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 全+番
“她怎么不知道?就算之前因为生病大门不出,但自家哥哥任过什么官职还不知道吗?”九天扬眉一笑。
我心虚地撇开脸,正好对上清歌的幽明的眼睛。
“是啊,如果没有南昭,梦海就是我天日的第一大将了,只是——好在他们相处得十分愉快,南昭走后,梦海就回了京师,对了,那西边此时好像是淑妃党的人驻守……,嗯,四弟,我说习惯了,抱歉!”安圣双眼迷蒙地回忆着往事,却在最后又想起国事,不禁打了一个机灵清醒过来,不禁尴尬地向凤雷渊道歉。
我暗自叹息,安圣的心里,除了南昭和若风,恐怕就只有国家了,天日有安圣和清歌这样无私的皇子,又有圣明的九天,想不强盛都难啊!
凤雷渊显然惊讶又感动地看着安圣,明显因为安圣的那声“四弟”,他的脸微微涨红,说话口气倒还镇定,“不,没关系,实际上,西边的无色就是我的心腹,我本来是为——就不是为自己建立的!”
“无色是一个和尚,但却是令西边部落闻名丧胆的天日将军,不是因为他杀人或者残暴之类,而是——他会巫术!西边山地曲折,环境险恶,是各种诡异法术集聚的地方,那里的人都怕他,只是连我也闹不清,到底是他虚张声势呢,还是真有其术。”清歌微微笑着向我解释。
“不是虚张声势,无色的确会法术!”凤雷渊沉声道,“但是无色给我送了密信,他恐怕在那里待不长了。”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他算出了他的死期,所以着急要我派人过去接手呢!”凤雷渊口气十分沉重。
“什么?这世上真有人能像诸葛武侯那样算出自己的生死?”我失声问道,我穿越已经是让人绝对不能相信的事情了,现在竟然还有人——
“我有话要对你说!”凤雷渊突然转向我,表情异常严肃,“无色的信中说,天日北疆的战场上将损失一员大将,但同时也将诞生一员大将,而这诞生的新将,就是那个能够彻底平叛西境的人。”
我呆呆地看着他,“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来这里时,曾沿途简单地打听了一下,我想,无色指的恐怕就是你!”凤雷渊苦笑地看着我,似乎他也很不情愿说出这样长我威风的话。
我伸出一根修长雪白的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无色说了,凡事不可勉强,水到才能渠成,你放心,不需要硬性命令你去西边,但是很快的,你会自动要求去那里的!”
“你在说天方夜谭!”疯了,这家伙是不是被我刺激疯了,不但大咧咧地跑到敌对地盘上当钦差,还说着一口不着边际的话。
“我就知道你不信,本来我不打算说的,刚刚你们聊到了,我才觉得这毕竟是关于国家的大事,应该早点说出来!”凤雷渊委屈地道,“竟然没人相信!”
我看到清歌和爷爷交换了一个郑重而惊异的眼神,“喂喂,你们干嘛背后传递消息?你们相信这家伙?”我气急败坏。
“绮罗,别急,到底是不是谣言,我们就耐心等等,谣言自然会不攻自破。”清歌安慰我。
我蹙眉,“你知道,我根本不可能,甚至不一定能活到——”
清歌一把捂住我的嘴,眼中有着明显的恼怒,“胡说!”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心意相通的眸中,都有着抹不去的苍凉和忧伤。
静静的夜里,我突然惊醒过来,满头冷汗。
梦中,我穿梭在一个变幻莫测的空间里,如同进入了迷宫,胡乱奔跑就是找不到出路。我满头大汗,慌张极了,这时我突然看见了夜爵!
我竟然梦到了夜爵,我已经好久没有想到他了,想到这里,我的心底顿时被一阵内疚的情绪攫住,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姐姐,丢下他一个人在那个世界,而现在竟然连想到他都很少了,我实在太过分了。
可是我今天竟然毫无预警地梦见了他,他似乎长大了一点,更加英俊冷酷,成熟的气息伴随着阴冷,他那双与我酷似的凤眼中流露出入木三分的狠绝,与我平时收拾对手时的表情极度相似。他,是要对付什么人了吗?
可是,我怎么会突然梦到他了呢?而且,我几乎觉得,觉得我是梦到了他长大时候的事情,可是,难道,我的魂魄还能回到以前吗?
