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军师
在一起,而韦膺、夏侯沅峰和秦彝、秦青坐在一起,秦勇已经托词离去了,这里聚集了这么多贵人,他们的属下侍卫定然是很多的,秦勇这是去打理了。
李安命人取了几坛子烈酒上来,又取了大酒觞来,这种酒觞一杯就能装下四两酒,若是喝了三盏,就是酒量不错的人也不免醺醺然。他笑道:‘今日酒令严似军令,不知让谁来掌令呢?‘
荆迟连忙站起来道:‘末将不通文字,还是我来掌令吧。‘
李贽笑道:‘胡说,这掌令之人需得熟读诗书,你怎能掌令。‘
李显眼珠一转道:‘我们人人都要行令,大将军是武将世家,家中若是寻个武技高强的家将到处都是,若是寻个熟读诗书的人只怕难了,既然是郡主提议,不如让郡主掌令吧。‘
李寒幽嗔怒道:‘妾身一个弱女子,岂能掌令,谁不知道你们行令的规矩,那掌令之人是要陪酒的,不论行令之人胜负,都要陪饮一杯,你是怕寒幽不醉死么?‘
李显摊手道:‘这样啊,不如我们替郡主找个副掌令,只用喝酒就好。‘
众人面面相觑,谁有人酒量不错,但是做李寒幽的副掌令,未免有些尴尬。
这时,李显突然道:‘这样吧,你来吧。‘说着指向一人。
众人看去,李显指得却是江哲身后肃手而立的小顺子,虽然小顺子只是一个仆人身份,但是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这人乃是绝顶高手,大概也只有江哲这种人敢把他当成奴才使唤,否则就是太子、雍王也会把他奉为上宾。
李寒幽心中大喜,她原本只是想借机探一下江哲的虚实,若是能够得到他的好感就更好了,想不到突如其来的齐王这般配合,把小顺子放到了明处,自己就可以趁机施展手段拉拢这两人,至少也要减轻他们的敌意。若非齐王名分上不占优势,李寒幽还真想建议门主,支持齐王比起支持太子那个蠢人容易多了。
小顺子原本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江哲身上,至于其他的人在他眼里则是分成‘对公子有威胁的人‘和‘对公子没有威胁的人‘两类,李寒幽则是有威胁的一类,想到就是这个女子差点杀死了公子,他很早就想一掌杀了她,若非江哲低声对他说道:‘不用着急,来日方长。‘他早就忍耐不住了。
现在听到齐王的建议,小顺子神色一变,眉宇间立刻带了冰寒刺骨的杀气,那双眼睛更是射出冰冷的寒光,令众人都不由提高了警惕,这时江哲悠然道:‘这也是一个好主意,只是小顺子酒量不高,替郡主挡酒也是十分辛苦,若是郡主肯重重赏赐,那么就是他不动心,臣也会动心的。‘
李贽神色一松,道:‘这倒也是,不过既然是大哥提议行令,六弟推荐小顺子襄助,那么两位也不应该吝啬吧。‘
李寒幽露出纯洁无瑕的笑容,道:‘妾身来得匆忙,若是不嫌弃,就把这个做为赏赐吧。‘说着从腰间取出一双薄如蝉翼的手套。众人看得奇怪,不由互相询问,这时候夏侯沅峰笑道:‘郡主果然厚赐,这一定是天山冰蚕结丝织成的手套,刀枪不如,百毒不侵,正是擅长掌法之人最喜欢的武器。‘
李寒幽看向小顺子,只要他神色微动,自己就算达成目的,谁知小顺子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说了一句‘谢郡主赏赐。‘神色丝毫没有变化。
李寒幽心中一叹,若是小顺子见此欣喜,那么就说明他的境界还不能摆脱外物的诱惑,那么自己就知道他的深浅,而且他若是越依赖这副手套,那么他的武功就越难进步,可惜,只见他这般冷淡,就知道他不是已经知道这个道理,就是已经过了依赖外物的境界,他既无名师教诲,那么就说明他的武功已经到达了那个境界。
齐王笑道:‘本王身上可没有带什么好东西,这样吧,本王府里有一套《梦华录》,是本王无意中得到的古版,上面是一些失传已久的乐府诗词,本王这件礼物可珍贵么?‘
小顺子神色有些改变,他服侍江哲多年,曾经听过江哲说过这本书,而且似乎还很遗憾没有看到过,不由露出喜色,道:‘谢齐王殿下赏赐。‘
