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仙
闲王显威
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所谓的仙风道骨在这一刻丢失怠尽,额头上的汗水猛然间增多,从豆大的开始汇聚,而后慢慢合并,再一道道沿着眉毛和额头上的皱纹缓缓淌下,一滴滴的砸在面前的地板上,水潋滟非常想提醒面前的老者,秋天穿多了衣服,一样会中暑。
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皱纹开始抖动,半晌后终于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王爷,您是和我开玩笑吧?”
扬起一边的眉角,水潋滟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医仙,早已失了从容的脸上还有一丝强做的镇定,“我堂堂闲王爷,你觉得我会有时辰陪你玩么?不过你若非要觉得我是在和你开玩笑,不妨就这么等着吧,‘水过无痕’多少时辰发作,你是医仙大人,应该比我清楚。”
低下头,再不看那双腿已经有些哆嗦的人,扯过颜暮衣的手,低头摆弄起那略带薄茧的修长手指,似乎玩的专心致志,却是借由低垂的长发遮盖住自己已经拉向两边的红唇,心思却是没有一刻离开那面前的人。
“哦,我忘记和你说了,是否中了‘水过无痕’,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判断吧,这样就不会说我在逗你玩了。”仿佛不经意的一句话顺嘴溜出,成功的看见他身子又是一僵。
董易书低下头,颤微微的抬起左手,右手在左手食指指甲上轻轻一按,一道绿色的痕迹立即显现,似乎有些不死心,将所有指甲轮流按了一次,而每次一按,他的心就冰凉一分,因为每一次,他都很清晰的看见一道绿色的痕迹在指缝中出现,最后,终于颓然的放下手,嘴唇也开始了轻微的颤抖。
“扑通!”似乎两只脚再也支撑不住打晃的腿,董易书直挺挺的跪倒在水潋滟面前,“闲,闲王,不要再吓小的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小的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直接揍小的一顿好了,还,还求您,求您,给小的一条活路,赐解药给小的吧!”几乎已经算得上是声泪俱下,就差直接抱上水潋滟的大腿苦苦哀求了。
“哦?”明眸似乎一亮,水潋滟直起身子,探头看向地上的人,“揍你一顿给你解药?这个说法,让我有点点心动。”
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事得罪了这位皇帝面前的红人,但是小命被人捏在手中,董易书只有不停的点头,换回小命要紧。
“那行啊,你说了算。”非常好说话的水潋滟露出一脸的假笑,“那就打一顿吧,毕竟要了你的命,传出去,我个闲王害死了世人口中传颂的医仙,对我的名声也不太好,这个既然是你要求的,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老脸上终于露出了惊喜,可这惊喜才刚刚乍现就被下面的一句话活生生的定在了脸上,“那就随随便便揍个一百棍吧。”
“怎么样,我好说话吧?”仿佛施了天大的恩德,水潋滟的口气有些漫不经心,百无聊赖的掰着颜暮衣的手指头玩,换来他一个溺宠的浅笑,仿佛在笑着她的顽皮。
跪着的人直接瘫坐在地上,脸上已经浮现出了绝望的神色,有些不死的心的看着上座的水潋滟:“王爷,小民不过是个区区医生,为何,为何您要致小民于死地?”他心中非常清楚,水潋滟随口这说出的一百棍,又岂是自己受得了的?别说一百,若是认真打,只怕二十下,自己的命就可以交代在这里了。
“怎么,一百太多了?那可怎么办啊?医仙啊,你还是赶紧想啊,若想不出让我满意的,那解药可不给了哦,‘水过无痕’只怕再要不了多少时辰就要发作了。”依旧笑嘻嘻的看着董易书越来越惨白的脸。
“要不这样吧,既然医仙对毒术不是太在行,那我们还是换回医术吧,不知道我把你的手啊,脚啊,都砍了,靠你自己的技术能不能接回去啊?你是医仙啊,不可能这点医术都没有吧?”水潋滟恍然大悟般的抚上额头,提出了新的创意。
“可,可,可是王爷你把我们先生的手脚都砍掉了,他拿什么去接断手断脚啊。”一个憨厚的声音响起,竟然是一直都被大家忽视的一个小哥,应该是董易书带在身边打杂的店伙计,水潋滟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再偷眼看向老头子,他的脸已经可以说得上是面无人色了,若是水潋滟真的这么干,只怕他连寻死都不能了。
大眼一瞪,“怎么不行?我先砍一只,让他接回去了,我再砍另外一只,等他全部都接回去了,我就免了这一百棍,你说怎么样?”现在的水潋滟,已经将一个草菅人命的王爷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
“可是我们先生并没有得罪您,您为什么口口声声要我们先生的命?”黝黑的脸上已经有些涨红,冲口而出的话竟然忘记了对象是个泼皮王爷。
鼻子中挤出一声冷哼,“我不过是说说,你们就觉得我枉顾人命,他医德沦丧,见死不救,只怕比我这明着杀人的人更可怕吧?宁将求医之人赶出店铺,也不肯施以援手,这样的大夫,留在世上干什么?”
