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地玄经
原先在九龙山溶洞中意外发现的那个玉匣上地那把铜锁十分相象。因此我就忍不住问道:“汤先生,你这把锁能拿出来让我看看吗?”
汤正阳此刻正与墩子谈到兴致上,被我这么一叫才回过神来,看到我们正在他的柜台边观赏他店铺中的文玩,连忙走过来为我们打开柜台,并把那把铜锁连同木匣一起拿了出来。他一边把铜锁递给我一边解释说:“兄弟,你可真有眼力。这把先秦时期所制的玄鸟连心锁可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啊。”汤正阳看了看这把铜锁,然后继续说道:“上次把你给撞了,其实就是为了赶着去搞那么几件上眼的物件,结果我差点把命都搭上了。最后那批东西还是没有到手,只拿回了这么一把铜锁。后来我请教了一些专家,才知道这锁乃是先秦时期的宫廷之物,到了秦始皇时期更是只在咸阳宫内才使用这种专用的锁具,因此数量十分的稀少。这种铜锁有一个特点,就是没有钥匙。要开启这把锁完全要看怎么去旋转这锁面上的这两只玄鸟,旋多旋少了都不能打开。更厉害地是在这铜锁内部有一颗陶芯,里面装有一种磷粉。平时因为磷粉被密封在陶芯内,与空气隔绝,所以安然无样。如果一旦有人因为打不开铜锁而想用外力撬开铜锁时,锁内装有磷粉的陶芯就会破裂,漏出磷粉,与空气接触后就自己燃烧起来,迅速将原本锁在匣子或箱子里地贵重物品烧成灰烬。正因为它有如此严密的安全性能,所以是秦时宫廷内用来锁藏极其机密地物品时所用的一种锁具。”
三十九、寒潭墓
听完汤正阳的解释,我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当时没有一时激动将那玉匣上的铜锁撬开,要不然,如果那玉匣中所藏的重要线索被一把火给烧掉的话,我们可能就要前功尽弃了。墩子听汤正阳这么一说,似乎也开始对这把小小的铜锁感兴趣了,于是就问道:“那么这把锁你又是怎么得到的呢?”汤正阳刚想回答,突然他店里的一只西洋古钟“当当当”地敲了十二下。他看了看时间,笑着说道:“哎呀,时间不早了,各位都还没吃午饭吧?走咱们吃酱驴肉去,我一边吃一边说给你们听。”墩子一听到吃,更是高兴,笑着回答说:“好啊,事不宜迟,现在就去。”于是汤正阳就锁了店门,笑着带我们朝上次那家驴肉店走去。
我们来到店里,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好了酒菜,汤正阳这才开始继续和我们聊了起来。原来,汤正阳的祖上,世世代代都是这片秦川大地上的穷苦人家。到了他祖父那辈,因为家里清苦,实在没有办法,所以才不得已干起了这掏土摸金的活计。因为干这种活计,成天都要在荒坟古冢里钻来钻去,尽是和死尸明器打交道,阴气太盛,危险性也很大。当年他的父亲就是因为在一座古墓中被千年阴气所伤一病不起,撒手而去的。当时汤正阳的母亲已是身怀六甲,自从死了丈夫之后,一直是郁郁寡欢。等生下汤正阳后不久,便也郁郁而终了。从此,汤正阳的祖父又是当爹又是当妈,辛辛苦苦把汤正阳带大。因为他祖父决定把这门手艺也传给汤正阳,所以就给他起了个正阳的名字,希望可以以正气压制坟墓中的邪气,以阳气克制死尸上的阴气。
因为这门手艺传到汤正阳的手上已经是第三代了,所以他在祖父的调教之下积累了不少经验,学到了不少真传,最后也成了这一带的土夫子中小有名气的一号人物。那一天,汤正阳同往日一样在店里打理着店铺,突然,从门外闯进一个人来。汤正阳一看,原来是自己熟识的一个同行刘二柱。他进了门后,就悄悄对汤正阳说,自己前些日子在雍城郊外发现了一处古墓,于是就想和汤正阳一块去墓中摸上几件明器。汤正阳一听有东西可摸,自然是一口同意。于是两人带好了挖土打穴的旋风铲。撬开棺木的撬棍等工具便连夜赶到了那里。
