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皇帝
如今大吴内忧外患,我实在腾不出手来一口将倭国吞掉。如今支持岛津统一倭国,从而曲线达成自己的目的,算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岛津本想挽留我多住几日,却被我婉言拒绝。大吴京师现在也不知道状况如何,我又怎么能安心在这里逍遥呢?
本想问岛津借一艘远洋大船,却不料岛津茵子称她的部下已经趁乱帮我夺回了龙舰。此刻正停靠在鹿儿岛西面三十余里地的一处隐蔽所在。岛津茵子解释,之所以不停靠在鹿儿岛港口,盖因为龙舰曾经在鹿儿岛轰炸过,怕被当地居民认出来,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我暗忖不已,这岛津茵子为何如此处处为我着想。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与其父亲的关系么?女人之心,如同大海般深邃,多猜无益。日久自然能够见人心。
当夜,我便与岛津告辞,在岛津茵子的带领之下,登上了龙舰。龙舰虽大,却没有可能将一万多名战士一起运回大吴。岂料,岛津茵子也早已经有了打算,表示愿意在这数日内,组织起岛津家的舰队,帮我把士兵运回大吴。
再次登上阔别已久的龙舰,心中不由得别有一番情怀。所处的心情和遭遇,简直目然相反。
龙舰扬起了满帆,以最快的速度往大吴航行而去。我站立在船首之处,享受着微见清凉的海风,吹拂在面容上的感觉,遥望大吴的方向。
“皇上,天气已经转凉了。”左东堂走到我的身旁,关心道:“皇上不如到卧室去休息一下。如今航程已经过半,不出三天便能抵达大吴长江口了。”
“朕在想,这一场变故,是否老天爷特意给我留地磨难。”向来无神论者的我。此时也不由得感慨道:“看来,是上天那家伙,看不惯朕日子太过逍遥了。”
“皇上无须多虑。”左东堂宽慰我道:“微臣父亲告诉微臣,人的一生,总归有各种各样的磨难。每经历一次磨难和挫折,人就会成长一次。没有承受过挫折地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
“你说的朕何尝不明白。”我眉头紧蹙道:“只是朕十分担心皇后她们的安慰,毕竟皇后和淑妃现在都有身孕在身。”
“皇上,以陶迁的人品,应当是不会为难皇后她们的。”左东堂安慰连连道:“再者。陶小姐对这件事情,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陶莹莹。陶莹莹。我心中连连念叨这个名字。
……
接连数日风平浪静,龙舰终于抵达了长江口。我从南通城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利用龙舰上的小艇秘密登陆上岸。人也带的不多,除了贴身地几名护卫和旺财,其余人一律分批隐秘潜往京师。
而我们一干人等,也均易容化装成一个商队,在南通城中弄了数辆马车。装上一些干货海鲜。从江北一路沿江官道,往扬州城赶去。
我穿戴着一副商贾模样的衣衫,把手拢在了袖子中。坐在敞篷马车地前面。而左东堂打扮得更是夸张,脸上涂得一片黝黑,车夫打扮。扬着马鞭,呼呼喝喝的赶着马车。
我嘿嘿一笑:“东堂啊,这光景让朕想起了去岁微服私访的时候。当初你也是这么帮朕赶着马车。可惜啊可惜,当初坐的可是豪华马车,又有温柔贴心的侍女相伴。今日却坐的粗陋光板马车。身旁只有几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相陪。”
左东堂闻言,差些从马车上跌落下来,惊呼道:“皇上。您老该不会是想让东堂给您逮几个漂亮民女之类地吧?”
