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腾澜
“大人,不如这样,咱们将现在师团的两个万人队进行重新混编,把要对付的阿瑟的骨干都调入我的万人队,再将咱们的亲信派入阿瑟万人队填补空缺的职位,这样首先就能把老阿瑟彻底架空了。”
“对于张凤翼、斐迪南、索普、庞克这些老阿瑟的骨干,把他们调离原来的队伍后,他们就成了难支的孤木,我再出手整治就方便的多了。”
“嗯,这是个可行的好主意,就照你说的办!”卡西乌斯大喜。
在莱曼策划之下,卡西乌斯铁腕推行了这个混编计划。
两个万人队的所有官兵进行了混编,张凤翼、斐迪南、索普、庞克、勃雷、赫斐斯都被调入莱曼万人队,这回阿瑟手下的千夫长们,几乎都变成了卡西乌斯的亲信。
莱曼把新旧官兵中很多相同军阶的军官分在了一起,只提拔自己的亲信或守备师团的补充军官,藉机去掉了许多阿瑟旧部中下级军官的职位。
无端被免职的军官们愤懑不已,突然得到提拔的守备师团军官们也心中惴惴。营区里分成了大大小小派别:当道的卡西乌斯亲信派军官群、失势的阿瑟系军官群、得到任用的守备师团军官群、未得到任用的守备师团军官群。各派军官都彼此敌视,营区里充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而下层士兵们则惶惑地看着长官们走马灯式的变动,都预感到要有大事发生,却莫知所从。
十一师团的混编计划完成了,莱曼却发现部队渐渐失去控制。新提拔的军官们根本无法控制下属,每日的训练越来越流于形式,晚上营区宿舍里官兵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各种荒诞的谣言在下层官兵之间传播。师团里上至万夫长,下至普通士兵,都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威压。
“大人,现在师团里人心极度不稳,谣言四起。张凤翼与阿瑟系的军官们接触频繁,那些失职的军官几乎每天都要到张凤翼那儿拜访。走了一批又来一批,他的宿舍现在比师团部还热闹。”莱曼忧心忡忡地道。
“那就把他抓起来!一了百了。”卡西乌斯恶狠狠地道。
“万万不可!”莱曼马上道:“这人威望十分高,现在一动他,变故立生。”
“那就把在营中串联的人全抓起来,这些人全是张凤翼的爪牙,我们把他的爪牙全砍断,看他还怎么兴风作浪!”
莱曼摇摇头缓缓地道:“大人,我觉得我们做事有些太急了,现在的形势,实在不宜火上浇油。”
“哼!这件事你不要再说了!”卡西乌斯一摆手不耐烦地道:“不把这些人打压掉,咱们的位置能坐稳吗?”
这一天晚饭后,几个被撤职的百夫长正聚在营房一起聊天,突然几十名如狼似虎的行刑队执法兵闯了起来,掏出绳子把几个人按倒了就捆。
“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犯了何罪?”几个百夫长挣扎着叫喊,大群士兵围了上来。
“都老实待着!这里行刑队在抓捕密谋哗变的罪犯!谁敢妨害执法,就与这批罪囚同罪!”行刑队百夫长厉声喝斥围上来的士兵,几名聊天的军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押走了。
阿瑟的小屋内,一大群军官群情激愤,七嘴八舌地说着。
“阿瑟大人!行刑队现在还在对简耐克他们用刑,如果他们不肯招认‘密谋哗变’的罪名,看来是性命难保了。”简耐克以前是斐迪南的下属,一向隐忍的斐迪南也出面了。
“大人,在营中聊天也成了罪过,这完全是莫须有的罪名呀!”
“大人,几天了,简耐克他们还在受刑,您可不能不管啊!”
“大人,如果您再不出面为这些弟兄想想办法,大家的心就真的冷了。”
“是呀!大人,快想想办法吧!这个卡西乌斯是要置咱们于死地啊!今天是简耐克他们,明天保不准会落到我们头上。”
面对激愤的人群,阿瑟一脸为难之色。
良久,张凤翼看着阿瑟淡淡地笑道:“这件事已到了不得不做了断的时候了,若大人不想插手的话,就站在一边旁观好了,下面的事让我和宫策来主持吧!”
