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仙
“你就是吃了人家啊,上次一口气吃掉我五十两银子,人家从来没有损失这么惨痛过,不就是扯破了你一件破衣服嘛,值得这么吃我嘛。”瘪着嘴,一脸愤恨的看着面前的水潋滟,“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一闭眼,就想起我被你吃掉的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啊,若是我一天只吃三个饼,我能吃四年多啊。。。”似乎越说越伤心,那泪水已经开始泛滥的往下掉。
居然是他,几句话终于勾起了水潋滟的记忆,仔细看看那双灵动的大眼,终于确定,那个在‘幻月’街边被人揍的象猪头一样的男子,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那句‘吃了他’确实没有错,自己的确狠狠的吃了他一顿,只是那个‘吃了他’是吃饭啊,不是端王爷眼神中暧昧的表达啊,果然,不纯洁的人,想的是不纯洁的事,自己和端王爷全都想歪了。
没有想到,他居然有如此出众的容貌,当初自己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揍到整个脸变形,哪会和今天这红霞满面,杏眼桃腮的人联系到一起啊,也怪不得自己认不出,只是。。。如果没有记错,那时候的自己是被岚变换了容貌的,他怎么如此肯定当初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你怎么认出我的?我记得那时候我是易了容的。”
摇摇头,“你就是你啊,就是知道是你啊。”似乎他也觉得自己给的这个答案有些怪异,歪着脑袋想了想,“你当初的样子我倒是不记得了什么了,就是感觉,反正一靠近你,就有种怪怪的,很熟悉的感觉,刚才,又是那种感觉,让我觉得就是你,嘿,没想到,还真的是你。”说来说去,还是没让水潋滟闹明白他那是什么感觉。
似乎又想了什么,他一拍脑袋,“当初追着你跑的那个丑男人,我也有熟悉的感觉,但是,但是和你不一样的感觉,还有你身上那该死的猫,我反正一看见它就觉得很不舒服,仿佛被他欺负过一样,就是不喜欢它。”说到这,大眼还四下寻找了番,确认了没有自己讨厌的东西才松了口气。
水潋滟知道和这个缺心眼的家伙说不出什么东西了,又似乎一种答案闪过脑海,甩甩手,放开被自己紧揪住的人。“别一见我就哭天喊地的,搞的别人以为我拿你怎么着了。”
“人家宁愿,宁愿你拿人家怎么着了,也不要,也不要你那么吃我一顿。。这个世界,银子难赚。”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绿色的人影扯扯被抓皱的衣服,满脸的心疼之色:“这么贵的衣服,千万别破了,要是破了,你也赔我一件再加上一顿饭。”
对着天翻起一个白眼,水潋滟有些无奈,从来没见过这么重视钱的男人,“行啊,找端王爷要去,反正他说了,今天所有的开销她负责给你。”
泫然欲泣的脸立即变为满天晴朗,死死的抓住水潋滟的手,“王爷,喝酒么?王爷,要听小曲么?要不绿遥给您跳个舞吧?”变脸之快,让水潋滟又一次流汗。
“你这么死爱钱,一个晚上不是要赚很多?”当初在‘幻月’见到他那死要钱的德行时,自己也曾经很不厚道的想过,这么喜欢赚钱不如去青楼里做小倌,没想到今日还真的就在这见到了他。
一脸嫌弃的表情:“你以为人人都象你这么大方啊,出的起钱的就希望我陪夜,谁不是这样啊,花了钱吃不到,谁乱砸银子,哎~~这个世道啊,银子难赚啊。”
“既然你这么喜欢钱,为什么不陪夜?”这家伙难道还有什么贞操意识不成?赚干净钱?水潋滟有些奇怪这个面前的人。
鼻子里挤出大大的一声不屑:“你以为我不知道啊,现在还是清倌,多少还有些舍得花钱的主,抱着赎身带回去做小爷的想法,若是陪了夜,立即掉价的,我才不做这赔本的买卖呢。”
水潋滟算是彻底服了这个人了,“‘蓝颜阁’到时候要拿你初夜去竞价的话,你还不是要陪?”
