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仙
回给她一个无所谓的眼神,表明自己根本不在乎的态度,让水潋滟的的心里又是一阵叹气,她很清楚,在他亲手毁掉药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放下了对往事的执着,这疯狂的寻医找药,不过是自己想弥补亏欠的选择,暮衣又何尝不明白?虽然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从前,但是自己再没有和他有过任何亲近的动作,他心中只怕早已有数,一旦脸有治,自己会又一次离开他,而如今,只怕他宁愿不要张漂亮的脸,会说话的嘴,也要她在他身边。
沿着小溪的哗哗水声,嗅着山中的阵阵花香,将烦恼抛在脑后,脚步轻快的飞扬着,水潋滟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他叫什么仙,只要是人,若是住在这山中,定是要喝水的,不如自己顺着水流的源头慢慢的寻找,说不定会有发现,而这清澈的溪水,缓缓的流淌,即使不用手触摸,也似乎流进了心中,滋润着烦恼的心,让它逐渐平静,再逐渐飞舞。
坐在溪边的大石上,将雪白细致的小脚踢进水中,一截完美的小腿露在裙外,和艳红的裙角呼应,情不自禁的吸引着人的眼光,不过在这无人的山谷中,她倒不是很在意,随意的打着水花,让因为赶路已经感觉肿胀的腿得到解放,却换来一个上窜下跳的雪白试图扯下她的裙子遮挡风光。
“在乱蹦,我把你丢水里去。”一直就发现岚有些怕水,可能是这个身体的原因吧,从来不肯在这个身体状态下入水,就连沐浴,也一定要到晚上,数次之后,这个小秘密就成了水潋滟威胁他的良好武器。
眼看着在水潋滟这是没办法了,只好将蓝色的怒火甩到那个正大光明看着的人身上,低吼声中,已经是威胁的意味了,日色渐晚,他很快就能用另外一个姿态出现,而那时候,颜暮衣将不再是他的对手。
“你们看,那是什么,好漂亮哦。”女子扬起的声音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顺着柔荑指着的方向看去。
夕阳渐落的山间,升起阵阵薄雾,慢慢的随风拢过山腰,青色的树叶在如烟似雾的笼罩中,远远近近,似朦胧似清晰,高高低低中,仿佛置身仙境。那烟雾自山中升起,却是凝而不散,慢慢的逐渐罩上整个山谷,只是,它既不是青色的烟,也不是白色的雾,而是浅浅的桃红,看上去极慢的烟雾,却在三人楞神间已经侵入了大半个山谷。
颜暮衣的双眉一皱,眼中已经出现凝重,而岚,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庞大的真实形象,一低头,将不明就里的水潋滟拱上背,开始奋力向外跑去,而颜暮衣也是一展身形,紧随其后,迅速的想撤出这里。
可是就在这时候,三人突然发现,这红色的烟雾竟然是从山谷的四面升起,向中间围拢过来的,不论从哪方面走,都会被它吞噬。
“这是什么东西?很可怕吗?”不明白岚和暮衣神情中的紧张从何而来,水潋滟张嘴问出疑惑,却瞬间被一样清香的东西塞进了嘴巴,同时看见颜暮衣丢给岚一个白色的药丸,自己也迅速的丢了一粒进嘴,这个时候的岚也不再和暮衣闹别扭,直接舌间一卷,吞进腹中。
就在清香刚刚充斥鼻间的一刻,三人已经被粉红色的烟雾全部遮盖住,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让水潋滟脑子昏昏沉沉,而在远处看似透明的烟雾,此刻却让人根本无法看见前方三尺远的地方,岚的脚下一个趔趄,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个打滚,连带背上的水潋滟一起摔到了地上。
“岚,暮衣!”惊慌中从地上爬起来,张口呼唤着身边的人,却在张口时吸进了一股腥臭之气,再看看身边,摸索着,岚和颜暮衣这本该倒在她身边的人,却根本没有丝毫踪迹。
有些失措的没有方向的乱走着,却在前方看见一个金色的身影似乎也在狂乱中摸索,虽然许久不见,却不可能忘记的一个心中影子——殷彤焰。
“彤、焰。”犹豫之下还是将这个名字喊出了口,希望叫住那个胡乱摸索的人,却无论她怎么叫喊,那个人似乎都听不到她的声音。
一柄长剑从他的身侧刺去,他却似乎一点都没有看见,“彤焰,你快跑啊,有人要杀你,快跑啊!”撕心裂肺的狂喊着,根本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那寒光四射的剑透过他的身体,而握剑的手后,是一袭青衫男子。
