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无妄之灾 作者:冰棒(惊悚灵异 侦探推理 晋江非v)
“我眼睁睁看着她下坠的过程,以及钉耙刺穿她身体的那一刻,尖尖的刺穿破了她的衣服陷进了肚子里。在大脑经过了几分钟的空白后,我撒起腿跑回了家,客厅里的大钟不多不少指着一点整。家里很安静,爷爷奶奶可能正在午睡,其他大人们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我回到了家。”
“所以你便计划着冒名顶替了?”
她又摇摇头,“回到我们俩的房间,我才稍稍找回了点意识,意识到小暗已经死去的那一刻,我突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这或许是你所说的嫉妒,但……但是你推测的还是存在着误差。”
“哦?”
她顿了顿,皱起眉头继续回忆着,“我打算等爷爷奶奶醒来,就去告诉她们这起事故的经过。我下了好大的决心,不断告诉自己不能慌,小暗已经不在,我也没有可依赖的人了——于是我效仿着妹妹小暗平日里那镇定的样子,面对着睡眼惺忪的奶奶,深深吸了一口气,提起勇气准备开口告诉她小暗遇害的事。”
“‘小暗,怎么了?午觉睡得好吗?’奶奶打了个哈欠,过分慈祥地微笑着,在我说话之前开口说道。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突然开始发酵变质,等我开口时却变成了,‘……奶奶,小明姐姐不见了,你看见她了吗?’”
她说到这里痛苦地别开视线,沉默了好一阵。
这时我们已经慢慢回到了墓园入口处的大铁门旁,她目光游离地看着周围。
在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的作用下,那个叫端木明的女孩将错就错地转换到了一个新的身份。从那天起,她只能不断压抑着自我,去扮演另一个人,以端木暗的姿态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作为妹妹的小跟班,我对她的神情姿态甚至说话的语气都了如指掌——面对别人时只要面无表情地板起脸,装作对一切都不在乎的冷酷样子,并且尽量少说话,这样就可以顺利蒙混过去……开心时要藏着不能说出来,难过时也要憋住装作不在意,小暗就是这样一个坚强到奇怪的孩子……虽然我对模仿她驾轻就熟,但是自己对自己的压抑却是这些年来最大的障碍。”
端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在卸去十多年来压抑着的所有情绪。
“所以后来,慢慢的,压抑的尽头便是同归于尽,我成为了端木暗,那个已经死去的妹妹最终还是赢了……”
走出墓园,她小声说了最后一句话,就像是面无表情地坐着一个总结,却依旧是平和淡定的语气,只是从话语里听上去有点沮丧。
走在通往山下的阶梯时,端木一直在我身边沉默着,一路的灯光照在她平静的脸上反射出淡然的平和感。我很难想象十四年前的那个女孩是如何开始隐藏起自己的真名与自己的内心而存活于世的。那些属于端木明的,在过去可以自然而然地宣泄于外的情绪又是如何被压抑住的。不得不说,这条路充满了孤独和煎熬,但是她一旦转换了身份,就必须以新的身份在这条路上走到尽头。
3
离开东郊后我将她带到了我的住宅,提出有件东西要交给她,可她执意要站在公寓外的路灯下等我将东西拿出来给她。
正月从北方回来之后,我们经历了墨林斋和白涡村的事件,在此之后,端木对我的信任度降到了最低,远不如从前我们做同事时那样。我根本没把握,在告知她这个秘密之后,她对我的信任是否会降到冰点。
“给。”
我把那个在风车磨坊里找到的,属于端木暗的那个自制捕蛇筒塞到了她的手里。
她接过来,就着昏暗的路灯光线,低头仔细打量起手里这个破旧的竹筒,在竹筒一侧的口边,刻着一个小小的“暗”字。
“这是属于你的东西。”我轻轻说道。
我们头顶的路灯下飞虫聚集,行迹杂乱地在灯下飞舞鸣叫,我们又陷入一阵沉默。
“那、那就这样了……”我有些尴尬地说,并故意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需不需要我开车送你回家,小……小明?”
