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异侠传
范舱垡病!?br /> 曹操大惊道:“先祖啊!我的血脉,亦即先祖的子孙,难道先祖不能挽此煞劫吗?”
老人又叹了口气,沉默不语,似在思忖。好一会,才又道:“哎,你积下之血煞太深,已势无可挽矣,不但你的血脉必有一人夭折,日后必定尚祸延三代子孙也,其中这凶险,决非你所能预料也。”
曹操心中暗道:我早年初娶丁夫人,无子;妾刘氏生子昂,亦已早逝;继室卞氏,连生丕、彰、植、熊、舒等五子,若我的血煞将祸延子脉,此五人之中,到底降于谁之身上?又暗道:“五子之中,我喜三子曹植才华出众,但太子曹丕却较忠厚,这血煞之灾不是落在丕儿、植儿身上吧?但事实玄虚,也未足信也。”
曹操心中念电转,便又追问道:“我既积下如此可怕血煞,且又将祸延子孙,那先祖所言夏侯一脉有王者之贵,却又如何演进呢?”
老人一听,呵呵笑道:“夏侯一脉得有盘龙地脉的荫佑,果然有五十年的王者之贵。但有两点你须牢记,其一,你虽属夏侯血脉,但因你的血煞冲击,你的本命绝无王者之贵;其二是王者之贵虽然必应验于你的子脉,但同时你的血煞亦必祸延子孙三代,其中必多杀戮。你知道么?”
曹操心中惴惴不安,更半信半疑,但老人的确是他的先祖父夏侯海,他也不敢贸然反驳。曹操沉吟良久,方道:“多谢先祖赐示,但三分天命,七分人谋,我绝不因天命而废我一统天下之雄心大志,望祖宗在天之灵,谅察我的心志也。”说罢曹操又向褐布褐衣老人拜了三拜。
曹操拜毕,再抬起头来,眼前那褐布褐衣老人已然不见了,他不由吃一惊,猛地醒来,才知刚才是倚碑而作的南柯一梦,但梦中的一切,所见所闻,却十分清晰,历历在目。
他一跃而起,将在百丈外的许褚召来,下令下山返回许都。一路上,曹操沉吟不语,心事重重,许褚在他身边小心保卫,不敢开口相询。
曹操悄悄的返回许都,又静静的回到他的丞相府,曹操的谯郡祭祖之行,神不知鬼不觉,满朝文武,除了谋臣荀攸和许褚,谁也不知。而就算是护送曹操上谯郡盘龙山的许诸,也半点不知曹操拜祖时发生了什么怪事。
不料就在曹操返回许都的第三天傍晚,他的幼子曹舒年仅十五岁,竟在打猎摔下马,立刻便猝逝而去。
此事对曹操震撼之大,出乎满朝文武大臣的意料之外,就连力劝曹操返乡拜祖的心腹谋臣荀攸亦大感惊疑。
曹操亲到曹舒的亡灵前抚棺痛悼,哀痛之情犹胜他当日丧父,曹舒亡灵尚未下葬,曹操又亲自向司空邴原求请,让邴原早逝之女,与曹舒合葬。
办毕丧事,荀攸原来预料赤壁惨败的曹操因旧恨未消,新痛又来,对他的打击必定十分沉重,他甚至担心他从此一厥不振,正欲赴丞相府设法开导。
不料就在第二天,曹操便忽然下令,于漳水河畔新筑的铜雀台,大宴朝中文武。曹操此举连荀攸亦摸不着头脑,估料不到曹操到底弄甚玄虚。
荀攸连忙赴漳河畔,他但见中央一座高台,名铜雀台,左边一座名玉龙台,右边一座金凤台,各高十丈,上横一道大桥相连,台周千门万户,一派金碧辉煌。荀攸见了,心中不由暗道:此铜雀台乃主公的两个儿子曹丕、曹植亲自负责督建,目的为主公晚年的娱乐。如今铜雀台上大宴文武群臣,难道主公真的已萌晚年退隐、享乐自娱的念头么?若然如此,面对赤壁大胜,正在迅速崛起的孙、刘家族大势力,则我方势危矣。
荀攸越想越心惊,他打定主意,待曹操返许都后,他无论如何要去拜见曹操,与他详细剖析目下的危机。
此时却见曹操头戴嵌宝金冠,身穿绿色锦袍,腰缠玉带,脚踏镶珠高履,雍容华贵,十分威仪。文武百官,则侍立台下,向台上高坐的曹操拜见欢呼。
曹操呵呵大笑,向台下传令道:“众侍卫听令,将我得自西川红锦战袍挂于垂杨枝上。下面立一箭靶,众将士有能射中红心者即赐赠锦袍。射不中者罚饮水一杯,射箭之人,不得近于百步内。”
侍者领令,下台布置去了,不一会,台下的垂杨枝上便挂出了一件十分华贵的红色锦罗战袍。战袍下面立一箭靶,供百步外之人劲射。
曹操微一沉吟,忽然又下令道:“众武将又分为两队,我曹氏宗族者穿红色战袍,其余将领穿绿,各带雕弓长箭,准备演射。”
曹操一声令下,台下的武将立刻分作两队,一队是穿红色的曹氏家族,包括夏侯氏诸将,另一队则是非曹氏宗族的穿绿色。
荀攸此时心中更感惊疑,暗想道:曹操互来用人不分亲疏宗族,但有才能者即加重用,为甚今日却将众武将分成亲疏两队呢?这岂非人为制造众武将的心病矛盾么?但他尚未能摸透曹操的心思,因此也不敢贸然出言谏劝。
就在此时,曹族红袍队中已抢先驰出一位少年将军,穿红色战袍,坐骑快马飞驰而来,在箭靶前来回奔驰三次,再挽弓搭箭,一箭射去,正中红心,众人看时,正是曹氏家族红袍队中的少年将军曹休。
曹休是曹操堂弟曹仁的长子,亦即曹氏宗族中嫡亲子侄。因此曹操一见,便大喜赞道:“他是我家中的千里驹啊!
