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一掷





个都不再押注,索性坐壁上观了。
  全桌只有她这一注,不仅数目惊人,而且仍然押的是二十三号!
  赌场里五花八门,形形色色的花样和门道极多,不一而足。尽管摩洛哥当局三令五申,严禁以任何欺诈手段蒙骗游客及赌客,以免影响赌国的声誉。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赌场方面要不握有必要时稳操胜券卷的铩手锏,那么庞大的开销,赌税,以及一切浩繁的费用从何而出?
  羊毛自然出在羊身上,否则要全凭赌运,摩洛哥所有的赌场恐怕早就家家关门大吉了!
  “幸运赌场”的后台老板,是当地的黑社会人物,在赌的方面还能不弄点名堂?
  实际上这里的两张轮盘桌上,都暗装了机关,由电力控制,在必要时可以从那装有电眼的密室里,操纵轮盘的转速。同时开放盘上的磁性吸力,任意使钢珠被吸落在哪一号的槽内,不致再滚向其它的号码上。
  不过,通常这是到晚上以后,赌得最热烈紧张的时候,才用得上的。白天这种应景的场面,杀鸡根本用不着牛刀,也不值得小题大作。所以负责控制的人手,这时正在养精蓄锐,以便养足了精神晚上好整夜操纵轮盘。
  谁知今天赌场刚开门不久,就来了这么个无赌不精的女赌徒!
  负责主持轮盘赌的职员,一看情形不对,急向附近的人打出求援的暗号,示意他们立即通知控制室,想以操纵盘来挽回大局。
  可是,伍月香的注已押定,其他的赌客都在观望,没有一个再下注了,还等个什么劲儿呢?
  总不能说明,控制室里的人还没准备好呀!
  好在这一注押中的机会,仅占三十几分之一,纵然轮盘未被操纵,赌场方面赢的比率仍占绝大多数。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又开始转动了轮盘。
  这次大家都没有下注,不必患得患失。但由于伍月香押的是大注,每个人的心情仍不免很紧张。尤其是负责主持轮盘赌的职员和白振飞,更是提心吊胆,全神贯注地看着它急速转动。
  “格格格格”的声响,紧扣着每一个人的心弦,除此之外,全场鸦雀无声,一个个都凝神屏息,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轮盘的速度由快而慢,渐渐地,渐渐地……
  在所有人紧张的心情下,轮盘的转动速度由快而慢,终于停止,钢珠落在了二十三号上!
  “啊!……”全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轻呼。
  但这些呼声的意味却不尽相同,有的是惊叹,有的是诧异,有的是震惊,也有的是懊悔没有跟着下注,更有的是怀疑……总之,在这一刹那间,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喜、怒、哀、乐!
  主持轮盘桌的职员,已如同泥塑木雕地呆在了那里。
  白振飞已觉出了事态的严重,心知赌场方面绝不会认栽,必然将会使出不择手段来对付他们。即使有这二三十赌客在场,不便明目张胆地公然采取行动,也绝不会让他们轻易走出赌场大门的!
  就在赌客们窃窃私语,气氛非常紧张之际,忽见赵家燕手持照相机,在伍月香的对面桌边说:“准备!”
  伍月香立即装模作样的,摆出微笑得意状,让赵家燕“咔喳,咔喳”连拍了两张照片。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使所有的赌客,和赌场方面的人大惑不解,连白振飞也被她们弄得莫名其妙了。
  伍月香接着向站在桌角边上,向负责吃进赔出的女郎笑问:“喂!我不是押中了吗?我赢的筹码怎么不赔过来呀!”
  女郎这才记起了这码事似的,忙不迭说:“对,对不起,我这盒子里筹码不够了……”
  突见一人挤近桌边,吩咐说:“押中了就该照赔!”
  女郎抬眼一看是阿蒙,连声恭应说:“是!是……”
  刚要去账房领取筹码,阿蒙突然阻止说:“慢着!”
  然后转向伍月香皮笑肉不笑地问:“小姐你是要筹码,还是现款?”
  伍月香早已胸有成竹,毫不犹豫地回答:“给我筹码好了!”这意思表示她还不打算歇手,准备继续再赌似的。
  阿蒙微微一点头,示意那女郎去取筹码。
  这时押中的尚未赔清,轮盘赌桌上只好暂停,主持的职员垂头丧气,沮然站在那里如同待罪的犯人。
  白振飞也弄不懂这两个女郎在搞什么名堂,看情形她们是事先商量好的,但总不会是把伍月香大获全胜的场面,来个摄影留作纪念吧!
