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惊鸿





  老者没有理会道姑那焦急的眼神,只是很肯定地答道:“姑娘!好叫你失望,那位易钗为弁的姑娘,与老朽毫无关系。”
  戈易灵问道:“老人家的话,叫人听不懂,例如说,她与老人家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你要对她如此的关心?否则,你老人家又为何如此认真地向一个不相识的人道谢?”
  老者说道:“你问得很好,对事情分析得很仔细。”
  戈易灵说道:“老人家不肯回答我的问题吗?”
  老者微微笑了,说道:“姑娘!你懂得钓鱼吗?”
  “我不懂。”
  “钓鱼要放饵,这个你是懂得的,要想钓得大鱼,就必须安放大饵,可是,当你放下钓饵之后,没有想到有你不想钓到的东西,要来吃你的饵,而根本不是你所要钓到的鱼,这时候你当然要保护你的钓饵,否则,你岂不是白白地忙了一场么?”
  “我还是不懂!”
  “姑娘!不管你是装的?还是真的,既然你说不懂,我可以直接了当的告诉你,你所说的那位易钗为弁的姑娘,是我们的一个饵。”
  “啊!你要用她钓什么呢?”
  “哈!哈!我要用这个重要的饵,钓一条大鱼!”
  “大鱼?”
  “干脆说吧!我要钓一个重要的人。”
  “谁?”
  那道姑站起来来了,叫道:“老爷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人说话的声音,说话的神情,和昨天夜里那人一样,而且,也是祖孙关系,老爷子!他们是在套我们的消息。”
  老者微笑说道:“笨东西!你这时候说出来,也不怕人家笑话!你以为人家都像你那样笨拙吗?”
  那道姑涨红了脸说道:“可是你老人家……”
  老者没有再理会道姑,他朝着戈易灵微笑说道:“姑娘!
  你要想知道我所要钩的这个人是谁吗?”
  “老人家如果愿意说,我愿意听。”
  老者笑了,在笑声中不难听出有一份嘲意,说道:“好一个我愿意说,你愿意听,姑娘!你太聪明,而一个聪明人硬装糊涂,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现在我告诉你,我老人家要钓的人是戈易灵,是一位姑娘。”
  “老人家与戈易灵有仇?”
  “没有,一个晚辈能与我这样糟老头子有什么仇恨?”
  “那又为什么花费这么大的心思,来钓这条鱼呢?”
  “因为,从戈易灵身上可以再引出一个人,从这个人的身上可以引出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老者微笑着没有答话,却反问戈易灵说道:“姑娘!你应该问的一个问题,而你却没明问,你应该问问那位乔装改变的姑娘是谁?她为什么可以钓出戈易灵的下落?”
  戈易灵觉得这个老者厉害,似乎对任何问题都是掌握了主动,而且言词之间,咄咄逼人,与他赢弱的外型,完全不一样。
  戈易灵想了一想说道:“老人家你能告诉我吗?”
  老者呵呵笑道:“因为我那位乔装改扮的姑娘,与戈易灵有患难之交,如果河间府卖剑的真是戈易灵本人,只要有她的出现,问题就可迎刃而解。”
  戈易灵很用心的在听他的话,她还禁不住问道:“老人家,什么叫做迎刃而解。”
  老者笑道:“姑娘!你好糊涂,当一个患难之交异地相逢,还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当戈易灵掌握在我的手里,我所要的东西,就有了八成希望。”
  戈易灵不禁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但是,她仍然是很镇静地问道:“老人家你还没有说出,那位乔装的姑娘是谁?”
  老者说道:“她的名字叫冷月,她应该算是骆非白未过门的妻子,河南上蔡骆家未来的儿媳妇,是戈易灵的知交好友,我说的够明白了吗?”
  “那骆非白呢?”
  “与事有关,我不能告诉你。”
  “可是此行你已经失败了。”
  “是的!我没有想到大内高手参与其间,而且弄出一个冒牌假货,几乎砸坏了我的整个计划,可是,我的运气好,虽然在河间府出了差错,然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的意思是你另外有收获?”
