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军师
还是劝殿下疏远夏金逸,他是和江哲起了冲突才进府的,我担心他有异心。‘
李安不耐烦地道:‘少傅,你知道的,夏金逸虽然和江哲起了冲突,却是因为关中联而起的,而且就是孤是江哲,也会像他那么做的,再说本王派人监视夏金逸,他除了和绣春卿卿我我,就是忙着排练歌舞,这次江哲重伤,雍王府一片混乱,他若是奸细,不是特别关心就应该装作漠不关心,可是你也知道,他虽然好奇却没有一丝同情,还嘲讽雍王府的人,除此之外就是把绣春弄到手了,他若是雍王府的奸细,这些日子还不忙着收集情报,再说,这种只会声色犬马的人,老二恐怕看不上的,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他知道什么机密的,这小子也不是这块料。‘
鲁敬忠皱皱眉,不再劝谏,他总不能说殿下这些日子被夏金逸引诱纵情声色,已经引起某些人的不满吧,这种事情劝也劝不来的。
李安摆手道:‘好了,少傅加强对雍王府的监视就是了,不用过虑。‘鲁敬忠只得唯唯称是。
李安这时神情一变,道:‘只是有一事我十分不安,齐王事先没有警告你我江哲之事,如今又是巴结讨好,你说齐王是不是有了异心。‘
鲁敬忠道:‘殿下,天下谁没有私心呢,臣认为齐王也只是喜欢贤才罢了,这一点私心殿下应该不用介意的。‘
李安有些不满的看了鲁敬忠一眼道:‘既然你这样说了,孤也就算了,不过你要好好留意齐王,孤可不想众叛亲离。‘
鲁敬忠神色不变地道:‘臣一定注意齐王的举动,若是殿下担心,不妨问问兰妃娘娘,她和齐王妃是同门,一定会知道一些的。‘
李安冷冷道:‘孤已经问过萧氏了,她说齐王妃告诉她,说是齐王不过是因为顾念江哲曾经治好过他的毒伤,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所以没有放在心上,今日听了你的话,老六的话必然不尽不实,还是你替孤留意此事吧,孤绝对不允许另外一个雍王出现。‘
鲁敬忠恭恭敬敬地道:‘臣遵命。‘
在长安一处宅院之中,夏侯沅峰正站在园中,赏玩着初开的梅花,如今已是二月末了,几株早梅含苞待放,这时一个青衣小厮从后面匆匆走来,看到初春的阳光下有着如同梅花一般俊雅容貌的少主人,他神情呆了一下,然后高声道:‘公子,客人想要见您。‘
夏侯沅峰微微一笑,道:‘这就好了。‘说罢剪下一枝梅花,插到瓶中,就这样捧着瓶子向客房走去。走进客房,他将花瓶放到桌子上,淡淡的梅花香气立刻盈满了房间,他对着床上的那位中年人淡淡说道:‘毒手邪心,你的伤势已经好了么?‘
毒手邪心冷冷的看着这个当日救出自己的俊美少年,森然道:‘我的伤势已经好了,你有什么条件可以说了吧。‘
夏侯沅峰微笑道:‘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很不幸,江哲江随云已经逃出生天了。‘
毒手邪心心中一紧,但他冷然道:‘那么你这个黄雀也没有占到便宜啊。‘
夏侯沅峰淡淡道:‘按理说,你是南楚间谍,我应该杀了你的,可是我实在是不愿杀你,毕竟你我的目标并不冲突,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行刺,你可愿意。‘
毒手邪心冷笑道:‘你当我是白痴么,不说现在江哲身边必然防卫严密,现在顺公公也不会离开他左右。‘
夏侯沅峰眼睛一亮道:‘你对李顺很熟悉么?‘
毒手邪心看破了他的心思,淡淡道:‘不算熟悉,不过我曾经监视过江哲一段时间,知道他经常出入江哲的府邸,只是没有料到他武功如此高强罢了,这次若非他不在,我恐怕就上门送死了。‘
夏侯沅峰淡淡道:‘这些日子京城的盘查已经松懈了很多,你如果愿意,我可以送你出城。‘
毒手邪心冷然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夏侯沅峰笑道:‘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你引开雍王府的注意力,在他们追捕你的过程中,我希望你能让他们相信,和你合谋杀人的乃是秦青,当然我会尽量助你逃回南楚,若是不行,还请你自行了断。秦青是什么人你清楚,我想雍王和秦大将军发生争执,对你们南楚也是有好处的。‘
毒手邪心知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淡淡道:‘也好,最多我的性命还了给你就是,只是你也必须做一件事情,你必须在两年之内杀了江哲。‘
夏侯沅峰微笑,举手立誓道:‘夏侯沅峰立誓必定在两年之内杀死江哲,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毒手邪心淡淡道:‘我虽然不信你的誓言,可是我相信你必须杀死江哲,否则除非你终生不让他知道射那一箭的是谁,否则,你一定会死在他手上。‘
夏侯沅峰微微一笑,当日他看见小顺子匪夷所思的轻功,便知道太子殿下得罪了一个十分可怕的敌人,所以临时起意,把抢先刺杀江哲的刺客救走了,希望他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不过射那一箭的人不是自己呢,若非让毒手邪心这样认为,他怎会乖乖的听从自己的安排,想到那个杀手黄雀,夏侯沅峰恶意的想道,不知道那人清不清楚也有人用弓箭瞄准了他呢?世间的事情真是无巧不成书,谁会想到有三波杀手同时到了寒园呢?
