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子汉奸李富贵
“也只好如此了,这次的上谕口气需要严厉一些,如果再这样放纵李富贵他迟早要把我们的地方都吞光。”
对于北京的这道上谕李富贵并不意外,他现在在考虑究竟要给奕欣多大的压力才能让他让步,修筑一条铁路如果没有政府的帮助实在是非常困难。李富贵敲着桌面自言自语,“有些不方便啊,现在军队整天憋着打仗,和阿斯本开打的时候他们都快吵翻了天,这帮家伙光想着要建功立业,军队太强大了也挺麻烦,是不是来要整一整风呢?军人干政的势头必须被遏制。”李富贵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给否定了,在他看来如果以压制军队来的达到军人不得干政的目的还不如军国主义呢,“这件事如果能用民间的力量来施压是最好了,河南的捻子也是不争气,怎么好好的就给骆炳章给灭了,要是像山东这样我就不用费什么劲了。说起来这几家铁路公司现在规模都不小,如果他们能有一支护路武装不知会怎么样,大商人是应该开口说话了。”
组建工人纠察队的想法暂时被李富贵放到了一边,现在再弄这些东西有点晚了,这次李富贵还是准备使用利益交换的方法来游说北方的这几个省,至于北京该抗议的还是要抗议,最多把阿古柏丢给那些少壮派们,让他们准备新疆攻略,应该可以转移一下这些人的视线。
在李富贵的计划里征讨新疆不会使用太大的军力,计划中的铁路只修到西安,就算再往前铺设到兰州应该就算到头了,他相信这些商人们不会再费力气向前了,毕竟就目前来看西北还无法产生足够的经济效益,马鞍山的钢铁产量虽然一直在持续增长,不过钢铁的需求增加的更快,要把铁路铺到那渺无人烟的万里黄沙上去的确让人不大好理解。
李富贵又公然对抗朝廷这让大家刚放下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他对北京的上谕横加指责,要求政府停止这种干涉商业自由的做法,奕欣这个时候也看出这是李富贵在出乖卖好,现在的中国士人基本上站在李富贵的对立面上,但是商人却已经把李富贵视为他们的保护神。奕欣也察觉到了不妥,所以在最近做事的时候开始注意到照顾商人的利益,也取消了一些纸面上对商人的歧视性政策,不过商人们这两年对于捐输的热情越来越低,很明显的影响了北京的财政,奕欣时常克制不住给这些家伙一点厉害瞧瞧的想法。
二鬼子汉奸李富贵 第一百二十七章 山西
山西巡抚阎敬铭这个时候颇为矛盾,北京虽然给他下了严旨禁止在山西修铁路,可是他的态度倒还在两可之间。山西商人一向喜欢结交官府,他们这次大规模的涉足铁路运输业虽说可以指望李富贵帮他们把上层打通,不过自己原有的路子肯定还是会尽力疏通,毕竟李富贵做事一向不计后果,如果他一味的胡来把人都得罪了,别人是不能拿他这个王爷怎么样,但是肯定会迁怒到这些山西商人头上。要知道两江的商人在外地多少都会受到当地官府的忌恨,因为他们仗着身份特殊不怎么把地方官放在眼里,山西商人可不愿意给人这样的印象,因此以前有关系的官员在此之前都被打点过了,也不求他们做什么,只要他们不要站出来反对三省铁路。
