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狩猎者





可能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吧!奄奄一息的鼠人猛然间开始朝着空中,拼命地挥舞着自己的四肢。希望能够从中找到某种攀附物。突如其来的莫名动作使得众多围观者吃了一惊,纷纷推攮着离开其手爪的挥舞空间。然而,意外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一名过于靠前的族人,根本来不及躲避那双长满利爪的双手。被狠命一抓,只听“哧拉——”一声,一条带着鲜红色液体地腿部肌肉条,搀杂着一缕毛毡布料,赫然出现在濒临死亡的鼠人手中。
“啊——”巨大的惨叫从受伤的族人口中发出。使得众人围观者一把揪住其双臂,拼命超后一拉。顿时拖着他的身体倒退了数步。彻底离开了鼠人手爪地攻击范围。生命是保住了,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查当巨大。一块宽约十五公分左右的肌肉,从伤者大腿上部开始,一直被撕裂到了脚踝。两者间除了脚底部分还有一丝坚韧的表皮相连接外,其余。已经在强大的外力作用下,彻底脱离了身体的控制。就连那厚实的虫毛毡衣,也似乎变成了一块轻薄的布料。在鼠人的肆意撕扯下,被拉开了一道昂长的裂口。天翔很恼火,自己为什么不提早开枪,以至于现在居然出现了意外的伤者。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使得他忽然生出一种想要看看鼠人下一步动作的冲动。毕竟,这个时候,围观者们已经完全退到了安全距离以外。那怕鼠人的手臂再伸长两倍的距离,也绝对不会对他们产生任何威胁。意外的收获似乎使得濒死的鼠人很满意。只见他急不可待地将手中的肉块塞进嘴里大口咬嚼起来。甚至就连附带在上面的毛毡碎片也没有放过。那种流露于脸上的满足神情,似乎在说明,与死亡相比,恐怖的饥饿,其实是一种远比其更甚的可怕存在。
这样的猛烈动作加剧了其伤口处血液的流失速度。几分钟后,曾经生龙活虎的鼠人,已经变成了一具被雪片所覆盖的情尸体。只有那一片留在其嘴边,尚未来得及吞下的人类肉块儿,还能向围观者说明躺在这里的,是一个曾经拥有鲜活生命的人。虽然,他并不是完全的人。顶多只能算是与人类极其相似的“类人”。
狂风,仍然在呼啸。雪花,依旧在飞舞。天地间的一切,也都并没有因为这里发生的小小插曲而有所变化。只不过,原来安静的宿营地内,开始出现了人声的繁杂与哄乱。恐惧,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恐惧。突然出现的怪异生物带给他们内心恐惧是如此强烈。鼠人临死前最后的血腥举动,也在狩猎者们的心里,留下了一丝不安的成份。死亡并不可怕,在饥寒交迫的时候,人们从未感觉到自己卑贱的生命究竟有何价值。面对成千上万虫子疯狂啮咬地时候,也远远要比现在的情况恐怖万分。可是。在他们看来,鼠人带来的恐惧和威胁,显然要远超过虫子许多。因为,尽管虫子可怕。但它们毕竟属于异类生物。而鼠人呢?那可是长得与自己绝对近似的类人生物。虽说每一个狩猎者可能都杀过人,饥饿时也可能曾经以人肉果腹。但是与这种鲜活地从人类身上撕扯下肌肉直接吞咽下地可怕做法相比,此前的种种野蛮行为,无疑要显得文明的多。况且,现在的族群,已经完全不用在顾忌饥饿的威胁。每天都能吃饱穿暖,与过去颠簸流离的生活相比。实在是好了许多。
饥饿时尚且没有人会主动愿意去死,更何况是现在?