灵活的大眼一眨,“这个,这个我自然有办法,秘密!”端起面前的酒杯:“闲王爷啊,别干说话啊,喝酒嘛~”一杯酒塞进了她的手中,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他已仰脖将一杯酒倒进口中。
“十两!”就在她将自己手中的酒无奈的倒进口中之后,清扬的声音低低的传来,有那么一丝丝的兴奋,却又立即被捂进口中。
“不喝了,刚才喝的太多。”水潋滟抛下手中的杯子,得意的看见他瞬间垮掉的脸。
“要不绿遥给王爷唱支曲子吧。”灵活的大眼一转,根本不在意她不肯喝酒。
还没等水潋滟说话,他已经捏着嗓子唱了起来,“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有些青楼卖唱的本事,一支曲子,明知道这家伙是打混乱唱,却是唱出了思绪离愁,相思入骨,望着窗外明月,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浅蓝色的身影,岚,你真的就如此执着于你的想法么?既说爱我,为何不愿承认天命,究竟是你自私,还是我自私?若你我真的都不能为对方退让,是否今生都再无相聚之日?
甩甩脑袋,自己已经说了坚强,不再去多愁善感,只被他轻轻几句曲,就扰乱了心神,都是他的错。
不耐烦的拍拍桌子,“喂,你别唱了,唱个曲听起来我以为你在呕吐!”
“啊~~~”正开心的脸直接掉了下巴,“那,那,那我给你跳舞吧。”
摇摇手,“别闹了,晃的头晕,我要睡觉了,随便你怎么闹腾,自己明天去找端王爷要钱去,你自己说数字,就当我赔你当初的那顿饭。”再不理他,翻身沉沉睡去。
清晨摇着依然有些晕的脑袋,水潋滟漫步在通往水若蓝住处的长长石子路上,这端王爷果然有些宣扬的本事,昨日才与她去了一次‘蓝颜阁’,今日早朝便有无数暧昧中含着不屑的眼光射向自己,辛苦赚来的好名声一夜消失怠尽,可她却还偏偏不停的给自己挤眉弄眼,分明在暗示自己昨夜的风流快活,可怜无辜的自己,什么都没干,就这么白白被扣上了这名声。
不过若说自己什么都没干,水潋滟的脸略微一红,昨夜到夜半之时,总是觉得有些寒冷,身体下意识的蜷缩着,在碰到一个温热后才真正睡死过去,早晨醒来,却发现段枫遥那小子象个八爪鱼一样死死的搂着自己,而自己,不但回抱着他,一条腿还非常暧昧的架在他的腰上,一定是自己想暮衣想疯了,居然将这个该死的小子当成了颜暮衣,今天不管怎么样,也要见见心爱的人,也不知道那滕扉雪将他的脸治的怎么样了。
缓步踏进清幽的所在,一个远远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青色的人影背对着自己,斜靠在廊下的石柱边。
“暮衣!”一扫几日的阴霾,兴奋的人飞扑向廊下的人影,从背后死死的抱住有力的腰,小脸紧贴上宽厚的背,汲取着熟悉的气息。
当青色的人影缓缓转身,水潋滟的脸滕的一红,立即放开那死抱住的手,忙不迭的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礼了,我不是故意的。。。”一个劲的哈腰,这可是深宫内院,自己这么随便一抱,还不知道抱上了个什么皇子之类的,这要一状告上皇帝那,自己这个刚刚混来的闲王爷,只怕立时就要不保了。
女皇授命
面前的人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望着自己,水潋滟能由感觉到的视线肯定这一点,自己一定是想男人想昏了头,昨天的酒没醒,好吧,酒后乱性了吧,虽然这乱的有点晚。
“这个,这个,是小。。”小民?小王?小女子?小官?都想什么呢,小官,我还小倌呢!“小王适才以为是小王的夫君,唐突了您,还请您原谅,小王并非有心,只因这‘兰馨殿’中从来没有其他人来过,我,我在这里随便惯了,千万请您原谅。”额头上暴出了涔涔的冷汗,就算有宿醉,现在只怕也已经全逼出来了。
抬头悄悄的偷眼瞄一下,面前的男子依然没有任何声息,只是那一眼,她看见了一个紧皱的眉头,只是一眼,她瞄了到一个俊挺的鼻梁,一个白净无暇的脸,一个如刀雕的轮廓,有型的嘴紧抿着,显然不是开心的象征,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挽着,一只竹簪斜斜插过,青色衣衫在阳光的照映下反射着朴实的光华,不需要过多的修饰,光这张脸,就已经够让人惊叹,尤其是那面容上一双星子般的眼,黑色的眼瞳如一潭深水,让人沉溺。
就这么静静的对立着,水潋滟的心开始不停的上下打鼓,猜测着对方的身份,猜测着对方下面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尽管腰弯的有些累了,却不敢有丝毫不敬的表示,眼光在低俯着的脸遮挡下,不停的乱瞟着,只希望这尴尬的时间赶紧过去。
恩,他的手很有力,近距离的打量能让她看见他指尖的薄茧,手中还紧紧的握着一柄入鞘的剑,没想到宫中子弟竟然还有习武之人,无聊的水潋滟肆意的偷瞧着,不过,那剑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宫中子弟的武器不都该是用些精巧华丽的兵刃么?或者说,装饰性大过了实用性,怎么会用如此朴素到没有一点装饰的武器?
