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支教女友





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一时瞎了眼才会找上翔这么一个窝囊废。我和薇薇碰见过他们两次,第一次她好像很看不起我们,一个劲向薇薇炫耀她的包包是什么什么名牌,衣服是那个那个名牌专卖店买的等等,弄得薇薇直向她翻白眼。第二次许是我们出来兜风,开着涛哥的宝马车的缘故,她阿谀的笑容让人恶心得直想干呕。不知道翔为什么会找这样一个人,难道户口,金钱,房子等等客观因素就真那么重要吗?以他的外形,跟这样的一个女人共度一生,真是有点可惜了父母给他的这幅皮囊。 
    婚礼很热闹,在新人行礼的时候,出现了点小插曲。新娘子拒绝给翔的父母行礼,站在那里从头到脚都纹丝不动不说,还在翔的父母抖抖地从内衣兜里掏出两个红包的时候,一把抓过来并三两下拆开,轻蔑地撇着嘴向所有宾客展示:那厚厚的两沓崭新的2000元钱币,只是一张张拾元小票,是绝对不能和她父母给的20张百元面值的大钞画上等号的。 
    尽管出现了这样的不愉快,婚宴还是热热闹闹地进行,来来往往的宾客估计有400多人,光酒席就50多桌,应该是女方家庭出钱操办的。以翔的家庭经济实力,恐怕操持不了这样的排场。当然,除了翔几个学校的同学和老师,所有的宾客也应该都是女方家请来的,这点从翔的父母萎萎缩缩跟在亲家身后,唯唯诺诺向宾客行礼的样子就不难看的出来。看得出新娘子很不待见翔的家人,每次他们跟新娘子离得太近的时候,新娘子就赶忙拿起手绢捂着鼻子,挥舞着另一只手让他们离远点的动作,都明白无误地告诉这里所有的人,在这个他们儿子的婚礼上,他们绝对不是主要角色。 
    真的很可怜这对老夫妇,辛辛苦苦培养出一个研究生儿子,在这个喜庆的时刻,他们本该享受儿子带给他们的荣耀,却在儿子的婚礼上,承受难言的屈辱。在他们跟在新人身后,对所有宾客能光临翔的婚礼表示感谢,向大家敬酒的时候,我绕过他们那个一直走在前面趾高气扬的亲家,握住他们的手,向他们送上我诚挚的祝福。 
    “谢谢,还用了您的车,您可帮了大忙了!” 
    老人家向我深深鞠躬,然后回头看看儿媳妇的脸色,抖擞着满满斟一杯酒,双手递给我。这样的喜酒,是不能推却的,我接过,一饮而尽。然后对着跟在他们身后的小霞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上  婚礼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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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比较几年以前,小霞几乎没任何变化,依然是那么瘦小单薄,眼睛里倦色到是比以前见到她的时候更浓了点。她没有化妆,为了增加点喜庆气氛,外面穿了件红色长风衣,才显得有了几分年轻女孩的活力。里面是件普通得大街上10元钱就可以买到的那种蓝色毛衣,这样的打扮,很是普通,和一般的农村女孩穿着没什么不同。看来,她依然成功地向她的家人隐瞒着她所从事的职业。她从我和薇薇一进门就明明已经看到了我们,等我想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跟从来没见过我似的,转头把目光落在了别处。 
    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个穿着黑夹克30多岁的男人对着小霞指指点点起来,和同桌吃饭的人不知道说一些什么,然后在一桌人的哄笑中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小霞面前,伸手在小霞的脸上摸了一把,一脸的淫笑。如此在婚礼上公然调戏新郎的妹妹,恐怕是不多见,所有的客人都放下手中的筷子,停止了喧闹,张大嘴看着小霞和那个夹克男人。 
    “妹子,咱们有缘啊!” 
    “我不认识你。” 
    “嘿嘿,才分开一个星期你就不认识我了。” 
    “你喝多了吧,把你手拿开,滚。” 
    “妹子,别翻脸不认人啊,上个月在广州,天河洗浴中心,你还给我玩冰火两重天,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天河洗浴中心?我猛然想起小霞工作的那个地方,好像就是叫天河洗浴中心。看来这个男人是个嫖客,曾经去过广州,很不幸在这个地方认出了小霞是是他曾经嫖过的妓女。小霞的眼睛里流露出惊恐,脸色也从愤怒的通红一瞬间转变成一种难看的死灰色。看来是瞒不住了,我悲悯地看着她,想不出她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继续隐瞒下去。 
    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戳穿新郎的妹妹是一个妓女,夹克男人极为得意,他上去一把抱住小霞,一双手无耻地在小霞身上乱摸,边摸边对着大厅内几百名听众,包括对着这个妓女的父母和兄长淫秽笑着述说他在广州的嫖妓经过。 
    “你们知道冰火两重天怎么玩的吗?” 