“难道真的要闹到这一步吗?”阿瑟喃喃地道,一脸疲惫。
张凤翼道:“大人,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不是一昧忍让就可以挨过的。”
“我感到有些累了,你们看着办吧!”阿瑟揉着额头道。
第十七集 第四章
“什么,这些人招供了?”听到莱曼汇报的最新消息,刚睡下的卡西乌斯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的,这是他们招认的串联名单。”莱曼脸色难看地递上来一张纸。
卡西乌斯抢过纸快速看了一遍,脸色立刻也难看起来,人数太多了,中级军官里除了卡西乌斯带来的亲信外几乎一网打尽,许多刚提拔起来的守备师团的军官们也赫然在列。
“这些都是真的?人数这么多?”卡西乌斯不相信地盯着莱曼问道。
“我也搞不清!”莱曼疲惫地摇头道:“刑具之下人是什么都会说的,大人,现在营区里已经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官兵们都在传您要展开更大的清洗呢!”
卡西乌斯唇角一撇狞笑道:“这么说也对,这才抓了几个人,阿瑟系的骨干还多着呢!我就是要展开一场大清洗。莱曼,你去调集人手,把名单上的人全部收押,宁可错抓,也不可放过。”
“大人……”
莱曼想要开口劝解,卡西乌斯把手一摆,“别说了,这是命令,执行去吧!”
这一夜,十一师团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莱曼动用一个千人队的兵力执行抓捕,中下级军官一批一批被“请”入了军法处,军营里人人自危,一谈到军法处行刑队所有人都会色变。
在张凤翼的小屋里,几个百夫长正在向张凤翼汇报外面的情况。
“凤翼,照你说的,我让简耐克他们随便招供,问什么招什么,需要什么招什么,差不多的都扯进来了,现在莱曼正带着人按名单四处抓人呢!”百夫长潘说道。
“大人,现在卡西乌斯正坐镇军法处审讯抓捕的军官,抓来的人被分开来关押,分开审讯,卡西乌斯要他们互相揭发、互相告密,若不说出点什么就会刑讯逼供,已经有人为了自保而胡乱诬告了。”负责军法处情报的百夫长道。
“大人,现在外面莱曼开始抓捕参与哗变的士兵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莱曼他们也不会再顾忌什么了,你还是找地方避一避吧!”
张凤翼想了想道:“好,我会到别的师团躲躲的。你们回去后要放出风声,就说卡西乌斯师团长已经下令,凡是被捕的军官都会以参与兵变罪处死,让大家都不要再幻想还有退路。”
是夜,张凤翼带着几个亲兵悄悄进入了十四师团福隆万人队的营区。
在福隆的办公处中,张凤翼向一屋人拱手感谢,“诸位,患难见真情,这种时候,诸位还肯来见张某人,实在是感激不尽。”
屋内除了坐着十四师团的托勒密与福隆,还有扬达尔的心腹阿奎特、卡廷的侍卫长杜契尼,而陶伦斯派来了第一千人队千夫长弗兰茨。这些人都知道十一师团正在发生的事情,风雨将至,张凤翼这个时候邀请他们,一定会有大动作,所以他们不管愿不愿插手帮忙,派只耳朵来听听是一定要的。
“哈哈,凤翼大人,咱们的交情是不用说了,你的处境我们也知道,能帮得上忙的我们一定帮。不过你也不能把我们的作用看得太大,毕竟夏洛特现在已把我们看得死死的。”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张凤翼把他们请来的意图,阿奎特开门见山先拒绝了张凤翼可能提出的非分要求。
托勒密是在座身份最高的,他看了看阿奎特,转头对张凤翼道:“凤翼,你可能不知道,这些天,夏洛特已经找我们开了几次军议,明里暗里地警告我们这几个师团不能插手十一师团的事,否则下一个就是我们。”
张凤翼笑道:“呵呵,你们也知道下一个就是你们?”
阿奎特脸色有些难看,勉强道:“我们和你们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你们没参加过架空西蒙的行动?”张凤翼笑着问:“以为闭上眼睛夏洛特就能放过你们,也太天真了吧!”
阿奎特板起脸道:“小子,若是你只有这些话要说,我就告辞了。”
福隆打圆场道:“大家都别太心急了,口角之争没什么益处。”说着转向张凤翼,“凤翼,你就明说我们该如何帮你吧,让我们大家先掂量掂量,帮不上忙你也别抱怨,毕竟我们也有一大摊子人要顾不是?”
