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腾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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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汉拓威人冲出来了吗?”浓烟弥漫,莽古达扬什么也看不清,只听到城门方向轰然的马蹄声,他霍地拔出弯刀,紧跑着向城门方向赶去。
后面十多个亲兵紧追着阻止道:“大人,前面危险,千万不要逞匹夫之勇,咱们召足人手后再来应战。”
正说着,浓烟中突然冲出无数头战马,这些战马全身都包在厚厚的羊毡中,背上、屁股上燃着熊熊的火焰。好多马身前还绑着两杆长矛,闪着寒光的矛尖像牛犄角般前伸着。
被背上燃烧的火焰惊吓至极的马群已彻底不受控制,嘶鸣着迎着莽古达扬他们冲撞过来,就在一愣神间,马前伸出的矛尖已刺到了脸前。
莽古达扬挥刀“当”的一声斩断一截矛杆,转腕回刀横削马颈。马颈包着厚厚的羊毡,这一刀连一层毡毯也没割透。接着莽古达扬就听到“砰”的一声,感到自己的身子凌空飞了起来。
所幸莽古达扬身处险境头脑却十分清醒,落地后马上向左侧接连两个滚翻,险险避过呼啸而过的马群。在他周围,随从们没有一个站着的,至少有五六个人抱着胳膊捂着大腿大声惨呼,都是被马群撞倒后又被踏伤的,其中一个亲兵被马蹄踩在了肚子上,眼见是活不成了。
莽古达扬顾不上狼狈了,一撑身子站了起来,冲着手下喊道:“快!快!没受伤的都爬起来,到各个千人队集结人马,不管抓到多少人,几十人也行,一百人也行,让他们拿起武器立刻对汉拓威人展开进攻!只要拖延片刻时间,我军大队人马就能赶到,汉拓威人便逃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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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受惊的马群造成的混乱是空前的。成群的惊马在腾赫烈营区内横冲直撞、肆意践踏。帐篷、人群、栅栏、马匹,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它们的,甚至是造饭的火堆也要冲撞一番,满营的官兵惊呼躲闪,一不小心,就要被惊马撞倒踏伤。
马群所过之处,遍地一片狼藉。
同时这些惊马像是一个个移动的大火球,把火种带到了所有经过的地方。所过之处的腾赫烈营区已有多处冒烟,好多帐篷被燃着了。而腾赫烈军的马群也受到了惊吓,嘶鸣着挣着缰绳想要逃散。
多余的战马被全部赶出了城垒,十一师团所有人马都已列队集结完毕,只待一声令下,向外突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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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凤翼望着烟堆腾起的浓烟对斡烈道:“大人,真是天从人愿,风向开始偏西了。咱们顺着烟雾的方向向西突围,正好避过东面到来的腾赫烈军。”
迪恩拉着战马笑道:“哈哈,看了腾赫烈人的糗样,我真不想走了,真想趁着乱劲儿冲进他们的营区多杀几圈,这么有利的局势不占足便宜太可惜了。”
由于惊马冲击的效果出乎意料的理想,此时十一师团的官兵个个都士气高昂。想想白天受的窝囊气,再看看现在外面腾赫烈人狼狈的样子,任谁都会感到扬眉吐气。
身处敌军强大兵力的重重包围之中,能不能突围出去?能不能活下来?那是另一回事。可是面对超过自己八九倍的敌军!他们没有畏惧、英勇地与之血战,对敌军的进攻毫不客气地还以颜色,并大占上风,这怎能不令每一位官兵感到豪情万丈?
当先的斡烈转头看了迪恩一眼,激赏地笑道:“三弟,你别太得意忘形了,这么厚实的敌营,能不能冲出去还说不定呢!”
迪恩把眼睛一瞪,拍着胸脯道:“呵!不相信我吗?那好吧,让凤翼来当先锋好了,我代替凤翼为全军断后。我保证把所有活着的士兵都带出去,若漏了一个愿受军法从事。”
张凤翼赶紧劝道:“万夫长大人,当先锋要为全军冲开血路,这么重的责任我可担不起来。再说事先分配好的任务——”
“事先分配好的任务就不能改变吗?”迪恩粗声打断他道:“小子,我还没老糊涂,腾赫烈人都乱成这个样子了,当先锋还有什么意思?不过是跟在疯马后面走就是了,连这个也干不好你还能干什么?别说了!就这么定了,咱俩的任务换一换!”
