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腾澜
“啊!一个个求完,大概战斗也结束了吧!”张凤翼张大嘴巴看着周围面带微笑的美女们,内心彻底无力了。
他抬手暗摸了一下马颈上的长弓,有心让这群丫头片子再见识一下“羿射九日”弓法,转念又一想,自己一个男子汉,何必与这群丫头片子斤斤计较呢,就让她们暂且得意一回吧!就这样直到战斗结束,张凤翼也没得到一次立功的机会。
第八集 第二章
后面拉网的各路骑队狙杀起溃散的敌兵来游刃有余,前面的三支先锋却并不轻松。
斐迪南千人队最先与敌军接战是从过午时分开始的,此后斐迪南千骑队一直冲在最前方,这其间虽然曾被罗宾斯千骑队与勃雷千人队赶超过,可用不了片刻,斐迪南千人队就反超越了那两支人马。三支队伍虽互有前后,但大体的名次还是斐迪南千人队第一,勃雷千人队第二,罗宾斯千人队第三。
在敌群中冲杀了半日,此时的斐迪南浑身染满了敌兵的鲜血,恍如血人一般。从早饭后滴水未进腹中也不感到一丝饥饿,只觉浑身充满了亢奋,他睁着两只血红的眼睛,挺着鲜血浸染的长枪,变了声的嗓子嘶喊着,在敌群中左右拼杀。眼前敌兵或挥舞着弯刀冲上,或四下散逃,人群一会儿集拢,一会儿散开。身旁左右的下属们争先恐后地挺着染血的枪刺向敌兵密集处攒刺……战士们发出的嘶喊早已变了腔调,仿佛野兽的嘶嚎,也听不出喊的是什么,只剩下决绝的凄厉与腾腾杀气。
斐迪南千人队跑了一程又一程,也不知冲杀了多久,敌兵逐渐稀疏下来,再也看不到成百人集结的大股队伍了,眼前全是几十人、十几人的小股部队,那些敌军见到个个浑身浴血的斐迪南千人队战士,惊慌地叫喊着丢弃了一切能丢下的东西四下逃窜,没有一个敢于上前迎战。斐迪南挺动长枪随手刺死跑得慢的敌兵,打马掠过逃散的敌群,率领部队接着向前冲去……
再走了一阵,几十人队伍也渐渐地少了,只剩下十几人、几人一股的敌兵。四散的敌兵简直不够战士们掩杀,左右骑兵们开始散成一字队列向前平推。
一直冲到了太阳要坠入地平线的时候,斐迪南终于勒住了战马,他抬手止住了队列的前行,左右两翼的战士们纷纷勒马停了下来。在他们前方的视野之内,一望无际的沙漠里,从眼前到天边的地平线上,再没有了一个腾赫烈逃兵。
后面的战士们陆续赶到,斐迪南的两翼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马,大家驻马看着眼前的漫漫黄沙与西沉的落日,穹庐如盖,天地间一片干净。斐迪南一言不发地驻马而立,一股扫荡敌群的豪情充塞胸臆。
身旁不知是谁首先举起长枪欢呼起来,欢呼声马上传播开去,扩散到整个战场,左右前后各处的战士们都举着武器遥相呼应,喊声此起彼伏,整个战场都沸腾起来,战士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高声叫喊着,尽情地策马狂奔,发泄着胜利的喜悦。
梅亚迪丝跃马在战场上驰骋着,珀兰、姬雅等一干女兵紧紧跟随在左右。无论走到什么地方,战士们都众星捧月般包围着她们,簇拥着她们,向师团长欢呼致敬。每一个人都热切的仰望着梅亚迪丝,眼中充满了叹服与崇敬。梅亚迪丝微笑着挥手向大家致意,俏丽的脸颊染上了醉人的红晕。
千夫长和百夫长们一拨一拨地冲到她们身前向师团长祝贺胜利。
就连一向面和心不和的万夫长卡西乌斯也凑到跟前赞颂道:“要不是师团长大人自始至终的坚持,属下们就难以撑过最困难的时刻,今日的胜利是大人克敌制胜的信念的胜利。四万对七万,这是帝国战史中对腾赫烈作战从未有过的大捷,大人的威名与荣耀将永载史册,我等属下也与有荣焉。”
千夫长莱曼策马来到跟前举着长剑激动地宣誓道:“师团长大人,只有您才能引领我等走向胜利,属下等不才,愿誓死跟随大人再建功勋!”