来人,将锦袍取下,赠予曹休贤侄。”
此时,非曹氏宗族的绿袍将队中,一骑骤驰而出,大叫道:“丞相锦袍,该让我们外姓人先取,如此方不显丞相偏私。”此人正是大将文聘。
曹操却也并不拒绝,欣然同意让文聘试射。
只见文聘张弓搭箭,猛地一箭射去,亦正中红心,众人喝采,金鼓齐鸣。文聘得意地大呼道:“快拿锦袍来。”
就在此时,红袍队中,曹休的叔父曹洪飞马而出,厉声喝道:“此袍乃我侄先得,你敢争夺么?且看我为你两人解箭吧。”说时曳满一箭射去,不但正中红心,更将曹休和文聘的红心中箭震落地上,众人更大声喝采,欢声雷动。
曹洪正要上前取锦袍,绿袍队中一将骤奔出,正是大将张邵,只见张郃舞弓大叫道:“你三人射法,平平无奇,且看我如何射法。”
语音未落,张郃身子一翻,从马背上倒转身去,一箭早已射出,稳稳地插落红心之中,由于他是翻身背射,其难度显然又超过了先射的三将。张郃因而大笑道:“这锦袍该是我囊中之物了吧。”
张郃正洋洋自得之际,曹氏宗族红袍队中,又有一员大将飞驰而出,正是曹操的族弟夏侯渊,只见夏侯渊以曹氏宗族的口气大叫道:“你翻身背射,花巧之技而已,有甚稀奇?
且看我族中人,一箭射你红心中。”
夏侯渊说罢,弯弓搭箭,奋力一箭射去,恰好插落四箭之中央,果然是红心中的红心,霎间场上欢呼声如雷,金鼓齐鸣,响彻台上台下,夏侯渊勒马按弓,大笑道:“按箭法而论,锦袍当属我曹氏宗族人了吧。”
夏侯渊十分自负,却激怒了一位猛将,只见绿袍队中的徐晃骤马驰出,大叫道:“留下锦袍给我。”
夏侯渊自恃是曹操的族弟,又立下战功无数,并不把徐晃放在眼内,一听不由冷笑道:“我已一箭中红心之红心,你尚有何妙射之法,敢与我争夺?”
徐晃见夏侯渊目中无人,心中亦不由大怒,他大喝一声:“你射红心,有甚稀奇,看我箭取锦袍。”徐晃在马上疾驰,奔驰中猛射一箭,向挂着锦袍的柳枝射去。柳枝应箭而断,锦袍掉落。徐晃驰马而过,伸手接住锦袍,得意地披于身上,他纵马上前,到铜雀台下,向台上的曹操鞠身道:“多谢丞相锦袍。”
曹操素喜徐晃的神勇,见状不由赞道:“真虎将也。”
徐晃正欲奔回队中,绿袍队中早已驰出一将,竟是曹操的心腹爱将许褚,许褚大叫道:“你从柳枝取袍,看我从你身上夺袍。”
说时,许褚骤马上前,伸手便扯徐晃身披的锦袍。徐晃大怒,舞弓抽打许诸。许褚揪住弓,奋起神力,猛地一拖,竟将徐晃扯离鞍桥。徐晃又惊又怒,翻身下马,许褚不舍,亦下马扑上,揪住徐晃便打,两人缠住,厮斗起来,十分激烈。
曹操见状,连忙喝令众将上前,将二人分开,但锦袍已被撕得粉碎了。
曹操下令,将徐晃、许褚召上铜雀台。徐晃睁眉怒目,恨恨不已;许褚咬牙切齿,凶光闪闪,两人均有再拼死相斗的打算。
曹操见状,下令将有份射箭的将军不分红袍、绿袍召上台来。
曹操向众将慰道:“公等皆我爱将,同为我效忠,我欲观公等之勇而已,又岂惜区区一袭战袍?”他下令每人均赐赠一件锦袍。
众将向曹操拜谢,皆感激他的慷慨善用。
荀攸在旁见了,这才暗松口气,暗想道:主公原来是藉此射箭夺袍之计,挑动诸将的争相献忠勇;同时又欲借铜雀台之会,一洗赤壁惨败的颓气,主公此举可谓一箭双雕,妙之极了。荀攸心中不由为曹操心计喝采。
果然曹操又吩咐于台上赐座,令诸将依序而坐,再摆上盛宴,奏响鼓乐,文武百官开怀畅饮,欢声雷动。
刚才是武将及曹氏宗族向曹操表忠示勇,已从武力方面向满朝百官示威,起了极大的震慑及激励作用,苟攸预料,曹操接下一步必定是转向文官的宣扬。
果然曹操向台上的文官笑道:“武将既以骑射尽显威勇,公等饱学之士,今日登此高台,何不进上文章,以记颂此一时之庆?”
