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仙
上布满的大大小小的狰狞疤痕。
不管男人女人,对自己的脸总是珍惜的,如此多的伤痕在脸上出现,是他真的不爱惜自己,还是有着无法抗拒的伤痛,一瞬间,她的心里涌起的是怜惜,不知道何时轻移到了他的身边,慢慢的伸出手。
“疼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口这样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冲动的举动,这一刻她只想抚平那一道道陈年旧伤,从他的脸上,也是心上。
他一个不自然的别脸,躲开了她伸出的手,一个退步,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个抱拳,算是招呼,转瞬间从她眼前消失,只余那房门合上的声音表示着他的离去。
始现异能
“苑儿,你知道那个‘丑奴’是什么人吗?”轻倚着池壁,任温暖的水流冲刷着如玉的肌肤,在烟雾蒸腾中慢慢染上红色,水潋滟即使有着满肚子的好奇,也不知道那个神秘的青衣男子究竟在自己身后什么地方,即使要探听他人隐私,也要找一个他绝对不会出现的时候不是么,而看殷彤焰的意思,只怕除了此刻,任何时候他都有可能在自己的左右出现,现在正值自己沐浴的时候,那家伙再遵从太子的命令,只怕此刻也要离的远远的。
轻掬起一捧水淋上小姐的肩头,没有丝毫心机的小麻雀一撇嘴:“他啊,是个又丑又哑的人,不过据说是太子爷最宠爱的男人呢,在太子爷身边一跟就是十年,不管多少漂亮的小倌,都没法和他比,真不明白他究竟强在哪里。。。。”
哑的?难怪一直没有看见他说过一句话,那昨天的失礼行为倒是能理解了,水潋滟的心头上又浮现出昨天那张布满疤痕的脸,那闪亮的双眸,若说他是殷彤焰的娈童,自己怎么也不会相信,那种坦然的挺立身影,那坚定的目光,没有任何理由,就是相信他绝不是那样的人,就连殷彤焰,即使亲眼所见,她心中的怀疑也是越来越大,他,有着太多值得自己探究的东西。
用力的摇摇头,自己又想多了,耳畔却传来苑儿急急的解释声,“小姐不要乱想了,都怪奴婢乱多嘴,这些不过是下人的谣传,您可千万别对太子爷说。”
水潋滟敷衍的点点头,对那个人,自己是巴不得离的越远越好,即使身无长物,也好过什么都不知道的被关在这里,殷彤焰,你真的以为你能困住我一辈子么?嘴角抽起一抹挑衅的笑容。盈盈的起身批衣。
好吃好喝的日子是让人舒坦的,水潋滟只需要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再没事闲逛逛,偌大的太子府后院不消几日便被她摸的通通透透,乱晃的时候,她从来没有避讳过那个跟在身后若即若离的青色身影,一切仿佛都只是她打发时间的无聊之事。
“苑儿,快看,那鱼好漂亮啊~”水潋滟趴在玉石栏杆上,手指着波光粼粼的荷花池。
“哪啊?”可爱的小丫头一点也没有发现身边小姐的心思,顺着小姐的手指方向探着身子张望着,丝毫没有注意娇小的身子已经大半伸了出去。
水潋滟的手继续指向池中深处,此时正值四月,满池的莲花尚未开放,只有一片片的荷叶铺排在水面上,间隙中有不少嬉戏的鱼儿,却是需要尚好的眼力去追踪。
看着苑儿的身子已经随着自己的慢慢引导在逐渐的探出,水潋滟脸上的洋溢着的巧笑终于慢慢的敛去,按照自己的想法,此刻只要让苑儿在不经意间掉进池子里,再命令‘丑奴’下去救人,而自己只要趁着这个间隙溜去歌舞坊就行,根据这几日的观察,为了方便歌舞伎出入,就在歌舞坊边上有一个小门,许是他们偷懒,本该上锁的门却常是开着的,太子府中之人,多少有些自持身份,不太愿意与歌舞伎打交道,那块地方便成了三不管地带,只要顺着那门出去了,等大家发现自己不见了,再处处寻找,只怕自己早已出了城门。
贝齿咬着下唇,齿痕周围已被咬的泛白,内心电转间,已经是无数个念头交织着闪过,看着这单纯的丫头,这个自己到这个世界上唯一对自己好,陪伴在身边的人,这一次却要为了自己的自由利用她了。
“呀!”一声惊呼从水潋滟的口中唤出,身子似乎不稳的晃了晃,双手急急的收回,抓着栏杆努力的想要稳住,却依然止不住向前倾的身体,在苑儿的背后一撞,终于稳了欲栽进池子里的身体。
“啊~~”娇小的身子在探出了大半后,被这一撞,终于在毫无防备之下直接出了栏杆,往荷花池中落去,尖叫声在空中划出凄厉的弧度。
