不重复道:“你杀了我母亲,以后,你可以收留我吗?”边说边走向他,牵起他的手。她不知道,正是这样的一牵手,就注定了一生一世的相连……
  莫渊速就这样,似是被动地执起那样一只小小的手,携着她走向身后正是血流成河的慕华山庄——那个方才他决定此生再也不会踏入的地方。他也不知道,正是这样的一改原意,就注定了一生一世的相依……

  第四章 花弄影

  燕少千是一个剑客,因为总是一袭黑衫,所以别号“墨衣剑”,而她的剑有个雅致的名字——弄影。剑是好剑,名是好名,可是得名之由却教人啼笑皆非。
  某日,越微人闲来无事,于慕华山庄内四处溜达,乍暖还寒时候,满目萧瑟肃杀,令他甚是不悦。可这能怪谁呢,谁教他一怒之下就将这庄内会武之人尽数杀光呢。
  于是,他很是郁闷地回到取元轩中,想在燕少千这个奇怪的小鬼身上寻找几分乐趣。但很不巧,她不在。
  “她到哪里去了呢?浩瀚阁里有没有呢?她好像还蛮喜欢看书的耶。”一边自言自语,越微人走向庄内藏书楼——浩瀚阁,转了半天,郁闷更添几分。
  因为,奇怪的小鬼也不在那里啊。
  “难道去春风谷了?她好像特别喜欢垂杨柳呢,现在正是暴柳芽的时候啊,不错,到那里去找她好了。”不过,结果也是让他很不爽的。
  因为,奇怪的小鬼同样也不在那里。
  “太过分了,才拜了师就不理师父我了,懂不懂什么叫有事弟子服其劳啊!”气呼呼的越微人就是这样,带着惊天地、泣鬼神的郁闷之情来到了慕华兵器库——英雄冢,他要赶紧发泄一下,免得下午练功走火入魔。
  谁知,一入地下他就看到了那个让他好找的奇怪的小鬼,“哎哎哎,那个少千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你知不知道你师父我,找你找的很辛苦啊!”
  燕少千理都没理他,眼睛依旧盯着冢壁上方。
  越微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到的是一把身淬蓝光的宝剑,“呦呦呦,眼光还不错嘛,不愧是我越微人的徒弟呀,一瞅就看中了我家英雄冢的镇库至宝呢!”
  “我眼光这么好,又这么给你长脸,你是不是应该给点什么奖励啊?”燕少千一点也不客气,不咸不淡地说道。
  “咦,少千啊,你不是不稀罕我的打赏吗?”前几天我做的桂花糕你就一口都没有吃嘛!
  “不是打赏,是奖励!”燕少千很认真。
  “哦,那你想要什么啊?”反正没什么他搞不定的,除了桂花糕,不过,那个她应该不想再尝一次了吧,哈,哈,哈,哈……
  某人得意之际,燕少千很清楚很明确地说:“我要那把剑。”
  “什,什么?”某人故作惊讶。
  “师父啊,我知道你听清了。”
  “可不可以换一个啊,那个我也很喜欢唉。”
  我不是喜欢,只是除了你的那把修罗刀,也就这把剑看上去还不错。燕少千一边腹诽,一边重复道:“我要那把剑。”很清楚很明确的重复。
  “君子不夺人所好,师父我有教过你的啊。”
  “没有,你教过: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抢过来就是我的。”
  “这……”
  “我要那把剑。”依然很清楚很明确。
  越微人眯了眯眼,再睁开时,很愉快地说:“好啊,不过有条件哦。”
  “说!”燕少千一直是很干脆的人。
  “它没有名字耶,你给它起个名字,如果我喜欢,它就归你,好不好啊?”某人明显在打哈哈。
  “好!”
  这么爽快?越微人很困惑,小鬼一直很机灵,不会看不出其中有诈啊。正想着,燕少千发话了:“把你最拿手的杀招、美招使一遍来看看。”
  “没有。”想耍你师父我,还早着呢!
  “不要那么小气啦,你也知道你练武的时候最好看啦。”
  燕少千狗腿的样子看得某人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那狗腿的声音听得某人心花那叫一个怒放啊。
  可是!要清醒,要超然,要不为所动,不能上那个小鬼的当!
  “今天你这么清醒,这么超然,这么不为所动的样子真的很难得耶,这么难得的日子里,你徒儿我,又这么给你长脸,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啊?”