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水潋滟居高临下的看着董易书,“你不是非千两银子不救么?现在我也给你千两银子,就看你能不能救回自己的命了,自己解毒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这。。这。。这。。”瞠目结舌中,董易书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仿佛已经认命,低垂着头,再不说一字。
嘴角抽出一抹冷笑,“你不是视银子比命重么?现在知道什么最重要了?我现在对你提几个要求,若你能做到,我便饶你一命。”见目的已经达到,水潋滟开始直接提出自己心目中的打算。
“您,您说,任何,任何要求,小民,小民都答应。”再一次看见了生的希望,董易书的眼中闪过渴求,忙不迭的磕着头,咚咚有声,没一个掺假的。
“第一,我要你行医积德,十年内,不许收取任何人的诊金,十年后,每日收取诊金不得超过一两银子,若碰上无钱抓药之人,你垫了,这么长时间,你的每次千两,也让你富的流油了,少不得要你出些血!”眼中的锋芒让刚抬起头的董易书又一次瑟缩。
“小人一定听从,一定听从!”慌忙的点头,如今命比银子重要的多,破些财拣回一条命可是划算多了。
“至于第二么。。。。”声音一顿,水潋滟回头看着座上的雪白身影,“传说中医仙俊采星驰,冠绝天下,那清高孤傲的风度令我凡尘中人不敢仰视,不知你觉得论起风度,是你适合做这医仙,还是我这位爷更适合做医仙呢?”调侃的望着地上三婚七魄刚刚回窍,别说气质了,连说话都还在打抖的人。
“您,您,您的爷气宇非凡,您,您老人家说了算,小的,小的以后再也不说自己是医仙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面前的王爷居然在自己的名号上纠缠,只知道,自己再不能得罪这个反复无常的王爷。
“什么叫我说了算,难道你还不承认自己为了敛财,假借医仙名号,想必是清楚这医仙性格不欲与人打交道,行踪飘忽,仗着有些医术欺骗世人?”一指地上的人,“你这狗东西,连医仙的面都没见过,竟然敢假借旗号,招摇撞骗。”水潋滟想起这家伙借着扉雪的名义到处骗钱,不知道为什么气就不打一处来,叉着腰就是一通痛骂,正骂的起劲的时候,面前的老头子突然身体一抽,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绿色,开始身体抽搐。
“扉,扉雪,这,这是怎么回事?”自己虽然讨厌这个人,却没有真的想要他的命,可是,按照时辰来算,离毒发应该至少还有半个时辰,有些无助的水潋滟连忙转头喊着滕扉雪。
雪白的手指一扣董易书的脉门,眉头一皱,“受惊过度,提前毒发。”
“啊!”再怎么玩也没想过要玩出人命,“解药,我拿解药给他。”慌慌张张的在身上乱摸,寻找着开始从扉雪身上榨来的解药。
好不容易慌手慌脚的从怀中摸出药瓶,再抬头,却发现滕扉雪的手中已是数根闪亮银针。
眨眼工夫,董易书胸口的天突、巨阕、中极穴上已经被插入银针,而每根针插入的深浅也全然不一,再回神,银针已经顺着右手的内关、曲池、神门穴一路达到了少冲穴,依然是高高低低的排列着,没有解说,谁也不知道他究竟用了几分力,插进多少深度,一针落在董易书的指尖,瞬间一股绿色的血线从指缝中射出,当大家还在惊讶那地上腥臭的绿色血迹时,董易书胸口和手臂上的银针早已不见,滕扉雪又恢复了两手空空,老神在在的神情。
“死不了。”冷淡的丢下三个字,滕扉雪不愿再做纠缠转身翩然闪进后堂,根本不管投射在他身上的各种目光。
“医仙,他是医仙,我知道。。他一定是。。。”刚拣回一条命的董易书不断的喃喃自语,自己一直以为自己的医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传说中的医仙早已不是对手,所以非常大方的自我享用了这个称号,直到刚才,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远,方才一手,自己纵然再练二十年,也未必有如此神准。
“行了,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就行了,走吧。”挥挥手,眼角却突然瞄见了那小心翼翼扶起地上董易书的小伙计。
“小哥,你来!”轻轻的一招手,将一锭银子放入他的掌中,“昨日的药钱,我收了你的药,怎么也不能不给钱啊。”转身间,红裙翻起漂亮的波浪,不管那呆滞的两人,转入后堂。
多年后,滕扉雪终于有次忍不住的询问水潋滟:“你当初那么做,究竟是为百姓出气,还是想为我正名?”
