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人生
“请原谅,金达今天出意外受了伤,现在仍不太舒服。”小惠在旁边赶忙解释,却听‘金达’忽然开口。
“垃圾。”
乐团的人们一下安静下来,不可思议的目光聚向他。这可是金达作曲大家辛苦排练的成果,却被他自己说成垃圾?
“没意义的噪音,吵得我头疼。”
“你?!”吉他手一把拎住他的衣领,却看到他在冷笑。
“垃圾就是垃圾,你打我也无法改变事实。”
摆手甩开抓住他的手,‘金达’整整自己的衣领。
“果然。我以前就有感觉,我们的音乐似乎缺少什么。”刚才沉默不语的贝司手忽然插口道。
‘金达’没有理会大家探索的目光自己转身离去,小惠毫不犹豫地紧跟过去,乐团里其他的人则仔细思索着他们音乐中缺少的东西。
“站住!”
前面的人没有理会仍旧自顾自的走着。
“冒牌货你给我站住!”
小惠的声音终于奏效,那人停下来,回头甩开荡漾的青金色长发与她面对面。
“你到底是谁?”
那人颇感有趣的偏偏头,“我就是金达啊?”
“胡说,你不是!你把金达藏到哪里去了?”
小惠鼓起勇气愤愤地冲那人嚷道,其实心中惶恐的发颤。那人带着神秘的笑容一步步向她靠近,每一步都踩在她心脏跳动的节拍上。
“果然是个危险的隐患。”他用手指勾起惠的下巴,“但另一个我又不让我除掉你,伤脑筋。”
惠觉得自己简直是被蛇盯住的青蛙,被无形的压力捆住动弹不得,稍微动一下都可能命丧黄泉!
空旷的街道上寂静无声,只能听到两旁树叶低微的摇摆。突然窜出几道黑影,转眼间一张巨大无比的网将那人和惠罩在里面!拉住网四角的人正准备拉绳收网却身首分家,血柱断掉的脖颈直喷而出,面对如此景象小惠忍不住呕吐。原来那人早已斩破特制抗强力的金属网站在网外,他手中的凶器正是丁伯母所谓的‘无敌牌万能厨具’。
奇怪,刚才他手上有拿东西吗?
那人将手中的短剑捧起贴在脸旁,如对情人一样低声细语;“给予我所承诺的鲜血为契,请归还你所继承的记忆与力量。”
原本不起眼的锈剑随着他的声音剥落污浊的外表,展露出刚出铸炉的闪亮光彩。
感到骚动不安的戴尔站住脚步看向远处风起的方向。戴尔本想将茉莉放下,略微迟疑后带着她朝波动的源头飞奔而去。
短剑鸣动,那人看着它怅然而叹。
“是吗?可是如果你的主人继承风的意志,到他死前为止你都只能是件普通的兵器。”
看着那双沉静却带着一点忧伤的黑钻般的眼,小惠竟然觉得他和金达的感觉很像。他们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慈悲,一个温和的包容一切,另一个却悲哀的毁灭一切。悲哀?他明明笑得如此的可怕,像是吞噬一切的黑洞,清冷没有暖意的漆夜,为什么会觉得他悲哀?
“我实现你的愿望,”他合上眼双手捧起短剑,“将风之元素的精魂继续交由你保管,直至你的主人需要它的时刻。”
躺在手中的短剑逐渐失去光彩恢复原先黯淡平常的形貌,地面上以短剑为中心沙尘荡起舒展开,寂静的风动扩散到更远的地方去。一切回归静谧,要不是地面上的无头尸体小惠还以为刚才全都是幻觉。
“惠!你没事吧?”
再次张眼的金达松手任短剑落地快步冲向小惠,看到他清澈而真诚的双眼小惠爬起来抱住他失声痛哭。当察觉到那人和金达微妙的相似时她霎那间明白那人的确也是金达,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她所熟识的这个金达了呢!
