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梨花之破天决
且菜媪松先ァ?br /> 阿福阿禄所用依然是拿云劲,刘管事出手却是天蚕变,那壮汉见三人扑来,叫声:“啊哟,真打啊。”身形后退,玉鸟藏到身后,一只巨灵般的巴掌向前一探,先后与刘管事、阿福、阿禄对上。
在这只巨灵般的手掌下,三人三人互相配合,缠斗合击各般招式花巧一样用不出,只得与他硬拼。手掌一接,一股大力传来,山崩般抵敌不住,只得向后退开。
闻先生在后面看得真切,那壮汉出招毫无花巧,实已到了以拙胜巧、大巧不工的地步。此时却也无法后退,双手一分,一击胸,一击腹,轻飘飘若有若无。
壮汉一掌击开刘管事和阿福阿禄,见闻先生这一掌,却不由“咦”了一声,脸色一凝,收掌为拳,忽地击了过去。
闻先生双掌似慢实快,几要触到壮汉身上,可壮汉拳未至,风先起,激得闻先生呼吸一紧,知道若继续出招,便能击中,自己也当不得他单拳一击,只得双掌上抬,去接那拳,同时抽身避开。
壮汉一拳击出,虽把闻先生击开,感觉却怪怪的,有如击入水里,也是一惊。凝下神来全力应对。
一招过后,刘管事诸人大是吃惊,没想这个疯疯巅巅的壮汉居然有如此本事,一拳之烈,简直与少主的破天拳有得一拼,而猛烈决绝犹有过之。
此人若是苦菜头的人,此番只怕讨不了好去。不过,他若真是为一只鸟,与他做对可就实在不值。想到此处,刘管事道:“壮士,为一只鸟,何必动怒,你说那鸟是你的――”
壮汉插道:“它不是我的,是它自己的。”
刘管事接道:“也无不可,我救醒它,你可还会与我等为难?”
壮汉道:“你救好它,放了它,我自然不会找你们的麻烦,本来就是你们先捉得它。”
刘管事让阿福接过玉鸟,用手在它嘴上一抹,那玉鸟幽幽醒来。它睁开眼睛向刘管事深深凝望,竟似大有深意。壮汉道:“对,记住他,下次想办法报复,嘿嘿。”刘管事面带愠色,也不说话。那鸟忽然一声尖叫,腾空而起,飞得无影无踪。
壮汉抬头望着那玉鸟的身影,目光里大有不舍之意,却道:“飞吧,远远的飞吧,下次可别让人捉到了。”在他眼里,这曾把他从大青石轰走的鸟就如一个人一样,不怕强敌,性格高傲,刚烈不屈。
他抬头看了一会儿,忽然大踏步的离开了。
没有想到这样轻易的就结束了这场争斗,刘管事也是一愣,骂道:“怪人。”
骂声未完,那壮汉又转了回来。刘管事一惊,以为他听到自己骂人,却听那壮汉道:“你们知道兰若村在哪里呢?”
“啊?!”四人大吃一惊,眼前村子古名便是兰若,难道他不识字不成。兰若村村名不著,此人远路百来,难不成也是为了那人?
那壮汉道:“老子在山里转了七八天,问了不少人,这些山民讲话弯着舌头绕,一会儿把我指向这里,一会儿把我指向那里,麻烦透了。”
刘管事向来路一指:“向那边走一百里,你再问吧。”
壮汉向来路看了看,转转眼睛:“你几个小子没安好心,一定是指的错路,我向这边走。”
刘管事没想到这人粗中有细,不由大为懊恼,却见他向前数步,却走向山坡,沿着山势去了。
几个人互相观望,不明所以,难道好端端的路,他看不到不成。
刘管事想着,忽然想起一个传说来――古时兰若村,本就曾是天族避难之地,多次避过魔族的搜捕。自己此来,一切顺利,只以为那是传说而矣。可此人却眼看着村庄走不过去,分明是此村当真有避难之效――可是它能避得不是天族,而是魔族。可笑苏半诚一家逃入此间,根本起不得半点作用。
但是,那壮汉难道是魔族不成?
但不论如何,此人不会防碍自己的行动了。压下心中惊疑,刘管事静候天黑,等候村中的消息。
好不容易见得太阳下山,牛羊回村,一缕缕炊烟又复升起。想来那采药的苏半诚与苦菜头已回家了,又过片刻,天色黑得透了。正要进村,一点萤光冉冉而来,执灯人身材苗条,正是那叫梅姿的妇人。她边走边低声唤道:“管事,管事,你在么?”
