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腾澜
斐迪南眼睁睁看着对手的长剑向自己腹部刺来,此时攻势已起,身体重心已动,要想躲过来剑只有向旁侧扑倒这一招。斐迪南是宁折不弯、一身是胆的勇士,怎肯做丝毫退却之举?面对危机,他满身热血狂涌,杀意暴起。只见他拧眉竖目,肩背陡然发力,长剑决绝斩下。剑锋破空,空气中发出一声马鞭抽裂皮革般的脆响……围观的官兵纷纷惊呼着站起,比武场周围一片大哗。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莱曼与斐迪南二人都是一无所知,斐迪南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倒在草地上,莱曼也正两眼发直地叉腿坐在丈许外的草地上。两个人都是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摸摸身上竟然毫发未伤。怔怔地望向四周,只见张凤翼凝身站在两人之间,正缓缓地还刀入鞘,耳边全是震耳欲聋的喝采声,好多官兵兴奋得伸着胳膊竖着大拇指叫喊地赞叹,还有不认识的官兵争相探问张凤翼的名字。
这时,勃雷、庞克、索普、卡西乌斯、罗宾斯等两方的好友都跑入场中,围拢住自己这边的队友慰问感受。
张凤翼笑着走向斐迪南,俯身将他搀起来道:“你呀你呀,要我怎么说你才好。都是并肩战斗的友军,输了赢了又有何妨?若是刚才有个三长两短,日后大家说起你来:英雄盖世的斐迪南没有在杀场之上为国捐躯,却是在和自家人的意气之争中丢了性命,你觉得好听吗?值得吗?”
这时卡西乌斯伴着莱曼走了过来,看来莱曼也着实受了卡西乌斯一顿好批,红着脸不大情愿地伸出手道:“刚才在下太鲁莽了,险些失手伤了大人。”
斐迪南扬起下巴大度地笑道:“彼此彼此,我还担心误伤了莱曼大人你呢!”
莱曼听罢翻眼瞅着斐迪南,悠然问道:“噢,那么说刚才的比试到底是谁占优势一点呢?”
斐迪南翘起嘴巴隐然笑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
说还未说完,被张凤翼一把揽过,交给勃雷、庞克他们一干人簇拥着拖出场地。
看着斐迪南离开,莱曼挑衅地叫道:“斐迪南大人别急着走,你还没回答在下的问话呢!”
张凤翼转身行礼道:“莱曼大人,斐迪南的意思是说,‘还用问吗?当然是势均力敌,不分胜负啦!’”
莱曼还想再说,被卡西乌斯板着脸打住道:“别说了,师团长大人对你刚才的行为很生气,专门要我好好说说你呢!都是友军兄弟,怎么能使出那种同归于尽的杀招?若不是张凤翼兄弟阻拦的及时,酿出悲剧来可怎么得了。你还不思反醒,还有脸计较胜负吗?”
看莱曼低下头不吭声了,卡西乌斯缓缓长出一口气,叫过罗宾斯道:“你陪他下去休息吧!我还要和张凤翼兄弟一起到师团长那儿去一趟。”
诸人都退离开场地回到自己的酒摊后,卡西乌斯转身向张凤翼笑道:“凤翼兄弟,怨不得师团长大人对你青眼有加呢!没想到贤弟的身手如此要得,要不是你及时出手分开他们俩,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张凤翼颔首揖让道:“大人这话可叫属下汗颜了,刚才那种情况,即便属下不出手,万夫长大人也一定会出手分开他们两位的,属下不过讨巧抢先了一步罢了,何功之有?”
卡西乌斯仰面大笑,手指着张凤翼道:“贤弟真是太会说话了,叫人想不喜欢都不行呀!两位师团长大人叫你去回话呢!谦虚的话还是留待讲给他们听吧!”
第六集 第四章
张凤翼和卡西乌斯两人来到万夫长们的酒席前时,几个万夫长正争论的热烈。
看到张凤翼到来,迪恩老远就举杯叫道:“哈哈!凤翼,关键时刻还是你小子靠得住,刚才那招是什么来历,快给他们说说。”
迪恩下边几个一起吃酒的千夫长都纷纷向张凤翼打招呼,眼睛里都是充满了敬佩与羡慕的神情。
张凤翼向同僚们一一行礼,口中笑道:“哪有什么来历?只是被逼急了,一头钻进二人中间分开他俩罢了。要说到漂亮,还是莱曼大人与斐迪南大人的比武更有看头,让人获益良多呢!”