“苑儿。。”水潋滟伸手在空中徒劳的一抓,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落进水中,转身扑向那个站在不远处的青色身影,“你,你快去救救她,快去啊。。”
丑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从桥上飞纵而下,溅起一片水花。
水潋滟看着丑奴的动作,一切如预计般,那么自己现在该开始逃跑行动了,看丑奴跳的如此果断,想必不需多少时间便可将苑儿救上来,自己可利用的时间不多了,转身飞快的跑下桥,冲着歌舞坊的方向奔去。
火红的身影在奔下桥时终究是顿了顿脚步,担忧的眼神最后看了一眼荷花池,这一眼,却让她再也无法狠下心离去。
苑儿小小的身影在水中扑腾,每挣扎一次扑出水面,想要呼喊,却只能呛进更多的池水,而不远处的青色身影,也在本能的挣扎扑腾着,没有声音,她却能感受到那双闪亮的眼睛投射在她的身上,带着了然,带着无奈,带着认命,逐渐放弃了挣扎。
他,原来不会水,可他在自己发出命令时,却义无返顾的跳了下去,自己若是离去,固然可以离开太子府,可池水中的两人命运,已经不需要再去猜测了,纵然今后自己得到了身体上的自由,却会永远因为这件事而背上心灵的枷锁。
脚步直接回转,奔向池水边,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水,她就这么冲动的跳了进去,而入水的一瞬间,她知道自己做对了。
全身的毛孔似乎在第一时间全部打开,有种无法说出的舒畅,流动的池水中仿佛有无数的亲切声音在对她打着招呼。
“你好啊。。”
“你来拉。。”
。。。。。
没有更多的心思去仔细想,她尽量的寻找着两个人的位置,苑儿就在不远处,她的呼救声让水潋滟很轻易的就找到她,用力的扯着苑儿的衣服,向岸边靠去,只可惜苑儿在紧张之下,紧紧的抱着这唯一的救命稻草,让她无法施展手脚,花了不少工夫才用力的将苑儿顶出了水面,丢在了岸边。
再回头,那个青色的身影早已从水面上消失,池面已经恢复了平静,再没有一丝涟漪,她的心开始狂跳,嘴唇已经开始轻轻的颤抖,时间已经不容她再多想,一个猛子扎进池水中,再次开始了寻找。
“为什么不理我们啊。。”
“你怎么了?。。”
“你让我们伤心了。。。”
一进水中,一个个声音在心底深处响起,似乎是水中的精灵,在对她招呼,在对她撒娇,在对她抱怨,那种亲切,那种血肉相连,让她终于有了归属感,不需要去说话,自然在脑海中浮现,可是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焦急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帮我找到他,我不能让他死,一定要把他从水中救出去,不能。。不能。。”心中强烈的愿望在瞬间爆发,不停的在心中叫喊着。
池水在慢慢的翻涌,大片的荷叶在舒展,一片片重叠,一片片联合,仿佛在水中铺陈了一张绿色的荷叶床,而那床上,躺着两个手牵着手的人。
从荷叶中让自己的身体滚落到地上,用力的拉扯着丑奴高大的身体,在终于将他拉扯上岸后,她探手轻抚着片片美丽的荷叶,似乎在表示着感谢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孩子气的做法,但她就觉得应该这样。
摇晃着站起,两腿已经虚软的象是踩在棉花上,眼前一黑,她软软的向地上倒去,却在最后一刻落进了一个金色的怀抱。
满池的莲花,真美!这是她在昏倒前的最后一个意识。
丑奴暮衣
“潋滟姐,又在偷看什么啊?”一双欺霜赛雪的玉手从背后圈上水潋滟的脖子,手腕上通体碧绿的玉镯流光溢彩,散发着独特的光辉,娇嗲的声音体现着其主人的纯真和对水潋滟的亲近依赖。
手掌一拍那雪白柔胰:“死丫头,又打扰我看精彩的故事。。。”
“呜呜呜,坏姐姐欺负人。。”甜腻的声音里有着更多的是撒娇。
“呜呜呜。。。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呜。。”脑海中的哭泣声越来越真实,让水潋滟已经没有办法让自己在梦境中去探求那感觉真实的故事,一阵阵的哭腔拉扯着她的意识逐渐清醒。
“你好吵,真是只小麻雀。”她摆摆手,实在忍受不了苑儿的声音了,强行睁开眼睛,哑着嗓子开口。
“看来你没事了,很好,那么我们之间可以聊聊了。”桌旁的一袭金衣男子轻巧的放下手中把玩许久的饰物,话是对着床上的水潋滟说的,眼神却冷冷的看向一旁刚止住哭泣的苑儿。
