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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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年前的一天,夏璐的父亲从市妇婴

医院偷偷抱回一个女婴,说“偷偷抱回”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抱养的女孩。那个年代,人们抱养别人家的孩子要秘密进行,不少人从甲地抱了孩子,立即迁往乙地,目的是不让送孩子的家人找到。许多被抱养的孩子一生都不知晓自己的身世。

  夏璐的父亲通过在妇婴医院的一个老邻居——产科医生,抱养到了夏璐。关于夏璐父亲母亲的情况,他只知道是一个河南来长岭搞建筑的包工头子,同一个在工地做饭的乡下女孩

同居,生下女婴时,婴儿的母亲还是个不满18岁的未成年人,然而那个绝情的包工头抛弃她回到老家河南,乡下女孩难产私生子而死……丧母的小女孩随夏姓长大……父亲对抱养的女儿十分疼爱,按当地人的话说:要星星不给摘月亮。

  夏家夫妇在抱养璐不久,妻子血脉方面的毛病在中医的治疗下,好转一段,她怀了孩子,那便是琪。再往下血脉又出了毛病,再也没怀孕。夫妇两人决定将璐的身世一直隐瞒到底。因为他们太爱这个孩子,甚至超过亲生骨肉琪。

  啪!夏璐父亲扬起手,狠抽自己的嘴巴自责。

  “爸!”她扳住父亲的手臂,哭喊着:“打我吧……”

  “璐,”他拥着扑进怀里的女儿,“爸心难受,心难受啊!”

  在一个下着雨的夜晚,夏璐抱着两盆台湾竹离开家,走进刘长林的单身居所……

  一盆洪天震,一盆校长,夏璐心里一直装着这两盆台湾竹。

  黄承剑发现了他们约会的地方,夏璐心里便不是滋味,苦辣酸涩,丈夫有外遇得到证实,恼恨的芽儿蹿箭似地疯长。

  台湾竹的叶子渐渐模糊起来,她觉得冰凉的水样的东西正流过脸颊……事实告诉他,再婚的幸福生活离自己越来越远了,甚至成为一个随时都可能破灭的泡沫,此时,她痛苦极了。

  哐哐,有人轻声敲门。

  夏璐急忙用纸巾揩去泪,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痛苦的模样,哪怕是下属。酒店营业时间,经常有客人拜访,她匆忙地补一下妆——朝脸上扑些脂粉类,说:“请进!”

  “老同学,见你和晋见皇帝似的。”洪天震进屋就抱怨,“保安、助理几道阻挡、盘查……”

  “是嘛,”夏璐笑笑,说,“他们胆子太大了,连刑警队长也敢……”

  “说明夏老板不简单哪。”

  “你就往死里表扬我吧,”夏璐说,时间已接近11点,她邀请道:“今天一起吃饭吧!”

  “好啊,正愁中午没饭局呢。” 

第四章 美丽诱惑(7)

  夏璐绰起电话,“喂,许莉,我中午有客人,通知大堂把浓情蜜意给我留下……鲜花?要的要的。好,好!”

  洪天震猜不出她说的浓情蜜意指的是什么?是一道菜吗?昨天他去一家酒店,菜名奇特得令人瞠目结舌:大轰炸,血旺巴格达……几乎把伊拉克之战搬到餐桌上,包房便有了小鹰号什么的。他问:“浓情蜜意是?”

  “看来你很少光临本店。”夏璐说,“二层是女性大世界,包厢的名字有白领族、粉领族、浪漫温馨、亮丽身影……”

  “哦,够浪漫的。”洪天震赞叹道。他今天登门,并非闲着无事,是来打探下黄承剑调查邢怀良的情况,“那件事……”

  “到浓情蜜意,我们边吃边谈。”她起身,他们的午餐提前开始了。

  帅府酒店二层

装修得如同精美女性杂志的封面,到处是鲜花和绰约的丽人身影,浓情蜜意包厢的对开门,从两张相吻的嘴唇中间分开,尽管那唇抽象,但十分煽情与诱人。

  “怎么样?”进入浓情蜜意,她问。

  “优雅,个性。”

  “时尚、超美。”她补充道。在他落座后,说,“专门为情人们设计的,每年的情人节,这里爆满。”

  他想像得到,这里的确是情人们的好去处。

  “吃点什么?”她将菜谱推给他。

  “随便。”他说。

  “荤点素点?”她问他时,忽然想起什么,嘿嘿笑起来,说,“你爱吃红烧肉,你为此特溜须女生。”

