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皇后
“大胆兰陵王,你不单止谋权篡位,还弑杀皇上,这该当何罪!”兵部尚书首先开口,指着兰陵王严声叱喝。
其他众臣也纷纷戟指怒目,目光牢牢锁定兰陵王。
至于刚才那批警卫队的勇士,也举刀怒向,准备再次奋起搏斗。
兰陵王毫无惧怕,仍旧一派从容不迫的样子,凌厉的黑眸逐一逐一地扫过众人,唇角一直噙着不屑的冷笑,最后,当他视线越过众臣,停在大门口时,脸上的笑意更浓。
只见原本空荡荡的门口,忽然人影攒动,成群结队的汉子蜂拥而至,他们身上穿着同一系列的服装,手里拿着同一类型的长刀,气势磅礴,很快便将整个大殿团团围住,一部分人还快速奔至兰陵王的面前,对他俯首作揖,领头那位,正是兰陵王的贴身护卫,大声做出禀告,“启禀王爷炸药已经准备好,只需王爷一声令下,我们便能将这里变成一堆废墟。”
突如其来的局面,出人意表,大家无不被震得目瞪口呆,特别是护卫刻意宣告的那句话,更是令大家浑身战抖、僵硬。就连古煊派出的精卫队,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错,这些英姿飒爽,骁勇无比的战士,正是兰陵王从泸州秘密带来的精兵,他们借用蓝隽制造的飞行器,悄悄潜入宫,静静埋伏在金銮殿外,直到这关键的时刻。
看着周围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兰陵王更加信心十足,他捡起被扔至地上的诏书,向前几步,离文武百官更加接近,他右手高高举起,嘴唇张开,洪亮而清澈的声音顷刻传到众人耳际,“不错,这封诏书里面宣布的皇位继承人是本王,而且,它不是捏造,不是篡改,里面的手谕和笔迹,皆出自先帝之手!”
兰陵王说罢,手臂一扬,对准刚才首先开口斥责的兵部尚书狠狠砸去。
幸亏兵部尚书眼疾手快,才不至于被砸中,接过之后迅速打开黄绢,其他几位一品大臣也连忙围近来,仔细阅读审视诏书的内容,其中两个,分别官居大学士和翰林院判,猛地惊呼出声,“真的是先帝的笔迹!”
“荒谬!胡扯!”兵部尚书仍坚持着对古煊的忠心,“那我们皇上呢?皇上才是先帝委任的天子,才是我们东岳国的领导者!”
另一个官员也马上附和,“就是,当凭一面黄绢根本不能下定断,既然事情如你所说,那因何不在当年先帝驾崩时公布,而是等到几年后的今天?谁知道这是不是你野心勃勃,模仿了先帝的笔迹而伪造诏书!”
看着他们一副副令人讨厌的嘴脸,兰陵王真恨不得扬起手中的剑,一个个刺死他们,让他们忠心到底,去阴曹地府继续追随古煊。
不过,这只是一怒之下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必须冷静,要用另一种方式让他们哑口无言!长吁一口气,他对贴身护卫示意了下。
护卫拱手领命,箭一般地跑出去,不久便回来,身后,多出一个人——曦太后!
兰陵王的紧密心思果然非同凡响,在早上短短一个时辰内,非但安排了自己的军队潜进宫,还在金銮殿里埋下炸药,连曦太后,也在无声无息中被“请”过来。
对于曦太后的出现,文武百官疑惑震慑,内心思绪开始翻滚,却只能怀着好奇和期待等候结果。
相较于大家的大惊小怪,曦太后反而淡定得多,其实,打从他被古煊击垮后,这个世界的人和物再也无法牵动到她的心。
她呆滞淡漠的眼眸,掠过血泊中的古煊,再瞧瞧气焰高涨的兰陵王,最后,看往别处。
兰陵王则径直走到兵部尚书那,拿回诏书,再回到曦太后身边时,让诏书打开,放大在曦太后的眼前,同时直截了当地问出,“曦太后对这封诏书,应该并不陌生吧?”
曦太后身体一僵,本无波澜的眼眸,一丝惊愕飞逝而过。
兰陵王薄唇轻抿,扯出一抹冷笑,继续高声道,“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曦太后区区女流之辈,却罔顾法纪,大胆捏造传位诏书,篡改历史,把文臣武将当傻子耍,蒙骗整个东岳国的老百姓,纵观天下,大概唯你才有此‘魄力’做出此等伟业吧!”
听着他半理正辞严半冷嘲热讽的批判,曦太后震惊之余,下意识地反驳,“胡扯,你别含血喷人!”
