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红颜我为尊
唐乐颜若是知道。该得意仰天长笑三声吧。
只是楚真却唯恐被人知道。察觉自己的反常之后,他才慢慢地坐回位子,恢复面色,慢慢地,重新又问:“公主无恙吧。”
“无恙,后续正在调查。”
“查仔细,是何方势力动地手。”
“是,大人。”
楚真反反复复地想来想去。总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他忽然觉得,这趟和亲,并非原先想的那么简单。遇袭似乎是一个征兆,而有些预感,仿佛正慢慢地应验。
此行,难道真是他错了吗。
乐颜是不愿意去的,应该是不愿吧,她在雪地之中冲着自己叫地那一声他隐约听到。可惜他当时不敢认。
好像再把着她,听她再说一次,或者再来一次地话,他会有不同的反应,跟不同的决策。
楚真叹了一声。那小人儿的样子滴溜溜地从眼前闪过。
“大人,请喝茶用些茶点吧。”温温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楚真一个愣神,转头看过去。
初次,竟然看错。
眼前出现的,是那张巴掌大小玲珑。如雪玉般的脸。
他嘴巴张了张。几乎就喊出了那个名字。
然后忍住,将那名字一点一点再吞入心底。
洛伶望着眼前的大人。心头略觉得愕然。
他盯着自己,目光是前所未有地温柔。
可是温柔只是顷刻之间,就好像是一片雪落在了手掌心,瞬间便温温柔柔,化成了水。
再过片刻,水也不曾剩下,只有一团淡淡的水渍,仍旧印在掌心。
似乎也顺便印在心底。
“是你……”楚真开口,低低地说。
自然是我,不然,你又以为是谁?洛伶想。
于是一笑:“大人,喝些茶吧,这茶并无提神的功效,不会妨碍睡眠。”
她善解人意地劝着。
自打和亲的车驾走了,这人的日夜也便重新开始混乱,旁人竟是无从劝起,今夜她特意提起,就是为了提醒他,不能再熬夜了。
就算是铁石之人,身子也不会熬得住。何况他以前前科都是不好,是在某人来了之后才有所改观,如今那人离开,立刻故态萌生。
楚真挥了挥手,似乎不想多说话。
洛伶将茶点放在桌上,茶水悠悠飘香。他也不去看上一眼,似乎全无兴趣。
而分明……曾经捧着那人烤的烂糊糊的东西,吃的满面笑容啊,怎能如今日一样冷冰冰不动声色。
洛伶稍微怔了怔,随即仍旧浅笑着说:“大人,乐公子在离去之前,曾经吩咐洛伶好好地照顾大人,大人若是这样,乐公子回来知道了,难免要伤怀地。”
楚真愣了愣,抬头看向女官:“你说什么?”
洛伶笑意不改,面色不变:“大人,看在和亲使的面上,您也该保重身体啊,不然,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大人您在他离开之后茶饭不思,成夜不眠,恐怕……”
“这些不必让她知道。”楚真皱眉,乱乱地说。
怎会如此……她,曾叮嘱过洛伶好好照顾他?
他兀自记得,当日他跟薛诺聊天之时,洛伶来送点心,被乐颜挡住,她提着点心盒子,那般调皮又妖娇地学洛伶样子。
后来便不知为何便跑走,似乎是生了他的气。
过往种种,酸甜苦辣,而他现在想起,却一味只觉得甜甜的。
“大人……”洛伶还要再讲。
不知为何,楚真觉得心情略微舒缓,望了女官一眼,伸手将桌上茶水取过来:“我喝就是,吃就是,这样便可以了吧?”
洛伶望着他,而后深深低头:“是地,大人。”
他的妥协,不是为了她吧。
垂眉敛袖站在他的身旁,洛伶在心底长叹,心里,不知为何,明知不可,却仍旧,酸酸的。
楚真自朝堂上出外,寒风扑面,他的心更冷。
早知道如此,早知道如此地话……
终究,还是做地不安。
或者他的心底早就有了预感,只是无法让自己去直面,生怕那预感落实之后,他会狠不下心来,是这样地吗?
