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6-半阕亭





,想不到杜受居然是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龌龊小人……原先听京书记说他主动请辞副市长职务,要求增添新鲜力量,以利江壑市的大局和经济发展、城建规划,还以为他是个高风亮节,一心为国为民,无私无求的党员干部,哪知一切都只是他在惺惺作态,是为了蒙蔽京书记、易市长、沈市长,真是居心险恶!”继而京辉牟殷殷叮嘱的话在脑中浮现,又想:“京书记不是嘱咐自己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的吗?对,自己还是慎重点,不要就这么轻易下结论,应该多多向沈市长请教,请他来定夺。”主意一定,抬头看着沈先楚,道:“沈市长,这事该怎么处理一切由您来决定。”    
    沈先楚谦让了一番,又装作为难而又痛心的样子沉吟了会儿,这才道:“匀刿兄,我看,咱们是不是让游哲免先组织人秘密调查一下?一切以证据和事实说话,千万不要冤枉了杜总啊!”    
    蔡匀刿点头同意,当即打电话把游哲免叫了来。    
    沈先楚当仁不让,当着蔡匀刿的面把举报信交给游哲免,命令他即刻秘密调查杜受的生活作风道德品质问题,行动过程不要泄漏声息,免得谣言满天,干扰了杜受的工作不说,如果稍有疏忽再次冤枉了杜受,那可就是严重失职了。末了还问蔡匀刿他这样的指示对不对。    
    蔡匀刿见沈先楚如此细心,做事滴水不漏,大为佩服,连说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游哲免领命而去。    
    沈先楚跟蔡匀刿闲聊了会儿,忽然一拍双手,道:“匀刿兄,你虽然在市政府大楼待了多年,但我相信你一定从来没有好好欣赏过市政府的风景吧?走,我陪你去天台看看!”    
    蔡匀刿笑道:“那敢情好。”    
    两人来到天台,放眼观赏着市府大楼周围的景色。    
    江壑市市府大厦呈“V”字造型,高十八层,宽九十五米,面向不远处的拇指湖展开,似豪迈挥手,又似欲热情拥抱风水绝佳的拇指湖。动静结合、刚柔相济,可谓是这边风景独好。八年前,时任江壑市市委书记的费醉选择大楼设计方案的时候,一眼相中“V”字形设计方案,倒不是这方案设计最好、造型最佳、气势最宏伟,而是他认为这个设计方案大吉大利,寓意深刻,比如:高十八层,18,说明他以后要发;宽九十五米,95,象征九五至尊,预示着他以后要步步高升,直至升无可升;面向拇指湖展开双臂则是说风水入怀,好运势不可当;背靠青翠葱茏的紫云山,预示靠山永青永在。如此绝妙的设计,哪能不选?果然,大楼盖成后没多久,费醉就一步登天,荣任副省长。如今更是官升一级,荣任省委常委、副省长。沈先楚对费醉的慧眼独具自然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此番升任常务副市长,自然一切都亦步亦趋地学着费醉的举止言行,办公室里的摆设跟当年费醉的一模一样。此时站在微风轻拂的高处,想象着前途无量的未来,忍不住意气风发,豪迈地指点起江山来。接着摆出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附耳跟蔡匀刿悄声说:“我有一个理想,就是希望穷一生之精力,营造出江壑市山山水水的无边春意!”    
    蔡匀刿哪里知道沈先楚是话中有话,是爱江山更爱美人,还以为仅仅只是沈先楚为国为民的豪迈誓言,不禁被沈先楚的伟大胸怀所折服,激动地想:“有这样高水平、这样人性化、这样坦诚真实的市长领导,江壑市哪能不繁荣昌盛?!自己以后一定可以大展宏图了!”