  “不但是另外有收获,而且有意想不到的大丰收,我们毕竟钓到了我们所希望获得的大鱼。”
  戈易灵心里一动,朱火黄突然间以极快的手法,伸手点住道姑的穴道,再一闪身,贴近老者的身边,右手如同一把铁钳,捏住老者的脖子。
  戈易灵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行动几乎是和朱火黄同一个时间发动,绕着大树一掠,松开缰绳,跃身上马,随手一丢,另一匹马的缰绳丢给了朱火黄,说道:“爷爷!我们走!”
  朱火黄刚一接过缓绳,松开右手,就听到那老者呵呵笑道:“戈易灵姑娘,要走应该早走,现在你们已经稍嫌迟了一点。”
  这时候道路的对面,一行四匹马,正不疾不徐地朝着旁边走过来,在这四匹马之中,有一个人昂然坐在马上,正是易钗为弁的冷月姑娘。
  戈易灵一见大叫:“冷月!”
  一催坐下的坐骑,冲了出去,就在这样的同时,四点寒星直飞而来,两取马眼,两取戈易灵的面门。
  戈易灵一带偏缰,奔驰中的马,急转了个小侧步,几乎扭断了后腿,险煞人地躲过四枚暗器。
  老者笑道:“戈姑娘!冷月是冷月,她是不会认识你的,我告诉你,如果你再要上前,他们四个人都是一等一的暗器高手,要是来个满天星的手法,姑娘!你或者可以躲得过,坐下的马儿就遭殃了,再说,我们的马儿有一个特点,听主人的吩咐,我要是叫它退回来,你就休想让它前进一步。”
  说着话就传来一声口哨,胯下的马儿果然一步一步向后退着走,任凭戈易灵如何抖缰踢胯,马儿依旧是一步一步退着向后走。
  朱火黄坐在马上没有动,他缓缓地说道:“小灵子!我们失算了,且听他们的吧!”
  戈易灵从朱火黄的眼神里,获得暗示,从马背上转身朝来路看去,河间府的方向,也有四匹马,不疾不徐地走将过来。
  朱火黄索性飘身下马,和戈易灵站在一起,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老者用手揉着脖子,笑容可掬地说道:“老朋友!你我都是久闯江湖的人,你自然可以看得出,我们不是重要的人物,知不知道我们的姓名,无关重要,你又何必追问呢?至于说我们想干什么?这倒是可以告诉你,我们只想留滞一下戈姑娘,并没有加害于她的意思,虽然我们是小人物,这一点我倒是可以保证。”
  朱火黄说道:“你要留滞她到几时?”
  老者笑道:“老朋友!你这句话就问得外行了!我说过的,这是一次钓鱼行动,在鱼儿没有上钩以前,鱼饵总是要保留的,明白一些来说,我们的目标不是戈姑娘,而是戈姑娘的令尊戈总缥头!我说得够清楚了吧。”
  朱火黄默默的没有再问话。
  戈易灵忍不住叫道:“爷爷!……”
  在她乞求的眼光里,朱火黄当然可以了解姑娘的意思,这时候拔剑一拼,不能说没有脱围的机会,或者说,以朱火黄和戈易灵的两柄剑,合力拼斗,能挡住他们的人不多,更重要的朱火黄是弄毒专家,只要一举手,现场的情况立即会有全面的变化。
  但是,朱火黄对戈姑娘的眼神,似乎没有一点反应,只是用眼睛盯着老者。
  老者微笑着对他点点头说道:“怎么样?还要考虑吗?”
  朱火黄淡淡地说道:“我要知道你们的头儿是谁?”
  老者说道:“老朋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都是小人物,能说的话都说了,不能说的话,你问也是自问。”
  朱火黄沉下脸色说道:“既然你们自称是小人物,那就不要乱作主张,今天没有你们头儿出面,一切事情都请你不要再谈。”
  他转身对戈易灵一点头说道:“小灵子!我们没有闲工夫跟他们胡缠,走!”
  这“走”字刚一出,老者就笑道:“不好吧!这样咱们就会撕破脸皮的,何必呢?”
