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魄珠魂
桓齐催促道:“快走!”
身形率先一跃,金万森等人急随身后。
奔出未及三四里之远,只听前面林中杀声震天,知桓齐所言不假,正欲择径另向奔去之际,忽闻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你们不要走了!”语声未落,人影纷纷闪出,正是翟羽率着七名杀手。
但,翟羽目睹九指雷神桓齐,大出意料之外,不禁脸色大变。
桓齐淡淡一笑道:“翟羽,梁丘皇何在?你不过是梁丘皇一条走狗,老夫不屑杀你。”
翟羽呆得一呆,道:“梁丘院主业已离此他往,实不知情,翟某奉命行事,桓山主何苦淌此浑水。”
桓齐道:“你奉了梁丘皇之命意欲杀金邓两位老英雄灭口么?”
翟羽惶恐答道:“翟某只是奉命,不知其他。”
桓齐哈哈大笑道:“他们不死於党湛之手,焉能死在你的手中!”面色倏沉,冷笑道:“闪开去路,不然休怨老夫心辣手黑。”
翟羽闻言心内大急,若论武势未必落败,无奈非霹雳雷珠之敌,权衡之下,摇首叹息道:“桓山主坚欲为敌,恐后悔莫及!”右臂一扬喝道:“速退!”转面率众退入林中。
“如何?”九指雷神桓齐道:“梁丘皇不杀二位实难安枕,而且梁丘皇亦未远离三才院,不如我等觅地藏起,使梁丘皇心怀首鼠,坐立难安。”
金万森道:“但凭桓山主。”
桓齐旋面打量了一眼,手指南向林中道:“桓某来时,发现距此不远有座岩穴隐秘异常,不易察觉,诸位且随桓某去吧!”
□ □ □
梁丘皇负手卓立在一株奇松之下,仰望云天凝神思索,面色阴晴不定。
忽闻天风传来翟羽高呼道:“院主!”
只见翟羽身如箭射飞掠而至。
梁丘皇道:“他们已全部授首了么?”
翟羽惶恐答道:“功亏一篑,不料九指雷神桓齐老鬼从中作梗,但金独白、邓雅飞二个小辈右臂已遭党湛拧折,昏迷不醒,金万森、邓元超两老鬼似亦受伤。”
梁丘皇神色一变道:“党湛现在何处?”
“属下阻住金万森时未曾发现党湛。”
梁丘皇一听此言顿知党湛遇桓齐霹雳雷珠不伤即死,顿足冷笑道:“我不杀桓齐誓不为人,那许英等叛徒咧!”
“许英等人拼死冲出重围而去!本院弟兄现已追踪赶下。”
梁丘皇沉声道:“速查明他们及金万森等人去向,本座欲探觅党湛下落!言毕腾身离去。
翟羽正要转身之际,忽闻身后传来阴沉冷笑道:“翟堂主别来无恙?”
这语声殊为熟稔,翟羽转面望去,不禁魂飞天外。正是那韩仲屏,夺口惊道:“你还未死么?”
韩仲屏冷冷一笑道:“在下命大死不了,要死的是梁丘皇和翟堂主你。”
翟羽反倒镇定如山,颔首道:“少侠取我翟羽性命虽易如反掌,但於事无补,江湖中像我翟羽的人不计其数,杀不胜杀!”
“不错!”韩仲屏道:“像翟堂主这样的人确实多得杀不胜杀,你去吧,速转告梁丘皇,说我韩仲屏随时随地要取他项上人头。”
翟羽点点头道:“翟某遵命!”抱拳略拱疾奔而去。
四条轻似淡烟般人影追踪翟羽身后,瞬眼即杳。
韩仲屏身后突走出凤郡主、苹儿两女。
凤郡主身着藕色罗衫,更显得清丽绝俗,风华盖代,嫣然含笑道:“恭贺苇弟大功告成,定可手刃元凶首恶。”
韩仲屏抱拳一拱道:“小弟自忖并无把握,仅竭力而为,还望二位姐姐不吝相助。”
半空中疾如鹰隼落下丐帮天地二老,辛铁涵大笑道:“你们小俩口子亲热好了么?目前办正事要紧。”
狄云凤、苹儿陡的红云上靥,娇叫嗔道:“你老人家为大不尊取笑晚辈,枉自活了这大年纪。”
辛铁涵双睛一瞪,怒道:“照你们这样说,我老人家早该死了。”
狄云凤道:“晚辈不敢!”
