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腾澜
张凤翼长吁一口气,对斐迪南与索普苦笑道:“这是陶伦斯的九师团主力到了,本来我想抓住西蒙做要胁的,现在西蒙没逮住,阿瑟大人也没音讯,咱们这趟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斐迪南凝视着他笑道:“凤翼,这话可不像你说的啊!兵来将挡,水来土囤,咱们浑水滩都闯出来了,一个九师团又算得了什么?”
张凤翼自失地笑道:“你们不知,我本来对这次行动抱以极大希望的,计划给四军团来个‘一刀剜心’,一下子夺取主动。现在咱们就是成功突围,也再没机会控制四军团了。”
索普笑道:“控制四军团?你的野心也太大了。”
张凤翼摇摇头笑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说着,他环视了一下所有望着他的百夫长们,提高音量下达命令道:“大家都听到了,九师团主力已经来援,可能马上就会开始攻营,现在我命令停止一切行动,全体转入防御,各百人队守好各自的划分区段,依托营栏组织防御,只要九师团的人接近营栏就立刻放箭反击。”
斐迪南补充道:“你们都把俘虏控制好,把你们手头的俘虏尽可能地捆在营栏上挡箭,捆不下的也要分出足够的人手看守,防止交战时战俘在背后趁机作乱。”
张凤翼接道:“好了,时间紧迫,大家下去分头行事吧!”
百夫长们纷纷行了军礼鱼贯出帐,各自回归本部了。
张凤翼对斐迪南和索普道:“走吧,咱们也出去看看。”
三个人走出大帐,帐外阿尔文与多特正在与妮可拌嘴,斐迪南与索普的亲卫队都在,成群的亲兵围着看热闹。
“都是你这个丫头片子害的!”阿尔文急躁地埋怨道:“我说不来吧,你偏要跟着老大走这一路,现在你看看吧,这回可跑不了了。”
多特也负气地道:“哼!妮可,我们是爷们,被抓住了倒没什么,大不了伸头一刀。你是个女的,下场可就不一样了,九师团可没老大这样的人罩着你了,到时有你受的,被俘的女囚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唉,我也不多说了,总之你去想吧!”
妮可心里早在后悔,可却受不了两个人没完没了的抢白,俏脸一阵红一阵白,终于攥紧拳头爆发地尖叫一声,“闭嘴!两个怕死鬼,我选这边的时候可没强拉你们啊!是你们自己像跟屁虫一般跟过来的,现在倒来怨我?哼!既胆小怕死又没有担当,你俩还是不是男人啊?”
“哈哈哈……”
“多特,扒开裤子验验看是不是男人啊!”
周围的官兵都哄笑起来,七嘴八舌的嘲笑打趣阿尔文与多特。
斐迪南听得直摇头,冲张凤翼撇嘴道:“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这两个活宝儿!就是再有交情也受不了这种市侩哇!”
张凤翼微笑着道:“这两个人的用处妙不可言,多到一言难尽。比方现在,弟兄们哈哈一笑,这大军压境的心理压力不就缓解许多了吗?”
看到三位首领出帐,所有人都止住了喧哗。
随后,官兵们列队簇拥着三位首领来到了敌军声势最盛的南营门,百夫长瓦西里跑过来行礼。
张凤翼抬手还礼,笑着问道:“怎样?瓦西里,弟兄们情绪还好吧,有没有撑不住的?”
“哪可能?弟兄们气势都足着呢!”瓦西里立正大声回道:“大人,咱们大江大河都闯过了,还怕一坑小水洼?”
“说得好,想打胜仗起码要有这股劲儿才行。”张凤翼点头笑道。
他坐在马鞍上向营外望去,营栅远处弓箭射程之外,人头攒动一片黑压压的,视野之内全是分块列队的官兵。
十一师团这边的营门被七八辆堆满沙袋的辎重车堵得死死的,手臂粗的营栏上捆满了蒙眼塞嘴的俘虏,俘虏后面是严阵以待的十一师团官兵,每人身前插半人高三角盾,身侧插着三人长的矛枪,手里端着上弦的弩机监控着营栏外的开阔地带。
斐迪南了望着对面的军势,低声道:“力量相差太多了,单靠死守是撑不了太久的,得找机会突围啊!”
张凤翼面无表情地望着对面,缓缓道:“也不知勃雷他们怎样了,是否占领了辎重营?”
斐迪南眯着眼道:“他们不是说一夺取辎重营就放火烧粮的吗?现在还不见动静,那就是不顺利喽!”