  朱火黄没有理会他们,他对戈易灵一使眼色,两个人展身一扑,跃上马背,两柄剑耀起一阵光芒,人从马背上向前一擦身,快如疾风落叶,双双扑向冷月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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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火黄和戈易灵相互默契良好,如此扑跳之间,只是一瞬的光景,但是,令朱火黄奇怪的,对方所有的人,一点也没有动静。
  在朱火黄和戈易灵的预料中,将是一蓬数不清的恶毒暗器,如影随形而至,接着便是几个人围上来一阵狠拼,没有料到的是对方马上和马下的人,站在那儿纹风不动,只有那老者冷呵呵的笑声,随风而至。
  随着这阵笑声的,是一声尖锐刺耳的竹哨。
  朱火黄心里若有所感,立即说道:“小灵子!情形比我们所想的要糟!”
  没有等到朱火黄说完,戈易灵已经叫出声来:“爷爷!你看冷月!”
  朱火黄这才注意到站在两个人当中的冷月,脸色发白,双目上翻,嘴唇变乌,僵硬地站在那里,就如同木偶人一般。
  朱火黄一摆手,止住戈易灵的惊呼,大踏步地走响,厉声说道:“你们对冷月施了什么邪法?”
  老者冷笑连声,没有答话。
  朱火黄说道:“告诉你们,因为我们之间无仇无恨,虽然你们存心不良,还是可以原谅的,我才不愿意滥施杀手,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限你们立刻解开冷月身上的魔咒,否则,我让你们每个人都痛苦的死去。”
  老者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你有这种本领,但是,那只是一个结果,冷月姑娘永远就是这样一个没有知觉、不能说话的活死人。”
  戈易灵咬牙骂道:“你们这些恶徒,在冷月身上施用了什么咒法?我绝饶不了你们。”
  老者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们知道冷月和戈姑娘是患难之交,你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终生如此模样,告诉你,这就是我们最可依靠的杀手锏。”
  他转而又向朱火黄说道:“其实我们也知道你,老朋友!
  你的武功高,你的毒技更高,我们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惹得起你……”
  朱火黄真的惊诧住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别问我是什么人?我只能告诉你,我们都是小人物,你阁下不会用毒来毒死我们,也不会用剑来杀死我们,因为,你不会让戈姑娘伤心一辈子,对不对?老朋友!如果你再要狠一狠,我们可以跑,我们跑不掉可以死,可是,冷月姑娘的下场,你就无法挽救了。”
  他的话说得非常轻松,一点也不像是生死边缘的交易买卖。
  戈易灵扶着痴呆不语的冷月,眼泪止不住下流,她已经折在对方的气势之下,而六神无主。
  朱火黄沉吟了一会,缓下语气说道:“告诉我,你们到底用的是哪一种邪法?”
  老者冷呵呵地笑道:“老朋友!我的主子没有说明你是谁,但是他告诉了我关于你的武功和毒技,说你是一等高手,令我奇怪的,为什么你这样的高手,竟然是如此的无知?”
  朱火黄沉声说道:“你不要得意忘形骂人!”
  老者说道:“我说的是真话,因为你说我们是邪法,所以我才说你无知。”
  “你……”
  “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一种最新的摄心术。”
  “只要你的两只眼睛看着我,我可以很快地让你睡觉,也可以让你醒来,而完全失去主宰听令于我,我还可以在这个时候灌输你很多你所不知道的事情……”
  “包括武功在内?”
  “看来你是已经明白了!不过,我要告诉你,我可以灌输给你武功,也可以让你变成永远没有知觉的活死人,就像冷月现在这样。”
  “这是不是叫什么心灵之学?”
  “你原来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是在问你。”
  “这种方法各有不同的名称,而且使用人的功力高低也有差别,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朱火黄转过头来看看冷月,他沉默了,他似乎在思考这个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实。
  戈易灵突然说道:“我不信!”
  老者笑笑说道:“戈姑娘!你最好相信,否则,你就没有办法挽回冷月的厄运。”
  戈易灵说道:“你如果要我相信,你可以做给我看看。”
  朱火黄立即说道:“小灵子!这件事让我来解决。”
  老者说道:“老朋友!你没有办法解决,除非你要两败俱伤。”
  朱火黄说道:“我可以和你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