薛海涛笑道:“老大,逗他们则甚,梁丘皇现正在悉心疗治党湛,翟羽此刻当为川东二矮作弄得不亦乐乎,我等不如将殿钺戈引至党湛藏身之处,使其两败俱伤,殿钺戈永无机会武功臻入化境。”说时目注叶一苇正色道:“叶老弟心情老化子知道,你此时应诛杀元凶首恶为重,非求扬名於世,毋须为了韩仲屏三字耿耿於怀。”
叶一苇躬身答道:“晚辈怎敢!”
辛铁涵取出一封信柬交与狄云凤,向二女密嘱数言后,双双与叶一苇冲空腾起掠出。
狄云凤与苹儿相视嫣然一笑,惊鸿疾闪而杳。
第三十九章 邪魔外道
叶一苇与苹儿前脚刚到三才院秘径外,由苹儿先行通知狄云凤出外相迎,未及数语,即发现翟羽,之后天地二老双双掠至,又匆匆离去,察觉二老神情闪烁,诧问其故。
辛铁涵叹息一声道:“万没料到梁丘皇妻儿竟一步之差被殿钺戈劫走。”
叶一苇在院中林内勤研秘笈,巧手翻天卫童严嘱不许泄漏以免叶一苇分心,是以非但未曾耳闻,甚至三才院内发生之事均然毫无知,天地二老恐其见了叶老夫人难免依恋,与卫童密商后还是暂且守秘将叶一苇引走。
叶一苇闻言诧道:“原定之计即就故意使殿钺戈得知的么?”
“不错,我等原以殿老魔得知梁丘皇确已受制,如此才可使殿老魔不可依恃梁丘皇,索兴与梁丘皇反目成仇,*使梁丘皇吐露当年隐秘。”
“当年隐秘难道如此重要么?”
“自然重要。”辛铁涵道:“当年武林精英折在北天山的委实不少,死者均被殿钺戈暗害惨死,死者已矣,生者何辜?死者后人莫不欲查明当年究竟,无奈找不出一点线索,耿耿寸心,无时或忘,故而老化子要真象水落石出,了此心愿。”
薜海涛接道:“但殿钺戈劫走梁丘皇妻儿后即不知所踪,原潜匿之处已成一无人岩穴。”
叶一苇道:“难道梁丘皇亦不知么?晚辈如料测不错,殿老魔必有所挟制梁丘皇不能不知。”
“这话不错!”辛铁涵道:“殿老魔不知在何处觅来武功秘笈,所幸目前尚未能融会贯通,何以时日一旦练成,与老弟对敌尚不知鹿死谁手,必须设法诱使他露面。”
薜海涛接道:“卫老儿业已仿制禅门之宝,诱其现身,双管齐下。”
“何谓双管齐下?”
辛铁涵笑笑道:“法不传六耳,老弟无须多问,只依计行事。”
说时已至一座高插云霄上丰下锐奇峰之侧。
一个黑脸穿着褴褛中年化子忽自草丛中疾射而出,躬身抱拳道:“禀知二位长老,梁丘皇与怪魅现在峰顶上。”
薜海涛道:“怪魅受伤了么?”
黑脸化子答道:“怪魅被桓山主霹雳雷珠炸成重伤,梁丘皇随后赶至,此刻谅为怪魅疗伤。”
辛铁涵略一沉吟道:“老朽一人独自前往一探。”
叶一苇道:“晚辈随行。”
辛铁涵道:“无须,老弟此刻尚不宜露面!”双足一点,身如飞鸟般掠上绝顶。
甫一站实,即闻语声传来喝道:“站住!”
辛铁涵微笑道:“尊驾必是梁丘院主,何不现身露面说话,老叫化并无恶意。”
绿叶繁枝间人影一闪,梁丘皇现身而出,目光凝注在辛铁涵面上,微呈惊愕之色道:“原来是辛兄,何从找来此处?”
辛铁涵道:“老叫化已然来到,问此未免多余,梁丘院主知否目前处境凶险万分,有杀身之危么?”
梁丘皇面色一寒,冷笑道:“在下并非狂妄自大,委实不知有何人能杀得了在下?难道是你丐帮天地二老么?”
辛铁涵哈哈大笑道:“如说我这老不死两个叫化子要与阁下为敌,堪称自不量力,另有其人。”
“谁?”