李寒幽等人一愣,心道莫非这人不喜欢武功反而喜欢书本,接着便看到江哲面上露出一丝隐隐约约的喜色,李寒幽心中又喜又忧,看来这个小顺子的唯一弱点就是江哲了,只是这样一来这个高手就不可能为自己所用了,毕竟以雍王对江哲的重视,若是江哲肯归顺了自己,自己大概也不敢用他。罢了,看来只有用雷霆手段了。李寒幽眼中闪过一丝绝决。
太子李安连呼倒霉,心道还我赏赐东西,李寒幽和李显的礼物都是很贵重别致的,若是自己赏了金银珠宝之类,未免有些俗气,他正在犹豫不定,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夏金逸突然附耳说了一句话,李安顿时眉开眼笑,道:‘本王的赏赐你也不可推辞,金逸,你就绿珠和翠莺明日送过去,这两个女子乃是本王心爱的舞姬,你可要尽情享用。‘
这句话一说出来,空气中仿佛带了阵阵的寒意,虽然没有人明言,但是小顺子的身份大家却是心照不宣的,若他是一个平常之人,这种略带嘲弄的赠与,他也只能忍了,但是小顺子却是一个绝顶高手,若是他一怒出手,那么这里恐怕没人可以脱了干系,不仅太子和齐王留在身边的几个亲信护卫提高了警觉,就连雍王,秦彝和雍王麾下的几个将军也都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小顺子的举动。
却见小顺子不怒反笑,身影一闪,已经站在了太子面前,太子大惊,而李寒幽、齐王、秦彝都同时发动,却在丈许外站住了,只因小顺子明明站得很远,却是第一个到了太子面前,而且太子也没有收到伤害,只因站在太子身后的夏金逸已经挡在太子身前,若是小顺子出手,必然不能一举杀了太子,这样一来,他们自然不会贸然出手。
李贽也站起身来,看了江哲一眼,道:‘李顺,你要作什么?‘
所有的目光都落到江哲身上,这时候大概只有他能喝止小顺子了。
我无奈地看了一眼神色焦急的雍王等人,我开口道:‘臣代李顺谢谢殿下赏赐,殿下必然是觉得他平日劳役繁重,这才送了两个侍女替他分忧吧。‘
李安此时真是有些后悔,夏金逸原本让自己送两个出色侍女,可是自己一时兴起,居然送了两个舞姬,而且语气中暗含讥讽,却惹祸上身,这人虽然离自己还有数步之远,但是李安只觉的从他身上传来丝丝的寒气,一听到江哲开口,连忙道:‘是啊,你武功高强,总是作些下人的工作,本王觉得说不过去。‘
小顺子突然露出淡淡的笑容,施了一礼,十分恭敬地道:‘多谢殿下赏赐。‘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李寒幽心道,还好,这个小顺子还有其他的弱点,她却不知道方才我和小顺子都已经察觉到她的试探和瞩目,偏偏齐王的礼物让小顺子流露出最大的弱点,就是我,所以我故意露出喜色,其实那本书虽然不错,但是也不至于让我连喜色都不能掩饰,我的意思是让人从我这里着手,我有小顺子和雍王的保护,应该不会有问题,可是小顺子很快就发觉了,所以借着太子的讥讽,他故意大怒,似乎忍不住要出手,这样一来就会让人以为他的修养不够,就不会特意针对我了,我知道他的心意,但也只能任由他这般做,毕竟在他心里,我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等到小顺子退回我身后,李寒幽笑道:‘我们这酒令应该开始了。‘其实众人已是全无兴致了,可是既然已经约定了,自然就要进行下去,而且也都存了比较的意味,所以这次气氛有些紧张的酒令就开始了。在酒令开始之前,韦膺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话,很多人都没有留意,我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说道:‘今日真是精彩呢,这些人凑到一起的钩心斗角比什么戏文都好看。‘我不由心中苦笑,什么时候我也成了别人眼里的好戏了,从前我可是一直是看戏的人啊。
这时,李寒幽笑道:‘这个酒令的规矩不难,就是先说一个地名,然后便需要说上几句诗词,若是说的贴切,本令就认可,若是说得不好,那就罚酒三杯,咱们也不能学人家击骨传花,就由我这个令主指定次序吧,不论名位还是辅议先后,都以太子殿下为先,就请殿下先来吧。‘