张凤翼求援地向斡烈看去,斡烈皱着眉头发话了,“三弟,这是在军中,一切都要按军令行事,你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
“我才没有任性!在凤翼没来之前,从来都是我冲在最前、撤在最后的。”迪恩梗着脖子道:“在这个师团里,绝不是只有张凤翼才有资格担当危险艰巨的任务。”
说到这一步,斡烈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叮嘱道:“那好吧,敌强我弱,你一定要量力而行,千万不要无谓逞强。”
迪恩把大手一挥,不耐烦地道:“别说了,打了一辈子仗,又不是第一次断后,我知道该怎么办!”
斡烈脸色一正道:“三弟,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迪恩把眼睛一眯,不服地道:“听到了!别人断后是要保护全军安全,我断后是不要无谓逞强,保护自己安全,大哥可真照顾我啊!”
斡烈脸色一变还要再说,阿瑟开口劝道:“师团长,时间紧迫,没功夫磨嘴皮了,由他去吧!”
斡烈狠狠瞪了迪恩一眼,巡视了一下四周整装待命的官兵,把手抬起下令道:“全体听令,我们向西突围,出发!”
※※※※
对乌烈尔来说,灾难仿佛发生在一瞬间,他们会合了狄奥多里克的队伍,还没走进最外围的营区。就听到浓烟中滚雷般的马蹄声响起,整个营区一下子仿佛爆炸了一般,无数冒着黑烟尖声嘶鸣的“大火球”四下乱窜,横冲直撞。刚刚还是好端端的几万人驻扎的大营,转眼间士兵惊慌奔走,战马嘶鸣逃散,栅栏撞断,帐篷拉倒,四处冒烟起火,眼前仿佛被龙卷风刮过一般,一片狼藉。
“天哪!天哪!”乌烈尔睁大眼睛瞪着四处惊窜的“火马”,除了张着嘴不断喃喃地喊着“天哪”两个字,已经完全说不出别的话了。
一匹冒着火焰的惊马嘶鸣着向他们撞过来,马身绑着的长矛直指乌烈尔。乌烈尔呆呆地瞅着惊马,嘴里还在噜囔着“天哪”,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
侍从里几名骑射手摘下长弓,拉弓即射,十多枝羽箭插在了疯马颈前挂着的毡毯上,那马奔驰依旧,丝毫没受影响。眼见要与乌烈尔的坐骑相撞,左右卫兵连声惊喊,纷纷拔出弯刀掩护。关键时刻兀骨塔纵马前探,狼牙棒挟着风声抡出,一棒砸在马头上,只听一声头骨碎裂的轻响,疯马轰然倒地。
兀骨塔转头蔑然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乌烈尔,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惊马的声势太骇人了,虽然它此时已口鼻流血,躺在地上抽搐不止,可那刺耳的嘶鸣声仿佛还在刺激着大家的耳膜。
狄奥多里克翻身下马,来到被击毙的疯马跟前,马背上的油毡还在燃烧,并有越演越烈之势。
“搞得很有创意嘛!”狄奥多里克看了片刻,转过头,生硬的脸上竟然咧出一丝笑意,“大首领,这次失手也不全是你的过错,我会在元首面前为你求情的。”
乌烈尔已经缓醒过来,面容扭曲,咬牙切齿地道:“有大帅这句话,我乌烈尔就感激不尽了。这股汉拓威人,我就是追到天边也不放过他们,一定要他们挨个五马分尸!”
狄奥多里克唇角一挑笑道:“大首领别小看了这股汉拓威人,我说这次失手不全是你的过错是有原因的,这群汉拓威人的来历可不简单。”说着指着地上还在抽搐的死马道:“看见了吗?这可是腾赫烈马,他们有这么多腾赫烈马,我断定这些马是四万塔赫勒喀部与七万雅库特部死后留给他们的。”
乌烈尔至此恍然大悟,一拍额头,“这是全歼了塔赫勒喀部与雅库特部的那股汉拓威军,难怪如此凶悍狡猾。”说罢脸色一变恨恨地道:“大人放心吧,这回他们再也逃不掉了。”
狄奥多里克马鞭指着城垒方向笑道:“汉拓威人此时应该已经向外突围了!大首领的营区如此混乱,稳定秩序、收拢部队肯定需要时间吧!”
