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腾澜
旁边一人笑着总结道:“这年头徒有其表、虚张声势的人太多了,早知如此我们也不必争着出场了,这种三流角色赢了也是个胜之不武呀!”
几个人畅快地说笑一阵,回头再看场中,场中情况丝毫未发生改变,罗宾斯攻了半天也没奈何对手,还在没完没了的变角度进攻,张凤翼虽然危机频生,却始终安然无恙,罗宾斯的弯刀有许多次都是贴着他的鼻尖额角划过。罗宾斯的进攻往往只是相差寸许,就能让张凤翼受伤,可这寸许之差,就是无法得手。张凤翼每每连脚步都不挪动,身子一斜就让过了刀锋。虽然每一次躲避都惊心动魄,险到毫颠,可那时机拿捏之准、距离把握之精,不能不让人叹服。
又看了片刻,几个想看笑话的人都大张着嘴笑不出了,罗宾斯虽然攻得虎虎生风,完全没有衰竭之象。可在众人眼中,他简直就像被耍的猴子,围着张凤翼前后左右团团乱转,急得上蹿下跳,却连对手一片衣角也摸不到。
看着那几个千夫长不说话了,旁边的苏婷斜瞅着他们冷笑道:“看到了吗,这种躲避攻击的法子,你们之中哪个有胆子也试着照做一遍呀?”
几个人都说不出话了,半晌,一个千夫长不服气地道:“我们虽做不来这样,可光躲避不进攻又有什么用?要是我的话早就出手进攻了。”
苏婷扬起下巴冷哼,“你怎么知道张凤翼不进攻?他要是没受伤的话,罗宾斯早就被放横了。”说到此她恨恨地以拳击掌,盯着场中的罗宾斯道:“这个废物点心,上场的时候我反覆叮嘱过他,要他严守门户、耐心久战、拖以待变。对手身负重伤,时间一长,一定支撑不住的。这倒好,没几句话就被张凤翼撩拨的疯了一般。等着瞧吧,他这么个攻法能支持多久?到时候受伤的人还没累,他自己就先不行了。等他动作一慢下来,看张凤翼怎么收拾他。”
苏婷说罢还不解气,回头狠瞪着几个瞅着她发怔的千夫长嫌恶地道:“看什么看,你们全跟场中那蠢货一个样,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料儿。就凭你们也想争天鹅肉吃,别作梦了。打完了仗等我腾出手来,看我怎么操练你们。什么近卫军团、什么王牌轻骑兵,连个受伤的仆兵都收拾不了,师团的脸面让你们这群窝囊废给丢尽了!……”
几个嚣张的家伙被苏婷训得狗血淋头,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一句也不敢回嘴。
苏婷正训的起劲,突然打住话头仰头向场中看去,口中凝重地道:“他要进攻了!”
一伙人都急忙把目光转向场中,果然看到罗宾斯的移动灵敏度已大不如以前。
张凤翼从容地格挡着攻来的弯刀,对着罗宾斯调侃地笑道:“大人,怎么才一会儿你就开始喘气流汗了,要是累了的话不如先下场歇会儿吧!我在场上等着你,等你缓过劲来了咱们再斗。”
罗宾斯气得脸皮发青,紧绷着嘴也不答话,攻势骤然加紧。变单手握刀为双手持握,利用腰力拧转加力硬砍。
原来张凤翼在对攻中谨守“守中用中”的原则,斩马刀始终对准两人对攻的中线,脚步基本不移动,至多侧身转动一下。对于罗宾斯攻来的弯刀,只用“提拦”、“搪拦”、“削洗”等卸力技法应付,只用极少的力量,就把罗宾斯弯刀灵巧地引向外侧,使罗宾斯空有两膀力气,不但无法制敌,连迫使对手平等地对耗力气也不可得。
罗宾斯屡次落空后想出了这么个笨办法,就是双手握刀,大力硬磕硬斩,心想:“你张凤翼的法子虽然取巧,却像刀尖上跳舞一般分寸差错不得,我巨力硬磕,你即便借力使力也得拿出更大的力量才行。只要你防守稍有迟滞,我立刻就能打乱你的防守间架,让你陷入被动。”
他想得虽妙,就没意识到,双手握刀,腰背拧转发力,力量虽然加大了,但身体转动必然没有单手持握时手腕翻拧得快,进攻之间频率必要放慢。张凤翼看他改变进攻策略,也因应变化跟着变化,一改往前的不动原则,突然动了起来,身体如游鱼一般,在刀影的夹缝中穿来闪去,瞬间连闪十多刀,并未后退一步。
周围官兵不管是十一师团还是白鸥师团,都看得轰然喝采,这一招太怪异了,闻所未闻,张凤翼的身体简直像不需承受地心重力吸引一般。
勃雷站起身叫好,转头兴奋地对旁边众人道:“你们看仔细了,我虽不知这是什么功夫,不过却是凤翼的看家本领之一。全凭腰腹操纵,让身子短时间内像鱼一般在空中拧动翻跃,完全摆脱重心影响,什么样的杀招都能避过。”
对面几个白鸥师团的千夫长们看得脸色灰败,面如土色。苏婷绷着俏脸凝重地盯着场中一言不发。
一个千夫长怯怯地问道:“大人,您说我们连个受伤的仆兵也收拾不了,大人您就能收拾的了吗?”