  阿蒙的脸色铁青着,忽然冷声说:“这位小姐的运气真不错,在轮盘上连中几次的,实在太不容易。不但是我们这赌场,就是整个摩洛哥,恐怕也是空前绝后的记录呢!”
  伍月香笑笑说:“大概是你们赌场的招牌,给我带来的‘幸运’吧!”
  阿蒙强自一笑,遂问:“小姐是否有意思继续玩下去?”
  伍月香尚未回答,那女郎已带着个男职员,用木盒捧了一堆筹码来,当即以她所押的一个蓝色筹码三十六倍计算,赔出了三十六个长方形的蓝色筹码,每个代表五千美金就是十八万!
  她把筹码堆在面前,又摆出了姿势,让赵家燕替她连拍了几张照片。
  阿蒙见状,再也忍不住了,诧然问:“小姐,你们这是在干嘛?”
  伍月香笑了笑说:“这你还不懂吗?我们来到摩洛哥,一进赌场就大获全胜,所以准备拍些照片留作纪念,回去也好向亲友们炫耀一番呀!”
  阿蒙冷笑一声,弦外有音地说:“你们带来了照相机,好像是有把握一定会大赢的吗?”
  “那倒不见得。”伍月香说:“也许回头我会输光了走路的,所以才要拍些照片,带回去给亲友们看看,否则他们还认为我是吹牛的呢!”
  白振飞始终不明白这女郎打的是什么主意,终于忍不住问:“伍小姐,你还不打算歇手?”
  伍月香笑而不答,却向阿蒙一本正经地说:“这位先生,我们可以单独说几句话吗?”
  阿蒙怔了怔说:“当,当然可以!”
  于是,伍月香连桌上的大堆筹码也不管它了,便由阿蒙带着走进账房旁边相连的大办公室去。
  白振飞见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了,只好走到赵家燕的身边,以华语轻声忿问:“这是怎么回事?”
  赵家燕故意装糊涂说:“我也不清楚,伍小姐只叫我替她拍几张照片。”
  “那她事先就知道,在轮盘赌上会大赢的啰?”白振飞诧然追问。
  赵家燕仍然避重就轻地说:“对于赌这方面,我可一窍不通,不知道她凭什么能有稳赢的把握呀!”
  白振飞望望那大办公室,又向法朗哥用的办公室瞥了一眼。白莎丽已经进去了不少时候,始终未见出来,又看不出任何动静,她在里面跟法朗哥究竟谈什么,谈了这么久呢?
  阿蒙已进进出出两三次,在轮盘赌桌上气氛最紧张时,悄然来到了桌边。而法朗哥是这赌场的主持人,反而不亲自出面,显然是在他办公室里正有认为更重要的事情了。
  可是,白莎丽谈了这么半天,怎么还没谈出个结论?
  念犹未了,忽听赵家燕振奋地轻声说:“郑杰来啦!”
  白振飞急向门口看去,果见郑杰正从外面走进来。
  他总算不笨,凭着沙滩上的英文字母,揣摩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想到了这是留给他的暗示,表示他们四个人的去向。
  电话簿上一查,整个拉巴特的酒吧、夜总会、旅馆等都没有以幸运为招牌的,只有一家“幸运赌场”。
  可惜来迟一步,未能看到刚才那紧张热烈的场面,实在是莫大的遗憾!
  郑杰走进来眼光一扫,尚未发现目标,赵家燕已迎了上前,白振飞则留在桌边看守那堆筹码。
  “你们?”
  他们一出声,赵家燕就向他急使了个眼色,把他拉向一边轻声说:“现在没有时间解释,白小姐在那边的办公室里,跟这里的主持人在谈判,但进去的了半天还没出来。伍小姐刚才也在轮盘赌桌上大赢特赢,现在跟一个家伙在谈判条件。回头她一出来,大家的注意力一定全集中在她身上,你就趁机溜过去,看看那个办公室里的动静!”
  郑杰莫名其妙地问:“你们不在海滨浴场等我,怎么却跑到这里来赌上了?”
  赵家燕一脸无可奈何的神情说:“这是他们出的主意,我只好听他们的呀!你是不是发现沙滩上留的字,才找到这里来的?”
  郑杰笑笑说:“不然我上哪里去找你们?可是为什么不把赌场写出来呢,让我猜谜似地猜了老半天!”
