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腾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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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可扯着勒卡雷浓密的胡须娇声道:“父王,我的骑射弓法可是获得了兀骨塔叔叔的真传,连哥哥也甘拜下风呢!现在军中将士已经称呼我为‘腾格里斯第一弓’了,不信你可以问问图帕克。”
“相信!父王怎么会不信?也不打听一下妮可是谁的女儿。”勒卡雷唇角隐现笑意,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嗯,‘腾格里斯第一弓’,好响亮的绰号,和咱们妮可千骑长还真相配呢!”
妮可一听父王也这么说,立刻激动起来了,她攀着勒卡雷的肩头满腔豪情地道:“父王,你等着看我的长弓怎样在战场上发威好了。我要凭藉军功升为万骑长,我也要像哥哥那样出掌一军,成为一军之帅,我还要有自己的封地与子民,我要跟随父王征服整个大陆,我要让所有不愿俯首称臣的国王在腾赫烈的铁蹄下颤抖……”妮可说这些话时眼睛闪射着执着的光芒,白皙的脸庞兴奋地泛起淡淡的晕红。
“好了,好了……宝贝儿,歇歇再说吧!”勒卡雷抚着她的后背爱怜地哄道。
天知道这个“腾格里斯第一弓”的绰号是怎么来的?可能乌鞘岭主营正流行“找人比箭法”的游戏吧!
自从她威胁图帕克把她装扮成士兵夹带到袤远之后,乌鞘岭主营就没得到过片刻的宁静,前一阵子是吵着要随出征部队出战,让汉拓威人尝尝她手中长弓的厉害。最近不再讲究单枪匹马了,天天闹着要当大军统帅,要求职位最起码也得比哥哥伽洛尼的高。勒卡雷实在被缠不过了,为了不让她再惹祸生事,勒卡雷给了她个“千骑长”的头衔,“统帅”着一百名士兵,就是负责保卫公主殿下安全的图帕克百人队。
“妮可,你回去吧,这里风大,小心得病了。”勒卡雷抚着女儿的头发柔声道。
“我不!我就要待在这里……”妮可把肩头一扭噘嘴道:“父王怎么不怕得病?要得病咱俩搭伴一起得。”
勒卡雷无奈地笑了,转移话题道:“妮可,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个地方可是父王的小秘密,没有人知道父王在这里的。”
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妮可,她兴奋地笑道:“我正在和优希顿长老比赛马呢,看谁先冲上山顶,赌注就是长老随身不离的那把弯刀。长老被我甩得老远老远,都看不见影了。我正打算在山顶上转一圈就回去找长老要那把刀呢,不想竟在这里碰到了父王。”
勒卡雷一怔道:“哦,优希顿长老也来了吗?”
正说着,山下不远处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哈哈哈……妮可,你骑得好快,爷爷我不行了,心都要跳出来了。咦?元首,您怎么也在这里?”
随着笑声,优希顿长老跨着他那匹老马悠然地显出身形。
妮可一跃而起叫道:“长老爷爷,你怎么这么慢,我都等了好大一会了。”
勒卡雷站起身迎上去,边走边埋怨道:“长老,你年纪大了,怎么还跟妮可一般胡闹呢?天这么黑,还往山上跑,要是马匹有个失足可怎么办?”
优希顿翻身下马,远处勒卡雷的侍卫赶紧跑过来接过马缰。
优希顿捶着腰背自失地笑道:“呵呵,还是老喽,我本来只是想饭后在河边散散步的,公主殿下撺掇着非要跟我比赛马,我忍不住心热起来,想试试自己到底有没有老。可结果呢,证明我确实老了。”
妮可跑上前一把揪住长老的山羊胡子,狡黠地笑道:“爷爷,少废话,认赌服输,不准撒赖,快把那把弯刀交出来。”
“妮可,快放手,不准对长老爷爷这么没礼貌!”勒卡雷立刻沉下脸道:“那把刀是长老爷爷家族传承的信物,只有族长才能持有,珍贵无比,不是你应该要的,你想要刀的话,父王把自己的佩刀赐给你好了。”