那个称呼让她重新抬起眼盯着我打量起来,似乎这个陌生的名字对她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其实,对于妹妹,我从来没有憎恨或是嫉妒过,我们一直是不可分割的……这些年里我始终十分自责,如果那天我没有毛手毛脚去摆弄那把钉耙,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了……所以现在我的赎罪,就是要以两人的名义活下去……对吧?”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抬起手拍了拍她那只无法动弹的挂在胸前的右臂,以示安慰。
“沈清,你是这十多年里第一个叫出我名字的人。”
她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模糊。
“……恩,好啦,安心吧。我会替你保守秘密,不会告诉其他人的……所以……所以你还是继续老老实实扮演端木暗吧……就算是作为端木暗,也可以……恩,稍稍轻松一点。”
我依旧故作轻松地说着,其实紧张得快要语无轮次了。
听完我的话,她有些自嘲地抬起嘴角做出了个有点僵硬的似笑非笑的感激表情,我猜,这大概是属于她自己,也就是端木明的表情。
——第二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卷里,希望男女主角对于所有事情都有勇气直面!不要犹豫和退缩!
写完这本我准备胡闹着撸一个HP同人。。。
☆、手印 … PRINT …
1。
入秋后的一天,我在紫贝镇遇到了端木文敬。
“沈清啊!好久不见你!”
他带着惊喜的笑容穿过马路朝我奔来。他似乎最近刚理过发,一脸清爽的样子,两手都满满当当地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你还好吗?”他很随意地将一只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拍着我的肩问道。
“马马虎虎……你这是……?”我看着他所带的大包小包,心想端木文敬不会是要搬到紫贝镇来了吧,放着好好的大城市不去,来这个闭塞小镇干嘛。
“恩,搬家,我还以为小暗跟你说了呢。”他眉飞色舞地说。
信息量很大。
首先,端木兄妹似乎正在经历迁徙变动,其次,端木依旧没有将憋了十几年的秘密告诉其他人,端木文敬依旧称她为“小暗”。看来她大概是准备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了。
见我愣在那,端木文敬继续说着,“她要到星泽去生活一段时间了!我还以为她一早就告诉你了呢!亏你们俩关系那么好……”
“并没有很好……”
我连忙解释说。也不知道端木文敬从哪点看出我们关系好的,但这不是重点。
“你是说,你妹妹,端木暗,要搬家去星泽了?和你住一起?”
他咧嘴一笑,“我可没说她和我住一起哦!再说了,你别那么紧张嘛……小暗又不是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况且她在紫贝的工作也早就辞掉了,而且……”
他的话卡到一半,有些尴尬地转了转眼珠,“总之,星泽毕竟是大城市,机遇也相对多一些。再说了,小暗的爸妈也希望她换个环境,毕竟在这种小地方,人们对她多多少少会有些歧视。”
我知道他是在说端木断掉一只手的事情,但是见到端木文敬很自然地流露出对“这种小地方”的不屑神情,我还是微微有点不爽。
“所以,她找到工作了?在星泽?”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端木文敬耸耸肩,“就知道瞒不住你……不过,其实这事情有点诡异。”
恩,诡异。
现在你们说任何与端木有关的诡异话题,我都可以淡定地接受了,因为她就是个诡异的人没错。
“你还记不记得夏天时,我们一起去了那个倒霉的海岛……发生命案后,从星泽调过去了几个协助办案的警察?”端木文敬一脸神秘地压低声音问我。
“你是说白涡村的那次事件?”
他点点头,“对,就是白涡村。当时有个戴眼镜的警察,斯斯文文的,做事还挺果断,你还记得吗?”