君心莫测,而陛下也真了得,大概也是因为察觉了他会不忍,所以才一直都没有跟他商量吧。
这般重大的事,这般危险的事,为何要将她席卷在内。为何。
楚真握着拳,身后披风在风中猎猎地发声响,天地之间,浩然宫殿,一片雪白。
那红衣影子,在他身前摇摇摆摆经过,低声地叫:“真叔。”
眼波流转,多么调皮,多么可爱。
只是,不要她有事,绝对不要。
楚真迈步向前,从宫内大步向着宫外,宫道之外未来得及清理的积雪被他踩到,发出吱呀的声响,楚真莫名觉得心痛。
旁边有个负剑的影子慢慢地走出来。
楚真转头,微微惊诧。
那人习惯性地潇洒撩着头发,笑着:“哈,哈哈,大人莫要惊奇,也不须疑问,若非是那无赖临走之前用极端无耻的手段逼迫在下,在下也不会答应在她回来之前,替她守在大人身边。”
在下也不会答应
在她回来之前,替她守在大人身边。
楚真只觉得有什么在心头砰地绽放,这一声震动非同小可,让他身形踉跄,忍不住后退两步,身子刹那向后倒了过去。
有点疼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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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路江南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有心人
“大人!”北堂御剑望见那人脸色骤变,忽然后退两步,心中已知不好,又见他身形一晃,竟是向后倒过去,更是心惊,脚下一动,已经闪身到了楚真身边。
一伸手将他拦腰抱住,却见那人面如金纸,眼睛直望着头顶高空,双眉一簇,仿佛极其难受般,压了压,终究是没有压住,“呃”地一声,竟然自嘴角喷出一股血箭来。
血色自眼前划过,那自心底涌出的颜色,迷了他的眼睛。
楚真缓缓闭上双眼。
北堂御剑抱着怀中的人,一时手足冰冷。
唐乐颜掩了房门,一边喃喃地低声骂着某人,一边爬上了床。
盘膝坐定,将扇子放在膝边,双手掌平举,手心逐渐相对,做阴阳对应之状,开始调整内息。
这几天她每每寻到机会,就回来打坐调息,想将体内郁积的火毒逼出来,只是这件事无人协助,她又不敢太过急,反而欲速不达,只好一点一点的进行,不多一会,头顶已经涌出雪雪白雾,仿佛轻云一样凝聚不去,她右手臂一动,手心上翻,手心之中赫然殷红一片。
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刹那心神恍惚,就在同时,胸口忽然一阵翻动。
驱毒的过程,最怕分神。往日她运功,身边都有人相助,有时候是墨画,有时候是小狄,一见她有什么不妥,立刻会从外打断她运功。免得走火入魔,绝少跟现在一样无人在旁边的情形出现,这两天她自行做得颇为顺利。一时忘了防备。方才运功的时候,蓦地想到了跟楚歌行那一幕,不由地心中烦闷,心魔趁虚而入,刹那身子大震。
手心一翻,想要将聚集在手臂上的火毒挥出,可是体内劲道却无法自控,发生了奇异的变化。火毒失了控制。顿时蠢蠢欲动,有四散的征兆。
唐乐颜心知不好,急忙收敛心神,苦苦压抑之下,一张雪玉地脸也变了颜色。若是被火毒反噬,就算十个唐乐颜也活命不了。
正在进退两难危急之际,也顾不上埋怨谁,只好运用所有能利用的功力将那股想要反噬的火毒死命压住。至于结果如何,却是来不及也不敢分神去想了,只盼能压一时是一时。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忽然一股劲道从身后猛地袭来,有人出手。赫然一掌,打在她地后心之上。
唐乐颜背心吃痛,一张口,“哇”地一声,喷出一口乌黑色地热血。
身后那人一击得手。再不迟延。飞身到她身前,唐乐颜吐了一口血。反而觉得松快,一看那人继续出手,不做迟疑便抬起右掌,向他击了过去。
一掌挥出,力道非常。夹带她本身郁积的杀气,世间也绝少有人可以抗衡。
就在掌心跟那人的手掌心相交的瞬间,唐乐颜目光一闪,顿时一震,间不容发之时,将手上的无上力道减去三分之一。
绕是如此,双掌相交的瞬间,那股排山倒海般的内力击出,那人只觉得如人在狂风之中,无法站住双脚,顷刻间身子向后倒飞出去。
唐乐颜一掌挥出,再回掌看,掌心的血红色已经大大减轻。
她盘膝床上略微调息,眼睛却不停地打量那倒飞出去地人,一张口竟是问道:“你怎么样?”
