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隐龙藏






  少年眼珠转动,笑道:“做麽,也未尝不可。”

  凤三微笑不语,只是静静望著少年。凤三眼光锋利之极,此时含笑凝视,那眼光仿佛一只能剥衣的手,少年一身衣裳坐在这里,却有种被扒光衣服的狼狈感。少年面皮渐渐转红,眼中笑意却加深,忽的一拍手掌,亭後转出四名美貌少年,或眉目华丽,或清新若雪,或妖娆魅惑,或娇憨动人,各有其美,各有其致。

  那李公子微笑道:“凤兄喜欢哪个?”

  凤三朝四人瞟了一眼,摇头笑道:“皆是佳丽,可惜,非我所思。”

  李公子眼中笑意更深,“凤兄所思之人必是人中龙凤,一时翘楚。”

  凤三直望进他眼深处:“在下所思之人卿亦认得。”

  “哦?”李公子挥了挥手,待那四名少年退下,轻笑道,“这四个孩子是我精心为凤兄挑选的,凤兄这时拒绝了,以後可千万不要後悔得睡不著觉才好。”

  凤三微笑道:“有李公子这样的佳人在此,我若选了他们,曰後别说後悔得睡不著觉,只怕连饭也吃不下去。”

  “凤兄真会说笑。”李公子哈哈一笑,垂下眼睛喝茶。

  凤三见他不肯往下说,也不勉强,含了一口茶在嘴里品尝。

  静默片刻,李公子忽然一笑,“你也不问我姓名?”

  凤三道:“你愿意说自然会告诉我,你若不肯说,我问何益?”

  李公子笑得狡黠:“你若问,我便说。”

  凤三眼也不抬,淡淡道:“不问。”

  李公子被凤三噎得一愣,他反应极快,随即笑道:“你不问,我却偏要告诉你。在下姓李,单字一个诩。”

  凤三嗯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好名字。”

  李诩笑道:“怎及凤兄名字好——凤藏於江湖,胸怀於天下,韬光隐晦,待时而飞。闻兄之名,可知凤兄心怀之志。”

  凤三心中微惊,便有杀机闪动。

  李诩身子往前微探,柔声道:“我与凤兄真心相交,凤兄不必生疑。”

  凤三不动声色,盯住他眼睛,良久一笑:“真心?可惜空口无凭。”

  李诩笑道:“凤兄如何能信我?”

  凤三忽然勾住他脖颈,将他按在石案上深深吻下去。李诩亦是个中高手,立刻展开反攻,被凤三一次次镇压下去。吻到後来,李诩呼吸渐乱,便有些情动,伸手勾住凤三脖颈喘息著笑道:“不瞒凤兄,我向来只在上面。”

  凤三见他眼眸清醒,分明是个心志坚定的人物,微微一笑,将手探进他衣襟里,在他|乳尖上狠狞了一把。李诩吃痛,惊叫了一声几乎跳起来,被凤三一把按住。凤三撕开衣裳咬住他喉管吸吮,另一只手往下探去,要解李诩裤子。李诩抓住凤三的手,苦笑道:“凤兄可真心急。一上来就得把身子赔上,这个我可还没有想好。”

  凤三笑道:“这有什麽可想的?享受快乐便是。”

  李诩吁了口气,敲著自己脑袋说:“唔,这话倒也是。但被人压在下面,这种事可实在是诡异得很。”

  凤三轻笑:“你既要招惹我,怎麽就不事先想好。”

  李诩望著凤三,似在忖度其中的厉害关系,忽尔一笑,大声道:“你们都给我退到百丈之外,谁敢往这边看一眼,听一声,我就挖了他眼睛,戳瞎他耳朵。”

  四周悄无声息,凤三却知李诩的人都已悄悄退开。

  李诩凑过来在凤三唇上吻了一下,笑道:“我这可是第一次,你要对我好些才是……”说到一半忽然色变,眼珠转了转,却笑道,“我又不打算反抗,你点我|穴道做什麽?”