“去你的小子。”我笑骂一脚踹去:“真的把朕看成了荒淫无道的昏君啊?朕要真有这心思,又岂会和你这个榆木疙瘩说?不庸那贼小子,才是最适当的人选。”
左东堂这才松了一口气,拍胸道:“吓了微臣一跳,若真的让微臣去干这种事情,微臣真的要愧对师父,愧对祖先了。”
啪。我笑着揍了他一记响头:“朕只是觉得路程遥远无聊,想和你小子开开玩笑而已。妈的,早知道朕和不庸一组了。”说着,我平躺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说道:“真是无聊啊,哪怕和上次一样,冒几个剪径的盗贼出来也好啊。”
忽而,左东堂将马车缰绳一拉,止住马车,沉声道:“老爷,情况有些不妙。”
我一骨碌爬起身来,向四周打量了一番。此处地处一林地,周围大树林立,加之天色已经有些昏暗。树林深处隐隐约约透着一丝诡异。我晕,该不会是想啥来啥吧。
“嗖!”一支羽箭疾风般飞射而来,铮地一声钉在了马车木板之上。箭簇刺进木板三寸,箭尾嗡嗡颤抖不已,可见此箭之力是何等强悍。
全体戒备左东堂沉声一喝,从马车底下抽出一柄大刀,跃下了马车。
其余几辆马车上的护卫,纷纷速度快捷的冲到我地面前,形成了一个保护圈。个个手持兵器,目露警戒的望着四周。
“刚才只是小小的警告,留下马车,你们可以走了。”树林的深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如若不然,下面的箭,就不长眼睛了。”
女人?我一愕然,真是他妈的想啥来啥。刚一想到女人和强盗,便出来了一个结合体,女强盗。
不过,堂堂大吴皇帝,又怎么能受一个女强盗的威胁呢?便嘿嘿一朗笑:“对面的女贼听着,你也不打听打听,连本老爷的货物都敢抢劫?”
“少废话。既然出来劫道,就没有本姑娘不敢干的营生。”对面女强盗娇叱道:“我数到三,再不滚蛋,本姑娘要了你的小命。”
我暗中向左东堂使了个眼色。左东堂顿时会意,身子一躬,迅即若烈豹一般向树林中猛扑过去。
“叱。”对面女强盗娇呼一声,弓弦铮鸣声连连响起。三支羽箭竟然呈品字形向左东堂射去。
左东堂脸上露出了惊色,身影连动,连躲两支利箭,第三支箭是躲无可躲,擦着他的右臂划过,带出一片血肉。
我急喝道:“东堂回来。”情知对面那女强盗弓法娴熟,左东堂根本无法在毫无遮掩的情况下,突进过去将其生擒。
左东堂依言闪了回来。我急忙查看了一下他的臂伤,问题倒是不大,看似吓人,其实只是擦伤。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功夫。”对面那女强盗也姣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区区一个马夫,武功竟然如此了得?”
“哼,你不要把我逼急了。”我狠声道:“我们这里十多个人,一起冲上去看你能杀几个?”
“你以为本姑娘出来截道,会单枪匹马么?”那女强盗喝道:“兄弟们,都出来。”
树林之中,一阵杂乱的细碎声音响起。近百名精装的汉子,从树林之中掩了出来,个个手中拿着强弩利刃,将我们一干人等危困在里面。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看来今日要栽在这里了。即便此刻我让旺财突然袭击那女强盗,恐怕也难。对方近百架强弩齐射,我等性命怕是要不保。再说,那女强盗任自埋在树林之中,并未现身。
“本姑娘再说一遍,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今日本姑娘也劫定了。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得。只要你们放下武器,马上离开这里。本姑娘就不杀人。”那女强盗,心肠倒是不坏。
“老爷,我看他们个个身有武功,武器装备犀利正规。不像是普通的剪径强盗。”左东堂凑到我耳畔道。
我略微思索一番,朗道:“好,今日本老爷就认栽了。不过,好歹你也要告诉我你的名号。否则本老爷被劫,也不知道被谁劫了。岂不是太过于冤枉?”
“哼,想套本姑娘的门路?”那女强盗哼了一下:“也不怕告诉你,因为你在附近打听一下,就能知道本姑娘的名号了。本姑娘人称江北赤凤。”
我向东堂使了个眼色,随即又朗声道:“多谢赤凤姑娘手下留情,我们撤了。”
赤凤指挥手下,把包围圈让开了一条同道,让我们过去。再向西行出后,我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左东堂看得莫名其妙,怪声道:“皇上,为何突然大笑?”