刘管事上前问道:“情况如何?”
那妇人道:“他喝了那药,倒在地上打滚。我急着来找你。”
刘管事心中大喜,正待举步,忽然心头一动:“梅姿,此番你可是镇定的紧啊。”伸手便去扣那妇人的手腕。一条巨影忽然扑出,刘管事不及伤人,反手相击,忽的一声,被震了开去。
他起身爬起,只见那巨影赫然是日间壮汉,那“妇人”此时已化为一个干瘦的汉子,正与闻先生斗在一起――苦菜头!
到底他们到了一起。刘管事心知不妙,向后跃出,扑向那孩子。壮汉没想到刘管事胖得如头肥蚕,轻功却如此了得,一声大喝,如响个霹雳,一拳凭空击出,刘管事没落到孩子那里,却给这劲风直送出去,滚入数十丈外的草丛。
壮汉上前抱起孩子,触手火热,不由一惊,不需任何灯火,在壮汉眼中,他清楚看到那孩子面色发青,显是中毒。壮汉大怒:“对孩子下毒,没有人性的东西!”大踏步向刘管事倒地的地方走去。刘管事蠢蠢爬起,向后退却。阿福阿禄见刘管事有难,弃了苦菜头,直扑壮汉,壮汉措步避开,一条手臂猛得变粗,砰得一声,已将阿福阿禄击倒在地,这一招他含愤而发,与先前大不相同,而夜间出手,他的功力眼神似更胜白天,阿福阿禄要害被袭,倒地后全身发抖,壮汉第二拳又复击出,分中阿福阿禄胸腹,两人肋骨断了十七八根,口喷鲜血,显是不活了。
刘管事见壮汉大发神威,击毙阿福阿禄,又向自己走来,发一声喊,转身便逃。
壮汉轻功比不上他,追之不及,抬手摘下背后断刀,一道白虹抛了出去。
刘管事一声长叫,被钉在地上。
壮汉缓步上前,抽刀而起,刀身下轻飘飘的,却是一件外衣。
“蚕蜕术!”壮汉一愕,没想到这胖子如此奸滑,此番是追他不上了。
转身回来;苦菜头与闻先生正斗得不可开交。闻先生见同来三人先后倒地,心中惊惧,手上一缓,被苦菜头抓住时机,一拳打翻,踏在脚下。
他向壮汉拱手道:“此番多谢风大哥帮忙了。”
壮汉摇头道:“一家人,客气什么。都是老子……都是我太笨,要知道他们是对付你,白天我就都把他们收拾了。若不是此番在山沟里撞见你们,险些误了大事。这个鬼村子,居然就在村口让我进不去。”
苦菜头叹道:“这也是阴差阳错,还好把孩子救回来了,不然我何以面对恩兄恩嫂,他们宁肯放弃自己的孩子,也不肯伤我,这份恩情……”
“是啊,没想天人也有如此讲情义的。”壮汉一声谓叹,低头看地上的闻先生:“快给孩子解毒!不然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闻先生被苦菜头一拳打中小腹,内腑动荡,听吸不畅,却甚是硬气,道:“你杀了我,我也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会多说一句。”
壮汉一捏拳头:“老子一拳把你砸扁!”
闻先生哼一声,昂头不理。
苦菜头阻住风魔童,道:“我知道闻达兄乃是姬府好手,不是邪恶之人。当年在王府之中,闻兄对我等曾有照拂之德,在下无时敢忘。这孩子是我恩兄掌珠,如何解救,还望闻兄告知,小弟永感大德。”
闻达听苦菜头说的婉转,面色和缓,道:“刘管事给孩子下毒,实在不妥。你知道,他是梦萦城姬府的人,要解药,除非云梦萦城。你们有这个胆子么?”
“梦萦城?!”苦菜头似听到什么可怕的咒语一般,“没有别的办法么?”
“没有。”
壮汉哼道:“梦萦城,我正想去那里呢。你以为京洛来的人,会怕去梦萦城么?”
“京洛!”这回轮到闻达吃惊,“苦菜头,你竟敢与京洛勾结。”
“勾结,天下的穷兄弟,自然会在一起,不然还不给你们欺负死?”
“即然风兄都肯去梦萦城,为了恩兄,小弟我更是义不容辞。”
“不用了,如果你信得过我,你就带上你的恩兄恩嫂,去我说的那个地方等我。我带着孩子去追刘清。”
“风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苦兄弟,不是我小瞧你,有时候,多一个人,只是多一份累赘,我自己的话,不出三百里,我一定可以追上他。你别多心,我知道,有更需要你出力的地方在!”