  赵家燕窘然说:“赌场那个字我不会拼呀!并且,全部写出来太一目了然,你是省了乱猜的事,可是别人也看得懂,万一有人在跟踪我们,不是就会知道我们的行踪了?”
  “那你干脆写中文不就结了!”郑杰说:“此地的游客中,华人毕竟占少数……哦,对了,还有从吉隆坡方面跟踪来的那几个家伙!”
  赵家燕惊诧地问:“吉隆坡方面有人跟踪我们?”
  郑杰刚点了点头,犹未及回答,已看见阿蒙陪着伍月香,从账房旁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他们直接走回轮盘赌桌前,由阿蒙吩咐一名女郎:“把这位小姐的全部筹码清点一下!”
  白振飞以为她已准备歇手,所以把赢的筹码结算兑换成现款带走,但她又何必要跟阿蒙谈话?
  这女郎究竟在搞什么飞机,实在令人高深莫测!
  而阿蒙的情神,也与刚才迥然不同,居然满面春风,对伍月香大献殷勤,一副惟恐已结不及的嘴脸,难道这女郎给了他什么好处?
  否则赌场方面蒙失这么大的损失,他又怎能高兴得起来呀!
  白振飞当场不便追问,只好暗自纳罕地让开一旁,让那负责吃进赔出的女郎清点桌面上的一大堆筹码。
  赵家燕忽然走了过来,挤近伍月香身边,向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只见她微微一点头,随即向阿蒙说:“筹码点出二十九万整数好了,其余的留给这位小姐,她也想玩玩!”
  阿蒙颇不以为然地说:“小姐,我们不是已经……”
  伍月香笑笑说:“她只是想玩玩,运气可不见得会像我一样,难道我没有这点权利!”
  阿蒙这才强自一笑说:“好吧,我来亲自服务,大家有兴趣的可以一起玩玩!”
  于是,阿蒙亲自主持转轮,这张桌上又开始赌了起来……
  由于其他的赌桌根本没有赌客,二三十个赌客全部团聚着这张轮盘赌桌,因此整个赌场里的人,注意力也完全集中在这张赌桌上了。
  当场面又恢复了热闹之际,郑杰却趁机溜到了法朗哥的办公室门口,一看附近没有人注意他,立即迅速闯了进去。
  谁知闯进办公室一看,里面竟不见一个人影,非但白莎丽不在,连赌场里的人也没有一个。
  郑杰暗自一怔,眼光一扫,发现了通里面的另有一道门。



孤注一掷
 
 
六、各展神通 
    既然办公室没有人,赵家燕他们又未见白莎丽从这里出去,自然毫无疑问地,是由这道门出去了。
  他已无暇管这道门里是什么地方,或者通到哪里,毫不犹豫地就向门里闯去。
  进了门才发现这是条短短的走道,尽头横着一条横廊,分向两旁,正好成为“T”字形。
  郑杰见状,心知白莎丽已被带到了别处去,甚至是在无法抗拒之下,被武力挟持而走的,否则有什么话不能在那办公室里谈。
  她不但孤掌难鸣,又是个年轻漂亮的女郎,万一落在赌场方面的人手里,岂不是非吃大亏不可?
  念及于此,他不由地暗为白莎丽担起心来,忧急之下立即向走道里急步走去。
  不料刚走到尽头,冷不防从横廊的两旁,猛可窜出两名大汉,出其不意地就向他扑来!
  郑杰没想到横廊里有人把守,几乎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幸仗他的反应极快,急将身子向下一蹲,使两个大汉扑了个空,一时收势不及,撞在了一起。
  “啊!……”两个大汉同时痛呼了一声,这一下似乎撞得不轻。
  郑杰哪敢怠慢,趁机猛以肩头撞向右边的大汉,把那家伙撞得踉跄连退,紧接着一个回身,同时出手如电地挥出一拳,照那左边的大汉脸上击去。
  那大汉猝不及防,被他这狠狠一拳,击得仰面倒栽,倒在了横廊里的地下。
  郑杰并未把这两个家伙看在眼里,但惟恐他们一嚷,惊动外面场子里的人。因此决定速战速决,扑上去就左右开弓,拳如雨下。接连几拳重重落在那大汉脸上,把他揍得鼻青脸肿,嘴角流出了牙血,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击昏了过去!
  另一大汉刚站稳,发现同伴已被击昏,顿时惊怒交加,霍地从腰间皮刀鞘里抽出匕首,扑向郑杰就举刀向他背后猛刺。
  郑杰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