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红颜我为尊





    东窗未白说:“这话你对谁也说,也不知道你心底到底怎么想的。”

    唐乐颜走到床边上:“东窗先生从谁哪里还听到一样地话了?”

    “譬如……”东窗孤灯微微抬头,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伸手将胸前的头发撩到背后去,动作缓慢而优雅,说,“譬如银使,金使……你对他们,也说过同样的话吧。”

    唐乐颜略微一愣。

    东窗未白冷冷一笑,眼睛里若有水流徐徐动般的明亮,他伸出手,握住了唐乐颜的手腕:“十九你现在也知道了吧,他们的下场。”

    唐乐颜浑身一抖:“东窗先生……”

    “只是步子到,东窗未白以后……是不是也会变成他们一样。”东窗未白紧紧盯着她,缓缓地说。

    唐乐颜迟疑问:“金使他……”

    “那是个痴情地人哪。”东窗未白一声叹,“他们的故事很漫长,很漫长,想知道么?”

    唐乐颜怔怔地点了点头。

    “可怜的孩子都吓傻了,”东窗未白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过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做的。跟你没有关系,你不必怕。”

    唐乐颜看着他:“可是……”

    “想知道,就靠过来,这里真是冷死人了,是不是?”东窗未白望着她,眼神忽然有些媚媚地。

    “东窗……”

    “叫我未白。”

    话音未落,东窗未白手上一抖,唐乐颜低低惊呼,已经被他拉过去,抱在怀中。

    “小丫头,这么多年,长大了。”他叹了一声,说。

    唐乐颜有些心跳。

    东窗孤灯却没有做什么,只是伸出双臂将她抱住:“长大了,就不像是以前那样,喜欢被我抱了,是不是?”

    唐乐颜听他的声音略带一丝惆怅,不由地说:“不是的,东窗先生在十九心底,还是以前的疼我关照我的那个人。”

    东窗未白身子一僵,随即说:“小丫头真鬼灵精,知道撒娇了,想我护着你吗?”

    唐乐颜答应了一声:“我不知道他们带我回来,是想做什么。”

    “你啊你,”东窗未白笑了笑,“你这丫头就是不懂得避忌,什么叫错池鱼之殃懂不懂?唉……不用担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可是……”唐乐颜嗅到东窗未白身上淡淡地香气,这香气有些熟悉,是多年前地气息,于是有些心安。听到身边人的心跳,她迟疑了一会又问,“那个……那个人呢?”

    “哪个人?”东窗未白问。

    “那个……嗯,嗯,你知道我说地是谁,是十五啦……”

    “你还惦记着他吗?”

    “不是,我只是……”

    “你该知道我说的池鱼之殃是什么意思,我的小十九。”东窗未白说,仍旧是那副淡淡的略带调笑的意思,只是不知为什么,唐乐颜觉得,东窗未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好像特别的冷。

    东窗未白这个人物,很有……意思





  千里不留行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东窗白

    “金银使那一对,是一个傻人遇上另一个。”东窗未白说。

    “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他们相互对对方……有意。”

    “嗯,小十九长大了,居然能看出这种男女之情。”

    “东窗……”

    “叫我未白。”东窗未白伸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拍。

    “未白先生……”

    “去!只叫未白。”

    “未白。”唐乐颜妥协。

    “你也知道,天渺峰是不许私情存在的,”东窗未白略觉得满意,继续说,“所以这一对,明明对彼此有意思,十多年却如一日的忍着不说,你忍我也忍,好像在比赛,我这个外人看的都替他们辛苦。”

    “是吗……”

    “嗯,其实这一次,也未尝不是好事,”东窗未白一笑,“十五做了件好事。”

    “可是,人毕竟已经……”唐乐颜忽然觉得鼻酸。

    “十九什么时候也学的这么儿女情长了?”东窗未白伸手捏捏她的鼻子。

    唐乐颜抽了抽鼻子:“只是觉得,人既然已经死了,一切就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呢。”

    “像他们那样整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偏连手都不能碰一下,难道就有意义了?忍来忍去,人是不能承受那么大压力的,会疯的。”东窗未白叹气。

    唐乐颜忽然想到了楚真。

    是啊,她整天面对他的话……总是忍不住想碰碰他。小说网。手机站但是他不乐意,那么退一万步,让她整天看着他……就那么看着他的话,是不是就已经足够?

