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龙






“失礼了,征服牙王的勇士,我是荣誉的战士贝鲁多的女儿,费伊。”

“贝鲁多?没听过。”应龙偏头回答着。

银雪之民没有姓氏,子女往往以父辈的武勋为自已出身的证明,费伊的态度充满自蒙,可见其家世应该相当显赫。然而对于雄据食物链顶端的龙族来说,就算是号称有着“仅次于龙族的暴力”的银雪之民,也不过是猎物的一类罢了——最强,没有之一,彼此间的层次相差得太远,所以在龙族的眼中,根本没有可以平等对话的种族,因此也无法责怪应龙的无礼。

但对不知道应龙身份的费伊来说,这却是对她骄傲的侮辱,银雪少女的目光顿时变得险恶起来。

“我的名字是应龙,银雪的女儿。”无视费伊愤怒的目光,应龙以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她。

“刚刚那些骑兵向本大爷举起武器,所以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但你的态度比蠢骑兵恭敬一点,所以我给你选择的机会……”这样说的应龙,轻快的弹了下手指。“选择吧,是要带着你的敬意回去你的族人身边,还是要留着你的骄傲成为我的俘虏……话说,本大爷身边最近正好缺人手,要个银雪之民的下奴也不错。”

应龙用放肆的目光打量着费伊,似乎已经开始考虑起她的安排来,但这模样却绝不是在虚张声势。那种对自已实力的绝对自信以及和这份自信相呼应的实力,都被自幼便经历着战阵磨练的费伊所感觉到。费伊一边忍受着那黑瞳中散发出的威压,一边感受到心中涌起的高昂战意——对以银雪之民来说,越是强大的敌人,越有挑战的价值。

“征服牙王的勇士!”费伊缓拔出了背后的武器,以骄傲的声音向着应龙宣战。“战士贝鲁多的女儿,在此向你的挑战!”

“……很好。”应龙轻笑起来,他举起骑士王剑,同时也打量着费伊的武器。

费伊手上拿的是一把柴刀,或者说,一把很象柴刀的重战刀。黑黝黝的刀身大概有一个手臂长,刀身一面开刃,另一面的刀背则足足有一个指节的厚度,这样的厚度使得战刀在具备难以被对手破坏的特性的同时,还拥有足以和钝器媲美的打击力。此外战刀的前端也是平的,取消了刺击的功能,却让整体的牢固性得到加强,这样的布局可以说使这把战刀进化成一件倚靠纯粹暴力杀伤的恐怖凶器。

被这样的凶器打上一下,就算是一名五百磅的重骑兵也会当场翻倒在地。

黑黝黝的战刀散发着粗犷和野性的气息,反而和少女精秀的容貌不太相称,但只要看着她举重若轻的挥动着战刀的模样,谁也不会怀疑她是否有足以发挥出这把可怕钝器之杀伤力的力量。

(唔,说不定会很花时间呢……)应龙摸摸下巴,对眼前的银雪少女作出如此评价。

虽然拿出实力和费伊打上一场是相当诱人的事情,但考虑到那几名逃走的骑兵很快就会把赤色王骑引来,他必须迅速解决战斗。应龙决定使用“撕裂者”,并把目标锁定在银狼的身上。

(只要先把那头狼干掉,小丫头的威胁性就去了大半……)骑士王剑泛出暗红的魔光,应龙向前跨出一步。

“请等等,主人。”

就在这时候,帕蒂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个,可以把她们交给我来应付吗?”

“帕……帕蒂?”格丽丝黛以仿佛挨了一锤的表情看着发言的管家小妹,而刚刚爬起来的特鲁尼哥则脚一滑又倒了下去。

应龙虽然没有那边两人那样吃惊,但回头看着帕蒂,也露出不解的神情。

“你要上?为什么?”

“银雪之民和战狼间可是有着生死相依的羁绊,若是主人用‘那个’杀了战狼的话,就会和银雪之民结下一辈子解不开的血仇……这个,不是主人想要的结果吧?”帕蒂一边走过来,一边提醒着应龙。“所以这里就交给小的来应付吧,我有迅速制服她们的办法。”

“喂喂,真的没问题吗?”

她这样一说反而让应龙担心起来。虽然在他的印象中,帕蒂还没有做过没把握的事情,但他可不觉得那边的银雪少女是她的力气能制服的对象。

“哎呀,没问题的啦!就交给小的吧!”