  “我怕你一会儿受不住。”凤三笑著,手指一翻,指间分明是一枚银光闪闪的钢针。

  李诩面色微微发白,笑道:“和凤兄打交道真是麻烦。”

  凤三解下他腰带封住他嘴唇,笑道:“不麻烦,乖乖感觉就对了。”抱起李诩放到石案上,眼光一扫,只见李诩肌肤光滑、细腰窄臀,身材瘦而不弱,骨肉匀停甚是好看,轻笑著赞道:“小诩,你这样好的身材抱在手里一定不错。”嘴上说著,银针却划在李诩私|处。李诩吃痛,|穴道被点却动不得,呜咽一声,身子绷得弓弦一般。

  “多好听的声音。”凤三微微一笑,在李诩因疼痛而急剧颤动的睫毛上亲了亲。嘴上温存,手下银针却毫不容情,又划上了第二道。

  随著他的手动上一动,李诩便抖作一团,那汗水洗似的流出来,片刻功夫便将李诩一身衣服湿透。李诩初时还强忍著不肯吭声,凤三倒也佩服他骨头硬。但性器是何等脆弱的所在,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熬到後来李诩终於崩溃,唇齿间溢出痛苦的呜咽声,泪珠自紧闭的眼角涌出。

  凤三心肠刚硬,想到铁琴毒发时所受之苦,一针针冷酷地刺下去,每绣一针,便将准备好的颜料以银毫细笔填入。如此足足弄了半个多时辰,凤三道一声好了,扶起李诩的头笑道:“来,瞧瞧我的杰作。”

  李诩痛得几乎疯掉,眼神都涣散了,失神地顺著凤三指点望去,只见两腿间一条辉煌彩凤,金睛怒目,振翅欲飞。

  凤三在他耳边轻声道:“後面你看不见,我告诉你,凤凰那个东西可是伸到了你那里。”

  李诩浑身一颤,嘴里呜呜直响,可惜嘴被封住,说不出话来。

  凤三柔声道:“以後我不在身边时你可要常想著我。你看,我就在你那里,还插进了你那里,曰曰夜夜都与你在一起。”说著,手指在李诩大腿内侧轻轻抚摸。痛楚稍停,李诩的性器渐渐翘起来,全身都因汹涌的快感而颤抖,但凤三偏偏不碰中央那最需抚慰之处。李诩的呜咽声转为呻吟,眼中水光闪动,盈盈欲泣。

  凤三解开他嘴上束缚,笑道:“别哭,你看我多疼你,画得多漂亮。”

  李诩急促地喘息,颤声道:“你……你下了药……”

  凤三笑道:“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吻你时好像有什麽东西喂到你嘴里了。但究竟是销魂丸还是烈云丹,我竟然不记得了。”

  那销魂丸只是一般的春药,烈云丹却是要把人折腾到精尽人亡的烈药。凤三此言一出,李诩不由得露出惊怒之色,恨恨地瞪住凤三,咬牙道:“好……好……算你狠!”

  凤三轻轻一笑:“小诩这麽讨厌我,我只好告辞了。”说著,作势欲走。

  李诩这个样子怎麽见人,不由得大急,叫道:“凤怀光!”

  凤三奇道:“你叫我做什麽?”

  李诩眼中流下泪来,咬牙切齿道:“我……我一个人在这里寂寞得很,想要……想要凤兄留下陪我……”

  凤三笑著走回来,挑起他下巴道:“你要我怎麽陪你?”

  春药效力强劲,又经凤三那一番挑拨,李诩浑身血往上涌,酸麻痒痛的奇异感觉鼓胀全身,苦於找不到宣泄之所,李诩刚才险些痛疯,此时却要被汹涌的快感逼疯,颤声道:“我要你……要你和我做,要你进到我身子里,要你和我……和我干……”他身份清贵,何时说过这些淫词浪语,一番话说下来,脸上红得要滴下血来。

  凤三拂开他身上|穴道,手指在他胸前拨动,笑道:“是真心麽?”

  李诩身子被春药弄得敏感无比,被凤三一拂,全身一震,不由得缠了上去,修长的双腿圈在凤三腰际,喘息声促,却不肯再开口。

  凤三轻抚他脸颊,微笑道:“你不说话,难道是又变了心思?”

  李诩蓦地睁眼,眼中含恨,咬牙半晌,却忽的嫣然一笑,风情万种道:“凤三公子是惜花之人,何苦如此逼我?”手臂缠上凤三脖颈,将朱唇凑到凤三耳畔亲吻。

  他肌肤白得犹如透明,血色透上来,妖豔媚丽,眼波盈盈流转间直欲勾魂摄魄。凤三心想这人真是有趣,脸变得这麽快也要些本事。他微微一笑,将手伸到李诩性器上掐了一指。李诩尖叫一声,全身都颤栗起来,软倒在凤三怀里。

  凤三淡淡一笑,“这样才乖。”

  李诩痛楚难当,蜷作一团,厉声道:“我不过是戏弄你一个手下,解药都送你了,你还要如此羞辱於我!”

  凤三挑起李诩下巴,笑意森然:“我的手下之人岂是任人戏弄的?”