    她想了想,觉得不能。

    她不能仅仅只是满足于看着他。

    她想要更多。

    想要就要的纯粹,不要一点点。要全部!

    若是整天看着却什么得不到,真的会疯。

    东窗未白说的对。

    “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东窗未白问。

    唐乐颜醒悟过来:“我只是觉得,悲哀。”

    东窗未白点头:“谁说不是呢,不过谁让他们是天渺峰地弟子,这就是最大的悲哀。”

    唐乐颜一抖:“东窗……”

    “叫我未白。”

    唐乐颜皱着眉:“未白……你怎么说出……”

    “这里只有你在,我方才入内的时候,已经将守卫赶到五十米远外的地方了。”东窗未白笑了笑,又说。“十九很关心我嘛。”

    唐乐颜不知说什么好,只好低下头叹一声:“唉。”

    东窗未白望着她:“说起来。十五也真狠。”

    唐乐颜答应一声。东窗未白说:“你跟他的相处要多,应该明白他的性子吧,他先杀了银使,害得金使几乎崩溃,那男人……等了那么多日也不容易,居然能挺下来。。。其实他主动要求去舜,我就知道他是怀着必死的心了,果然……十五下的去这个手,不过他也是善解人意,留给金使一口气,让那男人回到了天渺峰,我亲眼看地。他死在了银使的墓前,十九,你该看到,那一夜,白梅如雪。好香好香,还有酒地醉意,金使口中喷出的血将落在地上的梅花都染的血红,看起来……看起来就好像……嗯……好像新婚的时候,燃烧的鞭炮地红纸屑一样……你能想象得到那有多么美吗,十九……”他的声音飘渺而向往。仿佛做了一个绝美的梦境。

    唐乐颜觉得脸上凉凉的:“别说了。未白。”

    东窗未白停了停,才说:“嗯。不说了,给小丫头说这些,太恐怖了是不是?不过我只是觉得,就他们生不能同裘,死却能同穴,也算一点点补偿吧。”

    “可那有什么用,人都已经……”唐乐颜低声说。

    “坏丫头,”东窗未白愣了愣,笑着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向宗主求来的法外开恩,念在这两个多年为了天渺峰奔走的份儿上,才将他们合葬一起呢,你这不是说我多事吗?”

    “不是的,你自然是做了一件好事,可是我,我总是觉得,人应该,在活着地时候好好地把握。”唐乐颜想着,想找合适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而不是,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才……才……”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觉得东窗未白抱着自己的手臂狠狠地紧了紧:“小丫头还真是长大了,居然明白这等大道理。”

    唐乐颜脸红着,挣扎了一下:“不要。”

    “害羞了?”他问。

    唐乐颜垂了眸子:“不是,我心底始终当未白是我最好的朋友。”

    过了很大一会,东窗未白才低低地答应一声:“……嗯……”

    风从门口呼呼地刮过。

    或者正是这极冷的影响,唐乐颜竟睡不着。

    她问过东窗未白,楚歌行会怎样。

    他却只是微笑。

    “你该知道我说的池鱼之殃是什么意思,我的小十九。”东窗未白的话,总在耳畔回荡。

    唐乐颜一会坐,一会卧,一会站在殿门口向外张望。

    果然如东窗未白所说的,没有人来看管着她。

    也没有人来叫她出外问话。

    只是她知道,她不能出这宫殿。

    东窗未白离开之前,也是这么对她说地。

    “好好地呆在这里,就不会有事,知道吗?”他捏了捏她地脸,转身飘飘荡荡走了。

    那么单薄的身影。

    唐乐颜目送他离开。

    却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那是什么意思。

    池鱼之殃,池鱼之殃。

    不懂得避忌,是说她不懂得跟楚歌行拉开距离吗?

    虽然说下山之后不得与本派之人相认,但是,但是……这一切都是避不了地啊,更何况她已经尽力在回避。

    需要这么严重的将人拉回天渺峰吗?