那人被她一掌拍出,身形刹不住,直冲对面墙壁之上,一直到撞上了墙壁,才慢慢地滑落下来,捂着胸口踉跄站起,侧着身子,沉声说道:“属下无事。公子请赶快静心调息。”
银色衣裳,银色的纱巾裹头蒙面,只露出一双略略低垂着眼皮的眼睛。
唐乐颜略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双手重握阴阳,飞快地将体内尚在翻涌的内力导入筋脉,刹那间,仿佛想要决堤海浪般的内息如百川入海,逐渐停息了下去。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唐乐颜才重新睁开眼睛。
期间,那人一直停在原地,一边用耳朵细细地听她的呼吸声,一边又不时地抬眼去打量她的神色,一直到她全然无碍,睁开眼睛,他地身形一晃,才要消失。
“且慢!”唐乐颜出声叫道。
那人身形一顿,站住不动。
“你……受伤了。”她皱眉说,“你过来。”
“属下无碍!”那人站在原地,沉声说。
“过来。”她却又叫了一声。
那人想了想,迟疑片刻,终究是向前走到床边。
唐乐颜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替他把了一会脉。
那人只觉得在她的手握住手腕的时候,一股内力自脉边汩汩涌入,将体内本来如同火烧般的感觉刹那压制下去。
“多谢公子。”不由地屈膝下去。
“你……”唐乐颜却看着他,“你不惜以身犯先,来解我走火入魔地危险,要说多谢的人,是我。”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他低垂双眼,说。
“看你的打扮,……你……你是……真、真叔……”唐乐颜看着这人,心头一阵淡淡激动,竟说不出话来。
“属下正是主人派来保护公子的。”那人回答。
“嗯……”唐乐颜略略一笑,“辛苦你了。”
忍者看她一眼,低头默默无语。
“真叔还好吗?”她问。
“主人很好。”
“嗯。”
唐乐颜答应一声,手仍旧握着忍者地脉,觉得他体内澎湃地内劲逐渐消息下去,这才放手。
“我不知要多谢你,还是真叔,”她缓缓说,“若非你看的极准,打我一掌将我体内地内力分散,又引我出手将杀气泻出,后果如何,我实在不能预料。”
“主人说过,无论如何,要保公子周全。”忍者垂着眼皮,说。
唐乐颜点了点头,微笑看他:“有心了……只是,你是他的人,以后,也不要用这么决断的招了,若是你伤了或者怎样,我的心也会十分不安。”
忍者抬眸看她一眼,却看她笑意盈盈,看的是他,那眼神之中,带着的爱怜,却是因为他背后的那人吧,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么?
忍者重新低头,本来想要说什么,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只好作罢。
烟水路江南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大婚日
吟月公主跟凤城皇太子的大婚终于如期举行。
铺天盖地的香花从空中飘落,銮驾上的公主一改往日刁蛮,一袭红装,头顶上金色凤钗摇摇晃晃,光影旖旎。
凤城的皇太子同样一身盛装,骑马前来迎接新娘,一对新人出了驿馆,在满城百姓的欢呼声中,吟月上了銮驾,车驾安稳,向着皇宫而去。
唐乐颜跟楚歌行随行左右,身后不远处是凤非声,而在皇宫之内,摄政王跟皇族成员在等待着。
一切安然进行,几乎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天气和暖平静,百姓欢呼雀跃,甚至连宴席也其乐融融,除了凤非声过来挑衅般的敬酒之外,一切堪称完美。
皇家的大婚,唐乐颜是第一次见,若非是楚歌行在一边,唐乐颜早就随着众人去挤成一团了,此刻却不得不端着赐婚使的架子,远远地含笑看着。
红色的纱巾之下,吟月的笑脸格外引人瞩目,随着一声“送入洞房”,皇太子伸手,将吟月的手牵起,一对新人双双离场。
“羡慕吗?”身边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
唐乐颜转头,对上凤非声含笑双眼。
“是啊,很羡慕。”她哼一声。情知这人此刻出现,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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