“小弟明白,那一切,就都靠兄长了。”
雨打梨花之破天决 》 第二章 舔犊怜狐鼠 悯弱斗衰翁 第二章 舔犊怜狐鼠 悯弱斗衰翁
壮汉应一声,把苏楠楠轻飘飘负在背后,断刀提在手中,大跳步向山外走去。
这来自京洛的壮汉,正是风魔童。
他本是魔族高手,为报师仇,来人间寻觅力量,结果困于玲珑塔数十载。后来为司雨救出,与司雨成为知己兄弟。其后司雨独探北帝府,剑劈风欲静,为风魔童报得大仇。风魔童一心报效司雨。此次南来,正是奉司雨之命,来联络义军将士苦菜头而来。苦菜头生于梦萦城边,暗地抵抗天族,近来更结识了黑森林中人物,正是司雨诸人所需。
哪知到了这里,却给一块石碣所累,白在大山里迷路数天,若非在山里见到采药回来的苦菜头与苏半诚,几乎误了大事。
从兰若村出来,负着昏迷中的苏楠楠,便向东走下去。他是魔族,天生有着野兽般灵敏的直觉。
有时他会在地上闻一闻,似乎可以寻到什么痕迹。良久,从他脸上现出一丝微笑来。
他追对了。
刘管事中了他一拳,身上也受了伤。虽然他所习天蚕变神功已入羽化之境,能让一个肥胖胖的身体飘飞如羽,但要想持久飞行,怕也不能。
他想,如果脚下加力,也许明天就能追上他了。
夜风下来,凉津津得。他把衣服解开,包在苏楠楠身上,把他从背上转入怀中。看他面色,青色又加重了一些,心下着急,更加快了步伐。
此来为不引人注目,他没有乘那一日数千里的飞骑,也没有司雨般飞行的能力,只得一步步走去。
但他身体强健,内气悠长,一步步结实有力,长途趋驰,实不下于奔马。天明时分,已离兰若数百里了。
伸手向怀中苏楠楠一探,着手处却是一片冰凉,急低头,却见他面色转红。
好怪的毒性!
不但毒性会转移,而且面青而热,面红而寒,与平常毒素全然相反,寒是一种毒,热是一种毒,青是一种毒,红是一种毒,这样说来,怕这种毒中混有不少于四种毒素了。
以自己的功力,虽可护住这孩子的心脉,十天半月没有问题,但是时日一久,只怕经脉受损,对他今后发育造成影响。更何况自己在随时准备战斗,这样运功下去,怕对身体有损,还是极早追上为妙。
深提一口气,再向前奔,却发觉失去了那刘管事的踪迹。他徘徊往返,过了良久,却终不见那人动向,当下发一声啸,继续向东而去,不一刻便无踪影。
过得好久,路边忽有物一动,再一动,却是一团透明的丝线翻开,紧接着一头肥蚕从草中爬起,正是刘管事。
原来,刘管事使出天蚕变中的心法,结出茧藏之术,覆盖六识,掩藏踪迹,这才逃过一难。
此时他面上再无先前那般弥勒般的自若之笑,脸色苍白,口角血渍犹然未干。这一夜逃离,可算险到极致。他离开兰若后,时隔不久,身上护身铃便震了起来。此铃是他师尊所赠,甚有灵性,意识到壮汉追来,向他报警,他大骇之下,带伤逃走,本以为夜色掩护,逃离容易,哪里那壮汉便似看得见他一般,总是甩之不脱,甚至让他来不及与阿寿阿禧会面,便一直飞逃。本以为身负可以飞行的羽化术,应该可以把只能跑动的敌手抛开,可饶是他用尽全力,也几乎给那壮汉擒住,无奈之下动用了茧藏之术,才算暂时安全。
此刻,他只觉半天身子都在发木,却只是给那壮汉拳风击中,真不敢想象若是那巨拳打中身体,会是何等情形,只怕半天身子都会化成粉末吧。
可恶,这仇,我一定要报的。
但是,那壮汉会不会再回来呢?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或者,只有去那里,才能逃开的吧。
也在这乱山之中,却有一间小小茅屋,红色的叶子轻轻飘落着,落在茅屋之上。虽是初春,这里景物却似秋季一般,若非气候特异,便是主人操控植物之术已达极至。
刘管事上前扣门。
过得片刻,一个老人把门打开,见是刘管事,面色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