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魄珠魂
一干二净!”
叶丘二人听得清楚无遗,不禁相顾骇然失色,心知这两人并非梁丘皇党羽,那又是何人?
当下叶楚雄低声道:“丘兄,这并非危言耸听,梁丘皇实有杀我等四人意图,当年北天山我等实参与其事,其时黑巾蒙面虽彼此不识,但事后却已明白。”
丘玄玑诧道:“梁丘皇现已势薄力单,急需用人之时,杀人灭口,於事何补,既使杀却我等四人,他也难逃公道。”
叶楚雄道:“事无对证,焉能置他人罪?”
丘玄玑不禁默然。
但听语声又起:“两位最好稍安勿躁,在下等虽非梁丘院主之友,亦不是梁丘院主之敌,碍难相救出困,以丘庄主谙晓奇门术数,澄心静虑,不难悟出奇门玄奥!”
叶楚雄高声道:“尊驾何妨略加指点,日后老朽当有以报德。”
寂静无声,不言而知此人业已离去。
叶楚雄、丘玄玑两人不知不觉在高阁内困住将近两个时辰。
丘玄玑潜心静虑默察奇门变化,突面现喜容道:“在这里了!”
原来这座高阁名唤“九一”,寓含其数有九,号元於一之意,梁柱壁墙雕龙画凤,蛇豸虫鸟,刻篆精细,无不栩栩如生,饰金漆朱,绮丽辉煌。
丘玄玑仔细观察下,发现东壁雕有一幅“百鸟朝凤”凤目朱睛,似是嵌装并非木质,心中一句脱口惊呼,两指迅如电光石火点去。
哪知壁上鸟兽口内喷出一蓬烟雾,弥漫眼目,鼻中袭人一股异香,叶楚雄惊呼道:“不好,丘兄速摒住呼吸。”
语音方落,与丘玄玑天晕地转双双倒地昏死过去。
不知多少时候,才醒转过来,叶楚雄身旁忽听其女叶玉蓉娇脆呼声道:“爹!”心中一怔,张目坐起,只见叶玉蓉侍立其旁,不禁面现笑容道:“多亏我儿相救。”
这时丘玄玑亦立了起来,他们存身之处已换了一处清净的厅堂,亦向叶玉蓉称谢。
叶玉蓉道:“并非侄女相救,稍后便知,爹,你知道娘来了么?娘要与爹单独叙话。”
叶楚雄闻言不禁一怔,诧道:“你娘也来了!现在何处?有你丘伯父在此,为父岂可擅离?”
叶玉蓉道:“丘伯父有女儿作陪,娘现在厅后,爹迳自入内吧!”
丘玄玑道:“叶兄请速与嫂夫人相见,小弟就在此与贤侄女闲聊无妨。”
叶楚雄抱拳笑道:“小弟暂且失陪。”随即快步转入厅外,发觉那是一座佛堂,夫人正在佛龛左侧默念经咒,遂快步走前抱拳笑道:“夫人别来无恙?此是何处?”
叶夫人缓缓起立,面寒如冰,道:“堡主请坐,此乃三才院内!”
叶楚雄闻言不禁目瞪口呆,诧道:“三才院!夫人,你是如何进来的?”
叶夫人冷笑道:“堡主,难道是梁丘皇用八人大轿抬着妾身进来的么?堡主至今为何仍执迷不悟,为虎作伥,看来桑大侠一番苦心俱已付之流水了。”
“夫人怎会与他相识?”
“堡主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不听良言恐侮之晚矣!梁丘皇有杀堡主灭口之意。”
叶楚雄淡淡一笑道:“在下想不通梁丘皇杀我灭什么口?”
叶夫人冷笑道:“你还装聋作哑,来个坚不承认,妾身暂不说破你,容妾身使堡主自己看见梁丘皇是否有杀堡主灭口之心。”言毕缓步向前厅走去。
叶楚雄内心非常震惊,他胸中有着甚多疑问,苦於无法宣出於口,默默无言随着夫人走向前厅。
□ □ □
一间秘室内四壁均是雕龙画凤,承尘亦是,彩饰辉煌,栩栩百态。
室内端坐梁丘皇、翟羽及白衣怪魅三人。
翟羽道:“启禀院主,情势险恶,本院杀手及远道而来的依附同道,其中不少人均有求去之意!”
梁丘皇闻言目中猛迸杀气,厉声道:“有这等事么?你知道是哪些人,不能半点冤诬。”
白衣怪魅闭目定神,宛如老僧入定,无闻无觉。
翟羽忙附耳密禀。
梁丘皇频频皱眉,面色阴晴不定。
待翟羽禀完,梁丘皇忽长叹一声道:“也难怪他们,这如何是好。”
翟羽道:“依属下之见,不如杀鸡吓猴。”
梁丘皇知翟羽话中涵意,不禁一怔道:你的意思是叫当着他们的面杀却金万森、丘玄玑、叶楚雄、邓元超四人么?”
