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 全+番
“所以,我们想跟您交一个朋友,不知道您会不会嫌弃我们?”锏影尽管老成,可是说出这番话后我发现他的手微微抖动,笑容也比较勉强,分明是紧张的表现。
怪了,他紧张什么?
“当然可以,我云梦洛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交朋友,这位纳兄,也是我曾经结交过的朋友,虽说今日已经反目为仇,但并不影响此刻我对他的礼貌啊!”我豪气地道。
一番明褒暗贬的话,说的纳可烈脸色发青,锏影和钺影偷偷发笑。
“好了,今日我还有事,等哪天有空,我还会来找你们的,可惜,今天我们见面,竟连一杯酒都没有喝,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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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呵呵轻笑,可是依然震得喉头阵阵疼痛,几乎窒息,我轻轻咳了几声,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
锏影和钺影关切地看着我,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笑岔了气,你们可别出去乱嚼舌根。”我暗暗警告,殊不知我此刻雪白透明的脸色有多让人害怕,那孤寂单薄的身形,让人觉得几乎下一秒我就要飘出窗外飞走一般。
可是我的话也让他们明白,绝对不要把我此刻的情况告诉清歌,我不想让清歌担心,大病一场,我几乎瘦下去十斤肉,本来完美的身材变得有些单薄,反而使我的气质中多了从来没有的柔弱,几乎让我郁闷得重新大病一场。
“我们——不会笑你的。”锏影抿了抿嘴,算是答应了我。
我微笑,看了一眼沉默的纳可烈,“我们走吧。”
大街上,我依然慢吞吞的。
“你真的不认识他们吗?”纳可烈忍不住问我。
我微微一笑,笑而不答,我知道,他一定会去查的,但是那锏影十分机灵,应该不会被查到的。
“劳动王子的大驾出门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还是,王子终于打算把我献给你们伟大的国主了?”我偏头,状似无辜地问道。
“你病倒的事情,已经传进了皇兄的耳朵里,他要马上见你!”纳可烈沉默了片刻,突然道。
“不是你禀报的?”我诧异地问,听纳可烈的口气,似乎他并没有把我供出来。
“纳可烈不能趁人之危!”
“那绑人就可以!”
我懒懒的,一口气堵住他的嘴。
他冷然的面容明显涨出怒气,被我这段时间的冷嘲热讽惹怒到了底线。
“对了,有件事问你一声,你母后的那个行宫是怎么回事?”我漫不经心地道。
“那是……”
只说了两个字,纳可烈便不再说下去了。
“那不会是——囚禁你母后的冷宫吧?锡勒国主不是要以你母后要挟你吗?他不怕你反弹?”我好奇起来。
“你,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了可以要挟我的新的人了。”纳可烈突然苦涩地道。
我从他那朗朗的眸中似乎看到——我微微一震,转过了头。
天日的睿王府。
九天悄悄走了进来,府里本来就人少,现在几乎没有人影,偌大的空间静寂辽阔,透着深深的亘古的孤独,就像他初次看见长大后的清歌时的感觉一样。
他一直不明白,清歌为什么对兄弟们都虎视眈眈的皇位轻视至此,其实他心里明白,清歌是弟兄中最有资格坐上皇位的人,可是清歌却不惜全力地推动自己发展壮大,毫无私心地要推自己登上皇位——他从来都弄不懂他这个弟弟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当他们一起遇到绮罗,绮罗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清歌,而清歌也首度表现了他强硬的心态——不惜辞去封号,一定要亲自南下去追绮罗,他突然有些羡慕,有些嫉妒,有些明白——原来,清歌不是什么都不在乎,而是没遇到能让他在乎的事情。
清歌把天下和兄弟姐妹装进胸怀里,脑海中不曾闪现过一丝自私的念头,直到遇到绮罗,他明净无瑕的干净心灵中,才算有了他自己的一席之地——依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绮罗。
九天开始明白清歌那天说的话,在自己和清歌之间,绮罗,的确不会选择自己,就算自己是绮罗,他也不会选择自己吧。
远远地,一袭黑衣的清歌坐在高高的屋脊上,幽幽地吹奏着一管洞箫,声音凄恻悠扬,飘传得很远。手指上反射出一弯银色,在阳光下眩人眼睛。
他一直以为清歌常年穿着白色衣服是因为喜欢因为适合,现在他才明白,清歌不是仅仅因为喜欢和适合,而是因为,单调通透的白色是一种绝佳的掩饰色,能够掩饰人的内心波动和不让人觉察的气质,是一种疏离有礼的表现,这正是清歌想与外界保持的关系。
但是其它的颜色不是不适合清歌,而是,怎么说呢——
一身黑衣的清歌,如同夜晚流泻一地的迷人月光,神秘,冷然,更带着若有似无的妖邪……
那种高高在上的、睥视天下的傲然姿态,竟让他产生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感……
九天突然打了个冷战,该死,他刚刚想到了什么?