阎敬铭就收是受了不少好处,本来吃人家就嘴短,更何况谁都知道和李富贵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件事自己决不冲锋在前,没想到他虽然自甘落后李富贵还是第一个就找上了他,这一次是由徐继畲出面来做公关,李富贵打算让他来扮红脸,这些年随着安徽重新归为一体徐继畲这个安徽巡抚也渐渐的风光起来,由于两江官僚体系采取双轨制所以徐继畲除了安徽巡抚之外还兼了几个新式头衔,实际上在两江这才是真正值钱的,像那个江苏巡抚薛焕因为只是一个空巡抚,所以现在除了领一份干饷之外什么进项都没有,偏偏大清朝的公务员工资标准定的还非常低,以至于薛焕需要把江苏巡抚衙门租出去来贴补家用,徐继畲十分奇怪这个老兄究竟是怎么在这个位子上坚持下去的,现在如果有官场上旧友来访一提起江苏巡抚那无不是一幅兔死狐悲的神情,他们当然不知道薛焕这个样子固然是因为奉银微薄,但是更主要的还是在做样子,实际上在北京的的钱庄里奕欣每年都会给薛焕存上一大笔钱,但是要求薛焕在南方必须作出一幅穷困潦倒的样子,一来麻痹李富贵,二来让其他地方的官员看看在李富贵手下是一件多么凄惨的事情。
徐继畲和薛焕相比说起来正好是一正一反,他以往作巡抚因为为官清廉所以进项不多,现在到了两江这种高薪养廉的环境中境况当然是大大改善,再加上安徽随着开发已经步上了富省的行列,他这个巡抚手头银根松动,许多事情办起来得心应手,这样的官做起来当然是让人神清气爽。尤其是江南一带根除血吸虫的运动把徐继畲在本地的威望推上了一个顶峰,虽然深耕杀灭钉螺的想法是李富贵从记忆深处的生理卫生课本上找出来的,可是直接负责这项运动的人是徐继畲,经过两三年的整治每年感染血吸虫病致死的人数都有大幅的下降,当沿江一带的老百姓终于相信了这种世世代代困扰着他们的瘟神终于离开了这片土地之后对政府的感激之情当然是喷薄而出,很多地方都为徐继畲建了生祠,对于徐继畲这样的人来说无异于最高的奖赏。同时他对李富贵也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像这种活人无数的德政在李富贵口中来得那么轻描淡写,在徐继畲看来一个人如果不是身负天命实在是不可能做到李富贵这样的,也正是经由这件事他才真正的抛开了对北京的那份愧疚,踏踏实实的站到了李富贵旗下。
经历了人生顶峰的徐继畲就开始打算从第一线上退下来,毕竟他已经七十多了,这一生起起落落能走到今天也算是知足了。李富贵对他的这个想法倒也没有反对,毕竟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想要退休是再正常不过的,不过看到徐继畲的身子骨还算硬朗李富贵就想给他再找个什么顾问当当,本来打算让他到两江学堂去做客座教授带博士生的,没想到正好三省铁路需要有人交涉李富贵自然就想起徐继畲是山西人,所以请他先回山西活动活动。徐继畲听了李富贵的计划之后有些诧异,“继畲不才,为人一直很愚钝,承蒙王爷不弃,屡次提拔重用,也不记恨我曾经背叛王爷,为报王爷知遇之恩,我又怎敢怜惜自己这把老骨头,但是继畲实在是不明白,两江现在不管是人、财、物都已经凌驾于朝廷之上,潜力更是其他地方想都不敢想的,可是王爷现在做事反而畏手畏脚,再不见当年的豪气,就算您真的忠于清室也用不着害怕恭亲王吧,至于阎敬铭这种小脚色您还要专门的去游说他,还要劝说他自立门户,如果他讨价还价还可以给他种种的好处,我实在是不能理解,大人不管动不动武都完全可以横扫这些地方,然后铁路也好、矿山也好、工厂也好想怎么建就怎么建,那样岂不是快哉。” 徐继畲既然已经在心中对李富贵效忠那么李富贵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所以现在他对奕欣已经恩断义绝,同时他也认为必须以一场暴风雨般的改革来拯救中国。
李富贵看着面前的这位老人,能听到他说这种话李富贵觉得很是不容易,“徐大人看过圣经吗?”