~第十八章死里逃生~
随云稍愈,桑臣辞别长安,临行王以千金相赠,先生推辞,哲劝曰,金帛非为酬功,仅略助行资,且天下贫病者众,先生善救之——
《南朝楚史·江随云传》
死里逃生是什么感觉,这大概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所以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虽然感觉到浑身麻木,心口更是剧痛难忍,仍然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容,艰难的动动四肢,又是一阵疼痛,更加确认自己还活在世上,不是到了阴曹地府,我呻吟出声,嘶哑的声音刚刚从唇边溢出,已经有人过来挑起了床上的锦帐,我仔细看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御医,我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他惊喜的回头叫道:‘江大人已经醒了,快去通知桑先生。‘接着耳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然后我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虽然多年不见,可是桑先生的相貌没有太多的变化,须发灰白,相貌清瘦,眼神总带着那种专注和无情,是的,无情,桑先生在天下人的口中是妙手回春的神医,经常不辞辛苦为贫苦之人医病,可是他的心却是冰冷无情的人,这些我当年就知道了。病人在他眼里只是面孔模糊的男女,他医治病人的时候固然是专心致志,对于病人的病情变化、心情波动都了如指掌,可是事后病人若是痊愈,那么在他来说就是陌路之人,若是病人不幸逝世,他也断不会有一分伤心难过。或许,在桑先生眼里只有病人和健康人这种分法,对于他来说,病人只是用来验证医术的工具罢了,若说有谁例外,那么大概就是我了。
记得当年初次相见,父亲求他医病,他只看了一眼就说父亲病根入骨,就是医治也不过数年性命,父亲原本有些失望,甚至有不再医治的打算,是我对父亲说道:‘数年对于常人来说虽然短暂,但是对咱们父子却是至关重要,儿尚年幼,若无父亲照料,不免颠沛流离,父亲若是就此不起,又如何能够放心孩儿将来生计,不如父子相依为命,多捱数年,若是父亲苦痛缠身,儿自然不敢强求父亲,可是只要孩儿细心照料,父亲应该没有多大苦楚的。‘
父亲原本只是一时灰心,见我言辞恳切,便再度求医,桑先生听了我的说话,只是淡淡道:‘这孩子倒也通达。‘说罢就留下替父亲诊治,而且羁留数月,教我医术,我曾听他说过,他没有什么行医济世的志向,行医只是他的谋生手段罢了,虽然他说得如此冷漠无情,可我偏偏喜欢他这般率直,而且桑先生眼中见不得病人,不过幸好他平日沉默寡言,若是给人知道世人心目中的杏林医圣这般心思,只怕要大惊失色了。
看到桑先生,我不由流出泪来,这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长辈了。桑先生明白我的心思,走过来替我诊脉,淡淡道:‘随云,你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这些日子,你服了不少贵重的补药,虽然救了你的性命,可是不免有些元气太盛,这些日子,你先慢慢调养,等你伤势痊愈之后我再为你细细医治调养。‘
我用目光询问地看着桑先生,他微微一笑道:‘你是问雍王殿下和那个一直替你用真气续命的小子么,雍王这些日子以来太过疲倦,我已经让他回去休息,据说殿下一觉睡下,现在还没有醒呢,你那个随从确实忠心不二,不过我见他内力消耗太甚,又不肯去休息,所以用了一剂药,让他乖乖的去休息了,等到他醒来之后,正是破而后立的好时机,我会监督他好好闭关练功,你这孩子先天不足,练武不会有太大的成就,他倒是练武的奇才,虽然说他的武功确实是精妙非常,但是能够练到这个程度还是他天资过人,我那几手武功还没有传人,不如教了给他,你是我半个弟子,他对你忠心耿耿,教给他也是一样。‘