何况,我愿意回去吗?我若回去了,清歌怎么办?
蓦地,心头一抽,疼痛顿时如腐心蚀骨般难以抵挡,我的嘴中鲜血喷涌而出,鼻子里,甚至耳朵,滴滴答答,血腥气萦绕四周,在空静的夜里,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我呆呆地看着鲜血,心情灰败黯然,我不是很久没有吐血了吗?怎么,这段时间精神好些了,就以为自己没事了,原来不过是回光返照。
夜爵突然在我梦中出现也不是什么偶然吧,是不是我要回去了,或者,我终于要去冥间报到了?
“冥月?冥月?”我轻轻地叫道。
其实我心里万分矛盾,不知道到底是希望她出现呢,还是希望她不要出现。
夜是如此的安静,大帐内静静地,没有声音,没有动静,只有我屏住的呼吸,偶尔呼出细细的声音,冥月不在,又也许,她不愿意显身。
我不知道我是松了一口气还是紧了一口气。
汗水,合着鲜血流下来,好在我的眼睛还没有事,我有预感,假如有一天我的眼睛也开始充血,那么,我恐怕离死期就不远了。
死有什么可怕的,我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吗?胆小鬼,懦夫,你唯一担心的清歌,也已经开始慢慢地融入了新的生活,你已经没有牵挂!
“来吧,冥月,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你要带走我,恐怕还要费一番力气才行!”
对着满帐黑暗,我轻声地,坚决地道。
为了弥补那日被我情绪影响得不欢而散的结局,我特意自告奋勇地要求承办军宴,没想到我的一番好意被九天这家伙曲解,他讥笑道,还是算了吧,商人本性,免得军饷都入了我的口袋!
我无限次哀悼前辈子一定跟他结了水深火热的深仇大恨,否则他干嘛老针对我呀?!
清歌说我太累了,一定要好好休息,九天是希望我休息才故意那么说的,最后,由玉冰心和莫逐流出面,他们也是军中老将,能力很强,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傍晚的天空红通通的,大气豪壮,开阔的草原上偶尔飞过几只雄鹰,只是飞得极高,仰头看去,不过几个黑点而已,远处的高山晶莹剔透,山顶依然白雪皑皑。山脚却已冒出绿意。
篝火一堆堆燃起,普通的士兵们席地而坐,兴奋地窃窃私语,等着难得的狂欢。
大帐前搭起了高高的木台,便于台下每一个士兵都能看到我们。我穿过大帐,来到帐前,这里固定着上百个燃烧得正好的火把,把夜空照得雪亮。巨大的苍穹是我们辉煌的屋顶,广漠的草原是我们柔软的地板,熊熊的火炬如同一颗颗坠落人间的星子,受着人类的围观与崇拜,一直绵延到天边。
今天是唯一一次,九天下令,允许士兵们每人喝一点酒,但绝对不能醉,只能解解馋,于是,负责伙食的后勤部队流水般地将美酒和好肉送了上来,浓重的食物香味顿时弥漫开来,引来了大家饥肠辘辘,士兵们兴奋得站起来又坐下去,几个人凑在酒坛边,陶醉地闻着从那坛口密闭的封口处溢出的酒香。
安圣坐在一副怪模怪样的躺椅上(是我做出来的担架,手艺不精,对不起前世科技先进的名声)。
我挤在爷爷和清歌之间,爷爷不像刚来时那样了,似乎有什么沉重的心事揪住了他的心,我找他说话,他竟然走神不理我,爷爷不会不舒服吧?清歌面不改色地端走我手中的酒杯,给我换上了一杯碧绿的茶水,我气呼呼地瞪着他,他好像没有看见似的,真会装!
空透墨蓝的天空下,九天站了起来。
天地间顿时肃穆,所有的眼睛都看向高台。
“兄弟们,我不想说别的,只是想请大家和我一起,将这第一杯酒献给我们那些——已经长眠于地下、但他们的英勇事迹将永远流传的死难弟兄!”
我们都站起来,庄严地,将杯中酒轻轻洒入土中。
“兄弟们,本帅要问大家,你们是不是天日的勇士?”九天大喝!
“是——”震天的声音隆隆响起,整齐划一,异常端肃!
“你们对即将到来的大战,有没有信心?”