  我就不信你忍得住。
  “一把剑嘛,我的你的又什么分别啊,我是你徒儿嘛,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啊,你还可以天天看见它,看别人耍耍,应该也很开心啊。”
  还差一点点。
  “你就当我给你提剑嘛,你那么玉树临风,抱着赤柴琴最美了,剑就让徒儿我给你拿嘛。”
  某人的眼神开始闪烁了,时机到了!
  “师父啊,你最得意的招式究竟是什么啊?”假装无意地狗腿一问。
  “云破月来啊。”某人很顺口就说出来了。
  “云破月来啊。”燕少千很严肃很有深意地重复了一遍,“那它就叫弄影好了,云破月来花弄影,多好啊。”
  你就是那朵花嘛,这个潜台词也太明显了。
  果然,某人很喜欢这个很明显的暗喻。于是,结局很明显的变成:越微人忘记了原来的目的及计划,燕少千骗到了史上最强大名剑,而史上最强大名剑得到了史上最如雷贯耳且最诗情画意的名字——弄影。
  如今,燕少千身在闻人楼,自然使不得那样金贵的神器,偶尔风雅一下用的就是手上这把够金贵却不够神的宝剑——扶风剑,它虽然比不得弄影剑,可也算得上当世十大兵器之一,只是,燕少千不甚爱惜。
  不过,同样是剑,在韩若鲤眼中,扶风就立刻摇身一变身价飞涨,以致那一日回府后,韩三公子依然对其念念不忘。他总觉得那把剑虽然尽敛菁华,但太过单调,若是能用什么配件点缀一下,定然是锦上添花。
  最后,在韩三公子的不懈寻求下,七宝玉珊坠现身了,并在第二天出现在了扶风剑的剑柄上。然而,第一眼注意到这奇物的却不是越微人,而是杜涵川。
  “黛姬,你那剑下的配饰不错,哪儿来的?”看上去很眼熟啊。
  “那个啊,韩呆送的,说是什么七宝玉珊坠。”不甚在意的样子。
  “什么?七宝玉珊坠!那可是韩太傅的心爱之物啊,那呆子不会是偷来给你的吧。”那他可有的受了。
  “那又怎样?他既然愿意送,我也愿意收,至于来历什么的,似乎不是我应该追究的吧。”毕竟盛情难却啊,燕少千想起拒绝时韩若鲤那激动的样子,实在是教人难忘啊。
  “那你也不好好爱惜,就着么随便挂着?”
  “搁那儿,他每次来都能看见,挺好。”
  燕少千一顿,接着无心道:“其实,也不重要,剑再美也没什么用,反正我不喜欢,我最欣赏的兵器却是长刀呢!”
  “长刀?”杜涵川困惑了。
  自古以来,剑不仅仅只是一种兵器,更因其修长钧丽的典雅风范而备受世家名门青睐,继而成为风雅之士的一种象征。
  刀则不然,多为绿林豪客所使,大开大合,毫无遮拦,实在难登大雅之堂,除却当年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史上对其再无它说。
  见他狐疑,燕少千问道:“你可曾听说过修罗刀?”