“朕是在笑,那个叫赤凤的女子,实在有意思。”我又淡笑道:“她恐怕怎么也不会猜到,竟然把皇上给劫了。”
左东堂沉声道:“臣已经按照皇上的旨意,派出了数名得力侍卫,悄悄跟在了他们的身后。相信以他们的武功,应该能够查探清楚那股匪贼的老巢在哪?皇上,天色已然不早,前面正好有个小镇,不若先在那里休息一晚,明日再行赶路。”
我望了望天色,淡声道:“也好,反正我们派往京师的密探,此刻恐怕也未曾到呢。”
这是一个依江而建的小镇。镇不大,看上去却是一片祥和。
由于小镇上并无客栈,众人便借宿到镇中一陈乡绅府中。乡绅听说我们是跑商之人,倒也客气,亲自陪着我们用膳。
酒过三巡。我便有意无意地开口打听起来:“陈老爷,你可知道附近有股匪贼。其领头的乃是一女子,号称江北赤凤的。”
那陈乡绅原本笑盈盈的脸,顿时凝结了起来。
我嘿嘿一笑:“陈老爷,看你的表情,你应该是听说过此女。”
陈乡绅脸色又一变,急忙道:“不不,在下并没有听说过。”
站在我身后的左东堂低沉道:“陈老爷,你是否在害怕那女贼上门报复呢?你放心,既然我们打听此女,定然是有了万全之策。”
那陈乡绅脸色一冷,站起身来道:“几位客人,陈某累了。各位自便吧。”说着,起身想走。
我一愣,这家伙之前还一副客气的模样,但问到了这江北赤凤的事情。却突然态度冷淡了起来。这其中必定有鬼。遂暗暗向刘不庸使了个眼色。
刘不庸一个箭步,冷笑着挡到了陈乡绅面前,威胁道:“陈老爷,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令牌,在其面前晃了一下道:“我们几个,可是官府中人。正奉命追捕那江北赤凤呢。你若是不愿和我们合作。嘿嘿,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陈乡绅的几名家丁,原本见老爷被拦,欲上前帮忙。然而闻到对方竟然是官府中人,便不由得退开了几步,骇然不敢插手。
陈乡绅自己也是一脸的惊色,惊疑不定的望着我们几个。
“不庸,不准对陈老爷无礼。”我缓缓站起身来,向前踱了几步,笑盈盈道:“陈老爷。我们对你并无恶意。只是希望你告诉我们一些关于江北赤凤信息。再说了,你一乡绅,本应为民表率,积极与朝廷合作。”“吴老爷。并非是在下不愿意说。”那陈乡绅苦着一张脸道:“实在是陈某不知道啊。陈某久居此地,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江北赤凤的。”
我闻言也不由得脸色一寒,阴声道:“老陈,别真地敬酒不吃吃罚酒。要知道,我的属下对用刑之道,可是深有研究的。不庸,带陈老爷下去,不惜一切方法让他开口。”
刘不庸顿时配合着露出了残忍兴奋的表情,欲扑向陈乡绅。
陈乡绅久居安逸,养尊处优。对于那些残忍地刑法。即便是想想,也骇得面无人色了。急忙跪拜下来道:“吴。吴老爷。我愿意说了。”
我挥了挥手,止住刘不庸的行动,淡淡道:“早如此,不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说着,回到了那张难得的楠木椅上,翘着腿道:“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吧。”
那陈乡绅寒了一寒。便叹了一口气道:“今日我陈某人说了出来,恐怕会被江北百姓的吐沫淹死。罢了罢了,顶多卖掉家财田产,移居他处得了。”
说着,陈乡绅缓缓说出了这江北赤凤的来历。原来,这江北赤凤,乃是活跃在长江北岸一带的响马头领。虽说是响马,却并不打劫普通的老百姓。而是打劫那些过往的商人和为富不仁的富户。而那些劫来地货物等,又运往他处变卖。换成粮食和盐巴等民生用品,救济江北地区的贫民。在江北一带,百姓口中声名颇佳。官府几次围剿。均铩羽而归。而那些举报江北赤凤地人,也会被老百姓唾骂。所以,陈乡绅才不敢把江北赤凤的消息说出来。
原来是一群义贼。我嘿嘿一笑道:“做的事情虽然值得称赞,不过却违反了我大吴帝国的律法。而且,这股贼的胃口也忒大。劫货时,竟然不给人留半点余地。那些被劫的商人,往往因此而血本无归。”
陈乡绅急忙又分辩道:“吴爷,这是有原因的。今年江北闹完水灾闹旱灾,许多农户家颗粒无收,又要应付官府种类繁多地税收。许多百姓根本吃不饱肚子。这赤凤以前劫道,也往往留有余地。不过,今年她说了,一家商人破产,总比饿死千户百姓好。”
“种类繁多的税收?”我一愕然,今年我不是大幅度减低了农民的税收了么?怎么到了现在,这道政令还没有下达么?
刘不庸望了一眼我,遂道:“老爷,看来这片地方的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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