看着一群群激动宣誓效忠的官兵们,梅亚迪丝想起了所有这一切行动的策划者张凤翼,她转头向身后的队伍看去,却没发现张凤翼的身影。
珀兰知道梅亚迪丝在找谁,在她耳旁低声怅恨地道:“从刚才听到欢呼时就找不到他了,八成又回到十一师团那边去了。”
梅亚迪丝怅然地转回头去,再看看周围神情激动的属下们,心里感到一阵落寞,刚才那种傲然得意之情一下子冰消雪化了。是呀,虽然这么多属下向自己效忠,可终究无法网住那人的心,要是他也能像这些属下一样该多好啊!梅亚迪丝暗自轻叹一声,收拾起心情,重新融入到了胜利的狂欢之中。
※※※※
珀兰猜得没错,此刻张凤翼正跟在斡烈身旁。
斡烈、迪恩、阿瑟正围在一辆翻倒的帐车旁,索普带着卫兵将四周围了起来。
几个人端详着帐车内外以各种姿势倒卧着的几具女尸,半晌阿瑟道:“这些女人不像是我们汉拓威人,应该是这些腾赫烈人本族的妇女。能在出征时带上六个女人随军侍奉,这车主人的地位一定不会太低了。”
斡烈点头道:“二弟说得没错,我看这座帐车没有二十匹好马难拉得动,坐得起这种车子的人,除了部落首领,实在想不出别的身份来了。现在就不知这个敌酋是逃跑了,还是死在乱军之中了。”
阿瑟蹲在尸体前,凝视着眼前的尸身头也不抬地道:“几个女人都是被同一柄弯刀杀死的,只有两个是伤在背部,其余几人中刀的部位都在正面颈侧与腹部,四肢并无伤口,看来是自愿受死。凭这点看,敌酋从容离去的可能性较大。”
此时军法处的恩里克带人押着十多个腾赫烈人过来了,“大人,属下把几个人带来了。”说着,转头黑着脸对俘虏们喝道:“都跪下,给我们大人见礼。刚才杀俘的场面你们也看到了,你们能不能活命就看我们大人的一句话了。”
看来那些腾赫烈人是恩里克特意挑出的软骨头,没等恩里克话说完,就浑身哆嗦着趴倒在地,膝行着凑到斡烈跟前,张着惊恐的眼睛七嘴八舌地哭求道:“大人,饶命呀,饶命呀!”
“饶命啊,大人!我们可是第一次南下,从没抢掠过贵国的领地,求大人放过我们吧!”
“是呀,大人,只要大人放过我等,我们愿为大人干任何事情。”
斡烈嫌恶地瞥这些人一眼,不愿同他们多说,示意由张凤翼代他审问。
张凤翼向斡烈点了下头,上前一步沉声厉喝道:“都给我闭嘴!哪个再敢乱叫,先拖出去砍掉手脚喂鹰。”
一句话便让俘虏们立刻安静下来,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趴在地上不敢乱动。
张凤翼绷着脸,手指着一名俘虏喝道:“你来说,你们腾赫烈人抓到汉拓威士兵是怎么处置的?抓到汉拓威女人又是怎么处置的?”
那俘虏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一会儿泛青,一会儿泛黄,说不出话来。
张凤翼等了片刻见他不答话,把头一摆对恩里克道:“既然这位老兄不愿说,咱们也不要勉强他了——”
话还没说完,那俘虏吓得浑身一震,急忙磕头道:“大人,我说,我说。我们抓到汉拓威男人一律处死,抓到汉拓威女人全部变为奴隶卖掉。”
张凤翼点着头冷笑道:“呵呵,真是好笑,你们抓到汉拓威人要一律处死,你们自己被俘虏却要汉拓威人饶过你们的性命,你们不觉得这样的要求十分好笑吗?”
俘虏们个个面如土色,汗出如浆,趴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张凤翼又等了片刻,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才曼声道:“本来嘛,身为军人,就要有死的觉悟,打了败仗就得认命,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既然叫你们过来,就是要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那些俘虏一听有生的希望,一个个瞪大眼睛,气也不敢出地看着张凤翼。
张凤翼顿了片刻又道:“经过这一仗我们也有不小的损失,受伤的弟兄不少,缴获了大批的战马与物资,加上回去的路也不近。大批伤兵、物资、马匹都需要人看护驮运,所以我们打算留下一批听话的俘虏作为仆兵,对于一路上顺从听话又干活卖力的人,我军回到要塞时就放他一条生路,不知你们之中有没有人愿意加入?”