    “知道,就是含口冰水,然后再含口热水,动嘴的那种。”人群里有人高声回答。 
    “这小妹妹别看人不咋样,口技一流的好,谁想试试?” 
    人们哄笑起来。小霞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滴落,她快速地抓起一个酒瓶,狠狠地砸在夹克男人的头上。酒瓶碎裂,鲜血飞溅,人们惊呼着躲避。但没有人指责那个夹克男人,反而对小霞行凶伤人表现得义愤填膺。在小霞再次攻击向那个男人的时候,有人跳出来,勇敢地跳出来,把小霞摁住。夹克男人擦一把脸上的血,狞笑着,走到小霞面前,从小霞的衣服下摆把手伸进去,抓住胸罩猛地一拉,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小霞的胸罩象旗子一样,被举在半空挥舞。 
    “大兄弟,求你别这样作践人。农村人,要一张脸呐,你这样咋让孩子做人呢?”翔的父母跑过来,抓住夹克男人恳求。 
    “滚你*,养了个女儿当了表子竟然还要脸?还想做人?”他踹开翔的父母,又拉住小霞的里面的毛衣,往上一掀,生拉硬拽地把毛衣连着内衣全部给她脱了下来。小霞好像傻了一样,只是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了一下胸部,然后就这么赤裸着上半身,那发育并不好的胸脯,就完全赤裸,面对着众人的目光。 
    口哨和尖叫声响了起来,人们兴奋异常。 
    我回头看着翔。 
    翔同样的面无血色,嘴唇已经被牙齿咬出了血,指关节因为太过于用力握紧而显得发白。在自己婚礼上有人如此侮辱自己的妹妹,殴打自己的父母,如此奇耻大辱,我想他的愤怒已经到了顶点。我不喜欢暴力,我却渴望他能把愤怒发泄出来,哪怕他扑上去用他的牙齿,象一只狼那样扑上去一口咬住敌人的咽喉,我也会为此感到欣慰。 
    然而他却崩溃了,他崩溃的原因是他的新娘子打了他一记耳光。 
    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个女人在打了翔一记耳光之后,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怎么找了这么一户人家,我不嫌弃你们家穷,那知道你们家还有人当表子出去卖,以后我那还有脸见人。”她象突然间想起什么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对着众人大声宣布:“我要跟他离婚!大家做个见证,我没跟他洞房,我还是清白的。”然后她左右开弓,一巴掌一巴掌狠狠地在翔的脸上抽着,好像这不是她的刚才要嫁的新郎,而是真玷污了她的清白的不共戴天的仇人。 
    翔终于崩溃,握着拳头的手渐渐松开,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死灰色——跟他妹妹一样的死灰色——眼睛也没有泪水,他站在那里,忍受着殴打,漠然的地看着别人对他妹妹的侮辱。 
    是什么可以如此把一个人的尊严踩在脚下?是什么可以让人任意对一个女孩在大庭广众下,在她的家人面前任意侮辱?她本是一个善良的女孩,是社会强Jian了她,却反而要她承受被强Jian后强加的指责,她用她的清白去换取她家庭的幸福,她做错了什么? 