李安已经心情平定下来,他贵为太子,诗词就算不精通,读也读过几首,便开言道:‘长安——早夏宜春景,和光起禁城。祝融将御节,炎帝启朱明。日送残花晚,风过御苑清。郊原浮麦气,池沼发荷英。树影临山动,禽飞入汉轻。幸逢尧禹化,全胜谷中情。‘众人拍手称好,我也是其中之一,但心中却想,此人喜爱的诗文少了几分天子气,看来果然是没有九五之命。李安饮了一杯,李寒幽也略略沾唇,而小顺子却也得尽饮一杯。
李寒幽笑道:‘太子之后,当是雍王殿下。‘
李贽道:‘幽州——塞草连天暮,边风动地秋。无因随远道,结束佩吴钩。‘说罢自己饮了一杯。
我心中明白,雍王殿下引用的诗句全篇乃是‘黄阁开帷幄,丹墀侍冕旒。位高汤左相,权总汉诸侯。不改周南化,仍分赵北忧。双旌过易水,千骑入幽州。塞草连天暮,边风动地秋。无因随远道,结束佩吴钩。‘这分明是向太子表示自己只想作个一路诸侯,虽然太子肯定不信,但是却让别人挑不出毛病来。
下一个轮到齐王,李显微微一笑,道:‘晋祠——步屐深林晓,春池赏不稀。文章千古事,社稷一戎衣。野日荒荒白,悲风稍稍飞。无由睹雄略,寥落壮心违。‘
我把玩着酒杯,心道:‘原来齐王心心念念的都是平定北汉,想来只有和北汉悍勇的骑兵交锋,才是他心中所想,这人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帝王之份,便一心一意想做一个大将军,可惜他陷入皇位之争,只怕终究是空怀壮志可。‘我看向齐王,眼色中满是惋惜,却见李显也向我望来,神色间带着难言的疲惫。
秦彝淡淡道:‘洛阳——步登北邙阪,遥望洛阳山。洛阳何寂寞,宫室尽烧焚。垣墙皆顿擗,荆棘上参天。不见旧耆老,但睹新少年。侧足无行径,荒畴不复田。游子久不归,不识陌与阡。中野何萧条,千里无人烟。念我平常居,气结不能言。‘
别人听了也还罢了,只道是秦彝怀念故土,他们都知道秦彝是洛阳人,李贽却是听得入神,忍不住道:‘洛阳果然已经如此荒芜么?‘
秦彝也不作声,只是默默饮了一杯酒,李贽叹息道:‘洛阳乃百战之地,多年兵祸连绵,致令民生凋敝,我当进言,请父皇重修洛阳才是。‘
李安听了不满,心道,何用你多嘴,我难道不知道进谏父皇么,若非你和我争夺帝位,我早就用心处理政务了。心中这样想,面上却不露神色。
接下来按照官职身份,却是轮到夏侯沅峰,他微笑道:‘西湖——月冷寒泉凝不流,棹歌何处泛归舟。白苹红蓼西风里,一色湖光万顷秋。‘
旁人都道夏侯选的诗文优雅,我却是淡淡一笑,这人心机深沉,机巧灵变,就连吟诗也不忘遮掩性情。若非那日他上门承认救走毒手邪心一事,我怕也看不穿此人面目呢,也会只当他是个风流公子呢。
接下来,鲁敬忠道:‘长沙——三年谪宦此栖迟,万古惟留楚客悲。秋草独寻人去后,寒林空见日斜时。汉文有道恩犹薄,湘水无情吊岂知。寂寂江山摇落处,怜君何事到天涯。‘他念得抑扬顿挫,目光却斜到我身上,除了不通诗文的荆迟、司马雄之外,人人都露出尴尬的神色,谁都知道鲁敬忠是在讥讽我,指我纵然才高八斗,也没有明主赏识,自然在他心里雍王是不可能成为皇帝的,而且贾宜因梁王胜坠马之死而自伤为傅无状,哭泣而死,鲁敬忠词意歹毒,竟是诅咒我这个楚客也会失去辅佐的雍王,我便是另外一个贾宜,贾宜三十三岁而死,看来鲁敬忠也不会让我活过那个岁数呢。
雍王眼中闪过一丝深恶痛绝的寒光,他倒不是恼恨鲁敬忠诅咒自己,既然身为敌人,别说是诅咒,就是挥刀杀向自己也无可厚非,但是鲁敬忠诅咒江哲早亡却让他心中怒火汹涌,因为江哲自从遇刺之后,身体十分羸弱,他经常担心我会病故,所以特别气愤鲁敬忠的行为。他正要发作,我却已经笑道:‘鲁少傅说得好,哲也十分欣赏贾宜,若是有机会去长沙,定要去瞻仰他的故居呢?这一杯江某也相陪少傅。‘说罢,我饮下了杯中酒液,苍白的面容上顿时泛起血色,小顺子定定的看了鲁敬忠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鲁敬忠心中略略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这般无礼,但是自从此人进了雍王府,他总觉得自己用计不再一帆风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