张凤翼和众人寒暄着,眼睛余光瞥见了远处的珀兰,珀兰凝视着他,笑靥如花,眼神仿佛浓蜜一般甜得化不开,一副代为自豪、与有荣焉的表情。两人目光一碰,张凤翼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
这时坐在下首一位叫韦伦的千夫长一脸崇敬地道:“凤翼大哥,你刚才的出手简直太神奇了,我只看清你是用刀格开了莱曼大人的长剑,可斐迪南大人是怎么被摔出去的呢?我到现在还没闹明白。”
另一位叫冈瑟的千夫长也叫道:“是呀,老弟,我也没看清呢!”
“哼!有些人眼神可真够差!明摆的事情也值得一问。”对面的苏婷眯起大眼睛鄙夷地哼道。
卡西乌斯转头对苏婷笑道:“不怕大人笑话,当时在下也想要上前救援的,所以站得比大家都近,可连我也没看清斐迪南大人是怎么摔出去的,这事倒真要请教一下凤翼贤弟呢!”
苏婷撇嘴不屑道:“他不过是把三皇炮捶中的‘背折靠’化为刀法使出罢了,有什么好炫耀的。”
冈瑟听着不高兴了,耸着鼻子冷笑道:“既没什么好炫耀的,你倒使出个给大家看看呐!”
“吓!”苏婷涨红了脸,横眉竖目道:“本姑娘是什么身份,岂会用那种野猪蹭痒一般的下作招法。”
冈瑟气血上涌正要说话,卡西乌斯一拍额头猛然叫道:“难不成凤翼贤弟是用背部把斐迪南大人拱出去的吗?”
对着卡西乌斯,苏婷不好说什么难听话,她缓出一口气哼道:“不然怎么叫‘背折靠’呢?当然是背部发力了。”
周围诸人这才恍然大悟,卡西乌斯连道:“佩服佩服,这背部一拱竟能使斐迪南大人跌出丈外,真是闻所未闻。”
苏婷脸色稍缓,得意地笑道:“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根本不是那人功夫深,而是我家的三皇炮捶拳发力巧妙罢了,没听说过‘借力打力’这一说吗?那人刚才用的就是这个法子。”
卡西乌斯点头,兴趣盎然地道:“我久听闻古规三皇炮捶拳拳功兼练、内外兼修、打顾兼备,号称是集古今诸流派踢打摔拿徒手技法之大成。是斌道门内第一镇山拳法,只有极受宗师钟爱的入室弟子才能有幸得授。苏婷大人身为斌道门内的佼佼者,想必对此拳是颇有心得吧!”
说到这个话题,一圈人都十分感兴趣,大家都注意地看着苏婷,想听她说得更详细些。苏婷突然涨红了脸,有些悻悻地道:“我才不练那种拳法呢,三皇炮捶功力太过刚猛霸道,不适合女子习练。”
卡西乌斯皱眉头,刨根究底的问道:“不对吧!我听过的说法却不是这样。好像三皇炮捶拳主要是练功力的,讲究的是刚柔相济,没什么不适合女子的地方呀!并且只有具备了这种功力后,才能充分发挥斌道诸般武艺的威力。”
苏婷耳朵都烧红了,“啪”的一摔酒杯,愤然发作道:“我不是那老头子最喜欢的人,也没练过那劳什子三皇炮捶,你不就想听这个吗?这样你满意了吧!”
卡西乌斯讪讪地陪笑道:“万夫长大人千万别生气,在下绝没有嘲笑大人的意思,实在是对不住大人了。”
继而他偷眼端详着苏婷的脸色,不紧不慢地道:“在下只是没想到,这三皇炮捶拳,身为外人的凤翼贤弟使得如此精湛,而身为正宗门人的苏婷大人却从没练过,这可委实令人难以理解了,难不成凤翼贤弟也是出自宗毅臣大师的门下?若是那样的话,这一切就好解释了。”
说着卡西乌斯又摇头自言自语地道:“可仔细一想又不可能,凤翼是应征入伍的。若是宗毅臣大师的门下,怎么可能只当了个列兵嘛!哈哈,哈哈哈!”讲罢,他自我解嘲地大笑,一双细目却若有若无地紧盯着张凤翼,示意他做出解释。
张凤翼面带微笑,饶有兴趣的洗耳恭听,仿佛卡西乌斯说的都是别人的事,无论卡西乌斯怎样盯着他看,丝毫也没有要说点什么的意思。
苏婷是知道张凤翼的底细的,不过她自有她的底限,沉默片刻,扬起脸来冷冷地道:“承蒙夸奖,不过你太高抬本门了,我们斌道门下可没有那种‘首鼠两端、见风使舵’的高人呐!”