“我愿意!我愿意!”、“大人,我愿意当仆兵。”、“大人,大人,我——”俘虏们激动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往前凑。
“啊,都愿意呀,这可难办了,不可能所有人都留下的,我们的粮食与淡水也不多啊!”张凤翼皱眉为难地笑道:“不如你们主动退出几个,也免得大家难做。怎么样,愿意退出的站这边好了。”
俘虏们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谁都不说话,可谁也不移动。俘虏群中一个穿着略好的大个子俘虏暗暗的把一个小个子俘虏往外推,那小个子手扣进沙地里死死不动。
静了半天,没有动静,张凤翼苦笑着叹气,“看来大家都不想做出牺牲了。唉,这也难怪,好死不如赖活着嘛!只可惜淡水不足,否则我也希望愿意归顺的人都活下去。”他顿了一下又道:“不如这样,我出几个题目考考大家,大家可以自由抢答,最后我挑十个说得最快、最详细的弟兄做仆兵,剩下的就只能怨自己嘴笨了。”
张凤翼扫视了一下俘虏们,俘虏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紧张地盯着他,他善意地微笑道:“好了,我现在开始问了,你们是腾赫烈哪个部落的,首领是谁,万夫长有哪些,这次出征总共有多少人马?”
“大人,我们是腾赫烈雅库特部落,首领是髡屠汗,这次出征总共七万一千四百人……万夫长有……”俘虏们喊成一片,人人都怕张凤翼没听清自己的喊声。
“好,好,看来大家都很踊跃,咱们接着来。”张凤翼微笑着安抚众人,“我再问第二个问题,你们的部队原来驻扎在什么地方?勒卡雷元首的主营在什么地方,此次跟随元首出征的都有哪些部落?各带多少人马?”
话音才落,底下抢答一片,个个声嘶力竭,生怕眼前的汉拓威人没注意到自己。
“大人,元首的主营扎在捕鱼海子中的乌鞘岭一带,那里汇聚了各部落的人马,我们的部落也是和元首的主营驻扎在一起的……”
“大人,元首的奥古兹诸部都来了,奥古兹部落联盟的骁骑军与骠骑军主力全部都驻扎在乌鞘岭,狄奥多里克大人与卡尼梅德斯大人也跟随元首到达了乌鞘岭……”
“大人,跟随元首出征的除了我们雅库特部与青黄岭被歼的塔赫勒喀部外,还有查加泰部落联盟和乌拉尔部落联盟的人马,另外听说鬼嵬部与楚瓦图部也派兵参加了征讨……”
张凤翼指着一人问道:“停,你说的狄奥多里克与卡尼梅德斯是什么人。”
那个俘虏巴结地凑上前道:“骁骑军与骠骑军两大军系是元首的骑兵主力,狄奥多里克公爵大人是骁骑军的最高统帅,卡尼梅德斯公爵大人则是骠骑军的统帅。两人是元首的左膀右臂,被称为‘雷之双翼’。”
“好,好,讲得有趣。”张凤翼微笑着连声称赞,突然手指着身后的帐车道:“这是你们髡屠汗大人的帐车吧,你们有谁知道他向哪个方向逃了?”
俘虏们一阵沉默,突然间谁都不说话了。
张凤翼笑咪咪地望着诸人,挑指赞道:“好,好!诸位都是有情有义的人哪,即使失去生命仍然心系旧主的安危。”说着转头对恩里克道:“恩里克大人,咱们得成全这群弟兄的忠义呀,我看还是别让弟兄们为难了,咱另换一批人做仆兵吧!”
“大人!”一个俘虏忍不住开口,“我们大汗是最先逃跑的,在饮马坑还未与贵军交战前他就带着亲卫队逃走了,我们是后来在逃跑的路上才发现他的帐车的。”
张凤翼笑呵呵地赞道:“哈哈,这位兄弟果然聪明,经你这么一编,你们所有人就都有理由不知道你们大汗的下落了,就不知我再找批人来查问时,会不会与你说的口径相同?”
那俘虏伏在地上辩白道:“大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欺瞒,大人可以随时找别人来查对,若有任何出入,小人愿受一切惩罚。”
旁边别的俘虏也纷纷帮腔道:“是呀,是呀,这位兄弟说的句句实话,大人可以随便找人查证。”
一个俘虏悲愤地道:“我们大汗还未接战就抛下我们逃命了,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败得这么惨,这样的大汗不效忠也罢。”
张凤翼转头询问地看了看身后的斡烈等人,见斡烈轻轻地点了点头,他转回头来愉快地笑道:“呵呵,既然大伙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能不相信大家呢,这个问题就此揭过。咱们再问下一个问题,你们谁能说说你们大汗长的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没有。”
反正已经说开了,此时俘虏们再没有了顾忌,一伙人七嘴八舌地形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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