    我冲过去,一脚踹在夹克男人的身上。 
上  薇薇的愤怒 
    二十九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攻击别人,很显然我低估了夹克男人的实力,他虽然被我踹倒,却很快爬起来,操起酒瓶,一下在我脑袋上打个粉碎。血流了下来,我想继续,却被其他的人按住,无法动弹,只好眼睁睁看着夹克男人又拿起一个酒瓶向我头上砸来。 
    “你算那家的孙子,跑这儿管闲事,老子花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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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没有砸到我,确切地说他是被薇薇狠命地从旁边推开了,从来没有见过薇薇如此恼怒,她毫无惧色地挡在我和夹克男人前面。 
    “你敢再打我哥,我叫我大哥打死你!”她说,指着夹克男人的鼻子。 
    “哟呵,小丫头挺厉害的,你大哥是谁啊?别说你大哥,就是你爹你爷爷我都一块揍。”夹克男人笑了,对她的威胁根本不屑一顾。他恬着脸凑进薇薇,一双眼睛色眯眯看着薇薇。 
    “让我放了他也行,你陪哥哥我玩玩,老子高兴了就放他怎么样?”然后他竟然伸手去摸薇薇那已经气的通红的小脸。 
    我快疯了,拼命挣扎,却被四个人按得更紧。 
    “你最好别动这小丫头一手指头,要不然肯定有人废了你。”顺着声音望过去,说这话的是个40左右的男人,西服领带,神情平静。他好像对这边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看到别人都转过头来看他,他也不以为意,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补上一句,“她大哥叫王涛。” 
    夹克男人或许是知道涛哥的名气,或许被那人的气势吓住,手中的酒瓶放了下来。摁住我不让我动弹的几个人,也忙不迭松开了手,但夹克男人好像还有点不甘心,想挽回点面子。 
    “那我这打难道白挨了?” 
    “你白挨不白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这小丫头打个电话,五分钟内王涛如果不赶到这来,我让你敲我的脑袋,怎么样?”那人依然很平静,平静得似乎根本不关自己的事,边说掏出手机放在面前的桌上。 
    夹克男人脸上的肉抽搐了两下,一瞬间竟然变成了一张笑脸,凑过来讨好似的拿起纸巾帮我擦脸上的血。 
    “不知者不怪,今天得罪了兄弟,请你和涛哥别怪罪,改天叫上涛哥,我安排两桌向兄弟你赔罪。” 
    我没理他,拉着薇薇从他身前走开,拒绝接受他的道歉。 
    当一个人习惯把别人的尊严踩在脚下,以损毁别人的人格而津津乐道,自我的道德观念却屈从于更暴力的方式,总是认为社会公理向强者靠拢,我有什么理由接受他的道歉? 
    宾客告辞,新娘和她的家人走了个干净,诺大个酒店只剩下面面相嘘的服务员以及我和薇薇还有翔的家人。我们扶起小霞,帮小霞穿上衣服,和她的父母扶着她走到酒店的休息室。翔这时候开始哭起来,他不断锤打着自己的脑袋,声音呜咽宛如喉咙里堵了什么东西。 
    “我是个孬种!”他说 
    我无言,拍拍他的肩膀,在薇薇拉扯下选择去医院裹我头上的伤口。身后休息室内,他们一家的哭声越来越大,我没有回去劝阻。我知道,这是不可能被劝阻的哭声。这个世界这一种哭声是绝对不能被劝阻的了的,他们的伤痛和耻辱,需要用眼泪来洗刷,只要他们还能大声哭出来他们的痛苦,就好像拔出了伤口的脓疮,那他们就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去涛哥那还车,看来涛哥已经知道这些事情,对我的伤并不奇怪,埋怨我不该那么冲动。 
    “你在跟人打架之前怎么不把薇薇安顿好,怎么不先给我打个电话?万一伤了薇薇怎么办?咱们就是剁了他也得心疼薇薇不是?也幸亏那天也正好有个认识薇薇的大哥在,不然怎么办?那混蛋托人说和,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还没怎么着他,就抽了他一顿嘴巴子,也算给你出了出气。不知道薇薇还生气不,我怕混蛋跑了找不着他,让朋友把他弄号子里蹲着去了。我关照了朋友,先每天两个窝头饿他个把月受受罪,长长记性,让他学该怎么做人。不过你怎么发那么大火?不就是一个鸡吗?” 
    我给他说了翔的家庭情况,以及我所知道的关于小霞的所有事情。听完以后,他不再言语,脸色铁青、阴沉沉可怕地沉默着。然后他留我吃饭,我推说自己头痛,想休息一下,到学校接了薇薇,回家。路上,回想起他冷酷的眼神,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他不会真的宰了那人吧?” 
    尽管现在官方媒体和官方言论里都不承认,中国很多的地方,都或多或少地存在这种类似黑社会的组织,却是不可辩驳的事实。他们以各种利益结成一个整体,组织严密,手段残忍,按自己的行为方式去解决问题,得罪了他们其中的一个,不让你有好日子过,简直易如反掌。有时候司法机构不能解决或者不好解决的事情,找到他们,付出一定的代价后,也能在某种程度上得到解决。这些组织,结构庞大,有的还有司法机构的人直接参与其中。除非这样的组织作恶多端,搞得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