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人生
冥王充满好奇。相处一段日子后终于放下戒心的丁齐将前因后果告之他。
赖部冥王,中文名李情,是一个中、日混血儿。他的父亲是日本报社记者,曾为揭露一段罪恶的历史只身前往中国受到中国的激进分子迫害,与救他一命的中国女子坠入情网。为防止日本政府追杀他来中国的目的十分隐秘,结果两人的婚姻受到家族的唾弃。这个女子就是丁齐的表姑。他们在中国育有一儿李情和一女李蓉,忽有一日李情的父亲带着妻子和儿子回日本探亲,因李蓉当时太年幼就留在中国托人照看。谁知这一去三人下落不名!记得临行前李情的父亲专程去表姑的家拜访二老告之他来中国的真相,知情人都认为他是查出些什么想回国发表,不想引出杀身之祸。几年后失踪的李情忽然出现,说是要来看望妹妹蓉儿。对于两个孩子大家都心存愧疚,所以李情受到最真诚的接待。李情的智商高的惊人,年仅15岁的他已经在哈佛取得三个博士学位,被冠上‘鬼才’的称号。此人善于掌握人心,连和他相差近10岁的丁齐都和他成为挚交,以至于被他利用接近丁伯父套取情报都毫无察觉。李情在中国短短的几年里发展邪教‘天启’毒害民众,一次次的暴动失败后突然销声匿迹,邪教势力在中国至今仍存残余。
“他妹妹现在如何?”
“蓉儿性格温善,很受大家喜爱。只是亲哥哥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使她非常受打击,消沉过一段时间。现在她好多了。”
金达看着丁齐漠然的表情,转念明白消沉的不止是李蓉一人。
“伪装的再好,不是真心相知怎会被你所信赖?所犯的错或许来不及改正也不被原谅,但是,李情与人们相处时候,在一起的时光不是虚假的。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人是你的朋友;尽管你不赞同甚至憎恶他的行为,但在怨恨他罪责的同时,也请替他牢记失去的珍贵情感和曾竟留下过的美好回忆。”
丁齐扭过脸忍住眼眶里的晶莹,没看到金达脸上的错愕。
在劝解丁齐的时候自然而然说出的话语,其实是建立在李情已死的心理基础上。虽然嘴里没说,但他心中却非常的肯定赖部冥王已经死亡!怎么回事?我根本不认识李情,为什么会——
片刻的迷茫中失去的记忆打开一个小缺口,熟悉却陌生的景象浮现在脑海。
白色的上衫浸透在殷红中,与他拥有相同面孔的少年咳着血用手抓着一束垂荡在他面庞的如绢金色丝发,艰难的翕动着嘴唇;
“那时侯……发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月亮掉下来……是我发现的……绝不……绝不把你交给他们!”
幽暗中一个妖异的声音传来:“还不醒来?你要等到何时,另一个我!”
“不!”
“金达!”
金达猛然回神发现丁齐正担心的看着他,原来不知觉间他竟然泪流满面。
“我——有种感觉,一旦恢复记忆就不再是自己,将会伤害到重要的人。”
丁齐微微一愣,以为金达是受到他的感染心里难受。
“不要胡思乱想。恢复记忆没什么可怕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不,不是!假如,假如有一天我不再是我自己,请你杀了我。”
在没有作出无法挽回的事之前杀了我!
****
“不对。”
泰若伯闻言大惊,这的确是从青手中传出来的磁碟,怎么会不对?
“磁碟是幌子,真正的东西是附在磁碟上的缩微芯片。”
糟糕,一定是那时候……
“请您放心,我一定尽快将它取回。”
“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金恩拾起凤鸟散落的黑色羽毛,在他指间转为一簇跳动的火焰,“也不要留活口。凡是看过,接触到,甚至知道芯片存在的人都清理干净,除非——”
除非?
“除非是神器所选中的人。”
“师傅,您这是在试探我?没有异能的我的确不应该知道本分外的事情,不过作为五星之暗星若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不清楚也太没用了点吧!”