不提场外观众怎样评说,此时场内早已发生变化。张凤翼趁罗宾斯一轮攻击落空之际,突然挺身滑进。罗宾斯知道以张凤翼的灵动若被他闪进到近身就全完了。他一只手松开刀柄,弯刀再变单手持握,玩命的挽起刀花,弯刀在身前左右飞舞,将自身防护的水泼不进。张凤翼身形连闪变了几个角度进行试探,都被他挥刀及时封了出去。
张凤翼虽然数次无功,却并不急躁,一边移位一边向罗宾斯笑道:“大人!你不是说过要放我一马的吗?总当缩头乌龟的话可没机会了哟!我还等着享受你的宽宏大量呢!”
罗宾斯心中暴怒,头颈涨红地欲滴出血来,扬手一刀向张凤翼小腹挑去。张凤翼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身体毫不迟疑地迎着刀尖闪进,同时刀柄在掌中转动,变为刀背向前,刀锋在后,运刀下磕,“当”的一声,弯刀被斩马刀背砸开,张凤翼前脚落步插入了罗宾斯两腿之间。罗宾斯抽回弯刀横扫张凤翼,与此同时,纵身疾退。
张凤翼刀尖直指罗宾斯喉咙,几乎与罗宾斯贴面而立。罗宾斯退一步,张凤翼滑进一步,罗宾斯接连疾退十多步,张凤翼贴着罗宾斯滑进,让罗宾斯始终无法拉开距离。在退的过程中两人之间“叮当”连响,弯刀使尽浑身解数欲打掉顶在喉间的斩马刀,均被斩马刀轻松格于外侧,弯刀最终无法占据中路。张凤翼每一次将弯刀封出,就用刀背在罗宾斯的颈侧轻打一下。退了十几步,罗宾斯的脖子连握了二十多下。
终于,罗宾斯泄气地站住了脚,不再后退。
张凤翼微笑着道:“大人的刀法很精彩,让在下大开眼界,受益匪浅。既然今晚大人已经尽兴,不如咱们权且罢手,日后有兴致时再行切磋吧!”
被人用刀背在脖子上连划二十多下,罗宾斯信心大丧,意志彻底崩溃。整个人如死灰槁木一般,看起来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转回身,两眼怔怔地道:“还比什么?再比一百场也只是徒增其辱而已。罢了,罢了,从此后我退出了,由着你们争去吧!”
张凤翼看他那万念俱灰的样子,想说几句宽慰的话,罗宾斯却理也不理,缩着肩头拖着脚步下场了。
梅亚迪丝看到张凤翼获胜,心情好了许多,与卡西乌斯一起鼓励了罗宾斯几句,说他刀法精湛、虽败犹荣,不必为一场比武失去自信。罗宾斯心情大坏,连敷衍上司的心情也没有了,只推说身体不适,告辞回帐休息了。
苏婷在一旁看着他离开,撇嘴对梅亚迪丝冷笑道:“理他干嘛,你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这个人已经被从内到外摧毁了。瞧那丧家犬的样子,只怕从此后一听到张凤翼三字就会做恶梦吧!”