    更或者……是天渺峰真的已经发现了那件事……

    她浑身打了个寒战。

    他们抓她来,自然是将她当成同谋凶嫌来对待,但东窗未白对她说不过是“池鱼之殃”,并且会保证她的安全,那就是说罪名没那么大,何况一直都没有人来询问她什么,除了东窗未白来过一次……其他都不见人,也没有将她打入地牢着刑官审讯,那留着她的意义何在。

    想到东窗未白离开之前的眼神:“好好地呆在这里,就不会有事……”

    他说过。

    那么她回来的意义,就是呆在这里。

    呆在这里,就可以了。

    为什么?非要她呆在这里……

    有两个字,嗖地从脑中一闪而过。“诱饵。”

    唐乐颜皱着眉,手把住殿门口的门扇,一时心慌意乱,心底忽然想:“没用的,如果他有心去惹怒这些人的话,就不会因为谁而放弃早有的安排,所以……他不会轻举妄动的。”

    她这般安慰着自己,又引颈向着山下的方向看。






  千里不留行 第二百五十三章 解谁意

    “听说你去见了十九?”

    淡淡的声音,自垂着帘子的卧榻上传出。

    白衣飘飘,东窗未白走进大殿,却不到床边,在桌子边轻轻坐下,说:“是啊,又怎么样,你不高兴?”

    那人不回答,却问:“你知道我不高兴,才去的?”

    “不,我知道你高兴,才去的。”东窗未白回答。伸手自桌上的壶中倒了一杯酒,尝了

    “哦,我怎么会高兴?你倒是说说看。”帐子后的人饶有兴趣地问。

    “宗主,心知肚明就可以了,”东窗未白一笑:“说破了就不好看了吧。”

    那人顿了顿,淡淡地又问:“小白,你认为你这么懂我的心思?”

    “我没有这么说,”东窗未白耸耸肩,挑了挑眉,“你更加无须自认。”

    “哈哈……”那人笑了两声,声音低沉缓慢,床帐子无风而动,一双着雪白罗袜的脚落地。

    东窗未白背对着那边,悄悄地皱了皱眉。

    那人脚步轻缓,来到东窗未白跟前。

    忽然俯身,在他肩头轻轻嗅过。

    东窗未白不动声色,手一抬,将杯中的酒喝光。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按住,将杯子轻轻地放在桌上。

    东窗未白目光一转,看着桌上的空酒杯,慢慢说:“宗主今日这么好兴致?”

    “怎么?”身后的人轻声问。。。

    东窗未白身不由己,眼睛却只是望着重幔叠帐的殿门口,说:“风雪正狂,十五快要回来了。”

    “是吗?”声音带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兴奋。

    “宗主不高兴吗?”东方微白冷冷一笑,自然已经听出。

    “高……兴,很高兴。”他回答。

    “宗主……”一声未了。东窗未白变了脸色,一张清秀绝伦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

    “你今天真多话。”傲世天宗在他身后,低低地说,“为什么?嗯?”

    东窗未白白着一张脸:“宗主……向来明察秋毫,自然知道是为什么。”

    傲世天宗轻声而笑:“你身上,有十九的味道哦。”

    “这种味道让宗主高兴了吗?”他苦笑。

    “真是善解人意地小白。”

    手随着东窗未白的手背缓缓地向上撩过去,一直滑到他的肩头,顺着脖子又慢慢地摩挲过去。东窗未白抿着唇,那手指摸到他的下巴处。忽然将他的下巴抬起,逼他向上看去。

    东窗未白望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那双眉斜挑,温润如玉的一张脸,带着浅浅的笑意,整个人仿佛一个饱读诗书不沾凡尘地儒生一样。只是那双眼竟是浅紫色的,之中射出地光芒仿佛带着邪狞气息,却是能让人心悸至死。

    眼神交汇,暗流涌动,在傲世天宗的注视之下,东窗未白慢慢地闭起双眼。

    透过云雾风雪缭绕的阻隔,有人打马急奔。向着天渺峰的方向。

    那匹马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