翟羽道:“属下虽正是此意,但却非院主亲自动手。”
“谁?”梁丘皇诧道:“是你么?”
“是他!”翟羽手指白衣怪魅,接道:“既然金万森等有离去之意,殿老鬼也有杀他们灭口之话,院主何必犹豫?”
梁丘皇摇首道:“叶楚雄、丘玄玑尚不知生死下落,须知他们四人同心,必须一网打尽,打蛇不死反成仇,留下无穷祸害!”
翟羽望了白衣怪魅一眼,道:“所以属下不如让他出手,事成与否院主都可置身事外!”
梁丘皇仍聪明绝项之人,恍然已明白其意,点了点头,微笑道:“由你去办吧!”随低喝道:“党湛!”
白衣怪魅倏地张目站起。
梁丘皇厉喝道:“你随翟堂主前往听命行事,若违忤抗命,到时如有差错,我也救不了你!”
白衣怪魅疾随翟羽走出秘室之外。
三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不料均被邻室叶楚雄、丘玄玑窥见。
□ □ □
三才院山谷中随风飘回刺耳怪啸,虽在大白天里亦令人不寒而慄。
翟羽与一群杀手及金万森、邓元超、金独白、邓雅飞等一干手下聚在一处商计若外敌来犯应如何对敌,闻得怪啸,翟羽不由面色一变,道:“糟,院主前脚一走,怪物又来逞凶,恐无人能制!”
金万森等人方才已闻听翟羽说出梁丘皇妻儿尚未救出,被主凶抢先一步劫走,因而梁丘皇心乱如麻,寻觅主凶藏匿巢穴,意欲救回妻儿。
只听翟羽道:“翟某知道诸位察觉情势险恶,有求去之意,院主亦知,谓人各有志不必相强,是的翟某奉劝各位欲离开此处必须及早,主凶迟早必率党羽来犯,怪魅凶残,离去之人须防遇上,不可力敌。”
经这么一说,欲求去之人反而不好意思,不禁面面相觑。
翟羽忙道:“此乃翟某由衷之言,欲离及早,三才院内院主临行之际已布下森严奇门,怪魅侵入恐不容易,翟某因受院主付托之重,不容言离,诸位请吧!”
金独白道:“既然如此,爹,叶丘两位伯父及两位姑娘,必遭不幸,我等留此无用,徒然碍事,不如遵从翟堂主之言返回长沙吧!”
金万森望了邓元超一眼,碍于为德不终之讥无法出口,沉吟不语。
翟羽暗暗冷笑道:“老匹夫,你当真可以生离么?岂非做梦。”突高声道:“诸位有不愿离去者速随翟某出外布守奇门,以防万一。”言毕抱拳微拱,道了声前途珍重,转身缓缓走去。
顿时,不愿离去者纷纷趋向翟羽身后,金万森咳了一声道:“诸位请随老朽走吧,免得夜长梦多。”昂然迈步向三才院外走去,邓元超疾行了两步,与金万森并肩而行,低声说道:“随行之人除了我等手下外,其余杀手及江湖群英均各有去处,但双燕堡、拥翠山庄人手回去之后,必谓我俩……”
金万森已知邓元超话中含意,冷笑道:“只要我等胸怀坦荡,无愧无怍,何惧那流言蜚语,这点金某已有主意,待我等一出得危境外再作计议如何?”
邓元超点点头不语。
一行多人疾奔如飞,片刻已远离三才院二十余里外,但仍在群山绵亘,叠嶂险崖中。
蓦地——
一声刺耳尖锐长啸冲起,飘回山谷。
金万森一行人等不禁脸色大变。
邓元超道:“不好,这不是白衣怪魅啸声么?他怎会跟踪而至。”
一名唤许英杀手惊道:“这怪魅名叫党湛,他原是高黎贡山食人生苗与母狒所生,凶残暴戾,力能生裂虎豹,不知跟谁习得一身上乘武功,后被梁丘院主收伏,更练成钢筋铁骨刀枪不入,还身蕴剧毒,我等若然相遇难有活命机会。”
金万森诧道:“尊驾怎知道这么清楚?”
许英道:“在下未在五行院时本出身蛮荒,对党湛知之甚深,却未料到党湛竟为梁丘院主收伏,日前在下目睹党湛方知,但在下却只字不露,因梁丘皇最恨有人知其隐秘。”
邓元超道:“不错,幸亏尊驾神色不动,不然早被梁丘皇毒手惨害了。”
突闻怪啸声愈传愈近,那啸声令人神悸欲飞。
金万森等人不禁面色沉肃,兵刃各取在手中,足步放缓,功行两臂如临大敌。
忽见许英惊叫出声,身形倒退了数步,目露惊悸神色,低喝道:“速退!”
