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军师





缓茫俊薄?br />   齐王啼笑皆非地道:“好了,你就别气我了,是不是你和皇上有了什么共识,我总要给下面的将领交代清楚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什么时候王爷需要向下面的将领交代了?我可以说给王爷知道,不过下面的将领还是暂时不要知道的好。” 
  齐王过来的时候,我们两人身边的侍卫都散了开去,将周围护住,不让我们的谈话外泄。我也就没有顾忌地道:“现在东川庆王有了反意,南楚虽然被安抚下去,可是还要担心他们的反复,若是东海现在归顺大雍,南楚、东川迫于压力,一定不顾一切向大雍挑战,现在东海表示中立,而且支持北汉粮草,不论天下人做何想法,都会暂时松口气,甚至认为大雍会陷入和北汉的苦战中,能够拖延一下南楚和东川的动作,这是第一个好处。另外,大战一起,我们就可以截断东海和北汉的通路,所以北汉还是会陷入钱粮不足的困境,而且,我们这次作战可不是准备长期围困的,北汉钱粮充裕与否并不重要。这件事情我已经托长乐向皇上陈词,等到北汉灭亡之后,东海再归顺不是锦上添花么?再说未虑胜先虑败,若是这次进攻不顺利,东海还可以继续中立,维持和北汉的关系么。” 
  停顿了一下,我淡淡道:“再说,这样做,我还可以趁机留下秋玉飞在东海,我不想他死在战场上,他的琴艺举世无双,这样的人不应该死在沁州。” 
  齐王古怪的看了江哲一眼,道:“本王可不信你会因为私情作出这样的决定,说罢,你这次准备如何利用秋玉飞,上次用他施展反间计还不够么?” 
  我有些恼羞成怒,瞪了齐王一眼,道:“你急什么,等到了最后关节你自然知道了。”这人总是揭穿我的险恶心思。不过我也不由汗然,比起秋玉飞来说,虽然他对我存了杀机,可是他确实真诚的多。转念一想,我也不过是在保住他的性命的时候,让他替我作些事情么,否则他一个魔门弟子,我怎么冠冕堂皇的保下他呢? 
  齐王倒也知趣,见我气恼,便岔开话题道:“随云,对于这次出兵沁州,你可有什么计策么?” 
  我懒洋洋地道:“出兵的日子早就定了,殿下准备这次怎么做?” 
  这可说到了齐王的痒处,他兴奋地道:“走,到你帐内去说。”说罢大步流星地走入我的营帐,我也跟了进去,亲自取出一张地图放到案上。 
  齐王指着地图道:“我已经让荆迟带五万人提前出发,从镇州经太行白陉攻壶关,我自带大军十五万北上,辎重随后军走沁水,两路夹攻,在沁州合兵,你看如何?” 
  我心中已经有了定计,道:“殿下带十万人足矣,留下五万人在泽州,而且要多张旗帜,做出十五万大军的样子,另外沿途请殿下派出斥候和谍探,截杀北汉军斥候谍探,绝对不能让他们穿过大军防线。” 
  齐王眼中闪过寒芒,道:“随云,皇上和你可是有了什么计策么?” 
  我微微一笑,低声指着地图将自己的全盘计划说了出来,齐王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傲然道:“或许用不到这一步棋呢,我的十万大军加上荆迟的五万,难道不能拿下龙庭飞么?” 
  我轻笑道:“若是殿下能够立下这样的大功,那就更好了,不过龙庭飞不是平常人,这次北汉必定倾全国之力抵抗大军,殿下不可轻视。” 
  齐王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若有所思地研究我的战策,最后终于道:“好,不过这样一来你还要随军北上么?” 
