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惊鸿





阌Ω谜饷醋觥?墒悄忝挥小!?br />   “老婆婆!这件事已经过去,不要再提它了。”
  “我老婆子是用这件事,说明善恶之间,只在一念。当时你发现引信潮湿了,不当它意外,没有准备重来,却启发自己说是天意,使得你返朴归真。所以,就凭着这一点,洪承畴和吴三桂哪里比得上你?”
  “老婆婆!我已经说过,今后的行迹,我心已决。清廷对我不薄,我离开他们,是基于天意之不可违,如果我再反手相向,那就是我太狠了些。”
  “林老弟台!你的话入情入理,我们如果再多饶舌。就显得我们太不通人情了。”
  “老婆婆谅解!林虎山感激不尽。但愿往后我还有机缘聆受老婆婆的教诲。”
  “我说过,再见面老婆子要把敬三大杯!”
  林虎山落地一躬,口称:“告辞了!”
  他刚要转身,忽然又向朱火黄拱拱手问道:“兄台!林虎山在告别之前,想再请问一声。按说这种请问已经是多余的了,但是为了让我自己亲耳再听一次,我只有再冒昧请教。”
  朱火黄笑笑说道:“是关于我的身分是吗?”
  林虎山严肃地点点头,说道:“我说过,这一问本是多余,但是我要亲耳再听一次。”
  朱火黄说道:“我的真实名字叫朱烨。”
  林虎山说道:“世子殿下?”
  朱火黄黯然说道:“国破家亡,只落得流浪江湖,还提这些做什么?我如今只是个江湖客罢了。”
  林虎山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婆婆!方才你说顺逆之势,我还不一定就能接受。可是如今……唉!你看,当今为了追杀福王的两位世子,明地暗里,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力量,遍布眼线,用尽计谋。说句老实话,我这个:二品带刀护卫,最主要的任务不是护驾,而是为了两位世子。可是,最后要追杀的人却在当面。当时失之交臂,如今我已革面洗心。老婆婆!这才是显示出你所说的顺逆之势啊!”
  老婆婆皱纹的脸,露出诚挚的笑容,说道:“林老弟台!你的话只说对了一半。”
  林虎山拱拱手说道:“愿聆教诲!”
  老婆婆说道:“那倒不敢。老婆子只是旁观者为林老弟台指出一点,就算你老弟台在他们刚一进入索命别庄之时,你就暗动手脚取得他们的性命,那还是代表个了大清朝是站在‘顺’的这一边。”
  林虎山怔了一下,说道:“老婆婆是指还有大世子在。”
  老婆婆摇摇头说道:“就算是两位世子同在此地被擒遇害,同样也解决不了清廷面对的问题。今天两位世子以大明后裔,登高一呼,固然可以获得群山响应。但是,换过别人奔走呼应,照样也可以掀起风起云涌。”
  林虎山瞠然说道:“我愚昧,我不懂。”
  老婆婆说道:“老弟台!你会懂的。满人入关,杀戮太重,以残暴来统计江山,岂有稳固理。”
  林虎山点点头。
  老婆婆接着说道:“至于我辈所做所为,只是在这顺逆之间,尽一份力量罢了。但求仁政早日出现,天下苍生之福”
  林虎山忽然说道:“老婆婆!你是高人。依你之见,清廷气数快尽了吗?”
  老婆婆说道:“我老婆子不是高人,我也看不出清廷的气数到底还有多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甚至更多更长的时日,那就看我们的努力如何而定了。不过,有一点我老婆子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异族统治的暴政,终必成为过去。我的年纪大了,说不定看不到这一天。但是一定有人看到这一天的来临。”
  老婆婆说到这里,长长地吁了口气,若有所感的说道:“我们做这种事,只是尽一份心力,成功不必在我!”
  林虎山忽然感动极了,拱着手说道:“老婆婆!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过去我不懂,又从来没有听见有人说过。今天,我林虎山不敢说茅塞顿开,只能说是受益匪浅。告辞!老婆婆!我们一定后会有期!后会有期!”
  他朝周围拱了一遍手,大踏步朝着后进走去。来到屋前,一持身,平地拔起落身屋上。
  烟雨黄莺黄易青和玉面红孩儿几乎是同时说道:“大哥稍待。”
  两人冲上前几步,飞身上屋,说道:“大哥!我们总是老搭档啊!”
