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腾澜
“小妹妹,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索普心情正好,丝毫不生气,调笑着道:“一千多人压得两万大军不敢抵抗,这么强横的军队竟然出自汉拓威帝国军,你心里发酸说些怪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哈!真好笑!也不嫌风大闪了舌头。”妮可脸颊涨红,清脆地喊道:“瞧那群步兵一个个缩头缩脑的样子,那也叫‘两万大军’?两万只绵羊还差不多!要换了我们腾赫烈军的部队,你们这会儿连渣儿都不剩了,还有空自鸣得意?”
这一说,索普也急了,额头上青筋迸起,抢白道:“哼!说起腾赫烈军就更别提了,浑水滩近十万腾赫烈军呢,结果怎么样?我们十一师团还不是照样杀进杀出、来去自如?旁的不说,就拿你来说吧,既然腾赫烈军那么牛,为什么十万铁骑还保护不好一个小妞儿呢?”
“死索普!我和你拼了!”妮可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大叫一声,拔出腰刀纵马扑上,一下把阿尔文与多特的战马冲到了一边。
周围的官兵纷纷横身插上,部队一阵大乱……
十一师团的马队过去了,马蹄荡起的灰尘还没有落定,纷纷扬扬的尘沙溅落得阵列缺口两边的官兵满头满脸都是。所有人都静静地站立着,默不作声,屈辱的情绪弥漫在每个人的心间。
陶伦斯怔了片刻,转头看了看左右部下,一挺胸脯,板起脸道:“都哭丧个脸干什么!传令下去,全军整队集结,叛军去了辎重营,我们跟着追下去,包围住辎重营,正好把叛军一网打尽。”
传令兵们吹响了集结的号角,各部官兵收起武器,整队开拔。陶伦斯领着一众亲卫官佐也纷纷转马欲去,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嘶哑的喊声。
“陶伦斯、陶伦斯!等等、等等!”
是谁这么大胆,敢直呼师团长大人的名字!?簇拥着师团长的一干亲信齐齐转头回看,只见身后空荡荡的军团部大营里跌跌撞撞地抢出一个人来,这人身着轻甲兵军装,满身泥土与血污,皮甲裂了好几道口子,军靴都跑丢了一只,边跑边挥舞手臂大声呼喊着。
那人好像脑袋上破了口子,头发上、脸上全是血污,两只血红的眼睛如厉鬼一般灼灼放光,燃烧着疯狂与仇恨。陶伦斯诧异地打量着来人,仔细查看,却实在认不出来人是谁。
那人高一脚低一脚地冲到跟前,两名亲卫骑兵本能地纵马补上,将那人拦在十几步外。
一名亲卫厉声喝道:“放肆!你是什么人!师团长大人的名字也是你乱叫得的!”
“滚开,小兔崽子!”那人一下暴怒起来,双手叉腰哑着嗓子破口骂道:“陶伦斯,你个没上没下的东西,连我西蒙也喊不得你的名字吗?”
“什么?军团长大人?”所有人都吓住了。
陶伦斯连忙下马,凑上脸仔细辨认,哎哟!果然是军团长大人。
他赶紧单膝跪下向西蒙行礼,激动地道:“大人,太好了,原来您没有被叛军抓住。”
师团长大人都跪下了,一群属下再不敢怠慢,所有人都翻鞍下马跟着向西蒙行礼。西蒙走到刚才阻拦他的亲卫身前,二话不说啪啪连扇了那名亲卫十几个嘴巴,直打得那名亲卫口鼻喷血。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谁也不敢劝阻。
西蒙收手后又对着那名亲卫照脸啐了一口浓痰,恨恨地道:“兔崽子,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连个兵蛋子也敢呼喝起堂堂的军团长来了。”
陶伦斯看西蒙打得尽兴了,轻咳一声,干笑道:“大人,您消消气,叛军并没有多少人马,所仗恃的不过是扣押了一部分军团部的同僚做人质,如今大人成功返回,有大人坐镇主持大局,那一小撮叛军的伏诛只是早晚的事。”
一句话蓦然勾起了西蒙的邪火,他瞪着充血的眸子,像爆了一般,挥舞着拳头,怨毒地嚎道:“这伙大逆不道的叛军暴徒,对于他们加诸在本大人身上的侮辱,本大人必定加上百倍偿还,我现在宣布:所有叛军暴徒一个都不能饶恕,等抓住这些人后,我要亲自将他们挨个剖腹挖心、斩头剁脚,丢在荒原里喂兀鹫与野狼!”
他扭过头大声地命令道:“陶伦斯,那伙叛军现在还没有走远,你带上你的全部兵马,要不惜一切代价追上那伙叛军,把他们全部杀死!”