徐继畲摇了摇头,他虽然对国外的东西颇多涉猎,不过宗教方面倒没什么研究,听到李富贵这么问很有些担心李富贵要向他传教,毕竟从根上来说他还是个儒,“没有,夫子说:敬鬼神而远之,实际上我对西方的神还是很尊重的,不过无法亲近而已。” 徐继畲既不想入教也不想扫了李富贵的面子。
“圣经里的创世纪上说上帝觉得世界太黑暗了,就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这是一个神话,我们的神从来没有这样绝对的权威,但是我们的人有,在中国统治者就是神,而那些头上可以顶上伟大这两个字的统治者们则是拥有绝对权威的神,秦皇汉武都是这样的神,因人成事,因人废事,我不希望再继续这样下去,中国需要统一将不再因为那是我的意志,而是因为大家认为统一对他们更有利,中国需要征伐匈奴也不再是因为我想征伐匈奴,而是因为大家觉得需要征伐匈奴。铁路同样如此。”
“可是中国的确需要铁路,”徐继畲没有完全弄懂李富贵的意思。
“这我没有异议,但是我不能用刀架在别人脖子上强迫他们接受这个观点,这个程序不对。”
徐继畲有点糊涂了,“王爷,恕我不敬,您好像以前这样做过,别人不同意您的观点您虽然没有拿刀出来,不过也差不多了。”
“我做过这种事吗?”李富贵笑了起来,“好像是有过,那我现在改邪归正了还不行吗,就好像所有的大资本家的第一桶金基本上都浸满了鲜血,为了能从常人中突围坑蒙拐骗、杀人越货什么不能干?可是真得等到万贯家财到手聪明的就不再用当年的那些手段了,不但自己不用还不让别人用,因为立场已经不同了。”
徐继畲有点明白了,“最初用武力是因为没有办法,等到可以不用武力的时候就不再用武力,因为害怕以后有人同样用这样的方法来对待您,可是我觉得王爷不应该这么没有自信。”
“我并不是为自己担心,我只是不希望这种规则继续下去,从我这里开始我们必须有一种新方法来做决定,实力最强的是老大这当然无可置疑,但是老大并不是绝对的,即便老大是正确的他也不能成为绝对。”李富贵两手一摊,“就这么简单。”
徐继畲所有所思,“说起来这好像和美国的建国思想有些相似,他们的那一套的确很了不起,三皇五帝也不过如此。”
“说到底是制衡,我不能用绝对来产生制衡。”
徐继畲生吞活剥的把李富贵的这个观点记在心里,这东西听起来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徐继畲不知道就这样放弃种种有力的手段是不是显得太迂腐,不过他还是相信李富贵对这一切有控制,对于两江所拥有的优势没有多少人比他更了解。
以回乡探亲的名义请了假之后就直奔太原,徐继畲在士林的名声同样不好,所以这次他也没有和以前的朋友怎么接触。
虽然阎敬铭也不是很看得起徐继畲,不过徐继畲毕竟有这么多年混迹官场的资历,所以表面上对他还是要十分的恭敬,至于说到铁路阎敬铭也是两手一摊,“不瞒徐大人说,兄弟我对于修不修铁路本没有主见,可是现在恭亲王和镇南王在这件事情上顶了起来,你让我夹在这中间该怎么办?”
徐继畲微微一笑,“我相信老弟这么说是因为还没有看清这个天下的形势,咱们这个大清国是两大巨头并立,虽说现在的确是镇南王风头更劲,不过现在就言说最后谁胜谁负还为时过早。”
阎敬铭心里有些奇怪,这个徐继畲是李富贵的人,可是他说的话倒并不偏向李富贵,而且一见面就说这个似乎多少有些交浅言深的味道,“那徐大人认为在这样的形势下究竟应该如何去做呢?”
“阎大人如不嫌老夫冒昧,徐某倒是可以将其中的厉害剖析一番,说起来这也是徐某自己的一点心得。继畲当年作过福建和广西的巡抚,都是两个穷省份,那个时候缺也分好坏,不过坐上之后总有办法调换,所以上面让你去你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去做,总想着有机会分到一个好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看看南方的那些督抚,那作了福建巡抚的还能指望过几年给他调到广东去吗?广东巡抚就能干了吗?将来北方估计也是这样,试想大人如果把山西治理的井井有条,突然一道上谕把您换到甘肃去您愿不愿意。事情已经的这个地步,难道大人还没看出手里的财力、人力、物力才是根本吗?今天我们这些督抚已经不再是奴才了,说起来要地盘有地盘,要人手有人手。恭亲王现在对北方这些省份的人事权力还算是抓在手上,不过为了应对镇南王的挑战他就必须仰仗你们。现在北京对南方的钱粮总是十分担心,毕竟要是镇南王一天不高兴把这些给断了,恭亲王也没辙,所以大人现在的前程不在能不能讨恭亲王的喜欢,而是你能给他出多少钱出多少粮。要说我们这个山西可是个好地方啊,晋商富甲一方不说这山西的地下究竟有多少煤大人恐怕也不知道吧。大人为官一任若不能让民间繁荣富足、府库充盈的话就很难有什么前程了,说起来山西的兴衰与大人的前程可是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了。”
徐继畲的一番剖析让阎敬铭心中一动,“徐大人的意思是将来北方也会像南方一样什么事都督抚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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