目送着苑儿仓皇奔出的凌乱步伐,水潋滟嘴角一抽,有这么可怕吗?眼睛对上了那个元凶,“潋滟得太子殿下如此倾心守护,实在是内心惶恐,定然知无不言。”语气却有着轻松的调侃。
“能和我解释下是怎么回事吗?现在全府上下议论纷纷。你倒是一昏了事,那两个,一个只知道哭,另外一个开不了口,我只好委屈自己在这等你醒了。”想是等的久了,殷彤焰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耐烦。
双臂撑着身下的床,让自己起身靠在床头,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势,“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不就是我赏鱼的时候不小心把苑儿撞下去了,不知道丑奴不会水,让他下去救人,我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就这么淹死吧,就这么简单。”即使自己有逃跑的打算,但是落在水里的苑儿和丑奴应该是没有发现自己的意图的,就算有,反正打死不承认,面前的人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水潋滟抱定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以后那个丑奴又要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了,逃跑大计又要重新计议,没人会怀疑到今天自己的行为。
修长的身影欺进床畔,殷彤焰俯下身子,带着咬牙切齿的语气一字一顿道:“我,不,是,问,这个!”
水潋滟茫然的抬起头,那头顶上方的阴影给她带来种无形的压力,咽咽口水,堆起满脸讨好的笑容,“那你说,什么事?小女子知无不言。”就差伸出小爪子拍拍他胸口叫他消气了。
伸手捏住她柔嫩的下巴,双眼死死的盯着她的双瞳,不让她有任何闪躲的机会:“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满池的莲花在一瞬间全部开放了。”
满池莲花开了?那就是说自己在昏迷前看见的那一幕不是自己眼花?回想起池畔的最后一眼,水潋滟的心开始有些不确定,若说和自己无关,那自己在水中的感受又怎么解释?若说和自己有关,自己确实不知道曾经过去的任何事,不知道过去,就没办法去证明,现在就连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又拿什么去说服面前的男子?
堆起满脸的笑意,却笑的有些心虚,“我不知道啊,那时候我都昏过去了,再说,再说,莲花每年都开花,这有什么好希奇的,呵呵,呵呵。”
“是么?”殷彤焰双眉一挑,“那你怎么解释本该在七月间开花的莲花却在五月间开放,而且是在同时,前后不超过盏茶工夫,而那个时候,也恰巧是你刚刚从水中出来之后。”头越垂越低,声音越来越小,他的唇几乎已经要贴上她的。
被他温暖的气息和凌厉的眼神搅的有些心神不宁,她双手用力的推着他的胸膛,试图将他推离自己的面前,却发现有些徒劳无功,干脆一扬脖子,“都和你说了不知道,我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清楚,又怎么会清楚这些许事,也许是你家莲花特殊,也许是你家莲花喜欢我长的漂亮,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想我是个莲花妖都行。”
水潋滟看着面前的人影渐渐放松了对自己的无形压力,眼神已经陷入了不知名的思考中,口中却是喃喃道:“难道这是真的?真的?莲花妖,莲花妖。。。”再次狠狠的看了一眼她,或者说是看她额头上若隐若现的莲花图案,转身离去,只是那脚步,有些略失从容。
挣扎着下了床,伸手取过桌上的铜镜,镜中人儿虽略带憔悴,却依然是一张嫣然芙蓉面,只是那眼神中多了些迷茫,却依然有着坚定的光芒,弯弯的柳叶眉中,是抢眼的九瓣莲,被池水一洗,那艳丽的胭脂早已不复存在,依然是那粉嫩的浅红,一如佛主的莲台,高高在上,让人仰视,却在吸尽精华后藏进了这女子的额间,虽是小小的一抹,却是夺人眼球。
自己究竟是谁,她颓然的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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