金恩没有表情的抚顺风鸟的毛,仿佛没听到泰若伯说话。
“若非为集齐神器找到他们的主人,您养活这么多废物干嘛?相信凭您一人足以掌控您的地下王国——不,应该是我们的地下王国。”
因为对您而言,纵灵集团也只是个达成目的的工具,您真正的企图又怎会是得到世界这么简单!
****
戴尔随手翻动一本陈旧的笔记,笔记本的后半部分被撕掉松散不堪。他核实上面最后记录的日期,兴奋得有些发抖。
赖部冥王用来记录行程的日志在几年前的某天中断——正是他和金分别的那一天。也许赖部冥王当时也在那里,也许他看到什么,也许他知道金的下落!
这只是猜测,毫无根据的猜测。戴尔这样告诉自己,心情却因这个可能性飞腾。
“嘭嘭!”
收好笔记戴尔走去开门,面前站的是一个红光满面的老太太。
“我还以为看错人,果然是你!哎,几年没见长高不少!这孩子,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明了脸上的易容使老人误以为自己是赖部冥王,戴尔不动声色将人让进屋子。寒暄几句方知赖部冥王的确在这个租房住过一段时间,但很久没有再来。刚才他搜索整个房间除去笔记外一无所获,应该是被事先清理过。毫不留痕迹的筛减掉有用线索,这种谨慎小心的行事准则除泰若伯外别无他人。其实如果可能他情愿自己推断错误。就像金在他心目中无法被人取代一样, 泰若伯会让揭开他隐秘的人坠入地狱是不可改变的真理;尽管那孩子是他拣回来的,但在继承金恩的残酷无情上那孩子却过犹不及!真的不想与泰若伯正面为敌——
“小情,你上次托我帮你洗的照片全冲出来了,早等着你来取;你看,在这儿呢!”
老太太打断戴尔的沉思掏出一大叠照片,一边唠叨着一边不客气的翻动,最后抽出一张放在戴尔面前。
“数这张照得最好!是你的双胞胎兄弟吧?多会儿带过来给我瞧一瞧!”
照片的边角略微有些变色,里面有一对相同的脸;一个文静典雅微眯双眼,另一个热情奔放竟然笑出眼泪。引起戴尔注意的是被搂在这两人中间面沉似水的年轻人。紫色斜披下来的染发折住半张脸,余下的半张淡然的脸上却有着藏不住欢喜。
没错,他见过他,这个人是金恩强生聘请的专署医生之一周念恩!
戴尔当下认定赖部冥王知晓金的下落,又将其告知和他熟识的金达。周念恩与他们认识,不知道从什么途径得知这个秘密并将其报告金恩。
接近金达弄清金的去向再杀人灭口,决不能让那个男人抢先!
很久没有狩猎如此动人的猎物,一定要小心品尝。
戴尔看着照片上的清丽影像舔了下唇,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忽略掉一个非常重要的知情人。
如果要问对整件事情前因后果详知却还活着的人类恐怕只有一个(作者:^_^P“对不起金恩老大和夜大人,我没把你们归在人类的范畴内。”旁白:“………_…lll那你自己呢?”作者“唔,大家不要介意,请继续欣赏!”)。可惜他太不起眼,任谁都以为默不作声的他与此并没有直接关系只是恰巧被卷进来;甚至连情报专家泰若伯都忽略他的存在,导致难以磨灭的仇恨在误会中延续。
他就是纵灵集团聘请的专署医生Dr。周念恩。
周念恩知道天启成立的真实原因,知道金恩强生的企图,也知道金的下落,甚至还知道神器争夺战背后的隐秘。
只有一点他多么不想知道却比谁都清楚——那个人的病情已经恶化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纵灵集团有强大的财力作为后盾,当年那人被冷冻等待治疗的时候还有一线希望,因此混入医师的周念恩并没有所行动。可是天意弄人,那人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失踪!治疗的效果,所付出的辛苦全都化为乌有。
曾发过誓对那人的事绝口不提,可都到这时候他还能够保持沉默吗?
不过即使说出来又能有什么改变,他的病人根本没有生存下去的意念。
周念恩看着一页病历摇头苦笑,病历上的姓名栏书写着‘李情’两字。
“他——和你一样倔强,和你一样死心眼。我都怀疑那时候死的人是他,现在活着的是你。你们——简直是一对蠢材!为什么放弃希望,为什么不试着活下去!我到底该拿你们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李情!”