“有——”雪崩也不过如此,火热的声音回荡在天空中,震颤着天空中的星星。
“好,让我们的第二杯酒,预祝我们自己,在未来的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
“好——”山崩地裂般的声音,让我们彻底见识了九天的号召力!
凤雷渊怔怔地看着九天,再看看一脸平静的清歌,脸上闪过一抹很失落的恍然。
第三十三章 军宴
篝火愈加明亮,夜已经落下帷幕,但军宴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由开始慷慨激昂的壮烈到现在欢声笑语的热闹。
后勤部队的士兵们裂着大嘴,把好肉好酒给各处的士兵们送过去,偶尔就被热情的士兵们留住了,狠狠灌上一大杯才肯放人,周围的人看到这种情形都拍手大喊助兴,空气中游离的都是酒香肉香菜香;有些士兵的劲儿上来了,竟然三个一起两个一伙地在那里划拳,我不知道这里的部队禁不禁止,但是在现代纪律严明的部队中是不允许的。
不时有各个小分队的头目站起来,跑到大头目面前敬酒,一个刚走一个又接上来,害得这些大头目想放开喉咙痛喝一顿又不敢,老是拿眼睛瞟九天,九天怡然自得地品着酒,脸上挂着笑,却装作没看见,只是却没有什么人来我们这一摊,估计还是这几尊神的身份太高贵了,那我们光喝闷酒有什么意思?
“我说尊敬的太子殿下,你看这些人多么地尊敬你啊,连这样欢聚一堂的场合都不敢打扰你喝酒的雅性呢。”我饮着杯中的茶水,调侃道。
“你等着吧,很快就有你受的了。”九天哈哈一笑,“你不会以为刚开始的风平浪静就代表今天一整晚的安稳无事么?绮罗,你也太不了解这些豪爽的军人了!”
左手那边突然传来闹哄哄的声音,从一边温热中透了出来。
“那边怎么了?”九天问道。
很快跑过来一个小兵打扮的士兵,稚气未脱的面庞,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脸雄赳赳气昂昂的神气,跑到九天面前立正站好。
“禀告殿下,是咱们小分队的一个老兵,喝酒喝得高兴了,脱口要跟其他士兵打赌呢,咱们都知道天军的规矩,在长官的同意下偶尔可以饮酒,但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许赌博!这个老兵犯了军规,咱们队长正在罚他呢!”
“哦,那到底有没有赌博?”九天和蔼地询问。
那小兵显然是第一次跟九天这么近距离说话,激动得浑身发抖,我真担心他会不会脚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好在他禀报时虽然有些颤音,口齿还算伶俐,“没有,老兵自己刚说出打赌的话,也一下子反应到自己犯了军规,正乖乖地趴着,等禀报过殿下,就执行军法,重责二十军棍!”
“绮罗,你看怎么处理呢?”九天突然转头问我,面带饶有兴趣的微笑。
我狠狠白他一眼,这么简单的事情也想来考我?
“殿下可是要将此事全权交给臣去处理?”我先问清楚,免得我处理完又说我擅权,我可不做那呆头鹅。
“那是当然!”九天金口一诺。
“你下去,就说殿下说了,首先,今日是欢聚的日子,不宜见血;其次,老兵想赌博的事情没有形成事实,可以从轻发落;最后,老兵认罪的态度也很积极,我们就坦白从宽。今日军棍就免了,殿下就罚那老兵就地做两百个俯卧撑,一来算作处罚,二来就当是个余兴节目,让其他观看的士兵好好乐乐!”我也不罗唆,一口气果断地吩咐完。
那小兵眉眼间都是喜色,期期艾艾地看着九天,九天微微一挥手,“下去吧,就照云将军的吩咐去执行,把云将军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他们听,做得到吗?”
“做得到!”那小兵挺起胸膛,大声答道,掩不住一脸高兴的笑容,喜滋滋地转身就跑了,不大一会儿,那喧哗的地方就传来了一阵哄堂大笑和欢呼声,其他好几个小分队的士兵也被笑声吸引了过去,很快加入了欢闹的阵营。
“娃娃做的好!”爷爷翘起大拇指!
“看不出你对治军的松严之间把握得如此有分寸。”九天低低地道,轻轻一笑。
“瞎猫碰到死耗子!”凤雷渊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可是我刚刚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赞赏的神色。
“死小孩,你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我火大地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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