妮可眼睛立刻红了,气哼哼地赌气道:“我才不要父王的刀,父王的刀又粗又沉,一点都不好使,我就要长老爷爷的刀。”
“妮可!”勒卡雷加重语气威严地道,看样子接着就要发怒了。旁边的优希顿赶紧抢过话茬道:“元首,这可不干您的事,是我和妮可在打赌啊!”说罢一把揽过妮可,把自己的腰刀解下来塞到她手中道:“既然是打赌,当然要认赌服输了。公主殿下,从今以后,这柄弯刀就属于你了。”
妮可立刻破涕为笑,大喜之下,一手攥紧弯刀,一手揽过优希顿的脖子,在他的额头轻吻了一下,“长老爷爷,还是你最疼我。”
勒卡雷尴尬地阻拦道:“长老,妮可还是个孩子,你送她这样珍贵的礼物,会把她宠坏的。”
优希顿捋着山羊胡子笑道:“这把刀虽然是我们尼古拉斯家族传族的信物,但我幼年即离开家乡,周游列国,故乡早已没有认识的亲人了,此生也不打算再回去了。我这样一大把的年纪,走一小段山路就发喘,还要刀剑做什么?带着也是累赘,索性送给妮可把玩好了。”
勒卡雷对妮可郑重地嘱咐道:“优希顿爷爷送给了你如此稀世的宝刀,你还不再次谢过爷爷。”
妮可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柄弯刀,抬着头甜甜地说了句,“谢谢爷爷,优希顿爷爷你真好。”
那把刀弯曲狭长,形如新月,带鞘才三指宽,长却快到两臂,刀柄呈弧状反弯,握手处用银丝编出花纹,弯曲的柄头是个纯银雕制的张着獠牙的兽头。最威风的还是刀鞘,那银制的刀鞘上雕满纹路,纹路间镶嵌着十多颗杏核大小的钻石,看起来星光璀璨,光华夺目,挎在腰间甭提多拉风了。
优希顿爱怜地抚着她的头发道:“妮可,这柄弯刀既然给了你,关于它的来历就不能不给你讲讲了。关于这柄刀,还有一个十分有趣的故事呢!首先,这刀是有名字的,它叫作施基利斯的残月。”
“施基利斯的残月?”妮可瞪着眼好奇地道。
“对,施基利斯是我的祖先,他是一位神勇无比的大英雄。传说当时古岚有一只长着十四个头的魔龙为害人间,施基利斯为了拯救被魔龙肆掠的百姓,在一个残月的夜晚单身独闯恶龙的巢穴,与恶龙战斗了九天九夜,陆续斩断了魔龙的十四颗脑袋,才把魔龙彻底杀死了。为了感谢他的义举,受魔龙所害的所有国王与领主,共同出资聘请史上最伟大的铸剑师懿摩尔铸了一把宝刀送给他。出于对英雄的景仰之情,懿摩尔大师为打造此刀倾尽了心血,此刀一出世就备受推祟,被后世公认为懿摩尔大师的颠峰之作,代表了古岚乌兹弯刀的最高成就。”
“那些订制此刀的国王们在得到这把刀后又专门为它配制了刀鞘,刀鞘上用浮雕刻下了勇者斗恶龙的全部过程。刀鞘上镶嵌了十四颗巨大的钻石,像征着魔龙的十四颗头颅。
他们把这柄刀赠给这位为民除害的伟大英雄,并把此刀称为‘施基利斯的残月’,以纪念英雄独闯龙穴的那个夜晚。”
妮可张着嘴听得都呆掉了,慌忙把刀鞘拿近了细看,刀鞘上果然不是普通的花纹,而是有人物、有情节的一幅幅精美的浮雕画。
妮可倒抽了口凉气,不敢相信地道:“优希顿爷爷,竟然是真的,刀鞘上刻着的是一幅幅画呀!”
优希顿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道:“这柄刀的历史实在太久远了,是不是真有其事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敢保证刀上的钻石绝对是真的。我年轻时有一阵子日子过得很不如意,当时曾想把刀鞘上的钻石挖下来换酒喝,就找了个珠宝商人帮我鉴定。从此那个珠宝商人就缠上我了,想尽办法撺掇我把所有的钻石都挖下来卖给他。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贪欲反而激起了我内心对先人的愧疚,我斗争了好久,终于没有挖下任何一颗钻石。”
妮可眼睛湿润地凝视着优希顿道:“爷爷,这把刀太贵重了,爷爷你在最困难的时候都没舍得让它破损一点,我实在不够资格拥有它。”
优希顿抚着她的头宽慰地笑道:“哈哈,别不好意思了,快收下吧!妮可,你是爷爷最喜欢的乖乖女,爷爷不送给你还送给谁?你不是马上要上战场了吗?就当是爷爷送你的上阵杀敌的佩刀吧!”