卡西乌斯凑上来笑道:“苏婷大人,这比武虽说只是助兴的游戏,可要一晚上只输不赢也太没面子了。天也晚了,只剩下最后一场,能否为咱们师团扳回一城可全看大人你了。”
苏婷眯着美目大刺刺地道:“这还用你说,我绝不会饶了那个像兀鹫一般阴险凶恶的坏蛋的。”
梅亚迪丝拉着苏婷的手,蛾眉轻颦柔声求道:“好婷婷,张凤翼身上还有伤,他能强撑一场就够勉强了,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争的,这一场就不要比了吧!算姐姐求你了。”
苏婷一把甩开梅亚迪丝的手,强硬地道:“别人都可以放过,唯独这个人是例外,这事关师门荣誉,我好不容易才碰到这个机会的,姐姐你不必再说了,今夜非要与他见个真章不可。”
这时张凤翼也来到了斡烈这边的圈子,沿路所到之处受到了所有官兵弟兄的热烈欢迎,大家纷纷伸手向他祝贺胜利。
许多白鸥师团的官兵也都用一种仰视英雄的目光好奇的看着张凤翼,大家都不明白,武艺这么高强的人在他们师团里怎么才当了个仆兵。
看到张风翼走过来,梅亚迪丝美目绽放出神采,她有心想过去慰问一番,但碍于旁边的众人,只敢偷偷地冲他赞赏地一笑。看到她的笑容,张凤翼唇角微翘,凤目轻抿,做了个得意的表情。
两人交换眼神之际恰好被苏婷看到,苏婷大怒,一把拉过梅亚迪丝,压低声音怒道:“师团长大——人!注意点形象好不好,发骚也要分场合的,不要当着众人的面抛媚眼。”
一句话把梅亚迪丝羞得满面晕红,转头低声啐道:“瞎说,谁——谁抛媚眼了。”
苏婷说罢不再理梅亚迪丝,转头狠瞪着张凤翼道:“你刚才在对谁挤眉弄眼的!我们这里可没有你的猎物。”
张凤翼一脸无辜地笑道:“我怎么挤眉弄眼了,我是来问问下一场还比不比了,贵方到底派谁出场啊?”
苏婷双手叉腰道:“怎么不比,下一个出场的就是我。哼哼,你觉悟吧,遇到我,你的好运气就算到此为止了。”
张凤翼先是一怔,继而笑道:“师妹,不会吧,你也要乘人之危。”
苏婷张开手掌止住他道:“哎!你千万别这么说,谁乘你之危了,你刚才已经战胜了我们师团里数一数二的好手,要真是伤势严重的话,怎么可能轻易得手?”
张凤翼垂着眉毛苦着脸道:“那是罗宾斯大人看我有伤,故意让着我,才使我能侥幸赢了一场的。”
苏婷双手环抱着肩,仰着下颏看也不看地道:“哼!你少装蒜了,我看你是没胆子了吧,要是怕输的话就明说出来,当着大家的面承认你比不过我,这样大家也就懒得再理你了。”一听张凤翼示弱,她心里说不出的惬意。
“万夫长大人,不是我不愿意比,实在是我身上有伤,而且伤势严重,刚才一挣动,伤口内里都裂开了,一走路都痛得直跳呢!”说着张凤翼开始皱眉咧嘴吸凉气,一副动弹不了的样子。
周围的军官们看着他的样子均感到好笑,都面带笑意地看热闹。
苏婷大怒,强横地道:“不行,说好了的,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张凤翼皱着眉头为难地嘟哝道:“不是说只是助兴吗?万夫长大人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都伤的半死不活了,就算大人赢了我又有何光采可言?”
一看这边吵起来,许多好事的人都围过来了。斡烈与梅亚迪丝正希望打不起来,乐得看张凤翼耍赖。不相干的人刚才看到过张凤翼的武艺,大家都不真认为张凤翼是武艺不行而怯战,反而感到张凤翼委曲求全的样子很有趣,兴致勃勃的围着看热闹。
看得久了大伙总对苏婷指指点点,纷纷偷笑她逼人太甚,苏婷虽然够蛮横,可张凤翼滑不溜手,每每让她有无从下手之感,逼得太过了反而让大家以为苏婷在无理取闹、强人所难,失去了道义的支援。
第六集 第六章
苏婷正瞪着张凤翼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卡西乌斯细目一转,在一旁热心地插话道:“凤翼贤弟你也糊涂了,争什么争嘛,既然苏婷大人不相信你伤口破裂了,你就解开衣服给她看看不就好了?如是伤口真的破裂了,那外面缠的绷带上一定会渗出血的。如果经过刚才那么剧烈的比赛,绷带还是好好的,那就说明伤口已经痊愈了嘛!”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苏婷惊喜地叫道:“好法子!就这么办!你现在就把衣服解开,是真伤还是装假立刻就让你现原形!”
张凤翼眼睛斜瞟了卡西乌斯一眼,不愠不火地曼声道:“万夫长大人,我可真该谢谢你呀,要不是你的好主意,我还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呢!”
卡西乌斯细目放光,畅快地笑道:“贤弟快别这么说,咱们是什么关系,看着你能恢复清白,我比什么都高兴。”
苏婷手按佩剑气势十足地娇喝道:“你拖拖拉拉的还想磨蹭到什么时候,快把衣服脱了让大家看看。”
张凤翼长叹一声,委曲求全地商量道:“万夫长大人,要看伤口也可以,可要我当着这么多人脱衣服恐怕不好吧,就算我不怕羞也有碍观瞻呐,能不能挑个僻静地方,你一个人看看就得了。”
“呸!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要本大人单独看你脱衣服。”张凤翼话才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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