本王含血喷人?本王所说千真万确,你敢发誓你真的没这样做过?你敢说这封诏书是假的?你敢说先帝有意传位的不是本王?你敢拿你自己、谢丞相一家和谢姓所有宗室的人来发誓?你敢拿谢家列祖列宗来发誓?”兰陵王咄咄逼人,越说越大声,且越严厉,他今天正好一身黑衣,整个人更是如地狱使者般。
曦太后节节后退,面色愈加惨白,愤恨的眸光涌上阵阵惊恐,帝王家的男人,果然够狠,眼前这个素有善良温和之称的兰陵王,实则比冷酷深沉的古煊还可怕、还可恶,他非但用活人威胁自己,还用谢家的祖坟威胁自己,是否自己不承认,他就派人去挖了谢家的祖坟?
看着曦太后所表露的罕见惊慌,兰陵王更是意气风发,突然侧目瞧了一下死气沉沉的古煊,语气又转为可惜,假惺惺地道,“印象里,曦太后是个气场强大的人,每次出场都足以震慑全场,现如今,落得个如斯田地,曦太后千算万算,大概是怎么也算不到这样的结果吧?你为了他,不惜冒着被天下人指责,可他回报你的又是什么?回报你的又是什么?”
曦太后果真被大大刺激,连这些年来一直保持的良好仪态也顾不得,出声怒喝,“住口,你给哀家住口!”
兰陵王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他继续斜视着她,带着轻蔑嘲笑的眼神,“你是个下棋高手,可惜,你选错了主帅,一步错,皆落空,人算不如天算,这是老天爷对你的惩罚,是老天爷给你的报应!想想你走过的路,想想你得到了什么,是否感到很后悔,很不甘,很愤怒?还不止,你若然再不悔改,你的灾难不止这些,远远不止这些!”
随着兰陵王的述说,曦太后无法自控地想起从前,一幕幕不堪回首的画面,令她老泪纵横,是的,她很后悔,非常地后悔,她很不甘,非常地不甘,很痛恨,痛恨古煊这个狼崽子!
终于,她如困兽一般,凄厉地咆哮出来,“不错,诏书是我改的,是我逆天而行,我要古煊当皇帝,好让我继续母仪天下,称霸后宫!”
顷刻间,空寂的大殿响起无数抽气声,大臣们再一次被深深震住。
兰陵王计谋得逞,这才放过她,面向众臣,朗朗开口,“大家总算明白,谁才是伪造圣旨,谁才是真正的天子了吧!”
人群里,猛然又是一阵寂寥和凝重,好一会儿后,一身着二品官府的官员先行表明,“既然事情真相大白,那就由兰陵王负责统领天下,大家意下如何?”
此人话音刚落,无数道目光唰唰地扫向他,眼神各异。
有些见风使舵,且老早就被兰陵王的炸药所吓到的胆小官员,刻不容缓,已经直接大喊出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一句万岁万岁万万岁!
尽管这喊声没有预期中响亮,但对兰陵王来说,已是一个大大的震撼,他从没想过自己会面临这样的一幕,原来,这就是万人敬仰的滋味,君临天下,果然非凡,难怪人人羡慕向往之,甚至乎……斗个你死我活。
忽然间,他感觉自己凌空飞起,冲上云端,身子漂浮在无数白云上面,以致内心里也飘飘然了,于是不由自主地做出回应,“众卿家平身。”
“谢皇上!”这次,声音似乎比先前大了不少。
紧接着,又是刚才那个二品官,忽然指着曦太后痛骂,“大胆曦太后,竟然捏造诏书,害得我们一直以来效错对象,有愧先帝,太后此等恶行,罪该重重处置!”
兰陵王并没有顺着看向太后,而是目光停在古煊身上,还有那一直守在古煊身边的李浩。
李浩已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深深悲愤之余,早就暗暗思忖着逃亡,不管兰陵王有多少人敬仰,不管多少朝臣会降服,但自己,永远都只效忠于一个人,那个人是,自己胸前的男子,即便此刻奄奄一息,在自己看来,永远都是天下无敌。
幸亏,老天有眼,让自己多了一个心眼,所以,他才不会让这人面兽心的兰陵王奸计圆满!