第二部分 半阕亭风瑶月就是风羞竹(1)

    离开信海一个星期后,到诗终于还是回到了信海。    
    本来,到诗是坚决不肯回去的,但步德斯一连数天都缠着他说:“不管你碰到什么情况,也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都应该讲讲信用,讲讲道义,怎么能在旅游天使大奖赛和国际论坛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甩手不干呢?拆了我的台没有关系,但你总不能愚弄千千万万热情参与的女孩吧?那是不是太残忍了?就算你不得不走,那也要把大奖赛和论坛操作完再说。”说到最后,到诗心肠又软了,心想:“是啊,自己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何况步夫人并不是要开除自己,不如还是先回信海吧,等做完这个项目再走。这样说不定楚楚也会原谅自己。”便点头同意了。    
    可是上班之后却总觉得有点心虚,老想找步夫人解释解释。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以前不想见步夫人的时候老是时不时就碰见她,现在主动找她了,却偏偏好几天都看不到人影。也曾悄悄问过温?和苏婉,她们都说没看见老板娘。想问问董事长步德斯,却不敢开口。    
    这天上午,到诗安排好大奖赛南方赛区决赛的事,觉得眼皮沉重直想睡觉,便忙里偷闲,躲进办公室闭目养神。刚刚闭上眼睛,风瑶月的名字就又清晰地挤进了大脑,忍不住想:“奇怪,步夫人跑到哪里去了?那天说好了要带小种蝶去玩的,可第二天却找不到她人了,打手机也打不通,害得自己被小点点数落了一通,说自己说话不算数……咳,这个点点,只可惜她又回美国读书了,以后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她……”这时,有电话来了,看了看显示,却是一串怪号码,心道:“是谁呢?”拿起话筒问:“哪位?”    
    “道士叔叔,是点点啦!”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道。    
    到诗一听是杜点点,惊喜地道:“点点,你好吗?叔叔好想你啊!”    
    “真的吗?”杜点点咯咯笑道,“点点也好想好想道士叔叔,好想好想小种蝶,也好想好想风阿姨!道士叔叔,你能帮忙叫小种蝶跟点点说几句话吗?”    
    “对不起,小点点!”到诗歉意地道,“道士叔叔已经好久没见到小种蝶了,也联系不上风阿姨,道士叔叔正挂念着她们呢。”    
    “啊……”杜点点很是遗憾。想了想,道,“道士叔叔,等明天你见到小种蝶的时候,就打电话给点点好吗?”    
    到诗道:“好,没问题!”    
    杜点点道:“谢谢道士叔叔,点点挂电话了,啊,拜拜!”    
    到诗道:“再见!”接着便听到话筒里传来嘟嘟、嘟嘟断线的声音,却舍不得放下电话,温馨地回想着杜点点的音容笑貌,想了许久,这才放下话筒。然后便想起小种蝶来:“小种蝶会在哪呢?她肯定是跟步夫人在一起……步夫人……原还以为步夫人是故意关掉手机的,现在都回来好几天了还不见她,看来她一定有什么急事出外了。那,她会去哪呢?怎么一点音讯也没有?”正自入神,电话又叫了起来,吓了他一跳,看了一下显示的号码,这回是盛笙打来的,赶忙接起,怪腔怪调地问:“圣僧同志,哪里化缘回来了?”    
    盛笙前些天去上海调查一个案件,一回来就听说到诗又回信海上班了,赶忙打电话来问究竟,此时听得到诗不知死活的声音,狠狠地呸了声,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非要锳信海这锳浑水?不是辞职了嘛,转眼又傻乎乎地冲了进去,简直神经不正常!”    
    到诗哈哈笑道:“我就是神经不正常,你能怎样?”话虽如此,却不想让盛笙为自己着急,灵机一动,找借口道,“你别生气,告诉你,我这次进信海完全是为了找风瑶月。”    
    盛笙骂道:“胡扯蛋!找风瑶月跟信海这狗屁公司有什么关系?!”    
    到诗神秘兮兮地道:“你不知道,我已经找到了种蝶。”    
    盛笙惊喜地问:“哦,真的?在哪,是什么人?”    
    到诗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吗?种蝶就是步德斯的女儿!”    
    盛笙大吃一惊:“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到诗存心捉弄盛笙,故意叹息道:“只可惜这个种蝶呀,今年刚刚满三岁。”    
    盛笙差点没被气晕,忍不住又骂道:“好你个臭道士,活得不耐烦了啊你!胆敢拿我开涮,小心我拆了你的道观!”    
    “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到诗笑道,“告诉你吧,虽然小种蝶只有三岁,可她的母亲却叫风羞竹……”    
    风羞竹?盛笙心头咯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风羞竹就是步夫人。步夫人他早就听女友师青沉说过,却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叫风羞竹。此时知晓了她的名字,隐隐觉得有什么发现,一时却挖掘不出来,嘴里念念有词:“种蝶,风羞竹,种蝶,风羞竹,难道……”急切问,“你是说,风瑶月就是步德斯的夫人风羞竹?”    
    风瑶月就是风羞竹!    
    一语惊醒梦中人,到诗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心想:“对呀,自己怎么这么笨呢?怎么就没想到风羞竹就是风瑶月?母亲用自己心爱女儿的名字做笔名再正常不过了!”随即断然否决了自己的推断,“不,不可能,风瑶月是多好的一个人啊,看看风羞竹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又哪及得上她万一?!”继而又想,“不对,不对,应该就是风羞竹。想想董事长步德斯,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怎么可能找一个坏女人做老婆呢?可见步夫人也是个好人无疑。那晚在半阕亭杜受不是说步夫人是好心希望自己继续当律师吗?嗯,一定是自己看走了眼误会了她!对,风羞竹就是风瑶月,要不然她绝对不会那么好心!”