所以,尽管这群狩猎者们依然强悍。但是他们对于生存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已经远远超过了常人许多。面对众多族人的疑虑,天翔只说了一句话。
“相信自己,我们是人。是拥有智慧和力量地人类。我们完全能够用手中的武器,来保护自己地生命。哪怕对手再强大,我们也有信心将它杀死。”鼠人的尸体已经冷硬。没有人再对其产生一点儿兴趣。受伤的族人也得到了救治。虽然伤口相当巨大,但因为温度极低,也变相帮助了血液的凝结。在几块破旧的布片包扎下,失去肌肉的腿部显得有些怪异。疼痛带来的巨大刺激也使得伤者暂时昏迷过去。充当止血药物的火灰再一次成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血止住了。伤者的醒目也因此无碍。只不过,可能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已经不可能再用双脚走路。
紧张而激烈的议论过后,一切又都从归于平静。火堆前的人们再一次陷入了熟睡之中。换班后的哨兵们,也以加倍地警惕,扫视着自己应该注意的所有可以物体。只是,危险似乎已经完全过去。再也没有任何能够引起怀疑的东西出现。夜色,阴冷而深沉。
平静,陪伴着所有人,直到天明。
天翔脑海里那种挥之不去的莫名不安,并没有随着鼠人的死亡而消散。相反。在天明起身出发前,这样地感觉似乎也越发甚尤。虽然并不强烈,却一直徘徊在天翔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走吧!”一声简单明确的号令,使得这支小小的营救队伍再次踏上了征程。只是,在众多族人的眼中,天翔这一族长的形象,也越发变得高大且尊敬。
因为,他居然没有像狩猎过程中的惯例一样,抛下无法行动的伤者,任其自生自灭。而是将身上的背包交给旁人,独自背负起受伤的族人,大步走去。“受伤后无法自行移动的人,只能接受被抛弃的命运。因为,对于整个族群来说,他们是负担,是累赘。同时也代表死亡和麻烦。”这就是黑暗世界中的规矩。如果你想获得与常人相同的待遇,那么,你就必须时刻保持自己身体的健壮。天翔的举动显然打破了这一定律。胸前横跨着突击步枪的他,想要负担起百余斤重的族人身体,显然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尤其,对于一名已近中年的伤者,和一个不过二十的少年来说,更是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
“族长,您休息一下,我来吧!”两个小时以后,一名紧跟在其后的族人这样对天翔说道。于是,背负伤者的责任,转移到了他的手中。其?,不需要过多的话语与鼓励,有的,仅仅只是一双充满赞许和肯定的眼睛。
半小时后,同样的要求再次被其他人提起。伤者再一次完成了从一只肩膀到另外一只肩膀间的转移。
很快,第三个、第四个背负者出现了。。。。。。一天过去了,到了晚上宿营的时候,伤者并没有被拉下,而是与所有人一样,舒服地围坐在火堆前,分享着香气扑鼻的烤肉。
友爱和关怀,就这样在上位者的身体力行间,得到了最完美的表现。天翔的族长威望也在那一时刻,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认同及满足。只是,那种挥之不去的不安,仍旧好像乌云一般,笼罩在天翔的脑海中。
直到现在,他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危险存在的倪端。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能够表明威胁的存在。
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天翔问了自己无数遍,却无法获得任何答案与解释。
→第四十节 … 女族←
两天后,一路蹒跚的队伍,终于来到一处荒弃已久的废墟前。从外表上判断,这里应该曾经是古人居住的一处小镇。而现在,它却成为了流云女族度过寒冷冬天的蜗居点。
一处颇为宽敞的高大建筑,这就是黄曼云族人居住的所在。与其它残破的房屋相比,这里显然要严整的多。虽然从窗户里吹进的丝丝冷风带来阵阵寒意,可厚实的大门与坚硬的墙壁,至少叶阻挡了太多寒气的入侵。从外表看,这里应该是古人进行某种宗教仪式的所在地。众多莫名其妙的古怪雕像都说明这一点。而门廊上高高悬挂的一块匾额上很清楚地写着“大雄宝殿”,更是明白无误地告诉天翔;这里是一处古老的庙宇。“这里是神居住的地方。”结合头脑中的资料与自己的理解,天翔很快得出了这样一种完全属于自己的解释。尽管,直到现在,他仍旧不明白,“神”,似乎并没有给这些躲避在其居所内的可怜女人们任何帮助。
就在自己的脚步刚刚迈进庙宇大殿的那一刻,天翔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他觉得,一路上搅扰得自己无法安宁的那种不安与烦躁,又继续在大脑中翻腾起来。似乎。有着强烈预知能力的虫脑,在这里发现有什么倪端。。。。。。平整的青色砖石地面上,散乱地铺就着一层薄薄的枯草。在空旷庙宇一处背风的角落,仿佛叠罗汉一般,簇拥着一群衣衫零乱的女人。她们的身上用布条和绳索捆扎着一簇簇的干草,还有各种各样的柔软垃圾。看起来,她们应该是在用这样的方法,来为单薄地身体增加一些抵御寒冷的附着物。毕竟,在没有足够衣服的情况下。这样的方法,的确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