当他们到达那一片荒地的时候,天色已黑。汤正阳一看,自己眼前的是一片颇为平整的平原。上面长满了没过膝盖的荒草。远处稀稀拉拉的长着几棵光秃秃的歪脖子树,看上去有一点糁人。这时,刘二柱指着他们面前的一个土坡说,前两天,他已经在这里勘察好了,这土坡下面的三四米处就有夯土,范围还不小,应该是个大墓。汤正阳看了看这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里四面开阔,旁边有几座大山矗立,确实是块不错的阴宅选地。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两人根据自己多年来分金定穴的经验,找好了一个打盗洞的最佳位置,然后就用带来的旋风铲,迅速的打起盗洞来。这旋风铲和著名的洛阳铲一样,也是河南的土夫子发明的。这种铲有三个铲面,如同螺旋浆一样装在铲头。旋转着挖起泥土来,非常迅速。不到一根烟的工夫。他们就挖到了那结实的夯土层。两人收起专挖松土的旋风铲,改用手铲继续挖着。可挖了还没多久,两人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温是越来越低,再挖下去,从手铲的铁柄上明显有一股寒气传来。两人相互看了看,都觉得有点邪门,于是拿着蜡烛凑进他们所挖的夯土坑内仔细一看,发现这夯土坑内竟然已经是起了薄薄的一层白霜。这时可是夏天啊,虽说野外的夜晚确实要比白天凉快一些,可也不至于在地上起白霜吧。这一下可把两人给弄糊涂了。是不是这墓里有什么怪异啊?到底是挖还是不挖呢?两人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继续挖。这种大墓可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里面肯定有不少值钱的明器,如果就这么轻易的放弃,那未免是太可惜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汤正阳再回城里多搞几个驱鬼辟邪的黑驴蹄子过来,以防万一。所以后来就发生了在驴肉店里汤正阳和我相撞的那件事情。
等汤正阳怀揣着一堆黑驴蹄子赶回古墓边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不时从边上传来几声夜袅的鸣叫,更增添了一些恐怖的气氛。这时,盗洞中的刘二柱已经差不多把那厚厚的夯土层都给挖穿了,露出了一面青灰色的砖墙来。因为怕挖过了这面墓墙,进入墓道内,会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刘二柱就没敢再继续挖下去,而是蹲在盗洞内等着汤正阳回来。两人将那一堆带血的黑驴蹄子塞进了各自装工具的口袋,然后才继续动手砸起那面砖墙来。
此刻,那面青砖墓墙上已经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白霜,一阵阵刺骨的寒气猛烈地朝着两人扑来。两人都挖了那么多年的墓穴了,可从没见过这么邪门的古墓,心中不免多留了几个心眼。几锤子下去之后,那道青砖墓墙“哗啦啦”地破了一个碗口大的洞口,一股白色的寒气夹杂着墓穴内腥臭难闻的腐败之气迅速涌了出来。“莫非是挖到了古代的冰库?”刘二柱看着那股不断从砖墙破口处冒出的冷气,疑惑地说道。两人不敢立刻就贸然进入,而是蹲在外面抽了根烟,等那墓穴内的污浊腐败之气散失得差不多了,这才将那洞口扩大,然后依次钻入墓穴中。
墓室中的空间并不算太大,只有二十几个平米,里面的温度却非常的低,冻得两个人直打哆嗦。汤正阳按照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在墓室的东南角点上了一支蜡烛,然后才举着事先预备的火把,在墓室四周查看了一遍。只见这墓室的结构非常简单,没有复杂的墓道和边室,只是这么单独的一个墓室而已。一具宽大的木制棺椁就摆放在墓室正中。旁边有两只木箱,估计是些随葬之物。除此之外,墓室周边的地面上就没有其他可以看得上眼的物件了,尽是些残破不全的散碎陶片瓦罐。不过奇怪的却是,在这个并不算太大的墓室中,竟然有一口水缸大小的泉眼,正不停往外冒着白色的寒气。而那具宽大的棺椁,就被安置在那泉眼旁边。
“难怪这里那么冷,原来有这么个天然的冷气机在这摆着呢。”刘二柱蹲在那泉眼旁边看了看,喃喃地说到。看到这眼泉水,汤正阳突然回忆起以前他祖父曾经和他说过,这阴宅鬼穴的风水之说中有一种叫作“寒潭墓”的墓穴。在这种墓穴中存放尸体,可以保持尸身完好,千年不腐。但是要设置这样的一种墓穴必须要找到一种被称之为冷泉的泉眼。这种直接从地下永冻冰层渗出的冷泉涌到地表下的某个位置后,在那里形成一个水温极低的寒潭。只有在这种寒潭周围建造墓穴,才能造出这种被称为“寒潭墓”的墓穴来。因为这种冷泉的数量非常之少,又是在地表以下的,所以很难被发现。如果不是经过某些风水大师的指点,根本是不可能造出这种墓穴来的。所以一般都只有帝王公爵才有这样的待遇,死后住上这种“寒潭墓”的墓穴。