帕蒂半强迫性的站到了应龙的前面,取代他面对银雪少女。

“……这是什么把戏?”

应龙无奈的退下去,但费伊的眼中却冒出恕火,阵前换人,并且还是一个这样弱不经风的对手。就像眼前明明是满满一盘的豪华牛排,却突然被人换成一小碟寒酸的蔬菜沙拉,这分落差让她感到无比愤怒,她举刀向着应龙放出杀意的视线。

“少开玩笑!给我站出来!”

“小看对手可是不行的哦,费伊小姐。”帕蒂脸上依旧挂着职业代的笑容,但眼瞳中却浮现出禁忌的暗红色。

“魔族?”费伊悚然一惊,并第一次正眼打量着帕蒂。“你是……魔族!”

【第二十一章 管家小妹的把戏】

 当三名被恶龙凌迫身心的骑兵连滚带爬的逃回戈雅镇的时候,伯基正在考虑对冒险者的处置。

伯基是这支赤色王骑部队的千骑长,他被赋予的任务是率领先锋部队在后方大军赶到前控制这座小镇。先锋队有一千名骑兵,要控制这样一个小镇本来是绰绰有余,但让伯基措手不及的是,戈雅镇中却出乎意料的聚集了大量的冒险者。全副武装的冒险者的数量至少有三百人,伯基认为自已是倒楣的赶上了冒险者的一次大规模集会。

在军人的眼里,冒险者就是一群无法无天的亡命之徒,能不和他们扯上关系就尽量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伯基也抱着这样的想法,但基于这次作战的重要性,他的长官下令决不能让任何一名戈雅镇的人有向外界通风报信的机会,于是伯基不得不和冒险者们为敌。以一千骑兵的兵力和三百名的冒险者开战,要胜利固然简单,但若冒险者四散逃走的话,要将其全部抓住却无疑是在痴人说梦。

但幸好他的部队有银雪战骑随行。

这些来自北疆的最强战士并不是他的部下,也不是帝国的编制部队,而是柯利娅殿下利用她和银雪之民的交情,向其族长借调的一队超级外援。按照大陆公认的常识换算,一百名银雪战骑的实力足以抵上一万骑的兵力,而能够指挥这支超强部队的人,帝国军中也只有柯利娅殿下一人。

伯基当然是喊不动这些高傲的战士的,是对战斗的本能渴望让银雪之民和他的先锋队同行。就结果而言,实在是帮了伯基的大忙。当一队几十名试图抵抗的冒险者团体被仅仅三名银雪战骑轻易撕成碎片时,在场所有人都见识到了“最强”战士的风采,而冒险者们的抵抗心也如同阳光下的薄冰般迅速融化。

于是,伯基的部队很容易的控制了这座小镇,并且从冒险者的身上搜出数量多到令人难以置信的财宝。这些财宝在小镇中央堆成了一座小山,那黄澄澄的光线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就连向来秩序井然的赤色王骑也出现骚动的迹像,看着冒险者的目光纷纷变得毒辣起来。不用说上面的命令,单是为了独占财宝的理由,伯基也不打算再让这些冒险者再活下去。

根据奥斯坦的军规,这些从敌人身上掠夺来的财宝将有一半归他们所有,所以也用不着着急眼下分配。毕竟他们是帝国引以为傲的精锐部队,再加上还有银雪战骑守在旁边,怎么也不以能让卑劣的冒险者看笑话。只不过,财宝分配虽然有奥斯坦军规的规定,但眼前的俘虏却可以由他们随由处置,一百多十名衣冠不整的舞女被赶到了财宝堆的旁边,黄澄澄的财宝之光照在白花花的丰满女体上,让周围所有奥斯坦人的呼吸急促起来。

几十名女性冒险者也被赶了出来。她们被解除了身上所有的武装,只穿着贴身的内衣暴露在男人的视线中,一具具经过锻练的女体上没有多余的腴肉,散发着和舞女不同的狂野气息,让所有男人都涌起上去征服一番的冲动。但可惜的是,她们已经被自动划分到银雪之民的战利品中,丝毫没有赤色王骑染指的余地。

伯基遗憾的看着那些矫健诱人的女体,他也很想去驰骋一番的,但现在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在奥斯坦军中有一条不成文的惯例,凡是有银雪之民参加的战斗,那战后所有被俘虏的女战士都归银雪之民所有。只要是奥斯坦人都知道,银雪之民喜好强壮的女人,但这也是有理由的。