乌烈尔马上暴烈地吼道:“没关系,营盘乱就乱吧,几匹惊马能翻出什么大浪?我这就去召集人马组织拦截,能抓到多少人就抓多少,一定不会让汉拓威人逃远的。”
狄奥多里克赞许地笑道:“如此甚好,大人不必担心,这里不是还有我们奥古兹骁骑军吗?大人先去组织人马吧,我率兀骨塔的前锋万骑队先追上去拖住敌军,大人尽快赶到即可。”
听狄奥多里克如此说,乌烈尔彻底恢复了底气,粗豪地笑道:“大帅,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总之这份情我先记下了。”
狄奥多里克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客气话,“大首领,如此我先走一步了。”说着,把马缰一带,纵马加速向城垒方向驰去。
身旁左右大批骑兵战士呼喝着牵动马缰,策马加速赶上。铁甲铮铮,如流的马队踏碎扎不罕河平缓的河面,源源不断地向西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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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枪如林的骑兵队列中,几个传令兵一边纵马奔驰,一边喊道:“前面遭遇汉拓威军,万骑长传令:后队跟上、加速前进、准备应战!”
听到传令兵的号令,队伍中的所有骑兵都打马加快了行进速度,一时间马蹄声隆隆,气氛立刻紧张了起来。
密集的骑队中,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大胡子的百夫长听到命令后吓得面色如土,张着大嘴僵直在马鞍上。就在他马速稍一放慢的当儿,后面的骑兵立刻向前跃马赶超过去。
他一愣神间发现自己落后了,身子一激灵,加劲催马紧赶,抢到原来与之并骑的同伴身边惶急地道:“公主殿下,不能走了!前面危险!有汉拓威人,咱们赶紧回头吧!”
那并骑的同伴身上罩着长长的黑天鹅绒斗篷,头上戴着风帽,再加上胯下极神俊的黑色战马,全身上下一身黑,夹杂在夜幕中的行军队伍里丝毫不引人注目。
那同伴听到百夫长着急的求告,转过头来,大眼睛调皮地一眨,小鼻子一皱狡黠地笑道:“百夫长阁下,你在说什么?现在可是在打仗啊!临阵脱逃是什么罪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百夫长着急地道:“公主殿下,别闹了,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求求您快跟我回去吧!”
妮可·勒卡雷座下的“掠风之翼”走得极平稳轻快,她端坐在马鞍上,松松地挽着缰绳,头也不转,眼睛直视着前方,唇角微弯似笑非笑地道:“百夫长阁下,你还没告诉我临阵脱逃应受什么处罚呢!”
那百夫长汗珠都急出来了,口中怨声道:“临阵脱逃应受什么处罚图帕克不知道,不过公主殿下要是发生了什么不测,图帕克会有什么下场,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妮可先是吃吃而笑,接着绷住笑板着脸语重心长地劝道:“好图帕克,别说得那么可怜兮兮,虽然你肚子是胖了些,不过怎么说也长着胡子吧?怎么说也是个军人吧?身为军人嘛,不应该顾虑那么多枝枝节节的琐事,不要像个娘儿们似的叽叽喳喳,凡事要有点担当才行啊!”
图帕克急了,紧催战马,在妮可的马前一横拦住去路,把脸一板负气地道:“妮可,元首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看护好你。你要是再不听话跟我回去,我可翻脸了。”
妮可勒住马,俏脸上酒窝隐显,笑吟吟地抚掌赞道:“好!有气魄,这才配得上你那一脸大胡子嘛!图帕克,说起来认识你的时间也不短了,还从没见过你翻脸是什么样呢,不如你就表演一次给我看吧,让我见识一下你翻脸的后果会有多严重。”
听妮可这么说,图帕克立刻软了下来,手掌作势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大饼脸,憨厚讨好地笑道:“瞧我这张嘴,真该打!我的好公主,图帕克是什么身份,巴结讨好公主殿下还来不及呢!我刚才那是说着玩的,试试看能不能唬住您,殿下怎么当真了?呵呵呵……”
妮可娇俏的鼻子轻皱,笑咪咪地欣赏着他的窘态,悠然点头道:“好了,图帕克,大家这么熟,你就不要装熊扮恶心了。既然认输就让开路跟着走好了,难不成我还能怪罪你?”
图帕克五官一下挤成一团儿,大饼脸如包子一般,笑得甭提多难看了,“公主殿下,这个——这个前面可实在去不得啊!公主殿下,不是我大胆敢拦您,您就念在图帕克平时跟着您吃苦受累的份儿上,体谅体谅我这做下属的难处吧!这元首要是知道您去了交战前线,非把我五马分尸不可呀!”
妮可瞅着他,似笑非笑地道:“图帕克,这么说你是铁了心的要拦我喽?”
图帕克气呼呼地把脑袋一扬,决绝地道:“除非公主殿下把图帕克就地做了,然后再踏着图帕克的尸体过去!”
妮可冲他点点头,口里曼声道:“好,好,好有个性呀!图帕克,看不出你还是个油盐不进的滚刀肉呢!这么说咱们只能去见我父王评评理喽?说起来好像是你提出的咱们夹杂在兀骨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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