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腾澜
优希顿长老:尼古拉斯·优希顿,长老,勒卡雷的智囊,来历神秘,出身于古岚帝国更西的一个无名小邦国。
狄奥多里克公爵:楚·狄奥多里克,腾赫烈骁骑军统帅,军中都称他做“光头统帅”。
伽洛尼:伽洛尼·勒卡雷,勒卡雷元首的儿子,腾赫烈军最年轻的军团统帅。
卡尼梅德斯公爵:腾赫烈骠骑军统帅。骁骑军与骠骑军这两个精锐军团构成勒卡雷军系的核心主力,所以楚·狄奥多里克与卡尼梅德斯这两位统帅又被世人合称为“雷之双翼”。
髡屠汗:腾赫烈帝国雅库特部酋长。
阿撒兹勒:腾赫烈帝国雅库特部幕僚长兼万夫长。
穆拉比:腾赫烈帝国雅库特部的千夫长。
第四集 第一章
大营中灯火明亮,一辆辆辎重车上堆满了捆扎好的粮食,以及缴获的帐篷、旗鼓、兵器,到处都有成群的士兵忙碌着为辎重车蒙防雨布、捆绑上绳。看样子只要一声令下,马上就能拔营走人了。
梅亚迪丝带着张凤翼连走了几个营区,每个营区都是如此,走的营区越多,梅亚迪丝的脸色就越难看,她紧抿着嘴唇不作声,胸脯一起一伏,显然是强忍着不发作出来。
珀兰担心地看着张凤翼,张凤翼手抚着后脑笑道:“这可真奇了,难道斡烈师团长下达了最新指令?”
梅亚迪丝手指着正在装车的战士道:“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们?”
张凤翼看着她一脸无辜地笑道:“为什么要我问?难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梅亚迪丝绷着脸盯着他不说话,张凤翼耸耸肩,无奈地向距他们最近的士兵们招了招手。
一个十夫长小跑着来到他们跟前,立定敬礼道:“长官!”
张凤翼抬手还了个礼,和颜悦色地问道:“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吧?”
“是!长官,我们只留了两天的粮草与现在住着的帐篷,部队现在随时都能开拔。”
“好、好,这个命令是你们千夫长下达的吗?”张凤翼又问。
那人笑了,“虽然正式的军令还没下来,要开拔的事却是必定无疑,别的千人队都把辎重收拾好了,说走就走,我们也不能落于人后呀!”
“原来是小道消息,这个不作数的,你们白忙活了。”张凤翼不以为然地笑道。
那人一本正经地道:“这可不是谣传,消息是从第一千人队来的,张凤翼大人亲自命令手下收拾辎重,不但是第一千人队,斐迪南大人的骑兵队与勃雷大人的千人队也都动起来了,你想啊,斐迪南与勃雷两位长官是从第一千人队提拔上来的,与张凤翼大人交情最好,这消息要是假的,他们会眼看着弟兄们白忙活吗?”
张凤翼瞪大了眼睛道:“第一千人队的消息也不一定就准的,这种事得师团长说了才算数。”
那人嘻嘻笑道:“凤翼大人是谁呀!他不就像斡烈师团长的幕僚长一样吗?有关咱们师团的事,凤翼大人的消息不准还有谁的消息准呢?再说了,这也不过是未雨绸缪,多干点活儿总不是坏事吧!”
张凤翼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那十夫长狐疑地瞅着他,小心地问道:“长官,你还好吧?”
好半晌,张凤翼回过神来,苦笑着道:“谢谢你,老弟,你忙你的去吧!”
那人不好再说什么,又敬了一个军礼,满肚子疑问地接着装车去了。
梅亚迪丝负手睨视着他道:“看不出凤翼大人在这里竟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这又是你为了阻止我的作战计划而想出来的新招吧!你这样擅自散布撤军的消息,就不怕上级问你个扰乱军心之罪吗?”
张凤翼摊手笑道:“师团长大人,如果我说这纯粹是个误会,你能相信吗?”
“哼,你说呢?”梅亚迪丝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神色中既有伤心失望,又有心灰意冷,她颦眉痛心地道:“凤翼大人,咱们打交道也有不少次了,我一直希望能与你像好朋友一样平等的相处,可这个愿望仿佛总也实现不了,我感到你总是站在我的对立面与我作对,你我的看法从来没有相同过,你我的利益也总是发生冲突,我真不了解这是天意抑或人为?”