这时,营栅后士兵们突然发出一片骚动。
瓦西里转头指着对面喊道:“凤翼大人,对面过来一名千夫长要求谈判,放不放他过来?”
张凤翼放眼望去,对面阵列中飞驰出一匹战马,马上人身着千夫长军服,一边控马穿过两军对峙的开阔地带,一边手举军旗挥动,对十一师团官兵示意他的使者身份。
“放他过来吧,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三人下马来到营门边,张凤翼登上辎重车沙袋,探出身子俯视着来人。
来人在二十步外勒住了战马,大声对张凤翼喊道:“我是第九师团第一千人队千夫长弗兰茨,代表我们师团长陶伦斯前来与你们首领交涉。”
张凤翼手扶着粗大的营栅门栏,道:“有什么话你说吧,我就是这儿的头儿。”
弗兰茨是个满脸浓须的中年军官,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没想到这伙叛军的首领会如此年轻。他深吸一口气,板起脸面无表情地道:“我们师团长让我来传话,你们已处在九师团两万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其他三个师团也正在赶来增援的途中,再顽抗下去,你们只有死路一条。陶伦斯大人命令你们立刻释放俘虏,放下武器,无条件的投降,这样才能争取到将来的宽大处理。”
他还没说完,后面的索普与瓦西里就开骂起来,瓦西里一声令下,所有士兵都把弩机对准了弗兰茨。
“哼!想放箭就冲这儿来吧!”弗兰茨一挺胸脯,傲慢地望着十一师团的官兵喊道:“陶伦斯大人会为我报仇的。”
瓦西里激动地望着张凤翼,只等待他一声令下就要动手。
张凤翼注视着弗兰茨,淡然道:“弗兰茨大人,我们不会被几句空洞的恐吓扰乱情绪的。你回去告诉陶伦斯大人,就说西蒙·布鲁姆军团长大人已经成为我们的阶下囚,整个军团部各级官佐、随军商人、亲卫队官兵无一逃脱,你可以向左右的营栏上看看,上面绑着的全部都是,贵部的任何盲目行动都会直接危害到军团长大人的人身安全。你把我说的话向陶伦斯大人报告吧,看看陶伦斯大人对此有何看法。我想一个明智的人是不会乱提那些不切实际的要求的,那样只能是自取其辱而已。”
弗兰茨没有说话,深深地看了张凤翼一眼,拨转马头向来路驰去。
他才走远,索普就一跃跳上辎重车,重重拍了张凤翼的后背一下,欣喜地笑道:“凤翼,你可真诈啊!怎会想到用西蒙去吓唬他的?”
张凤翼笑道:“咱们并没有诈他啊,西蒙的确在咱们手中,只是还没来得及细找罢了。”
没一会儿,弗兰茨又从对面回来了,他策马来到营栏前,不动声色地道:“请把军团长大人请出来,我要当面请示一下军团长大人。”
张凤翼两手撑着营栏的柱头,曼声笑道:“想说什么向我说好了,军团长大人现在做不了主。”
弗兰茨哼了一声,轻蔑地笑道:“你说军团长大人被你扣押了,谁知是不是真的?不请出来见见,我们是不会考虑你的任何条件的。”
“阁下,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吧,我们想干什么、想去哪里,什么时候轮到陶伦斯来恩准了?”张凤翼肩头一耸,无所谓地笑道:“军团长大人在没在我手上,你我心里都十分清楚,这一点根本不必讨论。不信的话只管杀过来好了,看看会有何后果。”
弗兰茨板着脸道:“我怎知军团长大人是生是死,万一他被你们杀害了呢?”
“可笑啊!”张凤翼仰面打了哈哈,“我一定会把你的揣测说给军团长大人听的,军团长大人听了之后一定会暗中窃喜的,你真是高估了军团长大人的胆量了。你向左右营栏上看看吧,我的弟兄们不过喊了两嗓子,整个军团部的上下官佐就成群地抱头蹲在地上了。呵呵,让我说什么好呢?想在他们中间挑一个死拼到底的亡命之徒还真是不容易啊!”
弗兰茨脸色铁青,冷笑道:“你们倒是一群不折不扣的亡命之徒,这么说你们不想提任何条件,就打算这样顽抗到底了?”
“条件?什么条件?阁下,是你自己跑过来口口声声有话要说的,我们可没有去找你呀!我们只是碍于礼貌不得不敷衍你一下罢了。”张凤翼睁大眼不解地道。
旁边的斐迪南、索普都面露笑意地看着弗兰茨。
弗兰茨瞪大眼睛,吃吃地道:“你们偷袭了军团部大营,劫持了军团长大人,难道就是为了在此住下吗?”