文官中,早有王朗、王粲、陈琳等人,纷纷进献诗文,均是向曹操歌功颂德,极尽奉迎之意,其中更有向对照言,说他已得天命,当有“王天下、登大典”之意。
曹操阅看文官进献的诗文,脸上神色闪烁不定,心中不由忆起在谯郡祖墓前所遇到的异兆……他一切均可怀疑,但幼子曹舒的夭折,却是千真万确的惨事。这岂不就印证了祖灵预判的血煞祸延子孙的凶兆吗?那祖灵断言自己绝无王者之贵,显然绝非虚无之言也!曹操心中不由惊异道:若非舒儿作了我之替身夭折,我曹操只怕早已一命呜呼,成了关羽的刀下鬼矣!
曹操心中惊诧不已,他思前想后,终长叹一声,向在座的文武百官、曹氏宗族中人,感慨说道:“公等言辞,我岂敢自居?想我本愚陋之人,后值天下大乱,朝廷召任为点军校尉,讨伐逆贼,才不得不挺身而出。我讨董卓、剿黄巾、除袁术、破吕布、灭袁绍、定刘表,天下才得暂时平定。我已贵为丞相,人臣之贵已极,岂敢再奢望乎?我但愿死后碑上题‘汉故征西将军曹侯墓’,平生之愿足矣。”
曹操说到此处,故意一顿,审察座中文武百官脸上的神色。但见文武百官皆默然不语,似各怀疑惑。
曹操心中一声冷笑,续道:“朝中之人,或许见我权倾天下,遂妄生忖度,疑我有野心异志,欲据天下,此大谬之思也!若国家缺我一人,居中坐镇,天下已不知有多少人称帝,多少人称王矣!因此我恐怕一旦自解兵权,即生命难存,而我若一死,则国家必倾危矣。因此我唯有不慕虚名而驱实祸,望公等明我心志也。”
铜雀台上,满朝文武百官,听罢曹操的一番表白,均起立颂扬道:“丞相之德,虽周公亦不如也。”
第十二章 重陷混沌
曹操借铜雀台之会,运用文扬武攻,令满朝文武慑服,又振奋了赤壁败北后颓丧的军心,他此时十分高兴,不觉连饮数杯美酒。
他已有了五分酒意,正欲下令侍者取上笔墨,亦来作一首“铜雀台赋”。
不料就在此时,留守荆州樊城的将领派人急赴许都,又赶来漳河畔的铜雀台,向曹操禀报,说刘备不但攻取了荆州重镇南郡,更攻占了长江南岸四大重镇——武陵、长沙、桂阳、零陵。
曹操一听,不由一阵心慌意乱,连手中的笔亦掉落地上,脸上神色亦一片惶恐。
他身侧的心腹谋士程昱见状,不由奇道:“丞相于百万军中,矢箭交攻之下面不改容,但为甚听闻刘备得荆州数郡即如此惊惶?”
曹操道:“你等有所不知,刘备乃人中之龙也。他生平未有立足之地,犹如龙未得水。如今他得到荆州数郡,乃如龙归大海,后患无穷矣!我又岂能不感忧虑?”
程昱微笑道:“丞相不必忧虑,我有一计,必令孙、刘二家自相残杀,丞相则可从中取利。”
曹操一听,不由心动,忙道:“是何妙计?”
程昱道:“东吴所倚重者,周瑜一人而已,如今丞相可表奏周瑜为南郡太守,程普为江夏太守。周、程二人同为东吴副都督,一旦受封,必与刘备争夺荆州。孙、刘二家必势成水火,我则趁其火并之?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