张凤翼摇头自责地叹道:“师团长的感叹真令属下汗颜,以往的小过节当然是错在属下,都是属下愚鲁,没能体察到大人的良苦用心,以至于好心办了错事,令大人倍感失望了。”
梅亚迪丝淡淡地哂道:“这些八面玲珑的场面话,凤翼大人还是留给别人用吧,今夜我已累了,咱们明日在斡烈师团长那儿再理论吧,请恕梅亚迪丝失陪了。”说罢转头向珀兰道:“我们走!”
两人在亲兵的簇拥下离去,临走时珀兰同情地看向张凤翼,张凤翼没理会,愣愣地站在原地发呆。
※※※※
庞克是从被窝里被拎出来的,睡眼惺忪,迷迷糊糊,“什么事呀?凤翼,忙了半夜,刚一合眼,还没睡安稳就被叫醒了。有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帐帘大敞,张凤翼正看着帐外排列整齐的辎重车发呆,庞克的话使他回过神来,他笑着为庞克递过一杯茶,口中道:“大哥辛苦了,辎重都装上车了?”
庞克坐下来,接过茶喝了一口,神志渐渐清醒过来,“你不都看到了吗?若不干完怎能睡觉?”
“好,好。”张凤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我看别的营区的弟兄也在收拾辎重,是不是你把要撤军的消息传出去了?”
庞克脸红了,他放下茶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也不是外人,是勃雷与斐迪南,你走后他们来找你喝酒,没找到你,却看到我领人收拾行李。你想啊,对别人可以不理,对他们怎能搪塞。尤其是勃雷,你是知道的,说慢点都会吃亏,何况闭口不说。我只有把要撤军的事告诉他们了,并嘱咐他们不可泄露消息,他们都对我发誓不外传的。”
张凤翼摇头失笑道:“发誓?他们的誓言可是敞开供应,一个铜币能买一大筐呢!现在整个师团的行李都收拾妥了,要是上头又决定不走的话,咱们等着被弟兄们的口水淹死吧,更何况还有人要问我扰乱军心之罪呢!”
庞克完全清醒过来了,惊道:“有这事!那可怎么办?”说着懊恨的一拍大腿,自责地道:“唉!都怪我,要不是我嘴快,怎会弄成这个样子。”
张凤翼本来心里堵得慌,想说几句负气的话,看到庞克自责的样子,也不忍再责备他了。他仰头想了一阵子,心想既然早晚要用假情报逼使梅亚迪丝同意师团撤军,现在正可用此计堵梅亚迪丝的嘴,否则明早可真没法自圆其说了。
想到这里,他对庞克道:“大哥,你亲自跑一趟,把斐迪南找来这里,记住,这回千万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庞克点头道:“再有闪失,我提头来见。”
※※※※
第二天早晨,张凤翼天未亮就在师团的中军帐外等着,远远地看到亲兵们拥着斡烈走来,赶紧迎上去。
斡烈看着他行了军礼,背负着双手淡淡问道:“凤翼,撤军的消息可是你散布的?”张凤翼还没来得及解释,斡烈又肃容道:“这是惑乱军心你懂吗?虽说咱们原本是想撤军,可总得给蕾师团长一个交待。这下可好,若被她死揪住不放,我少不得要走走过场。唉,凤翼,都怪我平时太纵容你了,今天你就忍着点吧!”
张凤翼走前两步,自失地笑道:“大人,这事全怪我,是我太得意忘形了,失了戒心。我们队的主薄宫策想了个好主意,只要大人稍作配合,就可使咱们师团合情合理地撤离此地,保准蕾大人没话说。昨天夜里我都已布置妥了,正想向你请示呢!”
斡烈皱眉道:“凤翼,不是我说你,你足智多谋,这是好事,不过当心计谋使多了,终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呀!”
张凤翼满不在乎地笑道:“大人,你怎么说我倒没什么。可那麻烦的俏妞儿总得想个法子解决吧,无论这个法子是妙主意还是馊主意。大人想想,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出头当这个恶人呢?”
斡烈自失地笑了,有些难为情地拍着他的肩头道:“好了好了,你那嘴巴总是有的说。还是先说说你想出的‘馊主意’吧!”
两个人边走边谈进入军帐……
不多时,迪恩进来大帐,一见到张凤翼劈头就道:“好小子,我们还没死呢!你就开始翘尾巴了,竟然代老大做起主来。”
张凤翼赶紧凑前笑道:“万夫长大人,天大的冤屈,我只是命令亲兵们私下里做点准备,把战利品装车,免得有事时手慌脚乱。没想到话经十口,完全变了味儿。大人,其实这并不是我的命令多有威力,只是军心思归,将士们一听到要撤军的消息内心中宁可信其有,也不辨真假就闻风而动了。”
迪恩眯着眼睛看着他笑道:“你小子真是个溜光水滑的玻璃猴子,我们三个是没所谓的,就看你怎么糊弄过那娘儿们了。”
接着阿瑟也进帐来了,迪恩转头向阿瑟笑道:“老三,快来参见咱们的新师团长,昨晚这小子可威风呢,一声令下,全军都打包准备走人了,若不是他发慈悲照顾老人,兴许咱们一睁眼发现自己睡在旷野里呢!”