确实是有这么一个警察,当初我发现了决定性线索以后,也是找到这个戴眼镜的警察说明一切,当时他认真仔细地听着我的叙述和个人推断,并为我做了一些修正。
“后来我们又遇到了他,在星泽,”他顿了顿,似乎在考虑如何组织语言,“其实也不是多后来的事,大概就在我们从那该死的岛上回来之后没几天吧。”
我们离开白涡村后,因为年假即将结束,我便匆匆忙忙赶回了紫贝镇,本来端木准备和我一起回来,可是看到天气预报里的一再强调,紫贝镇的高温还要持续一到两周之久,所以在临走前她改变计划留在了星泽的表哥家,计划熬过酷暑之后再回去。
“这和那个警察有什么关系?”我的神经突然紧张起来,太阳穴似乎都在突突跳动起来。
按照端木文敬的话来推测,这应该发生在旧历中元节之前,因为中元节那天端木已经回到紫贝镇,还陪着她妈妈去了东郊公墓。
这期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在中元节我遇上端木的那次,她却一字未提。
端木文敬俯下身提起之前扔在地上的袋子,似乎打算赶紧结束掉这个话题,“总之,小暗会离开一段时间了,我还要赶火车回星泽——今天是我帮她过来拿剩下的一些零碎用品的,再见了哈……没多少时间了!”
他的立场很明显,既然端木都没有向我提起过某件事,他便大可不必告诉我了。
“从紫贝到星泽的火车每天只有两班,下午五点和晚上九点,”我看了看手机,“现在五点十六分,你还有将近四个小时的空闲时间。”
端木文敬脸红了,大概是不太习惯撒谎,于是他挠挠头,“总之,我先……”
“总之,我先请你吃晚饭吧。”我打断他的犹豫,一把夺过他拎在手里的袋子,径直朝不远处的饭馆走去。
主菜还没端上来,兴致上来的端木文敬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没想到小暗居然没告诉你!这件事特别的神秘,我怕说了以后你也不相信……和那倒霉岛上的事情比起来根本不会逊色!”
他煞有介事地小声说着,还不时环顾一下四周,生怕别人偷听我们的谈话。
我喝着茶,并无意插话,静静地等着他说出事情的经过。
他絮絮叨叨了好半天,突然问我,“沈清,你相信鬼的存在吗?”
我干笑,笑完之后点了点头。
见我没有丝毫犹疑,他便疑惑了,“我没空开玩笑呢!”
“我没和你开玩笑。”
他的眼睛睁大了,充满了紧张和疑惑。
“那时在白涡村,就是你说的那座倒霉的海岛上,我就见到过鬼魂。”我平静地解释道。
“那个什么倒霉的七姐妹的鬼魂吗?那个传说是真的?”他凑过来追问道。
我点点头,其实不光是方家七姐妹,其他的鬼魂我也见到了不少,那是在神婆的庙宇中。只是后来一道强光后,我便失去了意识,大概那时候,它们也随之消失了。
端木文敬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果然我们家小暗喜欢和你凑在一起,原来你早就相信这一套了!”
“也不是特别早……”我连忙说,生怕他误会什么。
他没听我的解释,打断我的话,继续保持着身体朝前倾斜的姿势,小声说,“从那里回来之后,我们遇上了一件诡异的事,就和鬼魂作祟有关……那是一间公寓,俗称……呃,凶宅。”
于是我摆出一脸感兴趣的样子,端木文敬便更来劲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卷讲几个灵异故事好嘛!
☆、手印 … PRINT …
2
“我所住的公寓每层都有四户人家,自打我搬进来时,对门那户便一直空着没有人住,开始只是从未见到过住户的出入,后来发现晚上从楼下看上去,那一户人家也从来没亮过灯,后来和邻居们熟悉了后才知道一年前那一户人家就搬走了。
我们所在的小区置于繁华的闹市区,这里可谓是寸土寸金,就算是户主搬走,这样的房子只要有意出租,租客也会挤破头的,于是我便问那些老住户们,为什么那户人家不把这套房子租出去。
‘说不定人家有钱,不在乎这个呢。’
‘再说,租给别人的房子自己以后怎么再去住啊,会觉得不舒服的……’
大家纷纷议论着,也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有一天,住在我们对面那一栋楼的一个住户在闲聊时突然说,‘原来你住在那家人对门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那个老头点点头,他是这个小区最早的一批住户了,‘那间房子不吉利,死过人,谁敢住啊!’
于是我便问他是怎么回事,老大爷告诉我,那户最早住了一男一女,大约30多岁的样子,后来有歹徒入室行凶,杀死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