可是,也许这样的清歌才是真正的清歌吧?连他都觉得迷惘了,清歌,这个一直以来自己都觉得无比了解无比信任的弟弟,仿佛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个能让他凤九天都打冷战的深沉若海的陌生人。
突然,屋顶上空飞来了一只奇怪的鸟,盘旋着,清歌停止了吹箫,淡漠地扫视一眼下面的九天,九天微微屏息,看着清歌伸出了右手,那怪鸟停在了清歌的胳膊上,伸出左腿,显得十分训练有素。
清歌解开它腿上的一个小竹筒,拿出一张纸条,只看了一眼,就浑身发抖,满是血丝的深邃眸中放出了喜悦的光芒。
刹那间,仿佛一道美轮美奂的光晕从他的周身辐射而出,那黑色也掩饰不住光耀人间的魅力,一时间,几乎眩花了九天的眼睛。
他轻轻一抖,那怪鸟立刻飞向府里的后院。
清歌轻轻提气,一个跃身,从几丈高的屋脊上翩然落下,映在九天的瞳眸中,仿佛一只巨大的黑色的厉鹰。
九天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心中泛起了古怪的情绪。
“找到了——”清歌快速走过九天的身边,丢给九天刚才他拿下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人在锡勒。
九天急急追进房间,清歌正左右转步,思考着对策。
“咱们应该好好商量一下,不能贸然救人,否则反而会影响到绮罗的安全。”九天沉着地道。
清歌抬头看他一眼,“我正在想!”
“锡勒,那么就是纳可烈带走的,可是,单单一个纳可烈能在皇宫中出入自由吗?而父皇精明如狐狸,他会在一边旁观,但绝对不会搀合到整件事情中……”
清歌喃喃自语,九天沉思着,突然,一个念头劈进他的脑海,“清歌,你说这件事跟父皇打算下旨让我去北疆有没有关系?”
“你说什么?”清歌皱眉看着九天。
“锡勒不是出现了内讧吗?纳可烈本来肯定是要在天日制造混乱,他好顺水摸鱼,那么,他本来的打算是什么呢?是——刺杀你我,还是——勾结天日叛徒?”
说到最后一句,九天的声音低了下来,和清歌震惊地对视了一眼。
电光火石间,两人蓦然跳起,就要往皇宫冲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门外,突然传来了小太监尖细的声音。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九天打开门,冷着脸走出去。
“皇上找您和睿王殿下。”小太监瑟瑟发抖。
九天皱眉看了清歌一眼,清歌沉默了一下,“你先回去吧,我换身衣服。”
看着九天离开,清歌举起手,那枚灿亮的戒指仍在,可是那戒指牵系的人呢?
他轻轻地吻了吻手上的戒指,表情狂热而忧虑,“别担心,我会救你的,等着我!”
第二十二章 枭雄
眼前,就是锡勒的皇宫,全部用巨大而扑实的石头垒成,透出苍冷顽强的风格,与草原游牧民族的豪放粗扩的天性十分相合,而与天日奢侈豪华金碧辉煌的建筑风格迥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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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纳可烈进去,心中揣摩着这次见面的意义,如果我伪装痴傻无知,或者我表现得过分敏捷,其实都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在尺寸拿捏之间,我需要好好地反复地思量着对策。
在上位者,常常能根据下面人的一句话,一个表情去判断,以我目前脑海中搜集到的锡勒国主的信息,他应该就是属于那些善于推测判断的人。
想起曹操的名言,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我浑身冒出冷汗来。
所谓的御花园,论起精致程度,比我云府的后花园都差远了,更逞论天日皇宫连绵数里珍禽异兽、奇花异草齐聚一堂的辉煌花园。但是那连绵的梅林里,红梅、腊梅、白梅交相辉映,竟也别有一番幽雅的壮观韵味。
在这个御花园的石亭中,我见到了传说中使得锡勒强盛起来的锡勒国主——纳可绪。
远远地,我看见他正专注于眼前的——几件琉璃器上!