继续给兰陵王一个怒瞪,李浩开始侧目,看向那些同样愤怒不已的精卫队,与他们来个眼神交流,最后,从怀中取出几包炸药,运功点燃,对准旁边的柱子使劲砸去。
只闻轰隆一声巨响,殿中央顿时炸开来,紧接着,是其他角落,不一会,整个大殿皆陷入火光当中。
熟料不及的爆炸,把全场人震住,包括兰陵王和他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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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卫队则抓紧时机,朝兰陵王和他的军队冲过去,兵戎相见,双方开始打斗起来。
至于其他官员,大部分人抱头乱窜,朝殿外逃命,只有小部分人,对古煊忠心耿耿,冒死奔至古煊身边。
整个场面异常混乱,爆炸声持续作响,连屋顶也被炸开来,呐喊声、打斗声不绝于耳,刀光剑影,火光冲天,随着砖瓦梁柱不断落下,双方逐渐转移战地,从屋内打到屋外,在最后一声震天动的巨响中,整个金銮殿轰隆倒塌。
双方继续纠缠打斗了一阵子,精卫队开始撤退,兰陵王的人准备去追,但被兰陵王阻止。
混乱的场面渐渐回归平静,只有熊熊大火继续燃烧。
兰陵王沉着脸,阴鸷的黑眸紧盯着火海,一会,命人去把火扑灭。
护卫马上领命,带着大家又是动用武功,又是借助水源,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总算把大火变成小火,继而事不宜迟地冲进去,只见被烧毁的废墟中,尸体无数,错综凌乱,皆被烧得面目全非。
突然,兰陵王也冲进来,一具具尸体翻掀,当他挖开一堆灰烬,目光触及那顶经过烈火焚烧却仍散发着金灿灿光芒的龙冠时,浑身一震。
紧接着,他的贴身护卫也翻到一件破烂的龙袍,龙袍是由无数金线制成,因此并没在大火中烧毁。贴身护卫手执破烂的龙袍,看着地面那具已被烧得面目全非、节节断断的尸体,嗓音高亢地大喊出来,王爷,他死了,狗皇帝被炸死了,被烧死了!”
“狗皇帝被炸死了,狗皇帝被烧死了!”其他士兵也跟着欢呼。
兰陵王则没半点喜悦,俊颜仍旧沉沉的,敏锐的双眼继续审视着凌乱的地面,发现,李浩,并不在其中!
贴身护卫也留意到了,先是沉吟一下,随即劝解道,“他可能在刚才的混乱中逃跑了,不过没关系,如今狗皇帝已死,对王爷造不成任何威胁,至于这个狗贼,我们可以迟点处置。”
兰陵王沉默如旧,一动不动的。
贴身护卫于是也静默下来,直至前方传来一股骚动,他才再次开口,“王爷,如今大局刚定,还有许多重要的事等着王爷处理,譬如,那些大臣,他们都在看着王爷!”
兰陵王彻底回过神来,扭头,朝前方的人群望,稍思忖了下,终迈起脚步,离开废墟。
他才靠近,几个墙头草官员便立马迎上来,迫不及待地谄媚,“皇上,您没事吧?”
对于他们的讨好,兰陵王丝毫不领情,依然寒着脸,看向其他官员,几乎是一个个地注视,最后,严声宣布,“现今是个怎样的局面和形势,相信大家有目共睹,愿意追随朕、继续为朝廷效劳的,朕无限欢迎,而且,会竭尽全能与大家共荣辱、共患难;至于……不愿屈服的,朕也不会对你们怎样,朕准许你们告老归田,念在你们曾为朝廷效力的份上,朕还会赐给你们一笔丰厚的安家费!”
看似很体恤的话语,尤其稍有脑子的人都知,此刻绝不宜轻易做决定,因此,除了一半官员已经朝拜臣服之外,另一半人,则小心谨慎,认真思考着。
兰陵王薄削的唇间掠过一抹冷笑,黑珠子不停地转,忽然停在兵部尚书身上,意味深长地说,“兵部尚书今年有五十岁了吧,不知爱卿要不要卸下烦恼,好好享受含饴弄孙之乐?再说,这领兵打仗是年轻人的事,兵权,自然也应握在年轻一辈的手中,兵部尚书觉得呢?”
带有弦外之音的警告话语,让兵部尚书听得心头起颤,全身僵住。
兰陵王移开视线,转向了李丞相,“听说京城最大的一间酒楼隶属李丞相的儿子,令郎九代单传,上个月刚刚添丁,看来,等朕安顿好一切之后,得去拜访拜访爱卿全家,顺便恭贺恭贺。”
拜访全家?恭贺恭贺?李丞相霎时也浑身一抖,抬起头,恰好看到了兰陵王诡异的笑,整个人更是仓皇慌乱,不知所措。
继而,是冷睿渊,面对这个重量级人物,兰陵王更加模棱两可,说得耐人寻味,“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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