“不,不可能,怎么会是暮衣!”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还在震惊间,一只带着蓝光的爪子划向了颜暮衣的颈项。
“不要!!!”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千万不能再让他死,一个纵身,她飞扑而去。
就在她急着伸手推开岚偷袭向暮衣的爪子时,一只温暖的大掌扯住了她欲飞扑的身体,佳人入怀的同时,眼前迷茫顿时全消。
水潋滟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个峭壁的边缘,身后是已为人身的岚,长长的银发在脑后无风自动,蓝色的双瞳中已是一片寒冰之色,脸上第一次收敛起了嬉笑,有着让水潋滟从来没见过的怒火,另一边是长剑已经出鞘的颜暮衣,无法想象,刚才自己若是真的扑出去,只怕此时已是一缕孤魂,幸好岚伸手快,想到这,她不由庆幸岚现在恢复的越来越好了,刚刚天一暗就能幻化人形,否则,他们两个只能抱着墓碑哀悼自己了。
“哼。”一声冷笑从鼻子中挤出来,岚低头一瞄怀里依然有点心有余悸的女人,轻轻的开口:“以后再和我解释解释那个我素未谋面的殷彤焰,现在,我要先解决下这个不知是友是敌的人。”
三人慢慢从峭壁间退后,转身间,面前却出现一间茅草小屋,四周的花圃里全是没有见过的各式草药,淡淡的药香在风中轻摇传送,满天星斗的衬托下,屋前不知何时站定着一位白衣男子,银色的丝绦系着单薄的衣衫,下摆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浅蓝色的发丝也在风中飞扬,近似透明般的脸,绝世而孤立着,挺直的鼻梁下是冰白色的唇,诉说着餐风吸露的丰姿,他没有任何出声,只是定定的站着,有如刚刚下凡的仙人,静静的俯瞰着人间百态,一切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他只是看着,银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欲望,身上仿佛飘洒着淡淡的飘渺气息,与这星空,与这月色融为一体。
“你是谁?”水潋滟的心头一跳,这气质,这有如皓月当空,又有如冰雪白莲般清冷的气质,自己似乎有着莫名的熟悉,还有些慌乱的心跳,不知道为什么,疑问冲口而出。
故人重逢
她的话令白衣男子眉头深深一皱,片刻的低头沉吟之后,男子的面色恢复初始的平静,转身慢慢的走向茅草屋,似乎面前的三个人根本就不存在,飘然中的气质让三人就这么僵立着目送他回屋。
直到修长的手指已经搭上了门的边缘,清丽的女声从远处传送进他的耳朵,“您能否等等,医仙。”
手指一顿,再次推向木门,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女子的声音。“吱呀~”老旧的门发出残破的声音。
没有想到这男子如此不屑与自己对话,但是既然到了这里,说什么都不能放弃了,水潋滟直接冲到他的身面,看着白色的人影已经慢慢的踏进了屋内,伸手一挡,阻止着门就此合上,那男子也不勉强,径直往屋内走去。
“据说医仙曾经说过,凡事不强求,只要能见到其面的人,若有病求医,一律应允,是不是?”紧随在他身后,她的口气已经有了些隐隐的怒火,这话其实是柳叶老先生告诉她的,至于准确不准确,其实她心里根本没把握,只是被这位医仙的态度惹恼了,一句话冲口而出。
脚步停下,男子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轻抚上桌子的边缘,慢慢的探低自己的身子,一举手投足间的动作都优雅的近乎完美,不带一丝风声,让她就这么痴痴的看着他的动作,竟然没有勇气再次出口打扰,似乎自己站在他面前,总有种亵渎的罪恶感,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却知道站在他的面前,只要傻傻的看着,就会有一种隐隐的心痛,一种似乎追寻很久却始终无法表白的痛。
“我不治。”淡淡的出口,却似冰如霜般冷,直冻进她的心底。
“为什么?”从被他飘然的气质中惊醒,猛然理解他话中的含义,顾不得再欣赏他的谪仙气质,自己辛辛苦苦的找到这里,不是来听他说这三个字的。
似乎不想和她多做纠缠,男子轻扶着桌子起身,慢慢的向里屋走去。
“你不想知道要你救的是什么人吗?”说话的正是踏门而入的岚,嘴角挂着丝丝的冷笑:“可是我很想知道你是什么人?毕竟这‘绝仙阵’不该出现在人间不是吗?”