我不由大喜,桑先生的武功深浅虽然我不知道,但是从他的语气可以看出应该很不凡的。转念一想,我想起雍王多日来一定是十分劳累,否则怎会一睡不醒,不由有些焦急,连忙握住桑先生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一个‘王‘字。桑先生微微一笑,道:‘难得殿下对你这般亲厚,我已经去看过他了,你放心吧。‘
我这才松懈下来,这时一个侍女端过一碗药来,小心的服侍我服下。服下药之后,我觉得又有了困意,便又昏昏睡去,就这样一连数日,我便是在睡眠和服药之中度过,直到七天之后,我才不用喝那种加料了的汤药,终于可以清醒的躺在床上了。
我摸摸有些僵硬的双腿,很想下床走动一下,可是却被桑先生阻止了,小顺子原想来服侍我的,谁知道却被桑先生一句‘天下武功高手多得是,你还想你家公子受这样的伤么?‘就挡住了,现在正在闭关苦练,好像桑先生的内功心法虽然和小顺子大相径庭,可是桑先生在武技上的研究可不是小顺子可以比的,所以我耳边也清净了不少,至少没有人闹着跟我请罪了。雍王和王妃带着柔蓝看过我一次,之后就被桑先生禁止来看我,说要我好好修养,免得为外面的事情烦心。从那以后,雍王除了每日派人来问候之外,就没有再过来了,听桑先生说,好像雍王正在亲自整饬王府防卫,因为从前的防卫对于江湖高手不免有些漏洞太多。静养虽然有益我的身体,可是也未免太郁闷了,就连我最爱的书本也不让我碰一下,桑先生只拿了几本清净无为的道家经书给我看,说是让我平静心情,不过倒也颇见成效,要不然怎么我心情平静了许多,经历了生死,觉得很多事情都看得淡了,就是飘香的影子也不会总在心上徘徊不去,就是想起来,也多半是那充满幸福的甜蜜,而非肝肠寸断的苦痛。
又过了五六天,桑先生终于允许我下床走动了,小顺子也已经回到我身边,在他的搀扶下,我轻轻的走了病愈之后的第一步,脚步感觉比棉花还软,在房间里走了不到一圈,我就有些气喘吁吁了,如今已经是三月中旬,园子里面几株碧桃已经开花了,春风虽然还有些寒意,但是已经不那么刺骨了,小顺子让人将园子里面的一座凉亭三面用蜀锦围住,挡住了春风,又在亭子里面铺了厚厚的波斯毯,放上软榻桌椅,我舒舒服服的坐在软榻上,披着雍王殿下去年冬天赏赐的银狐裘,桑先生坐在椅子上,双目微阖,小顺子却在一旁煮茶,不多时两杯热茶送了过来,我一饮而尽,只觉的四肢百骸都是一阵舒畅。
桑先生也是一饮而尽,微笑道:‘殿下送来的茶果然不错,随云,雍王待你如国士,看来你是不肯随我隐居的了。‘
我一愣,问道:‘先生为何这样说,莫非是不喜欢哲效力雍王么?‘
桑先生淡淡一笑道:‘这些世间俗事,我也懒得理会,雍王又不是什么昏庸之辈,你辅佐他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为你身体着想,我倒想让你辞官归隐。‘
我淡然道:‘可是我的身体从今以后不能劳累了么?‘
桑先生摇头道:‘不只如此,随云,你伤势虽重,但是只要细心调养,数年之后就可恢复如常,这几年只要仔细一些,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心病难医,你的心脉被七情所伤,若是不能够平心静气,潜修养病,只怕十年之后就会病入膏肓,若我所料不差,你必然是在身心俱疲的时候经历了大喜大悲之事,因而伤了心经,这些年来又是悲伤未止,所以才养成宿疾,你虽然医术不错,只是良医难以自医,这才导致今日。‘
小顺子听得面色苍白,他一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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