或许拥有“仅次于龙族的暴力”的代价,银雪之民在生育能力上也向着老大哥的龙族看齐,只有强壮的女人才有可能怀上他们的孩子,而这个概率还相当的小。一名银雪之名一生中可能抱过一千名女人,但也许只能生出一两个后代,所以他们参加战斗的最大理由其实不是别的,就是为种族的延续。

而至于对象的种族倒是无所谓,反正在银雪之民的强悍血脉下,生出来的男孩都无一例外的是受玛蒂亚祝福的纯血战士,不过相应的,生出的女孩身上就完全没有银雪之民的因子。

当然,银雪之民中也有女性,不过数量却相当的稀少。因为只有银雪之民的女性和银雪之民的男性间才能生下银雪之民的女儿,所以银雪之民中的男性和女性的比率通常都在一百比一以下。银雪之民的女儿被视为冰雪女神玛蒂亚的化身,集美貌和力量于一身,而这次随着银雪战骑过来的就有一名银雪的女儿,虽然还是半青不熟的少女,但她的表现却让伯基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力与美的化身”。

伯基想起帕拉米亚男人都知道的一句谚语。

“最热情的莫过于红莲的女儿,

最美丽的莫过于苍翠的女儿,

最忠贞的莫过于天青的女儿,

最聪明的莫过于蓝水的女儿,

最强悍的莫过银雪的女儿。”

这句话很好的总结了五神眷族的女性的各自特征,也代表着男人们的究级梦想所在。

不过伯基绝不会蠢到去打那名叫“费伊”的银雪少女的主意。

银雪之民把本族的女子看成世界上最贵重的珍宝,每一名银雪的女儿都得到全族上下的一致呵护,更何况,费伊还是银雪之民的族长,贝鲁多最疼爱的小女儿。银雪之民对她的溺爱,可以说用“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碎”都不足以形容。

下面是伯基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那是这次穿越白龙山脉的途中,一次费伊大小姐骑着战狼出游时遇到一群当地的地精,也许是垂涎她那充满健康活力的身体,地精们生出了打劫的主意。当几分钟后,一百骑银雪战骑飞驰而至时,几十名强盗地精已经一个不剩的交待在那里了,而费伊大小姐不过是手上被擦破了一点皮。

虽然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很难说得上费伊大小姐是受害者,但当晚一百名银雪战骑还是从营地里消失,而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那个在白龙山脉经营了一百多年的地精部族,已经永远的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几个前去追查空气中血腥味来源的侦查兵,回来后一边吐一边说着他们看到的地精们死无全尸的惨状,而从那时起,伯基就坚定的时刻保持着和费伊大小姐有一百码以上的距离。

也因此,当从三名伤痕累累的骑兵口中得知费伊大小姐竟然一个人留下来对付强敌的时候,伯基被惊得当场从马上跌了下来。

当他在部下的搀扶下站起来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向银雪战骑报告这个消息。但没跑出几步伯基就停了下来,自已的部下不争气,结果连累费伊大小姐受伤的罪名是可怕的。想起那些被开膀破肚的可怜地精,伯基觉得在银雪之民的眼中,自已和它们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伯基从部下里知道对方有一头杂毛的战狼,但毕竟只有一个人而已,还有挽回赤色王骑的名誉的机会。他把副官招来,对着冒险者们狠狠比了手势,然后就领着两百名骑兵亡命似的向着费伊大小姐的战场赶去。

(不、不用慌,再怎么说也是最强战士种族的女人,不会有事的……不会事的……千万不要有事啊!)伯基一边拼命的挥着马鞭,一边更拼命的祈祷着赶到时能看到费伊大小姐把敌人踩在脚下的画面。

……………………

另一方面,令奥斯坦千骑长提心吊胆的对象,正以近乎燃烧的目光瞪着眼前的魔族。

居住在奥斯坦的银雪之民,和时常侵略奥斯坦的魔族,两者可以说是世仇的关系。死在魔族手里的银雪之民千千万万,死在银雪之民手里的魔族万万千千。虽然费伊还没有和魔族交手的经验,但她不会认不出帕蒂眼中那禁忌的暗红色,几乎从懂事起她就听父亲说起被他宰掉的魔族崽子,以及他们那双嗜血的眼睛。

父亲贝鲁多是费伊知道的最伟大的战士,可这样的战士也被魔族的魔王夺走了一条胳膊。费伊发誓为父亲报仇血恨,但父亲却把她派到这远离北疆的战场,说在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