“我要的是时间!”张凤翼道:“十一师团的事不用诸位插手,我都已安排好了。我求你们帮助的是夏洛特下令要你们出兵时,你们藉口一时整不拢部队,拖延一会儿时间即可。诸位,你们要清楚这不是十一师团的事,是整个四军团的事,如果你们将来还想继续掌握手中的军队,就不能眼光看得太近。”
说到此,他看着诸人道:“怎样?划不划算?用拖延一小会的代价换取诸位以后的安全。诸位,为什么夏洛特至今未对诸位有大的动作,是因为他手中没有一支可靠的部队做后盾。如果让卡西乌斯彻底控制了十一师团,今后十一师团就将是挥向诸位头上的刀斧。如果卡西乌斯控制不住十一师团,那十一师团就将是诸位的盾牌,会吸引住夏洛特全部的精力,夏洛特一天控制不了十一师团,诸位就能安安稳稳地在现在的职务上多待一天。”
“只是拖延一会儿吗?”托勒密斟酌着道:“看起来倒没什么,不过也是要大家商量好了才行,大家出兵晚了肯定要受责罚,如果大家一起晚了也就法不责众了。”
“诸位大人尽管放心,夏洛特是绝不会为难诸位的,十一师团都没有拾掇下,他敢拿更多的师团开刀吗?难道还想把动乱扩大到整个军团吗?所以诸位大人是绝不会有事的。”张凤翼淡淡地笑道:“另外,不瞒诸位,我们对于外师团的干涉是有准备的,先到的师团将受到打击,是不是要造成刀兵相见的不愉快场面,就全看各位了。”
这一夜,夏洛特睡得非常惬意,卡西乌斯向他汇报说已经抓捕了六百多名企图叛乱的官兵,并且抓捕和审讯还在继续。
营中秩序一切正常,没有人敢对抗执法队的抓捕。张凤翼已经外逃,不过逃又能逃到何处,只要扩大搜索,早晚会落网的。现在看来一切尽如人意,阿瑟系的骨干被连根拔起,十一师团已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有了这支力量,对付起陶伦斯和卡廷诸人时就轻松多了。
凌晨时分,远方轰隆隆的声音把夏洛特吵醒了。
侍卫长神色慌乱地冲进来道:“大人,不、不好了,十一师团!十一师团发生营啸了!”
夏洛特掀被从床上跃起,光着脚冲出了门外。
远方十一师团营区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清晰入耳,至于刚才的轰隆声,那是被烈火烧垮的房屋倒塌的声音。
“这,这……”夏洛特望着冲天的火光迟迟地说不话来。
“大人,大人!得赶紧调兵镇压!”侍卫长提醒道。
夏洛特突然醒转过来,尖声叫着,“对、对!赶紧派人去九师团、二十师团、十四师团、十七师团,要他们火速出兵,控制十一师团营区!”
营啸最开始是从军法处关押人犯的黑屋里引发的,由于大批抓捕,军法处的黑屋塞满了官兵。白天的刑讯审问以及要被当作哗变者处死的谣言,让每一个人都提心吊胆、惊恐不安,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
这天凌晨,一名白天受刑过重的士兵在睡梦中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叫声凄厉,仿佛野兽临死的嘶鸣,在寂静漆黑的夜里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与神经。他这一吼,把屋里几十人都惊醒了,各人联想到未来不测的命运,每一个人都开始发泄地嚎叫起来,几十号人挤在一起像月夜狼人似的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
嚎叫声立刻波及了旁边的监控室,进而传染了整个营区,整个十一师团营区到处是此起彼伏的嚎叫声,恍如置身于地狱之中,被无数因受刑而嚎啕的灵魂所包围。
一切都陷入混乱,大部分人还在撕扯着自己衣服惊恐的乱吼,行刑队官兵这几天积怨太多,早知大祸临头,几十人衣服都来不及穿就惊恐地往营区外跑。黑暗中不知从哪里飞出一波流矢,一下子射倒了十几人。
随着中箭惨呼声开始,局势变得再不可收拾,营房中有发狂的士兵拎着军刀冲向四散逃跑的行刑队执法兵。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士兵中亲疏不同、派别不同的群体开始彼此混战,平时欺压士兵的军官这时都成了头号目标,混乱中每个人都在算自己的帐,该还债的谁也跑不了……
“大人,快躲躲吧,留在这里太危险,现在我们什么也干不了!”莱曼带着十几个亲兵强行护着卡西乌斯逃出营区,卡西乌斯的侍卫队几乎都在行刑队,这次营啸过后恐怕活不了几人了。
几个师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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