  “修罗刀莫渊速吗?”那可是十多年前公认的当世第一高手啊,只是不知何故,在慕华山庄惨遭灭门的那一日也惨遭毒手,英年早逝了,真是可惜啊。
  “不,只是修罗刀。”说起那三个字,燕少千硬挺的脸上竟出现了奇异的向往,原本无情的眼里呈现出满满的骄傲。“你若是见过那把刀,定然也会觉得其他任何兵器都是尘土。”
  “我师父也是使刀的,想必你也听说过十大兵器之四的凤鸣朝阳刀,世人都道那是刃含真火、挥刀凤鸣,可他讲起修罗刀时,用的,却是一首诗——
  玉立风刃长,龙吟破云天。
  地狱曼陀夜,修罗斩红莲。”
  区区二十字,却仿佛真让人见到了那传说中迎风自啸、血浸玉身的长刀,难怪将凤鸣朝阳刀也比了下去,杜涵川算是有些明白了。
  “那你那招云破月来原本也是用刀舞的吗?岂不是有些奇怪?”那样曼妙的剑法,怎么可能原是到刀式。
  “怎么会奇怪?我使得不及我师父的十分之一,他那样的曼妙才担得起云破月来四个字。”
  杜涵川无言以对了,那一式他是见过的,原以为只是附庸风雅的叫法,可呈现在眼前,那种风骨也只有用“妙不可言”来形容。
  《临江仙》中有词:“沙上并禽池上鸣,云破月来花弄影。”
  本是娴静的处子,慵懒地执剑回眸,忽而又如惊飞的彩蝶,穿梭之间大有追月之意,然剑风挥洒处,花枝微颤,倩影轻斜,堪堪顿止,遗世独立。
  燕少千那一式,杜涵川唤作:“踏月而来,乘风而去。”十之一二尚且如此,那其十倍之上的景致又该是如何的旖旎、怎样的风流呢?他无法想象。
  而燕少千以为:那样的景致,不过也就是三个字——花弄影,修罗刀的万道流光投射在她的弄影剑上,如同绽放的地狱红莲,妖娆招展,摇曳多姿,见而为之神夺……

  第五章 双面绣

  对于杜涵川来说,黛姬是个特别的存在。
  是知己但又不是知己,是红颜但又不是红颜,是兄弟但又不是兄弟,是对手但又不是对手。总之,杜涵川眼里的黛姬很神秘、很深刻、很超然但又很天真,或者说她很复杂。
  与其说他很欣赏黛姬,不如说他很羡慕甚至嫉妒黛姬。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么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么开心,做什么都觉得快乐?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么释然,可以不在乎名利钱权?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么才华横溢,经史子集、诗词歌赋信手拈来?
  他不能接受上天如此偏袒那个人,他想要弄清楚那个人的不凡究竟是真是假。
  可是,当他一步步靠近那个人,一步步走入那个人的世界,他似乎又不羡慕不嫉妒了。不是因为什么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也不是因为什么曲高和寡的悲哀。
  只是,他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应得的。
  天下人都在传说黛姬之剑舞是如何的翩然若仙,他见过,感叹过,他臣服在那样一种力与美的极致和谐里,一边赞美一边嫉妒,但当他看到黛姬修长手指上的薄茧时,他了然。
  一个习武的人会明白,握剑之掌,其上布茧,这很正常,然握剑之指,其上有茧则很是不同,执剑的人要用多少的心思和时间,才能有这样的痕迹。黛姬做到了,所以他了然。
  凡与黛姬往来的名士都对其才思无限佩服,他领教过,惊讶过,他沉迷于那样一种深刻又狷狂的风度里,一边思索一边借鉴,担当他看到黛姬案前书册上的摘批时,他释然。
  一个书生会了解十年寒窗的艰辛,《诗》、《书》、《礼》、《乐》、《射》这样的典集读来已是不易,更遑论《大日轻疏》这样的庄严佛法?而那人可以静静读来,句句揣度,所以他释然。
  看着那个英气勃发的女子,他杜公子的傲慢不见了,化作了卑微,能够与她相见已成为一种幸运,而非享受。而能被她引为诗友,一起把酒言欢纵谈古今,一起捉弄韩若鲤那个呆人,更是一种福缘。
  他会很愿意与她分享他的经历,他的抱负,他对这飘摇暨朝的失望和他对那颓败官场的厌恶。当他说起这些时,黛姬总会用一句话将一切引开:“不是还有韩呆嘛,他和你是一样的,只是更痴而已。”
  的确,韩若鲤那个傻小子很对杜公子的口味,故而从小到大,杜涵川都以作弄韩三公子为乐。
  韩杜两家也算是祖上传下来的对头,上一辈的韩太傅与杜丞相于朝中一向不合,堪称水火不容。到这一辈更是变本加厉、愈演愈烈,打从记事之年起,两家父辈便耳提面命。“莫与那家少爷相交。”“悬梁刺股也不可科考败于他人之手。”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表面上,杜涵川也是这样做的,对韩家之子敬而远之,唯独韩家三少因了一幅扇面入了他杜公子的眼。
  杜涵川是雅人,是文科榜眼、武科状元,可他自诩风流,号“胭脂骚客”,举凡长安风流艳闻多与其脱不了干系。
  然数年前,流苏坊“妙手绣娘”曾出过一幅扇面,算是苏锦华的收山之作,上边是工笔鸳鸯,这也算不得奇,只是那双面绣的巧工教人惊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