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红颜我为尊
他却牢牢地握着不放。
“楚大人,请放手。”她只好强撑着昏昏欲睡的欲望,耐心地叫。
“你确定要我放手?”他问。
“百分百确定。”她的脚在发软。
“看你还能嘴硬几时。”他冷哼。
“我说你用不用……”一句话没说完,她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终于忍不住,眼泪狂飙而出。
“哈……”耳畔是极细微的一声笑。
“你别……猖狂……”声音已经极其的低下去。
她是真的有点撑不住了,唯一的一丝理智是:离开身边这个人,回家去。
可是……
努力睁开眼睛看,四周灰茫茫一片,若是一个人走,大概会在这深宫之内迷路的吧?
身上一暖,却是那个人直接抱了过来。
唐乐颜直觉地开始挣扎。
“别动,拖着你不如抱着轻松。”那个人冷冰冰在耳边说。
“被你抱着不如我直接睡在地上……轻松。”她执着地将这句话说完,便毫不客气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前。
“我警告过你,就算是你今日回了,明日也自然会来求我。”他淡淡地说。
“为什么……”眼睛已经闭上。
“因为……”楚歌行一句话没有说完,怀中的人已经发出沉稳的呼吸声,显然是睡着。
※※※※※
几乎就在楚歌行抱着唐乐颜出宫瞬间,黑夜里一道敏捷身影如乘风而行,飞速到了两人跟前。
“放下公子爷!”一声清叱,那人合身扑上前来。
楚歌行脚下踏云靴轻轻跺地,整个人轻灵的仿佛是一朵蓝色的妖花,哗啦啦在夜色中绽放,同来人擦身而过。
“站住!”那人收住势头,略略一怔,随即大叫一声,纵身再上。
“住手。”楚歌行低低一声,随之住脚。
那人也停下手来,双臂却仍旧摆出交手姿势,嘴里叫着:“快点把公子爷放下!”
借着幽淡灯光,可见来人,清秀的一张脸,柳叶眉杀气腾腾,双眸紧盯着眼前人,平素慵懒的姿态全无,正是唐乐颜身边的贴身丫鬟墨画。
“上次还努力的将你家公子爷推给我,为何这次却变了脸呢?”楚歌行漫不经心地说。
一张脸如同丹青妙手画出来的惊艳。
如此绝色,谁可抵挡?
墨画双眸一垂,压抑心头惊跳的感觉,冷冷一笑:“因为现在才知道你心怀不轨,你对小狄做了什么?”
“哦?”楚歌行正垂眸看着怀中人静静的睡颜,见她睫毛密密遮住双眼,一动不动,这才抬头,红唇一抿,“发作了么?”
“果然是你!”墨画大怒,小脸变了色。
“谁叫他自不量力,惹上我。”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楚歌行一笑,淡淡夜色越发映衬他一身绝代风华,长长睫毛一眨,“不用怕,回去跟那个小子说,不要运功强压,我的内力入了他身体,越是强压,越是痛苦百倍,不过以那个小子的脾气,忍到现在,呵呵……也吃了不少苦头吧……嗯,等明日你家主子醒了,对我说上两句好听的,我便都替他疏解了,如何?”
“你是想用小狄来要挟我们公子爷?”墨画握紧双拳。
“嗯。”楚歌行直言不讳,“不过不是要挟,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另外,诚心的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同我动手,你打不过我,若是我一不小心再伤了你,你们家公子爷便又要被我‘要挟’一次了,哈,哈哈。”
他说着,仰头哈哈笑了两声,抱着唐乐颜,大踏步向前走去。
第四十二章 他心
公主抱这回事,楚歌行不是没做过。
其实大多时候不用他劳累,自然有人主动投怀送抱。
哪一次不是抱得四平八稳,怀中暖玉生香。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个人不同。
只有在她全无抵抗能力之时,他才得以出手。
从第一次,第二次,到现在这次,每一次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从来都是在她倒下之后,他才能完完整整抱她在怀中,心中还怀着一丝忐忑,怕她醒来?怕她动手?不知道,总而言之这种感觉很古怪,有一丝偷来别人东西的窃喜,更有一丝占了便宜般的得意,当然,那种不安全感跟随时都会失去的感觉也不可缺少。
楚歌行向来是个忠于自己心情同欲望的人。
想抱就抱,想踩就踩,想做,就做。
就如同他今夜,本来正如唐乐颜所想,在皇城外巡逻,听得她入宫的消息,不知为何心头就多了一份气恼。
想到她在朝堂上望着皇帝的眼神,想起她拦阻皇帝翻牌子的消息,他在绮丽夜色中嗤嗤冷笑。
时候那是掐的很准,他根本就是躲在黑暗里听了半天才出现的。
也估计她差不多是要睡了,想到这里心头又是一阵大怒:这个混账,她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状况,若是他不来,她莫非是要睡在这皇宫大内?