一提到上战场,妮可又来了兴趣,紧握着弯刀挺了挺胸脯道:“优希顿爷爷,你等着瞧吧,我一定不会辱没屠龙英雄施基利斯的威名。”
优希顿哈哈大笑,“好神气,我就知道我没有为这把宝刀选错主人。”
妮可把刀拔出来,刀刃青森森的,寒意侵人,刃面上有一层层波浪般的古怪花纹。妮可爱不择手,握着刀舞了几个姿势,又插回鞘中,挎在腰上来回走着,甭提多得意了。
优希顿笑着道:“妮可殿下,你为什么不让你哥哥、兀骨塔他们也看看你新得的弯刀呢?让他们也品评品评,考考他们的眼力。”
妮可大喜,这下可说中她的心思了,这么拉风的弯刀怎么能不在伽洛尼面前炫耀炫耀?她当即就道:“父王、长老爷爷,你们说话吧,我要下山去找哥哥玩了。”说罢心不在焉地向两人行了个礼,跳上马迫不及待地下山去了。
第九集 第七章
望着妮可消失在山坡下,勒卡雷摇头苦笑着道:“优希顿,你可把妮可宠坏了。那样的宝物,应该赐给战功赫赫的勇士才对,只有在战场上,神兵利器才能发挥它应有的价值。给了妮可这种女孩子,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优希顿拈髯微笑道:“那是元首的想法,我却不这么看。这把刀是我最珍爱的随身之物,我带了它五十多年了,已经生出感情。我把它给了妮可,也是有我的私心的。”
勒卡雷疑问地看着他。
优希顿笑道:“这把刀以前的主人用它做过些什么我不知道,我是一个学者,学者的武器不过是件饰物罢了,自从它挎在我的腰间,五十多年了,我从没让它沾染过鲜血,可以说这是一柄‘祥和之刃’。我把它给了妮可,是希望以后的几十年中,它仍然可以不必沾染鲜血。它只要像女孩子的首饰那样,被挎在腰间,起一个装饰作用就行了。我希望它永远都不必沾染鲜血,永远都只是一个玩具与饰物。”
勒卡雷哑然失笑道:“这可真是一个奇妙的想法!猛一听好像荒谬,细一品味竟很有道理,仿佛长辈对儿女的祝福,只求平安幸福,不求大富大贵。”
优希顿无言地笑了,没有再解释,而是负手望着空中的明月出神。
半晌,优希顿转头笑道:“元首,我来之前您大概在这里站好长时间了吧?”
勒卡雷淡然一笑,“我刚到这里妮可就上来了。”
“哦?”优希顿布满鱼尾纹的眼睛凝视着他笑道:“我的元首,我忘了告诉您,我并不是恰巧在河边散步,我是知道妮可此时应该在河边溜马,她一见到我肯定要与我赌马罢了。”
“哦,是吗?”勒卡雷回视着他笑道。
“是的,我找遍了整个营区都没找到您,又想到妮可正在找机会赢取我的弯刀,索性就两件事当一件办,带着她上山来溜溜了。”优希顿灰色的眼睛清朗有神,闪着睿智的光芒。
“哦?这么说长老还有一件事没办了?此地就你我两人,你说的事情莫非与我有关?”勒卡雷不置可否地抿嘴笑道。
“呵呵,我的元首,不要掩饰了。”优希顿微笑道:“一个人若不是心中充满无法排遣的愁绪,是不会深夜站在这种无人的地方吹风的。”
“哦?那你说说,我有什么值得发愁的事情?”勒卡雷回视着他笑道。
优希顿拈髯笑道:“这还用说吗?现在除了眼前的战事,还有什么能使元首踟躇不决呢?”
“哈哈!笑话,我勒卡雷会踟躇不决!”勒卡雷仰天打了个哈哈,“长老,你想得太多了,我今晚来此不过是看月色很好,走上来看看月亮罢了。我军兵多将广、斗志昂扬。这些天来各路统帅纷纷献策请战,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若说我真的踟躇不决,那也是出击计划太多挑花眼了,哈哈哈……”
优希顿没随着他一起大笑,前行两步,站立在一块突起的山石上仰望着皎洁的明月,淡淡地道:“我的元首,您还没醒悟到您的迟疑已经影响到将士们的士气了吗?髡屠汗战败的消息传到乌鞘岭也这么多天了,将领们满腔怒火地叫嚷痛击汉拓威人叫了好久了,各种反击的意见也出了一大堆,元首却迟迟不能有所决断,现在那些将领们也会感到狐疑与摸不着头脑了吧!”
这些话仿佛揭开了未愈的伤口,勒卡雷内心感到不快起来,他面色不豫地道:“关于此事我自有分寸,让大家脑子冷静冷静也未偿不是好事,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哦?有的是时间吗?”优希顿笑道:“现在已是深秋了,霜降几次之后,牲畜的饲草就渐渐不足了。如果在下雪之前攻克不了汉拓威的袤远要塞群,那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在荒原上挨饿受冻了。到时候汉拓威人有坚固的堡垒群囤积粮草躲避严寒,我们呢?几十万人马、上百万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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