  粘可五却也在这个时候叫道:“难道不能算上我的一份吗?”
  也飞身上了屋。
  林虎山朝他们三个人看看,向下面笑道:“老婆婆!你看,一转眼成了四个人了。谁敢说再一转眼之间,我的周围不会又有四十人、四百人呢?”
  老婆婆双手合掌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后会有期!后会有期。”
  林虎山一行四人飘然而去,此时天色已经大明,朱火黄和戈易灵看到老婆婆的眼角流出一滴眼泪。
  戈易灵惊问道:“老婆婆!你……”
  老婆婆牵着衣角,拭去眼泪,笑笑说道:“这就是人老了的样子,痛苦的时候,不一定流眼泪,高兴的时候,却往往忍不住热泪盈眶。”
  朱火黄说道:“以林虎山这样的人,居然能苦海回头,真不容易,多亏老人家苦口婆心,感得顽石点头。”
  老婆婆说道:“我老婆子的想法,和你有一点出入。林虎山一个人的回头,并不足喜。
  而是他的回头说明了一个道理:不管什么样的人,都是有良知的,只要能启发他的良知,他就能分辨出善恶是非,还有什么更能说明我们的前程光明呢?这才是可喜呀!”
  老婆婆说到此处,将林虎山遗留下来的萤光碧血剑拿在手中,又从戈易灵姑娘手里取回本剑,缓缓地说道:“大概现在你们最急于要知道的,是我老婆子到底是何许人了。要知道我是谁,先要从这柄木剑说起。”
  她低下头,用手摩娑着这柄白杨木削制成的木剑,一时感慨万千,长叹一口气,正待说话,忽然她的脸色一变,立即说道:“快!我们快进屋里去。”
  朱火黄和戈易灵也察觉到了情形有异,立即腾身起步,急掠而去,冲进后进屋里。
  老婆婆独自一个人站在门口,双手各握一柄剑,昂首而视,似乎是严阵以待。
  不片刻,一阵脚步声,分别从前进房门口、窗口、屋上、墙头,站满了人,一式的号装兵勇,每个人的手里拿着一张弓,都已经搭上箭,引弦待发。
  戈易灵松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他们这些人!”
  朱人黄说道:“小灵子!不要小看他们,七八十张弓,一齐乱射,伤人未必,也颇为讨厌。最主要的是他们突然出现,一定有恃。”
  老婆婆点点头说道:“一点也不错,他们是有所恃的。如果我老婆婆猜得不错,林虎山的情形不妙。”
  戈易灵急忙说道:“那怎么办呢?……”
  她言下之意,以林虎山一行四人,任何一个人的武功都不是这些兵勇所能对付得了的。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前进大门的兵勇向两边一分,走进来一位武将,因为大家认不得他的品级,也不明白他的身分。只见他大模大样的走进来,身边十六个关西大汉,捧着已经出鞘的九环大刀,贴身分站在两边。
  再看身后,拥簇着出来一堆人。戈易灵姑娘忍不住脱口惊呼了。
  从后面被推出来的人,正是林虎山他们,外加姓丁的管事。他们五个人,正由四个彪形大汉服侍着,牛筋绞成的绳子紧紧地捆绑着,推到那个武官的身边。
  这种情形不但是戈易灵诧异,连朱火黄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他不由得从房里冲到门外,和老婆婆并肩站在一起。他忍不住说道:“林虎山怎么会被他们擒住,这根本是不会有的事。”
  老婆婆沉静地说道:“总有一两人是真正忠于清廷的,换句话说,林虎山虽然御前带刀,深得信赖,还是在他身边安排了暗桩。这就是满人利害之处。”
  朱火黄说道:“可是凭他们怎么能抓住林虎山呢?”
  老婆婆说道:“林虎山一念归真之后,他不失为一位武林中的君子,君子是可以欺其方的。”
  朱火黄真难相信,摇着头说道:“真是叫人难以想象,他。
  们五个人任何一个都是武功高强,尤其是经验老道,心思缜密,怎么会落在这班人手里?不可思议!”
  老婆婆说道:“我们等着瞧吧!谜底总是会揭开的。”
  就在他们说这段话时间,对方似乎布好了一个阵势,约有五六十个人,背着手,在武将背后,雁行分开,也是一式兵勇打扮。
  武将一挥手,周围的兵勇齐声呐喊,他这才沉声问道:“你们当中有一个是福王的儿子,是谁?出来。”
  老婆婆伸手拦住朱火黄,她淡淡地问道:“看来是位大人。老婆子斗胆请问大人是那个衙门……?”