陶伦斯恭顺地望着处于癫狂状态的西蒙,斟酌地笑道:“大人,不用您说,也不能放过这伙暴徒。可眼下还有很多军团部的弟兄被裹胁在叛军中,一旦叛军用这些弟兄的性命相要胁,却是投鼠忌器啊!”
“不用顾忌那么多!”西蒙把手一挥,蛮横地吼道:“他们都是帝国军人,有义务为了帝国的胜利去光荣的战死。我要的是压倒性的完胜,其他的都是小事,你只管放手干吧!”
得到了这样的授意,陶伦斯再没话说了,他把步兵与自己的亲卫队留给了西蒙,自己带着师团的全部骑兵顺着辎重营的方向追了下去。
第十三集 第七章
此时,张凤翼他们已经顺利穿过了三个千人队的营区,路过的防区十分空虚,大部分官兵都集结走了,只留下极少数看门巡哨的执勤小队和一些负责做饭、喂马的仆兵,这些人一看见马蹄扬起的灰尘就明智地远远躲开了。
张凤翼的骑队就这样不疾不徐地走着,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正在大家心情轻松的当儿,后面的斥候纵骑追上来了,报告道:“大人,九师团的骑兵正从后面追上来,有六七个千人队的样子,行军速度极快。”
“哦?没带步兵吗?”张凤翼带住马缰,皱眉问道。
“没有步兵,全是轻甲骑兵!”满脸汗水的斥候道。
斐迪南绷着唇角道:“行动这么快,连步兵都不带了,看架式是要追上来拼命了,咱们得做点准备才行,小心被‘疯狗’咬一口。”
张凤翼思忖片刻,不解地道:“没道理呀!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要去辎重营,刚才人多的时候都没敢动手,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难道真的连他们军团长的安危也不顾了?”
索普把手一挥道:“唉!想那么多也没用,他们脱离步兵,集中骑兵急追,明显就是铁了心的不愿善罢甘休了。咱们摆开队伍对上一阵,杀杀他们的锐气好了。”
“不行,六七个千人队呢!一打起来就把咱们拖住了。等步兵上来,大批弓弩兵一围,咱们这千把人就交代在这儿了。”张凤翼摇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与勃雷会合,要是想打的话,不如缩在军团部的营区里了,起码还有层营栏挡挡骑兵。”
说到此,张凤翼下令道:“吩咐后队,加快行军速度。”
军令逐级下达,官兵们开始催动战马全速行军,这时队伍里携带的大批俘虏成了明显的累赘。
十一师团的官兵都是一人配双马的,往常士兵们只需把空马的缰绳挂在马鞍后就行了,空马自然会跟着乘马奔跑,现在空出的战马都用来驮运军团部的俘虏。俘虏们被捆得结结实实,跨坐在马上,为防止俘虏们坠马,需要官兵们牵控缰绳引导战马前进。这样一个士兵得同时控制两匹战马,大大限制了前进的速度。
他们才跑了一会儿,不仅没有摆脱掉敌军,反而感到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终于,耳听一声凄厉的哨响,无数羽箭破空袭来,后队传出一片中箭的惨呼与坠马声。
队前的斐迪南与索普都忍不住了,几乎同时对张凤翼喊道:“凤翼,我到后面压阵!”张凤翼正要说话,两名斥候骑兵飞马从后队赶上来了。
张凤翼马上问道:“后队损失怎样?弟兄们伤亡严不严重?”
斥候在马上敬礼道:“报告大人,后面的追兵已经与咱们接尾了,敌骑中的弓弩兵正向我军发射弓箭。后队弟兄们的损伤倒不大,倒是咱们挟带的俘虏都没穿铠甲,中箭坠马了不少。”
索普瞪眼不相信地问道:“九师团的人难道疯了吗?连自己的同僚也射杀!完全不顾人质的死活了?”
斥候肯定地道:“大人说得没错,那些弓弩兵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误伤到俘虏,完全是无差别的乱射。”
斐迪南紧绷嘴唇,不无忧虑地道:“凤翼,咱们挟带这么多俘虏是无法甩开追兵的。现在只有分出一部分人马回身挡一挡,不然后队会顶不住的。”
索普跃跃欲试地道:“反正逃不过一场混战,与其被动挨打,还不如大干一场。”
所有人都看着张凤翼。
张凤翼思忖了一下,目光转向那两名斥候,吩咐道:“传令各队,只要追兵再接近,就把携带的俘虏分批抛弃掉,一次卸掉三个百人队的量,扔罢俘虏的百人队加速前进到前队来,方便前队丢卸。”
索普一听就急了,“这怎么可以?这些俘虏都是人质,要还也得换了东西才成,现在放掉,岂不是说明咱们怕了后面的追兵,再说俘虏里还藏有西蒙那条大鱼呢!”
