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仙
左右拉扯的心在看到这丝丝暗红后,终于分出了孰胜孰败,只是败的那一方又似乎有些不甘心,良久的沉默后,她终于开口:“什么时候你解开我的心结,让我不再恨你,我什么时候告诉你。”
殷彤焰抿唇默默点了点头:“好,你觉得怎么让你开心,与我说一句便是,彤焰随时等候闲王吩咐。”
顿了顿,殷彤焰似乎想到什么,“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将她逼到如此境地?”
一句话似乎勾起了水潋滟心中最愤恨的一幕,当初岚急着看自己的情况,根本没有来得及收拾颜冰昙,就这么让她遁去,为了暮衣,自己虽然没有追究,或者说,自己还没有强大到足以和颜家抗衡,但是不代表这口气自己就这么咽下了。
“匹夫无罪,怀璧自罪,若不是那显眼的莲花,若不是那可笑的传言,幻月国又怎么会希望得到她,在得不到的情况下,毁了,也不能让其他国家得到她,就这么简单。”想起自己的经历,想起暮衣所受的罪,水潋滟再也无法让心情平静,恨声中,是满腔的报复。
“原来如此。”低垂的头立时抬起,霸道的气息布满全身,现在的他,又恢复了水潋滟熟悉的野心殷彤焰:“若我有日能兵权在握,第一件事就是扫平幻月,殷彤焰以性命起誓!”凤眼中燃烧的是无边的火焰。
“太子有这番心倒是好的,只是若不是当初太子的野心,她又怎会沦落到如此下场,太子若要怪,还是怪自己好些。”忍不住的出言奚落,明知道这么说有些欲加之罪,却怎么也无法释怀他的曾经,他与男子在书房内翻云覆雨的一幕仿佛又一次在眼前重现。
看见他脸上又一次爬上的痛楚之色,终究觉得自己有些过火,水潋滟只好一抱拳:“今日便言尽于此,太子殿下不妨多盘桓数日,让潋滟代女皇多尽些地主之谊。”
扯出一抹没有达到眼底的笑容:“闲王放心,没有她,她的消息,我是不会走的。”彼此心中有数,这一次,他是铁了心要知道自己编的那个地点。
客气的招呼后,她飘然踏出厅堂的门,直到走出大门,都能感觉到背上他依然灼热的目光,昂首挺胸,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可笑的坚强在马车帘子放下的一瞬间消失怠尽,似乎透支太多体力,连一丝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将头深埋在颜暮衣的怀抱中,任他温柔的大掌轻抚着背,宽慰着悸动的心。
“暮衣,我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很多情?招惹了你们一个又一个,让你们为我付出,让你们为我受伤害,不但不能回报,却还在自以为是中安慰自己,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其实,若不是我,岚也许还是那潇洒的岚,彤焰还是那无所顾及的彤焰,你也依然过着平静的日子,因为我,扰乱了一切,还叫嚣着你们对不起我,其实没有任何人对不起我,为了自己,做出些什么本无可厚非,我恨你们,却不断的刺激你们,希望你们过不好,希望你们难受,我真的很卑鄙!”殷彤焰做错了什么?不过是为了得到活下去的机会,才将自己带回府,他没有伤害自己,相反却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被迫远离晨阳和亲,自己却因为这个原因恨他,他救过自己,让自己逃离晨阳,纵有错,也早已还清,为什么,为什么今天自己会这样,编那样残忍的故事,看见他内疚,自己也没有开心,何苦呢,折磨他人的同时,也是在折磨自己。
温暖的大掌一直摩挲着她的背,不时轻拍着,更是不停的亲吻着她的发丝,待她的狂乱慢慢平复。
抬起脸,看着他俊郎的容颜:“我是不是很坏?你恨不恨我?”暮衣对自己的温柔,自己一直在自私的享受着,只因为他曾经的背叛,可是,再多的债,他都已经还清,自己,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去面对那曾经的恩怨,只将一切深藏,希望重新开始,可是当今天和殷彤焰的再次见面,勾起了一切深埋的过去,自己对殷彤焰的爱,他一直都知道,也一直为了自己对殷彤焰的执着而默默的付出着,自己在他的怀抱中诉说着心情,倒着苦水,可是又有谁来珍惜他的心?望着溺宠的星眸,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的可恶。
将她的身子靠着自己的肩头,有力的心跳似乎在说着他的决心,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悔。。”虽然依然有着艰涩,却是清晰入耳,让她不由自主的紧搂着他的脖子。