哼,休想。
伸手抱住的时候,难免又是一阵心血澎湃。
但抱定了之后,却又有一种再也不撒手的莫名心情。
在逼走了那丫鬟,带人回到九门提督府之后,忐忑跟坚决两种心情天人交战。
他喝退身旁所有的丫鬟仆人,径自带着人回到自己卧室。
坐在床边上,仍旧不错眼看着怀中人。
就好像是传说中中了魔法昏睡不醒的美人。
唐乐颜睡的很安稳。
楚歌行轻轻一笑。
安稳吗,恐怕也是表象。
想到众人传说的新科武状元在军机中堂府内歇息一夜过后,军机中堂大人那因为“熬夜”而产生的“黑眼圈”,他就想笑。
一向沉稳端详如楚真,彻夜不眠的事情做过多次,为何只是那一夜,就会如此异样。
虽然明知怀中这个人睡品是多么恶劣,虽然明知事实真相必定是她动手打过人,但是那个传言仍旧是叫人心中不爽。
什么“军纪中堂大人跟新科武状元一见如故,难舍难分”!
怎么说,他都认识在前。
怎么说,他也是她独一无二的师兄。
怎么说,天底下,能压迫她的人,也只有他楚歌行而已!
楚歌行望着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然而却又无比陌生的脸,秀美的脸上似笑非笑,表情古怪之极。
※※※※※
想的错乱处,手上略微用力。
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之时,怀中昏睡的人已经动手。
楚歌行苦笑叹息,手上却出招如风。
他完全可以想象楚真早遭逢此种突袭之时是如何的错愕跟恼怒,因为这种想象,九门提督脸上的苦笑变成了真正的如沐春风的笑。
一边笑一边同这自动打人的家伙拆招,还真是一种奇怪的体验。
楚歌行哈哈一笑,明知她听不到,却仍旧说:“你醒着打不过我,睡着了也同样,还是不要做无用功夫了。”
避开她打向自己脸上的一拳,他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她却飞踢出一脚,他下意识地将她的手一扭,稍微犹豫之下,连同她另一只手臂捉住,束缚在身后,整个人向着床上一压。
她于是无法挣扎。
楚歌行垂下双眸:“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的话……”
他的心底还在想:为什么刚才握住她手腕的瞬间,没有将她的手臂折断。
本来是想这么做的。
但是偏生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换了动作。
这个细微的改变让他心生警惕,心中不爽。
握着手腕的大手微微用力,她小嘴微张,眉头皱起,睡梦中似乎也觉得痛。
他这才觉得有一丝快意,嘴角露出笑容。
身下压着的,仿佛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了不得的刺猬,若一放手,或者离开,她就会当场发作。
他无法,只好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压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
“这幅模样……”他轻轻地开口。眼珠一转的时候,想到了不纯洁的场景。
银牙轻轻地咬了咬嘴唇,舌尖轻轻掠过,仿佛急欲品味。
而她的滋味,他还从来都没有尝过。
不然……的话……嗯……
她看起来,还不坏。
而此刻,闲着也是闲着。
心头念头转动,楚歌行慢慢地低头,向着那微张的檀口之上,凑过去,再凑过去。
她不安地扭动一下。
让他动作稍停,刹那僵硬。
她紧闭双眼,显然还是睡着。
仿佛是笑自己杞人忧天受惊过度,他发狠一样,手上用力同时,也更使劲压了压她的身子。
“呜……”身下的人纵在梦中,亦忍不住低声呻吟。
“就算现在对你做什么,明天醒来,你也不会知道吧?”