“咱们手里已没有了‘大鱼’,净是些不值钱的‘小杂鱼’而已。”张凤翼笃定地道:“西蒙肯定不在咱们手中了,我猜他说不定就在后队指挥追击呢!要不,后面的追兵也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放箭。”
斐迪南与索普都不吭声了。
片刻,斐迪南负疚地道:“虽然不愿相信,可想想也是这么回事,这事都是我俩的失误。”
张凤翼摆手止住他道:“这事不怪你们,我们带走了活着的俘虏,却没时间挨个检查一下战死者的尸体。都是同一阵营的同僚,穿着相同的军装,谁也不会忍心像打扫战场一样在尸体上补上一矛的。”
“都是我们太手软了!”索普有些羞愤地道:“不如我们将俘虏都砍了,丢给后面一堆尸体,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那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张凤翼摇头失笑道:“索普老兄,你太‘入戏’了。咱们只是要讨回公道而已,不是发动叛乱的叛军,将来还要在帝国军的大旗下混饭吃呐,可不能做不留后路的事啊!”
“噢!瞧我!被气糊涂了。”索普马上醒悟到轻重,手抚额头讪讪地道。
“快!快!冲上去,把叛军一举击溃!”陶伦斯挥动军刀,大叫着催促部下加快速度。
可惜喊声在隆隆的马蹄声中根本听不见,在他左右无数的骑兵跃马超过指挥官向叛军冲去。
面对蚁群一般黑压压从后涌上的骑兵,前方的“叛军”显出了久经征战的劲旅所独有的素质,从官佐到士兵全都不慌不乱,对手气势再强,迫的再近,行军队形却纹丝不乱,骑兵们端着弩机不停地回身射击,两军之间流矢纷飞。
其实九师团的骑兵们心中也都憋着一股劲儿,这一小撮叛军刚才明目张胆地穿阵而过,视二万人如无物,要知道九师团是四军团的核心部队,是拥有骑兵万人队的师团,师团里的官兵一向以“王牌”自诩,如今受到这种挑衅,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因此出战的官兵个个战意高昂,冒着流矢,奋勇前突,前锋骑兵片刻间就与十一师团的后队再次接尾了。
在双方只差二十多步远时,后面纵马直追的骑兵们纷纷背起长弓,拔出刀盾,口中发出示威的呐喊,准备进行白刃格斗。可还没交手呢,突然前方叛军队伍里传出一片惨呼,十一师团骑兵用盾牌、矛杆将备马上的俘虏推落马鞍,俘虏们的胳膊都被绑缚得结结实实,骤然落马,全都是以头抢地,摔的头破血流,惨呼连连,惯性使几百个哀嚎着的“滚地葫芦”迎着追兵的马蹄滚去。
“不好,大家别踩上,是军团部的同僚!”
惊叫声四起,高速冲刺的马群哪可能骤然煞住,前面的骑兵死勒马缰,后面的骑兵接尾撞上,冲在最前面的骑兵们起码又跑出了三十多步才稳住战马,回首再看,遍地哀鸿,惨不忍睹,三百多个坠马的俘虏几乎被马蹄踏死了一半多。很多尸身腹裂肠出,胸骨塌陷,被马蹄踩得都看不出人形了。
陶伦斯在亲卫队的簇拥下从后面赶到现场,看着这哀声满地的场面,一下子惊呆了,脸色连变几变。
领头的千夫长跪在地上,流着泪请罪道:“师团长大人,您砍了我吧,属下愿领一切军法。”
“起来吧,军团部的同僚都是为国捐躯的,应为悲剧负责的是那伙该死的叛军,你何罪之有?快快起来继续追击叛军,为死去的同僚报仇吧!”
事已至此,陶伦斯还能再说什么呢?只有安慰劝勉一番,组织手下接着追击。
受到打击的骑队被换到了后面,骑兵们小心地绕过惨案的现场继续追击。新一轮的追击再没有了早前的锐气,中下级军官们的心里无不投下了阴影,叛军手里还有六七百名俘虏呢!谁知道会不会再来一次“马踏同僚”?百夫长们都不约而同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越接近叛军越感到恐慌。无论十一师团走得多慢,谁也不敢过分逼近,只是远远的在后面如送行一般跟着。
“还有这事?这么说他们因为怕再伤了同僚不敢上来了?”
听了斥候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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