“对不起,暮衣,我注定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但我,绝不负你!”对上他的眼,反手握住他的大掌。
“这个世界很公平,谁喜欢谁多些,就注定要付出的多些,喜欢你,就乐意为你付出,这个木头爱你,自然不介意你有时候的任性,哪怕你以后多找几个男人,我看他,也是只会点头不会摇头,只要你好,他什么都愿意的傻子呗~”旁边一个凉凉的声音响起,让她终于想起了那个被晾在一旁许久的‘花瓶’男。
此时,他正无聊的抠着手指甲,漫不经心的说着:“没看出来,你还真挺能勾搭的,一个个都为了你神魂颠倒,不过你确实漂亮,又有地位,这也正常,只是没想到啊,你魅力大到连‘晨阳’的太子殿下都能勾上,屋子那个看上去冰情玉洁的仙子也为你动了凡心,啧。啧。啧,你真厉害。”一双大眼还故意上下扫视着她,似乎想看出什么。
“胡说!”鼓着双颊,“我什么时候勾搭了晨阳太子殿下,扉雪不过是依约治病而已,他对我没好感,不要乱说。”
“是么?”抬眼无聊的扫了她一眼,眼中含着嘲弄,“来的路上,是谁在那一想到要见到太子就纠结不清醒的,若说你们之间没有故事,打死我也不信,至于那个神仙般的公子,上次虽然只对我说了三个字,那个酸味,十里外都能闻到,你当我和你一样傻么?”突然伸过脸,盯着水潋滟。
看见面前瞬间放大的漂亮面孔,让水潋滟情不自禁的一缩,只见一个神秘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而且,我是有证据的。”
“什么证据?”没想到这个家伙,看上去除了死要钱和那漂亮的过分的脸,居然还有些些本事,看似漫不经心,自己的丝丝动作全部都被他看进眼底,不过,他说的扉雪,可是真的?
神秘的笑容立即变的更加灿烂:“一百两!包您满意。”
“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水潋滟一个前倾,一把揪住绿色的前襟:“你说不说,再问本姑娘要钱,信不信姑娘我在这里强要了你!”
也许是这个家伙的死要钱彻底刺激的水潋滟疯了,口不择言一句话,说完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总那么容易被他勾出心底狂暴的因子,什么形象都毁于一旦。
正想抬头解释,却看见他向后一靠,背贴着车壁,两腿很没形象的一撒,灵动的眼抛出两记柔媚的眼神,红唇轻撅着,说不出的万种风情,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来嘛,英雄~~”
水潋滟:“。。。。。。。。。。。。。。”
取信端王
一身轻松的水潋滟刚刚从御书房中走出,就看见一旁的廊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那百无聊赖的晃着,看见她出来,立即换上了满脸的笑容迎了过来。
“端王爷,没想到能在这看见您,来见皇上的吗?”端王爷那随意的性格,能在这看见她确实难得,不待人走近,水潋滟立即扬声招呼。
秀丽的眉头一挑,满脸笑容的上下打量着水潋滟:“我的闲王爷啊,您还真本事,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特地来等你的。”
“不知端王爷找潋滟何事啊?”总觉得这端王爷没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即使不上朝,但是有任何风吹草动似乎都瞒不过她。
伸手一挽水潋滟的臂膀,“我可等了你好些时辰,难道闲王爷就想让凤翩这么蹲着说话?很累的啊,找个地方慢慢谈。”不容拒绝的拉起水潋滟就走,一脸无奈的水潋滟,除了苦笑着跟从,还能怎么样?
车帘一掀,两人的身影才刚刚坐定,莫凤翩急切的声音响起:“‘蓝颜阁’”
水潋滟心中一叹,就知道是这个地方,但却没有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毕竟,她需要见到段枫遥,昨天被那个家伙无赖的一句话,吓的半晌没回过神来,结果,最想要得到的结果,依然是什么也不知道。
这一次,水潋滟不再似上次那么拘谨,含笑看着莫凤翩和白凝峥的调笑,身边的段枫遥也老实的给他们添着酒,没有在她面前的疯疯颠颠,乖巧的一如‘蓝颜阁’调教了十年的弟子。
“妹妹啊,你真的是本事,一次会面就顺利的解决了‘晨阳’太子的请求,你可知道,若是‘晨阳’太子将此事正式提交皇上,满朝皆知,只怕要不了多少时间,其余两国必然知晓,那时候,只怕我们皇上便要骑虎难下了,你可知道,你立下了多大的功劳么?”一杯酒入腹,莫凤翩似乎无意的提起了这事。
好厉害的端王,自己才刚刚从御书房走出来,便是才向皇上回禀了此事,端王却已经知晓,而且在门口等着自己,那证明,她知道自己奉命去见殷彤焰,更知道自己完成了使命,这是自己和殷彤焰私下的两人会面,内容也只有自己和殷彤焰知道,她,却又从何肯定这结果?