见到小惠安然无恙金达着实松口气,再环顾地上躺倒的无头尸体,心如刀绞。他知道体内的另一人十分可怕却想不到那人残忍如斯,活生生的人命在手中断送仍无痛无痒!难道完全恢复记忆后自己也将和那人一样视生命为草芥?不由想起自己提着人头颅的血腥梦境,金达的脸色更加苍白。
暂时甩开不安,金达扶着小惠站起身。小惠眼尖看到一个银发男子在不远处审视着他们,再看到男子怀中小女孩的脸她忍不住惊呼茉莉的名字,金达闻声转头,立即戒备的瞪着对方(不用问,大人一定又没认出那是谁,面孔遗忘症产生的悲剧^_^p)。
戴尔径直走向金达将怀中的女孩交到他手中,又走到短剑跟前小心翼翼的拾起。扫眼地上的狼藉他正视身上沾着血迹懊悔不堪的金达。
“普通人无法控制这把剑,不是你的错。”
它是把拥有自己意识的神器,在一般人手里它只是柄异常锋利的刀刃,但偶尔有人能够发挥它部分功效斩兵截铁,也偶尔有人会被它操纵。
尽管知晓真相并非如此小惠和金达都没有言语,两人一起目送戴尔渐渐走远,随后他们带着满脸木然半昏半醒的茉莉离去。
街道刚刚再次安静下来,几条巨大水桶粗的虫从地底钻出扑向无头尸体撕咬。有一个刚买菜回家的妇人路过,看到这景象吓得张大嘴想大声惊呼,却被一条巨虫从头整个吞下肚。等到巨虫连血迹都舔干净后全部钻回地底,一会儿工夫地面上已经空空如也。
有人站在高处用瞄准器俯视着这一切,她收回持枪的手,似笑非笑的抚摸着枪身。
“又是这种虫,每每破坏艺术品,下次一定要找它们的主人算账。”
“说起来本是好奇大哥要去哪儿悄悄跟来的,想不到竟然遇见那位大人。看到他‘们’就头疼,一位让我假装射杀,另一位却让我真的杀死,究竟要听从哪一位的吩咐?”
在期限到达前想必有充足的时间让她做出抉择。
“影!”
楼角处栗发男子仰望着屋顶的蓝色身影冲她大声呼喊,她仿佛没有听到也没看见,无声无息的消失在男子的视线外。男子急忙攀爬上屋顶,看到空旷的平台上一张扑克牌一角斜插在水泥砖缝里。他捡起纸牌,是一张方块二。
纸牌是由塔罗牌中的小阿尔克那牌演化而来,其中方块牌代表的是小阿尔克那中的钱币牌。
‘钱币二’,暗指虚幻无常,瞬间的幸福。
“虚幻的幸福,我对你而言只是这样的一张牌?”
男子攥紧纸牌的手微微的颤抖。自公园的一别他四处寻找她的下落,她却连看他一眼都吝惜。
他知道这不是她的错,是他没有躲过受操纵的她的袭击而受伤,任金恩将她带走;是他无法理解她的价值观,更跟不上她毫不犹豫迈出的步伐。对她而言,他只不过是一个在生命旅途中擦肩而过的路人。
可是苦苦的追寻换来的却是这样一张纸牌,叫他情何以堪!
又过许久栗发男子终于理清自己的情绪,将纸牌揣入怀中。
教廷对于外围队伍有自己的选拔制度,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能得到特殊的奖赏,其中的一样是千百万枪支中偶现的珍品,所有配件‘绝对精确’组合而成,能达到接近99。9%最高狙击准确度的手枪!据说连专为该枪发配的子弹都经过特殊的筛选。
以前他总认为这些身外物与名利一样虚幻没有意义,而现在他却决定参加教廷为期不远的下届选拔夺取这些身外物,让它们帮助他化虚幻为现实。
栗发男子不知道自己苦寻的人此时正站在不远处,窥视着他背影的那张脸上笑意全消。
“为什么追来,被杀一次还不够?”
瞄准器锁定男子的头,又移开。
蓝冰用持枪的手挡住自己的脸,看不到她藏在枪后的表情。
“求求你不要再出现,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只有这声低低的祈求含有少女特殊的情思。待她再次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为杀人艺术家肃杀之影,带着一贯绅士般淡然却嗜血的笑容毫不留恋的离去。
~第十八章 缺失的乐章~
去找婆婆,她老人家一定有办法……
不行,那人要是知道一定会下毒手,不能连累婆婆!
金达从未发现自己原来是多么脆弱不堪一击,面对体内的那人毫无办法。
“你在做什么?”
一个声音唤醒他,这才发现物理课结束很久他还坐在位子上,不知觉间左手紧握着一把刻刀。身着名牌的男子走过来夺过他手中的刻刀,收回刀刃。
“别把它当玩具,多小的刀都是凶器。”
“谢谢。”
名牌男子很不爽的将刻刀往桌上一拍,“这种要死不活的表情是在道歉?你不忿啊?”