卡西乌斯还想再问,这时斡烈轻咳了两声,众人知道师团长有话要说,马上都安静了下来,卡西乌斯也只有停住了嘴。
斡烈等众人静下来,方始展颜对张凤翼笑道:“凤翼,刚才真是多亏了你,千钧一发之际救了斐迪南与莱曼,否则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张凤翼行礼道:“大人过奖了,其实当时卡西乌斯大人和勃雷都候在场边时刻准备接应的,属下只是比两位大人快了一步罢了,即便没有属下在,也只会是个有惊无险的结局,万不会真让悲剧发生的。”
斡烈欣慰地点点头道:“话虽如此,可刚才那一刻却着实惊出了我的一身冷汗。真后悔允许他们比武,我本想比武能让两师团官兵彼此交流、增进友情的,可没想到竟激起了某些人的好勇斗狠之心。”
说到此,斡烈摇头痛心地叹道:“都是并肩杀敌的友军兄弟,有什么好争的嘛!唉,这个斐迪南,我本以为他会比勃雷稍微稳重些的,真是让我大失所望呐!凤翼!还是你最识大体,你在白鸥师团要认真的‘赎罪’,这样蕾大人就会不计前嫌,放你回十一师团了。说到底,你总归也是十一师团的千夫长嘛,怎么能总干煮饭喂马的活儿呢?”
张凤翼闻弦歌而知雅意,连忙躬身一礼,低眉顺眼地配合道:“属下早就对得罪蕾大人的事追悔不已,下决心痛改前非了。在白鸥师团服役这些天来,属下从来都是诚心悔过,谨言慎行,任劳任怨。经过这些日子的考验,以蕾大人的宽宏大量,说不定早就在心中原谅属下了呢!”
梅亚迪丝凤目轻眯,长长的眼睫像帘子般掩住了如水的明眸,唇角微翘,脸上漾出令人捉摸不定的笑意。她侧头曼声问道:“婷婷,有人在求咱们放他一马呢!你说该怎么办呀?是放好还是不放好呢?”
苏婷杏仁样儿的大眼一瞪,冷哼一声笑道:“‘诚心悔过,谨言慎行’,哈!不要逗我发笑了,以为咱们不知道呢!要不是这个万恶之源强拉咱们侍卫队的女孩去陪舞,怎么会有今夜的闹剧发生?说这话的人他的脸皮一定比帝都的城墙还厚吧!”
梅亚迪丝风度翩翩地转头对斡烈启齿一笑道:“师团长大人都听清了吧,据大家反映,某人在赎罪期间还搅风搅雨、很不安分呢!这可不像会‘痛改前非’的态度哟!”
斡烈眼神复杂地看着张凤翼,缓缓长叹道:“唉——刚才我算是说错了,这十一师团的年轻人中,竟没有一个识大体的。既是如此,我也没话说了,怪只怪你自己不安分,被人明揪了把柄,你就继续当仆兵征求师团长大人的原谅吧!”
张凤翼丧气地耷拉着脑袋不作声,周围一圈人都眼含笑意地看着他。
卡西乌斯拍了拍张凤翼的后背,满面春风地笑道:“贤弟,别不高兴!你能留在白鸥师团是再好不过了,你若走了我一定会为少了一个挚友而伤感的。”
张凤翼暗自吸了一口气,甩甩头整理了一下懊丧的心情,抬眼看着卡西乌斯似笑非笑地道:“幸好我还能交到万夫长大人你这样的贴心挚友,否则以后的日子可就太无聊了。”
卡西乌斯仰天大笑,拍着他的肩头亲热地道:“这就对了,振作起来,贤弟!”说罢他揽着张凤翼的肩头向在座众人叫道:“诸位大人,刚才的比武精彩万分,大家都看得如痴如狂。虽说出了个不愉快的小插曲,终于还是有惊无险。大家想不想再看一场武艺更高、最重量级的压轴好戏呀?”
“好呀!好呀!快开始吧!”
“要看!要看!刚才还没过瘾呢!”
“万夫长大人,难道这回由你亲自出马吗?”
“卡西乌斯大人要出场啦!”
下级军官们热烈响应,那些不担责任的人藉着酒劲大声鼓噪声援。十一师团这边本就占着赢面,官兵们对己方获胜充满信心。白鸥师团的官兵们也正感脸上无光,一听有了翻本的机会,立即踊跃支援。
坐在中央的斡烈面沉似水,并肩而坐的梅亚迪丝冷若冰霜。
斡烈转头向梅亚迪丝笑道:“师团长大人,你这位属下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呀,看来不出现个血溅当场的局面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梅亚迪丝紧绷俏脸脆声喝道:“卡西乌斯,你还有完没完啦,比武除了挑动起两师团官兵的对立情绪外,哪有一丝益处可言?我真不明白你这样做究竟是何居心。”
卡西乌斯诚惶诚恐地深深一揖,俯首恭敬地道:“大人息怒,属下提出再赛一场的建议正是为了要弥合刚才的不愉快,让今晚每一个人都能不留遗憾的尽欢而散呐!请大人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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