低垂眼帘,水潋滟有些惊讶,却不能表露,再抬眼,已是随意的笑脸:“也许是大家都把这事看的太重,想的太多,反而无人接下此事,生怕一个言语不当得罪了‘晨阳’国,偏生潋滟性直,见到太子,直接将我苍露只有一位婚龄公主,又是皇位继承人之事如实相告,那太子想必也能理解我苍露之忧,欣然答应不再提和亲之事,说来说去,都是潋滟运气。”讪然间,抬手与莫凤翩笑饮一杯。
“妹妹,我既对你姐妹相称,这也是我主女皇的意思,妹妹不必有所顾虑。”看着水潋滟惊讶的脸,莫凤翩再次示意将杯中的酒斟满:“你当初进殿行刺女皇,转身却又与兰君姐弟相交,若说我们没有质疑你的目的是不可能的,但是今日你将此事办的妥当无比,我想,皇姐心中唯一的疑虑应该消除了,妹妹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仰首倒进一杯酒,让酒杯遮住自己早没了笑意的脸和眼中一划而过的震惊,“果然,自己做的那些事,可以骗得过单纯的水若蓝,却骗不过精明的女皇,给自己这个任务,不过是试探自己的真心,毕竟,自己这个没有丝毫来历,就这么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前一夜还挟持女皇,第二天就忠心无比,任谁也无法相信,也许,自己该给个什么样的说法,不然,自己的目的确实很令人觉得可疑。”
放下手中的杯子,水潋滟的脸上挂满了真诚的无奈:“不瞒端王爷,潋滟原是和‘幻月’颜家之子私好,可惜的是,颜家看不上我这平民女子,潋滟携夫被颜家千里追杀,只好逃进‘苍露’,进宫挟持皇上也是为了那传说中的‘天神心’救爱郎之脸,那时候,潋滟却有私心,和若蓝结拜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就是希望能有地位,有身份,总有一日,要叫那颜家看看,我水潋滟是否如此容易被他们打倒。”恨恨中,后面那些话,倒是自己的真心话,对颜家的恨,水潋滟从未有一日忘记。
就在刚才那瞬间,她的心中已有算计,依然不想将自己拥有那莲花图案的秘密说出来,那就只能跳过这一点,任何谎话,从来都是在十句真话中掺杂上半句假话才显的那么容易欺骗他人,而她的这番说词,显然吻合了自己夜半进宫挟持女皇却只要一株花的理由,既然不能隐瞒,干脆暴露自己的野心,而这野心,却恰恰是针对其他国家的,于苍露来说,只好不坏,只能让女皇和端王更加信任自己。
莫凤翩沉吟片刻,低声说着:“原来如此!”再抬头,“妹妹若是真心为我苍露,又何愁不能有功成名就的机会,如今已是我国闲王,说不定,你反击‘幻月’的时机也不会太远。”
‘银泻流香’又一次入腹,水潋滟让她看见自己眼睛内的真挚:“潋滟的一切是女皇和端王赐予的,潋滟的一生已经与‘苍露’绑在了一起,潋滟断不会做出任何背叛‘苍露’之事。”自己其实根本也就没想过要背叛他们,毕竟,若不是被逼,自己怎么也不愿意用权力和皇势来保护自己,也许,自己本就不是那种甘于平淡的人,平静的生活终将与自己无缘。
一切心结和试探都解开,两人真正开始了推心置腹的笑谈,不知不觉间,酒已经是数壶入肚,别看这‘银泻流香’喝起来香香甜甜,这后劲一上头,神仙也要摇三摇,何况这根本就不常饮酒的水潋滟,此时,若不是兴致极高,只怕她早就撑不住那眩晕的脑袋,直接翻身睡倒了。
外面一阵阵的喧闹声打扰了两人的推杯换盏,间或传来阵阵的嘈杂,还明显有女子的叫嚷声:“‘绿遥’呢?本姑娘来你们这,就是冲着你们所谓的这个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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