尽管,这样做的效果并不是很好。大殿的中央,有一堆黑色的灰烬。这应该是燃烧后留下的痕迹。只是,手掌摸上去,会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凉。
这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生过火了。
看着这些陆续走进地男人,拥挤在一起的女人们顿时全部站了起来。手边的投枪也高高举起,如果不是身后的黄曼云及时出现,天翔完全相信:走在队伍最全面的自己。肯定会被超过上百支投枪,在瞬间被插成一个到处是血洞的蜂窝。“这是我们地新族长。她将会给我们所有的人。带来足够的食物和衣服。”面对族人的眼泪与哀伤,黄曼云的宣布,无疑给她们带来了一份新的喜悦和希望。尤其是“食物和衣服”这几个看似普通的字眼,更是在可怜的女人中间,引起了一阵极大的轰动。
“夏冬。带上你地人,出去周围找点能烧的东西回来。”“周彬,让你的小队打开背包,把所有的衣服马上分发下去。”
“李文铭,叫上你手下的人,去弄点水来,马上烧火煮汤。她们已经饿得够久了。再不吃东西,恐怕撑不了太多时间。”一道道命令紧张有序地分派下去,一个个小队也按照指派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应该完成地任务。很快,一个温暖的火堆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熊熊燃点起来。一口在营地内散乱扔放的铁锅,也在洗净后盛上雪水,连同十数块干硬的虫肉一起,架在火上痛快地熬煮着其中的内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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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股令人垂涎欲滴地浓郁香气从锅中飘出。弥漫在空旷庙宇间的各个角落。滚烫的肉汤驱走了寒冷,美味儿的食物也消除了女人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天翔满意地看到:在温暖与食物的帮助下,这群可怜的女人终于一扫刚才的疲惫与绝望。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兴奋与释然。那种被寒冷与饥饿磨掉的活力,正一点点重新返回到她们的身上。“咦!不对啊?怎么只有这么点人?”团聚过后的黄曼云开始挨个清点人数,很快发现其中的问题。疑惑的她不由叫过一个看上去好象是头领般的女人问道:“清惠,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只有这么几个人?其余的人呢?她们都到哪儿去了?”
所有聚拢在火堆前的女人只有八十六个,与黄曼云走前的数字,整整相差三分之一。“我。。。。。。我也不知道。。。。。。她们。。。她们都。失踪了!〃被叫做清惠的女人,闻言”哇“地一声痛哭起来。哽咽的哭声很快影响到了其他人。一股悲哀与凄凉的气氛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在你们走后的第一个太阳日,我们就用尺了所有的燃料。周围所有能烧的东西都被烧了。外面下着雪,没有衣服,我们哪也去不了。虽然离这里不远处就有一些枯树。可是我们根本就无法走到那里。你也看见了,直到现在为止,我们都只是依靠这些干草和破布条在取暖。要是没有它们。。。。。。”“等等!”黄易曼云突然打断了清惠的说话,疑惑地问道:“不对啊!临走的时候,我已经给你们留下了十套完整的衣服。你们应该有足够的人手外出收集燃料,怎么可能会……”
“那些衣服都没有了!”清惠重重地摇了摇头,无奈而悲苦地说道:“所有的衣服都分发给那些外出的人。可是……可是……她们。一个人都没有回来……。”
“怎么可能?她们究竟去了哪儿?”黄曼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我也不知道!”清惠抽泣着哽咽道:“第一批派出去收集燃料地十个人,没有一个回来。我们在这里等了她们两天,根本没有任何消息。。。。。。“那么其余的人呢?吴丽呢?小云呢?还有正清,她们又去了哪里?”“。。。。。。她们也一样,都是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
回来过。”说到这里,清惠已经是泣不成声:“我们。。。我
们实在受不了。。。。。。天气太冷。。。我就。。。我就带
着她们用干草。。。。。。扎成几件能穿的衣服。。。又派出
了几批人。。。。。。可谁想到。。。。。呜
呜。。。。。。”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庙宇里空旷的大殿上。除了噼啪作响的火焰燃烧声外,弥漫在阴冷空气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