不知是问自己,还是她。
明明是笑着说的,明明情况对他有利的不得了,心底却忽然黯然。
是的,就算趁着她睡着对她做什么,明天醒来,她也不会知道。
她不知呜咽了一句什么,因为疼。
楚歌行看了看那张近在咫尺的小脸,慢慢松手。
本来预备着她再挥拳冲上来,他也已经做好点了她穴道或者断了她手臂的双方准备,要用哪个,看他心情而定。
可是不曾。
身下的人喃喃一声,双臂松开,向着他抱了过来。
楚歌行大惊,然后愣住。
第四十三章 女官
楚歌行放开唐乐颜,同时做好充足迎战准备。
对方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呢喃,松开双臂,向着他抱了过来。
腰间顿时多了双柔软的手臂,对他来讲岂非司空见惯,可望着面前这人熟悉的睡颜,他一时愣住,无法自处。
这般陌生的拥抱,他不习惯。
这样异样的温暖,他很惊悚。
直觉想一脚将她踢开。
可是……
忍了片刻,终究没有动手。
那只手垂在空中,仿佛断掉般无力,过了一会终于落下,在她的眉心轻轻拂过。
食髓知味般,唐乐颜抱紧他,将脸贴过去靠在他的胸口,轻轻拱了拱,似乎在找一个舒服的地方停靠。
楚歌行忍不住轻笑出声。
在听到自己笑声的时候他双眼一睁,眉峰皱起。
“如果……现在……”喃喃一声,手指从她的脸上,滑到脖子上。
心思转动的瞬间,察觉她身体的微微瑟缩。
纵然是睡中,对于敌意跟杀机的察觉,却更胜醒着。
不知为何他停了手。
忽然一笑:“罢了,且容着你闹,又能怎样?”
无人回答,楚歌行转过头,看着帐顶,秀美的双眸之中一片空濛,嘴角却隐约多一丝笑意:“因为……我有一整夜的时间,来看着你。”
——这是说服自己的答案么?
※※※※※
奉御女官出了轿子,怀中抱着被绸缎包起的圆圆之物。
军机府门口的侍卫见她低头出了轿子,平素严肃刚正的脸上都露出一丝笑容,相互对视一眼。
“女官姐姐来啦。”左首的一人甚至点头招呼。
右边的一位虽然没开口,却也满面笑容冲着奉御女官点头。
奉御女官的神情仍旧是淡淡的,只不过脸上也多了一丝浅笑,微微地颔首,说一声:“大伙儿辛苦了。”
她看起来已经有双十年华,眉宇之间却多的是沉稳干练,更有一股天生高贵的仪态,走路的姿势,微笑的弧度,这都是经过宫廷内专业训练的,那也是,皇太后亲自指定下来的人选,又有几个差的?
女官抱着怀中之物,慢慢地迈步进了军机中堂府。
身后两个侍卫互看一眼:“可惜了,听说这十几年,皇太后起码送了百多人给中堂大人。”
“嗯,到现在留下的只有女官姐姐一个,其他的要么被送回去,要么被派出去指了人,唉……”
“中堂大人真是好狠的心,整个如铁石人一样。”
“放着暖玉温香不要啊,整天在军机衙门里过夜,换我是大人,这百十个宫内的顶级女官,怎么也得每天抱上一个。”
“我看你还是少做梦了,小心被人听到。”
“你说大人究竟为什么这么不近女色?”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这不是女官姐姐还在吗。”
“是啊是啊,十多年只留下一个,也许有希望呢……”
……
奉御女官怀抱大大的坛子,触手温热的感觉,让她心安。
这几年来她府内跟军机部两处走,侍卫仆人的风言风语,说的多了,她听的也多,从最初的怨愤不甘,一直到现在的心若止水,甘之若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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