  我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冒险的,可是我若不显身,只怕北汉谍探会拼了性命到后方探查军情吧,我可不想这样,不过一想到骑马坐车,我浑身都觉得酸痛。” 
  齐王笑道:“我令人给你准备一艘快船,你沿沁水北上,让你免受路途之苦,沁州路途不好走,你的马车派不上用场的。” 
  我们两人计议已定,这时帐外有人高声道:“王爷、监军,皇上旨意已经到了大营。”我和齐王都是兴奋的向帐外走去,按照时间,皇上允许出战的圣旨应该是这几天到了。走出营帐,天边正是阴云密布,想来天地也知道将有一场血战,因而为此忧心忡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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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沁水初战~
 
  隆盛元年戊寅,二月十六日,太宗下诏,遣齐王显、楚乡侯江哲攻沁州,雍汉战事乃起。 
  ——《雍史·太宗本纪》 
  隆盛元年二月二十七日,沁州最南端的防线,凌垣堡,战云密布,大雍边境封锁一冬,就是最精明能干的斥候也没有办法传出消息来,但是人人都知道大雍不会这样罢休,战事将起。 
  一座城堡孤零零地矗立在小山冈之上,冈下就是沁水南流,每年初春时节,冰雪融化使得沁水高涨,沿河各地都要提防沁水泛滥,但是今年看来水位不高,应该无碍,这一带河面宽阔,水流平缓,土地肥沃,两岸有十数村庄,而山岗上面的凌垣堡就是北汉军驻扎之处,这里也是沁州最前沿的战线,过了此处五十里,就是冀氏县城,沿沁水而上,到处都是碉堡城寨,易守难攻,而安泽、沁源、沁州城就是其中最重要的关隘。 
  一队北汉士卒站在城墙之上,留意着南面的动静,自从年后,上面传下军令,让他们时刻提防大雍军进攻,所以他们丝毫不敢松懈。一个士卒大概是有些倦怠,回过头去想和同袍说几句闲话,但是一回头却看见同袍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见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青黑色的线条,不过转瞬之间,那青黑色越发浓厚,虽然十分遥远,可是在那士卒眼中,仿佛已经看到了大雍的军旗,他声嘶力竭的喊道:“快敲警钟。”一个有些发愣的士卒清醒过来,三步并成两步奔到钟楼,将铜钟撞响,然后号角声在城堡里响起,从各处营房奔出许多披挂整齐的北汉士卒。一个身穿偏将服色的将领奔到堡楼上,惊怒地道:“派出去的斥候怎么没有回报,快去点燃烽火。”他的亲卫匆匆走到城堡最高处,点燃了烽火。滚滚的狼烟直直地指向苍穹,自从大雍武威二十二年之后,大雍军第一次踏上了北汉国土,一场关系北汉生死存亡的大战即将爆发。 
  大雍军先锋夏宁,齐王亲信爱将,望见远处狼烟滚滚,不由哈哈大笑,勒马扬鞭,指向前方道:“他们纵然发现我军又能如何,小小的一个凌垣堡难道还能挡住我们的兵锋所指。众军听令,一举拿下凌垣堡,奉齐王将令,大军清野。”说罢一马当先奔去,身着青黑色衣甲的雍军高声呼喝,随着夏宁冲去,小小的凌垣堡就是奋起反抗,也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不过半个时辰,凌垣堡已经被攻破,雍军四面围住,北汉军无一生还。凌垣堡本就是负责探察敌情的战线前哨,一旦雍军大举进攻,凌垣堡不可能固守,所以派到此地的军士都是心存死志,雍军初战,也没有劝降的意思,铁蹄之下,骨肉成泥。 
  夏宁见凌垣堡已经攻破,令人毁去城门和守城器械,然后大军向四面的乡野杀去,这一次齐王颁下严令,不能在身后留下敌人。一座座村庄被焚毁,虽然青壮男子大半从军,可是北汉民风彪悍,就是壮妇和孩童老人也都随时可能拿起刀剑攻击雍军士卒,所以在夏宁的命令下,雍军铁骑几乎是将这些村庄堡垒碾成了废墟,而幸存下来的平民则被刀剑驱赶着奔向端氏、安泽。大雍军没有轻骑突进,而是一步一个脚印的稳步前进,所过之处,留下荒废的村庄和无人耕作的田地。唯一令北汉平民庆幸的是,雍军统帅齐王军令,不得滥杀平民,所以只要不反抗,不仅能够保全性命,甚至还可以有机会带上一些财物,只不过,除了北上之外,他们没有别的方向可以去。 
  沁水岸边,一群衣衫褴褛的老弱妇孺相互扶持着艰难的向北走去,队伍中只有几辆破车,上面装着一些米粮,几个实在无力行走的孩童和老人坐在车上,神情满是凄惶,他们都是体弱无力之人,基本上在北上的流民中已经落到了最后面,而雍军铁骑更是已经过去了无数,他们经常会遇到往来搜索的雍军。而将他们逐出家园的雍军将领说得很清楚,如果三月十日之前,他们不能赶到端氏,那么就将被当作北汉军的奸细处死。凛冽的春风从河面上吹来,让一些衣衫单薄的老弱缩成一团,沁州的春天仍然是十分寒冷啊,前途茫茫,想到可能会被雍军当成奸细处死,队伍中一些老人已经是泪尽泣血。 
  谁会想到雍军会用这样的手段呢?六年前雍军也曾攻入沁州,却对沿途村寨秋毫无犯,如今却是一律踏平,几个老人私下谈起,都说这也难怪,昔日统军的是如今的大雍皇帝李贽,今次却是齐王李显,谁不知道李贽宽宏,齐王残狠呢? 