“怎么,不可以吗?这里营盘扎得结实牢固,又有军团长大人给我们当垫背,还有你们十万大军在外围给我们站岗放哨,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张凤翼摊开手笑道。
弗兰茨直直地望着张凤翼,简直都不知说什么好了,他强自忍耐地道:“小兄弟,你知道发动兵变是什么后果吗?你以为你们劫持了军团长大人,就能安安稳稳地待下去了吗?”
“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安安稳稳地待下去呢?你们人马再多,难道敢置军团长大人的安危和军团部一千多官佐的性命于不顾吗?”张凤翼睁大眼睛道。
弗兰茨辩驳不得,仰脸狠狠地望着张凤翼,气呼呼地直喘粗气。
张凤翼双手抱肩,嘲弄地道:“行了,别生气了,看你这样不满意的样子,我就随便提个条件吧,听着,限你们在傍晚之前送一百车粮食进来,我们就以军团长大人的一只手来做担保,如果粮食到时送不到,我们就切下军团长大人一只手来,你听清了吗?听清了就滚回去吧!”
弗兰茨冷哼着笑道:“哼!真好笑哇,你要什么就有什么,你以为你在说梦话吗?”张凤翼点头微笑道:“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做人眼光要放长远些,我会把你的态度原封不动地向军团长大人汇报的。军团长大人可是睚眦必报的人,一百车粮食算什么,惹得军团长大人不痛快了,你小子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周围所有官兵都哄笑起来,弗兰茨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二话不说,打马转回去了。张凤翼微笑的看着官兵们的大笑,等大伙止住笑后,才道:“诸位,外面围了二万大军,还有三个师团正在赶来此地,你们害怕吗?”
官兵们齐声喊道:“不怕!”
一位十夫长高喊道:“来的再多都是为咱们站岗的!”
这一嗓子让大家又哄笑不止。
张凤翼看看大家都乐观起来,又摆手招过索普与斐迪南,低声吩咐道:“你们赶紧带人接着查找西蒙,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这时,旁边的几个士兵指着东南方喊道:“大人,快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仰脸向东南方向看去,只见东南方向的营区里,数道浓黑的烟柱直冲天际,滚滚的黑烟被风向所引,像倒竖的扫把般斜斜地拖出大片黑色烟云。没有一会儿,大家都闻到了呛人的烟味儿。
索普激动地叫道:“那是辎重营方向,勃雷他们得手了!他们占据了辎重营,正在向我们发信号呢!”
斐迪南转身向周围的官兵喊道:“弟兄们,庞克千夫长与勃雷千夫长已经成功控制了辎重营,所有的军粮都在我们手中了,现在看陶伦斯还能怎样奈何我们!”
周围的士兵都举着武器欢呼起来,不久,整个营区都跟着欢呼,不少官兵挥动着武器向对面的九师团阵列发动示威的嘲笑。
陶伦斯阴沉着脸,一语不发地望着对面官兵嚣张挑衅的叫喊。他不说话,周围的官佐、士兵都不敢出声,整个阵列鸦雀无声,只听到军旗猎猎作响。
“大人,辎重营那边肯定出事了,那里堆放着整个军团的军粮与辎重,不能放任不管啊!”身边的幕僚官看陶伦斯一直不发话,忍不住谏言道:“大人,要不咱们分出一部分人马去支援威尔万夫长?”
陶伦斯眯着三角眼盯着对面,愤愤地道:“哼!支援?有个屁用!就是派再多的人去支援还不是和这里一样——投鼠忌器,全都干站着不敢上前一步!”
说到此,他一甩马鞭,恨恨地叫道:“饭桶!全是饭桶!三个千人队,连人家一千多人都拖不住!”
幕僚官吓得再不敢多话了,陶伦斯发泄了半天,看到周围属下都像霜打了一般低着头不敢应声,也知道自己失态了。
他长叹一声,摆手叫过弗兰茨,吩咐道:“弗兰茨,你再去问问那伙叛军,看看需要什么条件他们才肯放了军团长大人。”
弗兰茨无奈地行了个军礼,拨马欲去。
陶伦斯又开口嘱咐道:“记住,口气别太硬,尽量谈出个结果来。”
第十三集 第六章
弗兰茨再次策马接近了军团部的营门,营门里端着弩机的官兵们脸上都露出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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