张凤翼羞得无地自容,脸红地赌气道:“万夫长大人,都说了全是误会了,你怎么揪起来没完没了,要不把我按军法办了好了,倒比我低三下四挨个向你们陪礼强。”
阿瑟撇嘴笑道:“我们是不会办你的,不过如果有人非要追究,我们也不好太护着你。就算到时我们帮你求情,我看你今天一顿军棍是免不了了。”
张凤翼撇嘴自信地笑道:“只要两位大人不计较就好了,对付旁人我自有办法,到时你们只需顺水推舟,照章办事即可。今天我不但挨不成军棍,咱们还能顺利撤军。”
阿瑟讶然道:“嘿,你又想出什么鬼花样了。”
张凤翼神秘笑道:“咱们今天得演一出苦肉计给蕾大人看,一说出来两位大人就演不逼真了。”
迪恩探前一步道:“小子,你跟我们藏着掖着留一手,信不信一会儿我们乘风煽火让你死得很难看。”
“立——正!敬礼!”侍从官喊道,帐外传来整齐的军靴相碰的立正声。
帐内几个人都停住了讲话,帐外靴声橐橐,亲卫们留在帐外,梅亚迪丝一身戎装进来了,她披着梅红色的斗篷,一身闪亮而华丽的银色甲胄,头盔、肩甲、腹甲都錾饰着张牙舞爪的兽纹。盔饰是一束彩色雉翎,随着她的头部摆动而摇曳。这是只有战时才穿的重铠,她披挂得这样庄重一定是来者不善。
帐内几个人相互传递了一下眼色,斡烈笑着迎上前道:“蕾大人,起得好早。”
梅亚迪丝浅笑着行礼道:“诸位大人都在这里,梅亚迪丝最后来到,怎谈得上早字。”
斡烈哈哈笑道:“蕾大人过谦了,我们几个老头子只是浅眠睡不着,现在是战时,部队不用操训,除了师团部与斥候骑队外,大多数将士都乐得偷闲多睡片刻。”
梅亚迪丝斜睨了张凤翼一眼,曼声道:“诸位大人是年高睡得少,凤翼大人该不会也年高睡得少吧,怎么也一大早就来了。”
张凤翼单臂横胸低头一揖道:“属下是因为御下不严,致使军中谣言四起,特来向师团长请求处罚的。”
“好个‘御下不严’,这么说所有过错都是手下人干的,和凤翼大人没什么关系了?”梅亚迪丝鼻子里轻哼道,眯眼看着他。
张凤翼低眉顺眼地道:“属下不敢推卸责任,是非听凭上级裁断。”
“你——”梅亚迪斯没想到被张凤翼不软不硬地顶回来,一时倒不知说什么才好。
斡烈在旁边瞪眼喝道:“大胆,还不闭嘴,竟敢和蕾大人强辩。”说罢转头向梅亚迪丝义愤地道:“蕾大人,昨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他这是以下犯上,惑乱军心,他冒犯的若是本师团的长官,下官还可通融一二,但蕾大人是我们师团的贵客,冲撞了蕾大人的人本师团绝不姑息迁就。来人!把张凤翼推出去枭首示众!以正军规!”
帐外侍卫们听到传唤,五六个人一齐拥入将张凤翼按倒在地用绳索捆了起来。
帐内诸人大惊,阿瑟与迪恩都变了脸色,虽早知可能是演戏,可这场面还是让人惊疑不定。
两人一齐向斡烈行礼求情,迪恩惶急地道:“师团长大人,这个人虽然平时军纪散慢了些,在战场上却从未胆怯过,万望大人念在此人还有可用之处,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阿瑟也道:“大人,张凤翼是第一千人队千夫长,在咱们师团地位不低,部队不几日就可能与腾赫烈军交战,正值用人之际,这样临阵斩将对军心士气都大为不利呀!”
斡烈拍案断喝道:“没有严整的军纪怎能打得了大仗?若不是咱们做长官的平日太过纵容,又怎会养成他对军法视若无睹的恶习?你们不要再求情了,今日就是要拿他开刀,以警戒全体官兵!”说罢冲着卫兵们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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