  一个坐在车上的小孩儿目光无意中掠过河面,他突然惊讶地指着河心道:“爷爷,那里有大船。”跟在车边踉踉跄跄行走的老人举目望去,也是呆住了,只见沁河中央,百余艘大小船只正溯流而上,其中一只楼船最是巨大坚固,船头树着一面大旗,上面是一个大大的江字。船上甲士林立,周围二十多艘战船将楼船护在中央,其后是装满雍军辎重的货船。老人的惊呼让其他人也都转头看去,看到雍军的水军快船和船上兵甲鲜明的士卒,他们几乎是再也无力行走,上次大雍军进攻北汉,可没有使用这么多水军,这一次,想必大雍是势在必得了吧? 
  这时,那只楼船船头似乎有些骚动,几个眼力较好的半大孩童清楚的看见从顶层的船舱缓步走出三个人,其中一人排众而出,站在船头,手抚栏杆,向岸边望来。这人一身素色衣袍,外披青色大氅,远远的看不见形貌,只看见那人发色浅灰,应该是不年轻了,除此之外众人只能看见一双清润冰寒的眼睛,虽然隔得很远,可是那双眼睛却几乎是看透了他们的五脏六腑一般,让他们心中生出莫名的寒意。而在人群之中,一个相貌朴实的中年农夫却在看到那只楼船的一瞬间眼中闪过冰冷的光芒,但是他又立刻低下了头,仍然是那副苦闷烦忧的模样,还不时摸摸右腿,那上面胡乱包裹着一些布条,应该是一条伤腿,难怪他落在后面。 
  这时,众人身后传来轻悄的马蹄声,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地面的震动仍然让他们觉察到了危机,几个农夫拿起锄头镰刀,想要尽可能的保护自己的家人,那些雍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杀人的。落入他们视线的是一支不过二三十人的小骑队,领头的是一个身穿青黑色软甲的女将,虽然穿着无法分辨身份的甲胄,可是这女子清艳无双,长眉入鬓,令人一见便知道这是一个巾帼英杰,她披着一件黑色披风,腰间悬着长剑,背后挂着弩弓。而她身后的随从也都是身穿软甲,佩着弩弓,武器却是这种各样,几乎是无一类同。 
  那支骑队在接近这支被迫北上的流民队伍的时候,自然而然散开,隐隐将流民队伍围了起来,一个骑兵高声道:“你们为何还在这里流连,难道不知军令森严,只需过了明日,若是不能进入冀氏,就是你们的死期到了。”那声音清越动人,却也是一个女子。 
  一个老人踉跄上前道:“军爷,我们这里都是无力快走的老弱妇孺,因此误了行程,请军爷宽待一二。” 
  那个女子转头看向那为首的女将,那女将目光一一从众人身上掠过,目光冰澈刺骨,凡是被她盯住的人都觉得死亡的阴影笼罩过来。那女子的目光落到了那个受伤的中年农夫身上,嘴角露出一丝讥诮,提鞭指道:“你,出来。” 
  那个中年汉子犹豫了一下,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那女子的目光时刻不离地望着他,直到他走到马前,那女子才冷冷问道:“你是萧桐麾下的密探吧?” 
  那农夫神态茫然,似乎不知道那女子再说什么,只是惊惶辩解道:“小人不是奸细,乃是本分的庄稼人,只因腿摔伤了,才被村人抛下,落到了后面。” 
  那女子冷冷一笑,道:“我苏青乃是谍探中的好手,你如何能够瞒过我的眼睛?”说罢,手中长鞭仿佛毒蛇一般刺向那农夫咽喉。那农夫目光一闪,作出不及反应的样子,只是惨叫闭眼,那长鞭果然一触即回。那农夫已经浑身冷汗,吓得软倒在地。那女子居高临下,冷冷看了他半晌,回过头去高声道:“前线总哨苏青求见监军大人。”声音清冽,人人都觉得仿佛苏青就在自己耳边说话一样,虽然离河心很远,可是楼船上面也有些骚动,显然是听见了苏青的声音。不多时,一艘快船向岸边驶来,那女将带马向岸边走去,其他的骑士也都策马离去,却是沿岸前行,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