继续偷看着,那握剑的手也很熟悉,熟悉到自己似乎能感觉到和他曾经的十指交握,熟悉到能判断出它搂上自己腰的感觉,那衣服也很熟悉,似乎在自己记忆中,只有不爱打扮的颜暮衣特别爱着如此不起眼的颜色,就连那斜插在发髻上的竹簪,似乎也是他的特色。
猛然的抬头,一个想法闪过心底,带着不置信,带着激动,她疯狂的在那不熟悉的面容上寻找着熟悉的痕迹。
不再是黑疤满面,不再是蜿蜒痕迹,如今的那里,只是一片如玉的雪白,带着新生婴儿的细嫩,脱胎换骨的重生,没有任何恐怖的创伤,只有那熟悉的眼,一如曾经的眷恋,一如往日的深情。
“暮衣?”试探性的轻唤着,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曾经最可怕的脸,现在却是如此的俊朗,不同于滕扉雪的遗世,不同于殷彤焰的秀美,更比不上段枫遥的倾国倾城,甚至没有岚的潇洒不羁,但是他就是他,还是那沉稳如山,安定不语的他,颜暮衣。
白净的脸上透出一丝红色,悄然低下头,却被她在那一瞬间捕捉到了一丝害怕,还有一点点的躲闪,他又在自卑吗?所以才半天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
突然间,水潋滟花般的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身体猛然一扑,冲进那个熟悉的怀抱:“我的暮衣,你真漂亮,我要带着你去巡街,让所有人都看看,我到底拣到了什么宝贝。”又似猛然醒悟般大叫:“不行不行,这么俊的男儿,若是到了街上,所有女人为了争夺你揍我一顿怎么办,我要藏好,藏起来。”象是要藏着最珍惜的宝贝一般,死死的揽着有力的腰摇晃着,脸贴在宽厚的胸膛上厮磨着。
双臂轻轻的圈上她的腰,她似乎感觉到了他在自己兴奋的那一刻悄然的松了一口气,深藏在胸口的螓首划过一抹调皮的笑。
虽然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夸张,可这自卑的人,这么多年在人异样的眼光下生存,在众多俊美的男子怀抱中争夺着自己,尽管自己一直在他身边,他总是害怕的吧,怕不够出色吸引不了自己,不该责怪他对自己的不信任,毕竟,自己也没做过多少值得他信任的事,而既然选择了他,就应该慢慢淡化他心中的芥蒂,便是装疯扮傻一回又有何妨。
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将自己的脸从他的怀抱中挣扎而出,满是希冀的眼对他的朗星,“脸好了,那能说话了吗?我想听暮衣的声音。”给他一个坚定的笑,让他看见自己支持的力量。
嗫嚅的唇几次微启,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似乎到了嗓子眼就卡住了,怎么也吐不出声音。
“喊我的名字,水、潋、滟。”红唇慢慢的吐着字,示意着他跟着自己的动作,看着他一步步的模仿着自己的口型,心里有着无边的得意。
再次慢慢的学着适才她的动作,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声音发出,双眸已经有了焦急之色。
知道这事急不来,毕竟他没说话都十多年了,也许,从今天起,自己不但不要扮演妻子的角色,还要当他这个牙牙学语的‘娃娃’的娘。
捧起他的脸,感受着掌心中的柔嫩而不再是粗糙的肌肤,轻轻的送上一个浅吻:“不急哦,慢慢来,就是不想说也没关系,这么长时间我们不也过来了吗?我都已经习惯了安静的暮衣,万一哪天你真的变的罗罗嗦嗦,说不定我还真的就不要你了。”调皮的开解着他,缓和着他心中的情绪。
拉上他的手,自己来这的目的不就是看看那个新认的弟弟和私下找扉雪问些事么,现在在太阳底下也算上呆上不少时辰了,阳光再温暖,自己也不想这么被晒下去:“我们去看看那个兰君弟弟怎么样了。”行动派的人,话才出口,直接拽上人就往里面冲去。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