豆大的泪珠挥洒在病历上。
明明当年答应过好友一定要让那人活下去,可是现在,作为一个医生他再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剩下四年甚至更短……
~第九章 双魂~
夜,静谧充满魔性。
“对不起,为我让你和从前的朋友反目,甚至受伤。”
蓝冰笑着回答:“无所谓,您比任何人,任何事物都重要。如果是您的意愿,血流成河也无所谓。”
她是认真的,着魔一般痴迷于她的神,所以明知晓五神器的危险意义依然帮狐狸夺取甚至不惜与故交反目。
“遇到了麻烦?”
夜没有阻止蓝冰从后面贴近他的脸庞,轻声问道。
“一个中国女孩,还有组织里的一个英国男人,他们说认识我。”她的手从后环到他的身前锁住,如果被金恩看到这种无礼举动定把她大解八块。
“你觉得似曾相识而不肯定?”
“是的。”
蓝冰将头没在青金色的发丝里,贪婪的从他的颈发间吮吸沁人心脾的体香。她几乎可以确定是金恩对她动了手脚,可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正疑惑着她感到有一阵微弱的颤抖从怀中夜的臂膀传来,于是她不解的抬头。
“既然您讨厌我这么做,干嘛不阻止?”
“因为你需要我。”
夜温和的笑容令她难过,难道他一直都这样的勉强自己?还是说,这是了解她的夜大人另一个温柔的陷阱。毕竟,比起强制命令或欺骗,她是个容易被温柔打动的人。
“你觉得似曾相识的两人,应该是你的珍宝。即使是暂时的忘记,他们依旧是让你无法放手的重要的人。”
对此解释蓝冰颇感不屑——重要的人?比夜大人都重要,会威胁到我美丽神氏的人索性忘记得好。
夜仿佛看透她一般轻笑的逃离她的怀抱;“不可以逃避自己的真心,冰。你一定要去确认这个答案。去找他们,寻回你遗失的珍宝。”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想得到可以毁灭世界的神器的您,又为何如此替他人着想?”看着谜团般的人微闭双眼,蓝冰惑然。
夜,正如他的名字,是一团不解的谜。每次她试图去了解却越陷越深,长此以往,说不定她会忍不住亵渎神灵。
“又是救命恩人你呀!这次我们讨论些什么话题,黑格尔怎么样?”
‘啊!惨了,我可怜的耳朵!’看着夜大人在超感性时刻又变身为青春活力+能说会道(注:‘能说’是重点)的金达,蓝冰捉狂,飞一般逃之夭夭(被逮住又要聊几天几夜,苦啊!)
待蓝冰走后,金达扶在更衣柜前与人身等高的镜子上自言自语。
“别再随便出来,用我的身体做奇怪的事。”
“又在逃避,另一个我。”
“……”
“你以为封闭记忆抗拒我就能解决问题?真是愚蠢至极。变革与毁灭,新生与死亡不是理所应当的么,我们本来就是这样的存在。”
“住口。”
“一种物象消亡,另一种物象产生,默默珍惜却不予挽留是我们‘指引者’的准则。生命只是万千物象之一,世界在呼唤着生命的毁灭。醒来吧,另一个我——”
“不!”面对镜子的少年激动下又剧烈的咳起来,好不容易才止住。“我不会让你这么做!反正我也不行了,大不了带你一起死。”
“——既然你不再珍惜我们的‘器’,由我来接管身体的主控权你应该不介意吧?”
“不行……”
忽然房门打开,小惠四处张望一下,莫名其妙的看着一个人对镜呆立的青金发少年。
“刚才有人在?”
“没、没有。”
小惠州皱眉头,“是我的错觉吗?你头发的颜色似乎又变灰许多。”那金发早不若她与他初见时的清亮,一日日越发显青灰暗淡,现在她眼前的他没有当初爽利激昂,反倒像是一个快速步入晚年的老人精神萎靡不振。
“我没事。”咽下喉中的腥涩金达如往常一般温和的微笑。
“那你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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