一句话让冷然的男子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岚的方向,冰冷的话语再次慢慢的丢出:“你是谁?”
一个调皮的笑,伸手揽上水潋滟的肩:“你问我是谁,不如先看看是谁要你治脸怎么样?看过以后,治不治再由你说了算。”
略微的一个迟疑,终于缓缓的吐出一个字:“好!”
当近乎透明的指尖轻搭上颜暮衣的脉门时,一个轻皱,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却是意外还有浅讽,沉默不语中,面色已经沉静如水。
“怎么样?能不能解?”水潋滟关心的靠近他们身旁,急切的询问。
冰白男子身子略微一个后移,不着痕迹的保持着和她之间的距离,“有,没药。”丢下三个字之后,再也不看他们,进了屋后自己的天地,也没有说救还是不救。
水潋滟不明白的眼在颜暮衣身上看看,又回到岚身上转转,想冲进去问个究竟,感觉自己在那无形的气质下有着被压制住的难受,又鼓不起勇气。
丢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他会救的,只是现在没药,你们要不先去寻些吃的,我肚子饿了,我去寻个过夜的地方,在这说不定要耗上一段时间。”
她对岚的话有着无形的信任,点头中,扯着暮衣的衣袖离开,而那个蓝色的人影,在目送着她离开后,痞痞的脸上终于换上了无奈的苦笑,却是顺着冰白男子离去的方向慢慢行去。
朗月星空下,群山之颠,俯瞰群山大地,静静的山脉,无边的黑色却没有压抑,只有心胸开朗抒怀,轻轻一吸气,充斥着的是清新的香气,伸手似乎就能将万里江山,独月千星揽进怀抱,纵是豪情万丈却又平静安谧。
斜斜的月光拉出两个长长的人影,若此刻有人看见,只怕定然惊叹,这人间绝色男子若得一位便此生足矣,而在这群山之中,却是一下两位同时出现,一个是俊逸出尘,一个是潇洒不羁,当月光柔柔的洒在两人身上,象是月中仙子偷下人间,又象是修炼千年的妖欲乘风归去。
不羁的男子一丝明了的笑在眼中飘洒,笑意中愉快的开口:“你认出了她!”不是猜测,而是肯定的语气。
一句话,让冰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厌恶,别过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上你,虽然面容变了,但是你应该很容易知道我是谁的,对吧?”男子继续肯定的开口,双肩一抱,“说实话,我也不想碰上你,你应该知道的。”
“那还不赶紧离开。”冷冷的语气摆明了对不羁男子出现的厌烦。
“我也不想啊,谁叫你是医仙,你把那个人治好了,我们就走。”双手一摊,表示着他也很无奈。
“哼哼。”冷冷的唇丢出一句嗤笑:“看你的样子,似乎想逆天改命,你也很清楚那个男人是谁吧,那你还和他们纠缠不清?不怕天命难违这句话吗?”
一撇嘴巴,不羁的脸上有着不屑:“天命不怕,就怕天意,有时候,很多事情的出现,似乎是早已注定的,你想违抗,却偏偏出现。”
“哈!”白衣男子一个冷笑:“你不是最不把一切放在眼中的吗?居然什么时候会说这样的话了,天意?你真的会相信吗?”
无所谓的摇摇头,蓝色的身影毫不在乎的一笑:“我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至少她出现了,你能说不是天意吗?而且她已经没有了从前了记忆,说不定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机会呢。”
冰冷的嘴角一抽,算是一个淡淡的笑意:“那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呢?长久的愿望终于达到了,这一次,再没有人左右你的思想了,你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了。”
蓝色的眼眸一冷:“你不也是在刻意的逃避吗?独居群山之中,远离闹市,过着所谓的半人半仙的生活,但是我想不通的是,既然要躲,那为什么又要闯出医仙的名号,既然不想再和从前有任何的联系,又为什么故意的摆下‘绝仙阵’来守护自己,这只有天界上仙才知道的阵法虽然被你降低了威力,却瞒不过明眼的人,莫不是你在等待什么?还是你在刻意告诉自己清新寡欲的同时,内心实际上却是有着期待的?”
冰冷的面具终于被撕破,男子的脸上出现了薄怒:“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看在往年的情份上,我可以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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