“对不起,对不起!”
金达连忙道歉,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啥道歉。男子的头忽然逼近,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呛得金达打了个喷嚏。
“这还差不多。我叫孙裕,和你一样是新生。”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金达。”
金达与孙裕握手,被对方的手钳制住;他试图用力抽回却因手臂受伤使不上力气。反倒是孙裕先松手,以贵公子的姿态拿出手绢擦擦手。
“下等人,难道不知道握手是礼节吗?”
问题你的力度哪是在握手?当然金达没把这句心里话说出口。李维韩挥着手超他们奔过来,人还没到就听见震耳欲聋的喊声。
“金达!一起去吃饭!”
看着李伟韩憨厚的笑容金达顿觉的轻松许多,紧接着他邀请孙裕一起去吃饭却遭到断然拒绝。
“开玩笑,食堂的饭哪是人吃的。”
好毒舌,我们正要去食堂吃啊!金达苦笑的与孙裕道别和李伟韩一道离去,孙裕则还站在刚才与金达握手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演得不错啊,布鲁特利,若非你身上连香料都掩盖不住的血腥味还真认不出。”
孙裕因这常人听不见的微语沉下脸。
“你为何在此!”
咯咯的笑声响起,“是我问你才对,你不是应该在做你的宗主,什么时候开始有兴趣学我一身饰演多角?”
“泰若伯!”
“放心好了,我不会妨碍你,也希望你不要妨碍到我。”
话音刚落泰若伯的气息消失的一干二净。孙裕的脸也变回大少爷的高傲轻浮,但在他心底留下一丝忧患。
接近金达调查金下落的事他不想让金恩知道,更不想与泰若伯冲突。
没人比他清楚泰若伯是怎样一个人!为达目的那家伙从不计较手段,也不知这回来滕程的目的是什么,总之最好离这颗‘定时炸弹’越远越好。至今他都忘不了泰若伯曾经为执行任务不惜拖他下水,害他差点不得往生的经历。那回忆——实在是惨痛!
此时此刻,泰若伯和他想得显然是完全不同的事。
金星在搞什么,直到现在还不行动!不过,即使布鲁特利介入其中顶多稍有变局,应该没太大的问题。
就算是有,销毁它便好。
被揉碎的娇嫩白色花瓣散落在地上,根本看不出它原本是一簇铃兰。
****
吃完午饭金达和小惠在学院草坪上散步碰到林铃。
“食堂的味道还不错。”
对于金达的评价小惠翻翻白眼,依她看他根本是只要是能吃的东西一律都不错。而林铃则一副极为震惊的模样,显然她对金达的话并不苟同。小惠理解林铃的感受,食堂的饭虽说不上难吃——怎么说呢?无论荤素所有的菜都是一个味道。
“下次叫外卖好了。” 想着她便说出来。因为金达搬出来的关系她也不好意思赖在丁家,于是搬到女生宿舍去住。哎,好想念伯母的饭~
谁知道林铃却更为震惊:“外卖?那种东西能吃吗?”
唔!正想夸奖外卖好吃的金达被一箭穿心,又一位毒舌。
小惠也觉得这句话很毒,她就是每天在外靠外卖,在家靠方便面或面包维生的新新人类。食物能吃不就行啦,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哈,我不会作饭,金达又只擅长吃。”小惠笑着掩盖过去。
“我说要去学烹饪你还不让——哎呦!我的耳朵要掉了!”
可怜的金达扳开小惠的魔指保全耳朵,然后赶快躲到林铃身后。看着他们打闹和乐融融,林铃眼前浮起一群孩子打闹的景象,不自觉的笑了。
“我来替你们带饭。”
“怎么好意思,不用这么麻烦——”小惠捂住金达口水直淌的大嘴赶忙推让道。
林铃带着笑容说:“食物不只是添饱肚子,里面包含着烹饪者的心意,细心的品尝也是在体味生活。”
「“姐姐用心做的汤,多少都喝得下!”」想起小男孩笑咪咪的幸福的脸林铃的神情更加柔和,连在一旁的小惠都被她奇妙母亲般的感觉迷住。金达则极为感动的瞪圆水汪汪的大眼,早沉浸在美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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