  “那是哪百年的事,”他朝自己的腹部比划,意思说肚子大,很胖,不能再增加脂肪了。中学读书时,他成为几个女生的“清道夫”(一种养观赏鱼专为清除粪便、剩余食物的鱼),专门吃她们菜里的肥肉。有一次,一个女生的白菜里有块肥肉,很大一块,他瞄准它,馋得生了口水,可是那女生,迟迟没慷慨,菜叶吃光了,连汤也喝光了,还没有给他的意思。他提醒道:“哪位肯扶贫呀?”那女生回避他的目光,绯红的脸埋向饭盒,羞羞涩涩的,再往下发展,他惊讶起来,女生端走饭盒,将那块肥肉倒进垃圾桶,看都没看他一眼,害怕什么似的逃走。他背地问夏璐,她怎么啦?夏璐开始也不肯说明她知道的原委,他为那块倒掉的肥肉惋惜而穷究下去,夏璐才吐露实情。原来,那块肥肉上凸着暗紫色的乳头,不知厨师怎么如此粗心大意,将这让人尴尬的东西,盛进女生碗里……夏璐今天突然想起这件遥远的事。

  银耳鸡蛋、海蜇、肚丝……等菜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她头顶的墙壁上,本市的一位书法家写了这样一个条幅: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他说:“好像柳永的词。”

  “是他。”

  “你一直喜欢这句词。”

  “不,在我和刘长林结婚后。”她纠正说,一声轻微的叹息在包厢里像一条鱼在水里游弋了一下,随即消失。她的声音变得严肃,说,“黄承剑发现了他们幽会,不,

同居的地方。”

  “在哪里?”

  “他暂不肯告诉我。”她见他投来探究的目光,说,“也许是私人侦探的规则,没有完全结果前,不告诉我。”

  4

  红裙子桑拿按摩院的封闭间——专为有特殊要求的客人准备的房间里,邢怀良和孟志惠正在床上接受小姐按摩。

  一向行为谨慎的总经理邢怀良,同自己的属下行政办公室主任一个房间里接受异性按摩。这样做可见他们的关系特殊,在泰莱药业集团,邢怀良公众形象是不赌不嫖,一本正经。如果哪位说邢怀良到桑拿按摩院接受女性按摩,肯定有人站出来说你污蔑领导。

  尽管邢怀良在孟志惠面前什么都放得开,但今天因心里有事儿情绪不佳,显得很呆板。和他形成反差的孟志惠,此刻心花怒放,那位身材苗条,肌肤嫩白的小姐,耳贴他的嘴唇,听他说,“你真靓,也真柔,水嫩可心……”

  “你方才说我……像什么?”小姐尽情挑逗。 

第四章 美丽诱惑(8)

  “玉免,颤动……花苑……”孟志惠已将小姐拉上床。

  蜂蜇蝶颤、鱼水狂欢的这边,仍然没刺激起邢怀良的精神,小姐很规范地按摩他的肩、背、脖子、双腿双脚。这一切都让孟志惠看在眼里,他从香体上滑下来,训斥给邢怀良按摩的小姐:“咋回事?臀部、裆间,不是我们老板的肉吗?”

  “他没要求。”小姐低声辩解。

  “深入点!”孟志惠做起现场指挥,责备道:“你这态度还想挣大钱吗?”

  “我刚才碰了他的宝贝,它很憔悴……”小姐继续辩解,她何尝不希望顾客暴力自己,顾客满意就是金钱,她需要金钱。

  “算啦,付钱给她们。”邢怀良让孟志惠付钱。

  轰走两位小姐后,孟志惠说:“这也太便宜了她,什么事都没做,连……邢总,重新再给你叫个小姐,‘吃草莓’……”

  “我今天没心情,你就别折腾了。”邢怀良拉上被小姐褪至膝盖的宽大裤头,仍仰面朝天地躺着,撑起小伞的地方,静悄悄的如同某个深谷的早晨。

  邢总无动于衷,实际地说小姐媚骚、浪缠,极尽抚爱,都未使他动心,吃草莓就更不行了。在一些鱼水场合,小姐们的挑逗绝招是,在半透明的薄沙虚遮的胴体上,摆满草莓鲜果,让男人用嘴巴吃女人身上的草莓。他想:邢总的反常,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志惠,我把她打了。”邢怀良说。

  “哪个?”

  “粘糕。”

  粘糕是东北传统的粘食,由黄米碾面蒸制而成。粘糕是他们两人特指的人——夏璐。想必邢怀良称她为粘糕,是指她很粘乎,粘贴他,难甩掉吧?