当汤正阳把这事和刘二柱说了之后,刘二柱思索了一番,然后说道:“这么说来也奇怪了,看这墓室的结构,这墓主人并非大富大贵之人,最多在当时算是个中产阶级。他怎么就有那么大的权利和能耐找风水大师帮他寻了这么块稀罕的阴宅地界呢?”“这个我也就不清楚了,兴许是他命好,选了块墓地刚好下面就有这么个冷泉啊。”汤正阳笑着说到。然而没过多久,他又象棋了社么,脸色突然变了一下,刘二柱注意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于是连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记得我祖父还和我说过,这种‘寒潭墓’除了具有保存尸体千年不腐的功能之外,还有一个作用。”“什么作用?”刘二柱急切地问到。“这种‘寒潭墓’还具有封尸定煞的能力,将起了尸变的尸体及时封冻住,让它老老实实的待在墓穴里,不去为祸人间。”汤正阳说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四十、女冻尸
刘一柱冷不丁地听汤正阳说了些这么邪气的话,心中也吃惊不小,瞪大了眼睛看着汤正阳,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等他回过神来,这才自我安慰地说道:“正阳,你可别在这里故弄玄虚啊,我才不信咱就这么晦气,刚取了黑驴蹄子来,就真的遇上尸怪了。我宁愿相信是你说的第一种原因,这墓室的主人运气特好,无意中挖出了这个冷泉。”“但愿如此啊,对了不管怎么样,咱还是赶快动手,摸几件东西就尽快离开。我总觉得这里寒气逼人,待着就让人心里只发怵。”汤正阳看着刘二柱回答说。
于是,两人将手中的火把往旁边的一个陶罐内一插,然后就用撬棍撬起了棺椁旁边摆放着的那两个木箱子来。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了,那两个木箱的板子都已经有点霉烂腐朽了,所以用不了多大劲,两人就把那两只木箱的盖子给掀了开来。只见里面都是些瓶瓶罐罐之类的日常用具,基本上是铜器和陶器。还有一些竹简帛书,但大多都已经朽烂破碎了,没有几件是品相完好的。捣鼓了一通,只掏了几件铜杯陶罐,两人真有点不甘心。于是又各自开始在心里头打起了棺椁的主意来。
刘二柱看着自己手上的两个残缺的陶罐,皱着眉头说道:“先前说它身前是中产阶级,现在我看它身前连中产阶级都算不上。这么大个墓里才放这么点东西,这趟算是亏大了。”“是啊,我也觉得挺意外的。这墓室内的随葬品数量和这墓室的规格不太相称啊。”汤正阳回答到。刘二柱回头看了看背后的那口棺椁,试探性的问道:“咱们要不要打开棺椁看看?”汤正阳一听,有些犹豫,他说:“怕是不妥吧。万一这里头真的躺着起了尸变的毛怪,我们这时去开棺岂不是去送死啊?”“你还真信那个邪啊?那这趟不就白忙活一场了吗?怕什么,咱带了那么多黑驴蹄子,就算真有毛怪也不用怕它啊。何况这里头到底有没有毛怪还不确定呢。”说着刘二柱就站起来跃跃欲试。听刘二柱这么一说,汤正阳觉得人家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总不能连毛怪都没看到,就这么被吓得空手而回吧,这样说出去也太丢人了。思来想去,最后两人还是决定把棺椁打开来看看。
主意已定,估摸着时间也不早了。于是两人迅速拿起撬棍,插进密封着的外椁内,一前一后使劲地撬了起来。那棺椁看样子是用上好的木料所制作的,上着黑漆,但此刻却因为外边被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白霜而成了白色。他们两人一心只顾着早早打开棺椁。取了里面的明器,然后赶快离开,所以根本顾不上好好查看眼前的这口棺椁。在他们的奋力撬动下,随着一声声“咯咯咯”的声音传来,外椁上那厚重的椁盖逐渐和外椁分离了开来。当被撬开大约四指宽的一条缝隙后,刘二柱壮着胆子,提着火把往里头一照,想看看这椁内是否有什么上眼的物件。可这一瞧才发现,里面早已经是白蒙蒙的一片薄冰冻结着,就这么看根本看不出啥玩意来。“怎么样?瞧见啥玩意没?”旁边的汤正阳好奇的询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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