只见树丛深处冉冉隐现一条白影,渐露出党湛张牙舞爪狰狞神态。
怪魅党湛喉中发出令人心悖啸声愈来愈厉,许英低喝道:“我等快快分散,他仅一人难以兼顾,能逃得一个就算一个,千万不可力敌!”
诸人闻言急急分散了开来。
只见党湛突身形一跃,疾逾狂风扑向金万森、邓元超二人而去。
金独白厉喝道:“孽畜胆敢逞凶!”右腕一振,长剑约出十数朵寒星袭向党湛胸腹要害重穴。
邓雅飞不知在何处弄来一柄软索钢鎚,一式“漫天风云”攻向党湛后胸,鎚影漫空扑着一片锐啸劲风,势若雷霆万钧打下。
一前一后夹攻,招式电闪雷奔,金独白、邓雅飞乃武林中后起之秀堪称顶尖高手,哪知竟遇上了遍体金铁不入,人兽杂生的怪物党湛,党湛更最忌恨旁人叫他孽畜,不由激发了先天凶残戾性,怒啸起处双臂疾张,不退反进,攫向金独白、邓雅飞两人而去。
金独白、邓雅飞两人一剑一鎚同地击中党湛身上,只觉右腕如受重击,剑鎚倏地反震弹回,不禁大骇,眼前但见人影一花,惊觉有异已属过迟,为党湛抓了一个正着。
只听两声凄厉惨嗥腾起,金独白、邓雅飞两人一条右臂被党湛生生拧断,带起一道喷飞血雨。
金万森、邓元超两人大惊失色,双掌猛推而出,击出雄厉如潮的掌罡,撞上党湛扑势。
幸得有此一着,才算将党湛挡住,金独白、邓雅飞幸能活命,长沙金府澄波邓府人手拼死救出逃四五丈外。
党湛身形被阻得缓得一缓,更凶性大发,见对方四散逃走,身如离弦之弩般追出,两臂如电般各抓着一人,双手十指抓裂胸腔,抓出两颗血淋淋人心吞嚼。
金万森、邓元超二人四掌阻住党湛扑势,倏地仰腰倒窜而出,发现其子被擒,喝道:“快走!”竟不择径掠去。
党湛目睹众人狼突豕奔分向逃去,咧着一张血盆大嘴,吃了两颗人心后,似觉无穷美味,目中神光忽转注金万森、邓元超去向,怪叫一声,身形追扑而去。
金万森、邓元超两人正逃之际,猛感脑后腥风袭来,知怪魅党湛扑至,暗道:“我命休矣!”
党湛凌空下攫,牢记梁丘皇所嘱之言,非致金万森、邓元超死地不可,双手十指堪堪触及金邓两人脑后之际,忽感身后有异,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身形忽沉,双掌顿时击中金万森、邓元超后胸。
只听一声霹雳雷震巨响,火光眩目疾闪,党湛全身上下烧着,如同一具火人一般,发出一声怒啸腾空曳射逃去。
半空中一条人影电泻而落,现出九指雷神桓齐。
金万森、邓元超虽为党湛击中后胸,仗着功力深厚,仅脏腑震伤不重,目睹桓齐落下,双双称谢。
桓齐道:“自家弟兄何必称谢,大难方兴,杀劫绵绵,党湛受梁丘皇之命,非置我等於死地才能灭口,桓某当年虽未及赶到北天山参与,但梁丘皇也恨我宛如眼中之钉,我等能否幸见尚在未定之天咧?”
金万森凄然长叹道:“金某实在想不透梁丘皇如今人单势孤,众叛亲离,何以欲杀我等灭口之故,其实我等当年也所知不多。”
桓齐道:“梁丘皇也是为势所*,情非得已,他妻儿现受主凶柑制,自已性命也难保,他不听命主凶听谁?”
邓元超道:“主凶是谁?”
“这个桓某尚无法查明,仅有梁丘皇一人知情,眼前暂不谈论,逃出要紧,须知梁丘皇在沿途也安排了伏狙,打算一网打尽。”
“翟羽不是说梁丘皇已离此他去,意欲救出他妻儿出险么?”
“这话二位怎可相信,此时逃走之人多半已遭毒手。”
金万森、邓元超察见其子金独白、邓雅飞两人失去右臂,面如金纸昏睡在两名属下肩上,不禁怨毒入骨。
桓齐催促道:“快走!”
身形率先一跃,金万森等人急随身后。
奔出未及三四里之远,只听前面林中杀声震天,知桓齐所言不假,正欲择径另向奔去之际,忽闻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你们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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