第二部分 半阕亭风瑶月就是风羞竹(2)

    盛笙等了半天没听到到诗的声音,急道:“你快说呀,是不是风羞竹就是风瑶月?”    
    到诗忽然开心地大笑起来,久久不停,等盛笙急得连声怪叫了,这才停下笑声,感叹地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来找去,原来风瑶月就在我身边,风羞竹就是风瑶月,步夫人就是风瑶月!老天的安排简直妙不可言!”    
    盛笙闻言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也开心地笑了起来,道:“都怪你,有眼不识泰山,害得我跟乌萌浩白忙一场。”继而浑身一振,紧张地问,“你把风瑶月的事情跟步德斯说过没有?”心里直祈祷上帝保佑到诗什么都没跟步德斯说。殊不知步德斯早就先一步知道风羞竹的真实身份,而且已经开始了针对风瑶月的报复计划,风瑶月已经置身危险的境地。    
    到诗不知轻重地道:“说了啊,步董还……”    
    “什么,说了?”盛笙怒道,“你这个白痴!”    
    到诗不解地问:“怎么啦?”    
    盛笙无法跟到诗解释,刚才一听风羞竹就是风瑶月,转瞬之间就想明白了许多事情:风瑶月为什么会那么支持杜受?显而易见,她知道杜受是冤枉的。可她如何知道杜受是冤枉的?不用说,肯定步德斯告诉她的。那么,步德斯又是怎么知晓的内情?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跟殷士赋、毕剑是同谋!可该死的到诗居然跟步德斯说了风瑶月的事,那不是存心想害风瑶月死无葬身之地吗?!抱着一丝希望,颤抖着声音问:“那么,你跟步德斯说了风羞竹就是风瑶月了没有?”    
    到诗却觉得盛笙有些神经质,不满地道:“你到底怎么了?”    
    盛笙喝道:“快回答我!”    
    喝声凶猛地冲出话筒,把到诗吓了一跳,赶忙道:“没有啊,我刚刚想到风羞竹就是风瑶月,只跟你说了,还没来得及跟任何人说……”    
    盛笙抹了把冷汗,连声道:“还好,还好!”沉默了十几秒,声色俱厉地道,“到诗,你给我听着,你千万千万不要告诉步德斯风羞竹就是风瑶月,听到了没?”    
    到诗道:“为什么?我答应过步董一找到风瑶月就跟他说的,怎么能言而无信?!”    
    盛笙见到诗在这种危急时刻还兀自懵懂无知,气得鼻孔直冒烟,然而理智告诉他此时不是生气发怒的时候,遂强忍住心头火气,命令道:“姓到的,你给我认真听着,不管你手头上有什么事情,也不管你有什么狗屁借口,你必须以最快最快的速度赶到半阕亭……”生怕到诗不知好歹不去,紧接着威胁道,“否则咱们绝交!”不由分说按断了通话。    
    到诗从来没听到过盛笙这么气急败坏地说话,而且还是针对自己,立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迟疑,当即出门开车奔赴半阕亭。二十五分钟后,到得半阕亭。    
    盛笙早已等得心焦,见到诗来了,一把抓住到诗的手臂,拽着他在石凳上坐下,目光冷峻地直盯着他看,却又一言不发。    
    到诗给他看得如坐针毡,忐忑不安地问:“到底有什么事?”    
    盛笙阴沉着脸还是一声不吭。    
    到诗急了,大声道:“什么事你说呀!”    
    盛笙冷哼一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