  那个武将呵呵笑道:“御前带刀二品护卫。”
  老婆婆缓缓地说道:“大人是跟老婆婆说笑!”
  那武将呵呵笑道:“和林虎山一样吗?一样是一样,不过不同的是他是汉人。今天的事,很明显有了差别。闲话少说,你叫姓朱的出来。”
  老婆婆一撇手中的木剑,萤光碧血剑横在手中,缓缓地迈步上前。
  这时候林虎山大声叫道:“老婆婆!小心他们的火铳!”
  “吧”地一声,林虎山的脸上挨了一皮鞭,立即鲜血淋漓,肿起多高。
  老婆婆说道:“大人!今天的事,我们不能善了吗?”
  那武将呵呵笑道:“少跟我逞口舌之能,我不会听你那一套的。你们也少打歪主意。”
  说着话,他的手突然一挥,只见排列在他身后的几十个人,原本是背着手的,此刻人人双手平举,手里端着火铳,对准着老婆婆。
  那武将笑笑说道:“我知道你们武功很高,可是再高你也是血肉之躯。只要我一声令下,我这五十支火铳,轰出去的千百粒铁砂子,可以将你轰成蜂窝,要不要试试!”
  老婆婆站在那里没有动、她的眼神一直在估量着眼前的情势。那位御前带刀二品护卫的满人武将,说得倒是实情,五十支火铳可以在一瞬间,把人轰成蜂窝。任凭武功如何了得的人,毕竟是血肉之躯。
  很显然地,这五十支火铳,超过了在场人的武功极限,占尽了当场的优势。
  那武将向前走动两步,身后左右两旁火铳手,紧紧地跟进两步,那情形真像一触即发。
  老婆婆沉声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那武将得意地笑了笑,说道:“你早就应该问这句话。”
  老婆婆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说道:“那就请直说罢!你大人是明事理的人,你看这情景有心情逗趣吗?”
  那武将脸上笑容一收,朗声说道:“叫姓朱的出来,就没有你的事。瞧你也一大把年纪了,犯得着为着别人,挨上千百粒铁丸子吗?”
  老婆婆说道:“就是为了这个吗?”
  那武将哼了一声说道:“你是明知故问呢,还是在拖时间?”
  老婆婆说道:“如果只是为了这个,问题就简单了。那是姓朱的和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们可以面对面地来解决。”
  那武将哦了一声说道:“这么说,你是不愿意搅和这件事了?”
  老婆婆说道:“我为什么要搅和呢?方才你不是说得很清楚吗?我老婆子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何必要在临死之前,挨上几十粒铁丸子呢?”
  这几句话,很能让那武将听得进去。只见他点点头,朝着老婆婆说道:“算你识时务!
  现在你让开,叫姓朱的出来。他要是再不出来,我就用这五十支铳,把他轰个稀烂。”
  老婆婆说道:“让我老婆子进去劝劝他。这位大人你也要记住一点,捉活的解回京城,那比扛一具尸首回去,可就风光多了!好在大人有的是时间是不是?”
  那武将沉吟了会。
  老婆婆接着说道:“如果大人有顾虑,这样吧!大人的五十支火铳手,再向前摆一些,如果老婆子有什么三心二意你就一声令下,就尽管轰吧!”
  那武将终于一点头,说声:“好吧!”
  他再一挥手,五十支火铳手,向前拢集了几步,依然平抬着火铳,一触即发,形势十分紧张。
  老婆婆刚要迈步进去,那武将又说道:“告诉姓朱的,乖乖出来受缚。任凭他有什么花样,逃不过火铳的一阵铁丸子。”
  老婆婆应了一声说道:“可不是这样吗?”
  人便走进了屋里,朱火黄抱拳说道:“老婆婆!我的事你不必管了,事实上你也犯不着跟铁丸子硬拼。”
  老婆婆笑笑说道:“你以为我真的要你出去束手被擒?你以为我老婆子真的怕挨铁丸子?”
  朱火黄连忙说道:“老婆婆!我还不至于糊涂到那种地步。老婆婆当然是缓兵之计。但是,照情势看,我们确实是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