  李诩怒视凤三半晌,颓然长叹一声,伏到凤三胸口幽幽道:“好吧好吧,就算是我的错,我年纪小,没见识,不知道凤公子的规矩,凤兄饶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他软语哀求,凄然万分,令人听了颇为心动。这短短一刻的交锋,凤三已知此人能屈能伸,心智卓绝,曰後为敌必是劲敌,即便为友,也是虎卧於榻,险不可测。

  凤兄心思转动,手指在李诩身上轻掠,淡淡道:“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李公子手段非凡,绝非常人,凤三不过是一介草莽,劳你抬爱实在是愧不敢当。若李公子不弃,凤三愿与你结一个方外之交。你不问我过往,我不问你来历,君子之交淡如水,露水姻缘夕聚朝散,李公子意下如何?”

  李诩欲火焚身,只觉那一只手所到之处如甘霖降地,然而手过之後欲焰更浓,焚身噬心,酸痒难当。当凤三问那一句“意下如何”时,他再也顾不得别的,颤声叫道:“你说怎样……便是怎样……”

  凤三微微一笑,轻声道:“我要听你说。”

  李诩知他心意,颤声道:“我李诩在此立誓,绝不再动你的人,也不再动你的心思。”

  凤三要的就是这句话,俯身亲了亲李诩,握住他性器套弄起来。

  他放浪形骸,弄惯风月,对男人的身子再熟悉不过,一会儿功夫,李诩大叫一声在他手里泄了,整个人都瘫软下来。李诩容颜俊美,这一副手脚酸软的样子真是活色生香,妙不可言,凤三却知此人毒似蛇蝎,万万动他不得,否则一个不慎便是大祸。

  李诩喘息渐定,忽然伏在凤三怀里笑起来。

  凤三心里惊奇,不动声色道:“李公子想起何事如何开心?”

  李诩靠在凤三怀中,懒洋洋道:“你今儿来见我明明是罚我来的,最後我快活了,你却什麽也没做,你说好笑不好笑?”

  凤三笑道:“我不是不做,实在是怜惜你,怕你哭鼻子。”

  李诩轻笑:“何以见得我会哭鼻子?明明是你不敢。”

  凤三道:“你不知道那种事很疼吗?”

  李诩瞧著凤三,眨了眨眼,问:“有多疼?”

  那一种撩人风情一百个人有九十九个都受不起,凤三偏是那最後一个受得起的。他微微一笑,在李诩唇上亲了亲,柔声道:“很疼。”

  他动作温柔,语声低沉,这一声“很疼”似是情人间最关切温柔的私语,比最幽远的弦音更动听一万倍。李诩只觉心里最柔软处一酸,说不出的滋味漫上心头,良久叹息一声,轻声道:“李某阅人非少,没见过似凤兄这样心肠刚硬的人,行事又是这般的滴水不露,我实在是佩服得很。”

  凤三微微一笑,“我对李公子亦是心折。”

  李诩叹了口气,伸手拿自己的衣服。凤三代他取过来,张开衣裳,李诩看了凤三一眼,任他服伺著将手臂伸进袖中。替李诩穿裤子时,凤三屈指在他性器上一弹,笑道:“你哪一天看著不喜欢了,便连这东西一起割了就是。”

  李诩平生自负,今夜栽了这样大的跟头,真正是有苦说不出,却不动声色地握住凤三手掌微笑道:“今夜之事,我永不敢忘。”

  凤三与他目光一碰,相视一笑,各自转开眼睛。

  凤三自然知道那刻凤之事是大大得罪于李诩,只是李诩步步经营,所图必大,泥足一陷,再难拔除,唯有以雷霆手段摄服李诩。那只凤凰刻入李诩血肉中,便是一个大大的把柄掌握在凤三手中。凤三料他身份非凡,纵然私底下何等风流,出了这种事,也必然顾虑颜面不敢声张。今夜棋行险招,所幸一切顺利。曰後纵然李诩别出他招,青城之事一了,他所图之事完成,又有什麽可惧李诩的?

  凤三端起茶碗,将残茶饮尽,拱手笑道:“多谢李公子的茶,凤三告辞。”

  李诩哼了一声,道:“不送。”

  凤三转身下了八角亭,异样的感觉传来,抬头望去,却见章希烈趴在楼上栏杆处醉眼朦胧地望著他,眼中神色透著好奇,显然吃惊到了极点。

 

  第 13 章 颠兮乱兮

  

  “小烈烈——”凤三揉了揉章希烈脑袋,拖长声音叫他的名字。章希烈个子只到凤三肩头,仰脸望著凤三,眼神朦胧,醉意熏然,似是在拼命转动脑筋思考刚才发生的事,但靠他这醉成浆糊的脑袋瓜子显然又想不明白,因此显得有些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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