  昨夜,邢怀良回家很晚,见夏璐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书。她在等他,刚洗完澡,头发湿湿的,身上喷了

香水,耳坠、项链什么全摘掉,这是他们生活秘事中的一个细节,也可谓习惯——做爱前的准备。

  他只瞟了她一眼,确切说在她洋葱般白嫩的玉脖处片刻停留,这是他目光发直的地方。某一时刻,他见到水晶似地光滑的地方而深咽口水。蜜夜,他的舌尖舔的不是她的眉、靥、唇,而是这块白地方……如今白地方变成了蝴蝶,翩翩飞去,再没飞回。

  她感到脖颈处被他目光蚊虫似的叮咬一口,微微痛觉沿肩部朝心房传导,她忍了忍,对他说:“我们有两周了吧?”

  “噢,没那么漫长。”他脸上呈现出倦色。

  “你好像对我彻底失去兴趣。”

  “怎会呢!”他极力否认,“比以前不那么频繁而已。”

  “做爱是人类的一种精神疾病。”她说,“你说过这种理论,并相信它。”

  “我说过吗?”他开始假装糊涂。

  冷言冷语一些时候,邢怀良说他困了,一个人进卧室去。显然,夏璐渴望的事情今夜不会发生。她走进卧室,他正脱下长裤,内裤一种陌生的颜色吸引她的双眼。

  “今晚真的不能澎湃了。”他发现妻子目不转睛地直视自己的三角区域,说,“或许,明天早晨……”

  “你没完没了地欺骗我!”她愤怒了,斥责道:“邢怀良,你到底要欺骗我多久才罢休?”

  “我做错了什么?”

  “你刚从一个女人身边回来,她腹部雪坡滑吧,她洁如出池藕吧,太

性感太迷人是吧?”她的话含着浓烈的讥刺、贬责味道,“你拼上命了吧!”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

  “装,你装。”

  “无端你发哪般火呢?”

  “我无端,我无端。”她气昂昂地到他腿前,扯下衬裤,抖在他的面前,“穿着别人的内裤,还不认账。”

  邢怀良的心直发慌,3号

别墅床上两个人的衬衣堆在一起,颜色相同根本没注意。不会穿错吧?他今天的确太疏忽、太大意,同是一种牌子的衬裤,颜色是有细微差别的,问题是柏小燕不该犯这样的错误,都因为一个紧急电话,柏小燕的母亲急性阑尾炎发作住院,她乱了方寸…… 

第四章 美丽诱惑(9)

  卧室的火药味渐浓,夫妻战争随即开始。

  邢怀良经受不住妻子揭疮疤、捅疼处,恼羞成怒,扬手给她一记耳光……

  “她说她不会放过我。”邢怀良对孟志惠说,“你不了解她,绝非等闲之辈,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难缠的主呵!”

  “想不想彻底摆脱她?”孟志惠试探着问。

  “可不那么容易。”

  “简单,刀切豆腐般的容易。”孟志惠的眼里闪烁着凶狠,只要邢怀良点头,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邢怀良闭着双眼,许久没吭声。

  5

  刑警走访老瓦罐餐馆,老板娘一看死者照片,说:“我认得,他是我们这清洁工付玲玲的丈夫,叫什么灿。”

  “她人呢?”窦城斌问。

  “回老家兴隆镇了。”老板娘介绍说,付玲玲是外乡来长岭打工的女人,生活很困难,餐馆需要身强力壮的男性清洁工,她身材矮小单单薄薄,怎干得了又脏又重的活儿。可她人很刚强,我十分同情她,让她力所能及,能干多少就干多少。她在这里只做了两个月,便走了。

  窦城斌率两名刑警赶往兴隆镇。这个临辽河的古镇,已不是昔日的繁荣景象,一条狭长的街两旁仍然可见尚未拆除的民国时期典型东北买卖店铺的门面。

  “老师傅,镇派出所在什么地方?”窦城斌向一位蹬人力车的中年人打听路。

  “王家铁匠炉后面。”中年人朝远处指了指。

  王家铁匠炉是遥远年代里一家铁匠铺的名字,几十年前,风匣的呼哒声和锤子砸铁钻的声音,一定响彻整条街。他们又问了个人,才看见王家铁匠炉那个已改为食杂店的老房子,然后找到了派出所。

  “宁光灿。”刘所长看着“无名照片”说,“没错,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