而换来的答案是一缕娇媚的笑;“我若说;在我心中;你的圣洁,不容亵渎;你信是不信?”
突现敌踪
做惯了闲人,突然变忙会让人不习惯,但是由忙人突然闲下来,则更会让人全身不自在,现在的水潋滟就是这个标准的体现,轻松的解决了那个假医仙的事情后,稍稍有点小小成就感的她突然觉得全是都是力气,想找些事做,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任何事可以做了。
溜溜达达的在大街上晃,水潋滟想起今天自己狼狈的逃出王爷府的形象不由的低声叹气,被澈儿缠的亲亲抱抱,口水洗脸,偏偏这个天真的孩子认为一切都是合理的,大庭广众之下一直死死的抱着她的腰,任何人都不让靠近,占有欲表现无疑,而每一个知道他情况的人,都是含笑让了,可是在这个纯洁的孩子,似乎觉得每一个动作都是合理的,红嫩的唇从她的额头洗到脸颊,从颈项拱进前胸,很明显,小家伙在怀念那夜的缠绵,可是如今的水潋滟怎么也不会让自己去和这个纯洁的小弟弟再发生什么,再是大人的身体,终是小孩子的心性,若是这么吃了他,怎么都有非礼孩子的感觉,可是只要略有挣扎,一双抖动着两泡泪水的眼立即会闪烁在她眼前,那眼睛中的委屈,让她根本不忍心继续挪开他的手,只能轻声哄骗着他乖乖的睡觉,在耗尽了无数精力,甚至将他搂在怀里哼着歌,才让他沉沉睡去,而放下他身体的水潋滟更是以光速奔出门外,发誓不到半夜不回家,谁能想到光鲜亮丽的堂堂闲王爷已经到了有家不能回的地步。
“闲王爷啊,您又来看我们绿遥啊,快里面请啊。。。”一个拉长的嗲嗲声音让水潋滟浑身鸡皮疙瘩一阵抖动,再抬头,灯红酒绿处一个大大的招牌在眼前——‘蓝颜阁’。
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这个地方,水潋滟也无法解释自己究竟为什么,在老鸨的期待眼神中,只能抬腿迈进了门。
“绿遥在么?”习惯性的蹬上楼往老地方去。
“闲。。闲。。王爷,你能等等么?今日,今日绿遥有节目。”陪同在一旁的老鸨面有难色的看着这得罪不起的人。
“哦?”眉头一挑,水潋滟看着对着自己不停点头哈腰笑脸相陪的人,自己倒是忘记了,段枫遥是这‘蓝颜阁’的红人,而据说离他那个‘出阁’之日,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这个时间,他若是不断的抛头露面提高自己的名气,那三个月后的‘出阁’之日,也定然也出个好价钱,这就是他们的如意算盘。
“那没事,我到边上看看就行,等他表演结束就是。”理解的一笑,这段枫遥自己除了看过他那次唱曲之外,还真没见过他的其他表演,而那个家伙,自己若是提出了要看他的表演,只怕立即就哈上来报价格了,今天,就当自己免费看一次他的节目了。
“您楼上请,下面人俗,别污了您,楼上包厢地方好,又清净,视野又好,待绿遥表演结束,我让他直接上来。”满脸谄媚的看着水潋滟,在看到期待的一点头后,脸上更是笑出了花。
果然,从我这个位置上正对着的就是表演的舞台,居高临下可以将一切尽收眼底,此刻,正有一位红衣妙龄女在台上婀娜起舞,衣袖飘飘,婉约低徊,倒也让不少人痴傻,就连那端坐在包厢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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