我一怔,琉璃器天下无双,所以,每一件琉璃从我手中出去的方向,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几件,似乎是我送给摩原族长的礼物,怎么到了国主的手上?
转念一想,我明白了,草原游牧民族携带琉璃是多么不方便,所以族长爱不释手的自然也不是琉璃本身的价值,而是它能为摩原族带来什么样的好处——所以,他把琉璃献给了他们的国主,借以换取了某种民族生存的条件!
国主右边,坐着一位贵妇人,五十上下,穿着朴素大方,几乎不像是一代太后的穿着,而且眉眼间愁绪不减,神情中也有深深的恐惧,她坐在原处,不时地瞟瞟不动声色的纳可绪,竟然不自觉地绞起她自己的衣角。
“臣弟参见国主!参见母后!”
纳可烈上前一步,跪了下去。
我慢慢地跟在后面,要我装成卑微俘虏那样,诚惶诚恐地下跪,我实在做不到,于是,我跟在纳可烈身后,借他笔挺脊背的遮挡,微微屈膝,假装下跪。
我倒不求这个国主能够被我的动作蒙蔽,只希望他看到我的动作不会立刻发火,毕竟,在面子上,我还是假装下跪以便为他顾及吧。
“起来吧。纳可烈,这位,就是你从天日请回来的贵客吗?果然好风采,听说是天日睿王的未婚妻,朕以为一定是千娇百媚的南国绝色美人,没想到竟是这样英气内敛,神仙姿态,倒是朕怠慢了贵客。”
纳可绪温温地道,站起身来。
我大胆地抬头,接触到纳可绪淡扫过来的眼神,竟然直透心底,令我心头一凉。
这个纳可绪,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天生一副鹰目豺声,猿臂鹤身,如果照中国古代的算命的说法,这就是典型的枭雄的长相!
尤其是那双狭长的单眼皮眼睛,中间幽黑得几乎看不到眼白,看向人时表情明明温和可亲,可是就是让我心底发寒,仿佛随时能够刺穿别人的心思般,一丝残佞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浮动在他的身周,不注意根本感受不到。难怪以纳可烈的能力,竟然也被他摆布得如此无奈,这种人,谁敢轻易惹上?
纳可绪眉头微微一动,大概也没有料到我敢于直视他的眼睛吧,一股深沉的潜流缓缓地刷过他隐伏在眼皮底下的瞳眸。
睿王未婚妻?看来,要么是天日有他们的奸细,要么就是纳可烈身边有他的奸细,不论是哪种情况,看来纳可烈都要忍下去了。
“臣弟私自改变计划,请国主赐罪。”纳可烈沉声道。
“这有什么罪不罪的,你我是亲兄弟,用不着如此严厉。”纳可绪笑道。
“臣弟先是国主的臣,然后才敢称弟,臣做错事,国主一向赏罚分明,所以纳可烈请国主责罚!”
我蹙眉看着纳可烈,即使他想拖延时间,让国主的注意力尽量迟一点放在我的身上,可是这样和国主力争,也是不智的,搞不好连他自己都搭进去,那我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
“不知贵客认为朕应不应该处罚他?”纳可绪眼中瞬间闪过不悦,但稍纵即逝,反倒聪明地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我。
我微微一怔,接着明白了纳可绪的用心,心中一瞬间几乎涌动出一股杀机,最后生生压抑了下去。
不回答,不行,回答,也不行。
我低下头,“我认为应该,国主既是长兄又是君主,纳可烈违背您的意思就是不对,国主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处罚他。”
坚持以“我”回答,我不必把自己当作俘虏,当作使节更好。
纳可烈诧异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太后幽怨恼怒的眼神像钉子一样钉我,只有纳可绪,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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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光明正大法?”
“比方说,国主可以贬他去做最苦最累的事情,在我们天日,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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