“殿钺戈!”
三字说得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梁丘皇闻言不禁面色大变。
辛铁涵长叹一声道:“昔年天北山主凶实是殿钺戈,并非梁丘院主,何必代人受过,再说殿钺戈未必能与阁下共存於世!”
梁丘皇狂笑道:“倘非在下妻儿为殿钺戈所掳,投鼠忌器,他早丧在在下掌下了。”
辛铁涵冷笑道:“自欺欺人!一则殿钺戈本身武功尚差些许火候,半月内如不先下手为强,恐无法制胜,再殿老魔心有畏惧梁丘院主身怀不解奇毒,其实阁下毒已用磬,可惜他尚不知罢了。”
梁丘皇面色突变,右掌一翻弧拍而出。
辛铁涵早自有备,掌未出身已挪移七尺。
只听一声蓬的巨响,地面震陷两尺方圆土坑,尘沙弥漫飞扬卷空,威势惊人。
老君观外恶鬼门主麦迪与绿林十三枭激搏猛拼,勘称风云色变,天昏地暗,玄溟七君伫立远处作壁上观,好似无事人般,脸色死沉沉地冷漠如冰。
要知双方都是武林巨邪,身负绝学。一举手一投足无不精湛奇诡,招式之精奇实使人叹为观止。
藏在先天奇门内叶一苇、狄云凤并肩注视着双方激搏,叶一苇心头暗暗纳闷,忖道:“似如此廷宕时机,岂不是群邪越来越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狄云凤与心上人并立,不时觑望叶一苇,察颜辨色,知叶一苇在想什么,悄声笑道:“你急什么?门主之意便是须一网打尽,不容有一条漏网之鱼,但尚有一双巨邪未至,难道令师未向苇弟说么?”
叶一苇摇首答道:“家师未说尚有一双巨邪,他们是谁?”
“到时就知,更有你意想不到的事。”
“意想不到!是什么?”
“我也不知。”狄云凤嫣然微笑道:“只听门主说了一句,再问,他老人家就不答了,不过门主明午之前功行圆满,绝不可使群邪惊扰於他。”
阵中这时胜负仍然未分。
突然,嘶的一声裂帛悸耳巨响,只见绿林十三枭与恶鬼门主麦迪猛地震飞分开,叶尘漩荡疾转,劲风激撞不已。
麦迪及十三枭且中露出惊愕之色,林径中冉冉走出多人,为首者正是雪山人魔殿钺戈。
殿钺戈呵呵大笑道:“麦老鬼,咱们长远不见了,这么打法,并不真正解决了问题。”
恶鬼门主麦迪冷哼一声道:“什么问题。”
殿钺戈皮笑肉不笑道:“诸位不是受梁丘皇约来助拳的么?其实诸位真正用心意在佛门三宝和一部太清玄门真诀,俗语说见者有份,奈何粥少僧多何?而且梁丘皇绝不愿诸位得去。”
恶鬼门主麦迪沉声道:“难道你也来浑水摸鱼,趁火打劫!”
“是极!是极!”殿钺戈大笑道:“此乃一针见血之词,梁丘皇约诸位相助,并非是藉诸位之力抵御各大门派高手,再说那些自命正大名门正派中人也难得没有心存觊觎之人,麦老鬼,你自问准可得手么?”这话明是说与恶鬼门主麦迪听,其实也暗示玄溟七君及绿林十三枭群邪明白利害。
群邪均系饶有心机,狡智诡诈之辈,这些道理哪有不懂之理,早就存有殿钺戈所言八个字:“浑水摸鱼,趁火打劫!”
此刻玄溟七君老大戚思平冷笑道:“以你之见,要待如何?”
“简单干脆之至,”殿钺戈道:“当机立断,及早伸手,何必要等到明午,殿某怎么也不愿作替死鬼!”
“替死鬼!”戚思平诧道:“这话何解?”
殿钺戈冷笑一声道:“这道理都不明白,你枉为玄溟七君之首,要知明午也许就是六合门主大功告成之时,我等能否力敌犹未可知,那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悔之晚矣!”
群邪不禁大悟,戚思平暗道:“自己为何如此愚蠢,岂非中了梁丘皇借刀杀人,渔翁得利毒计。”当下宏声道:“殿老儿,你说话不无道理,如今计将安出?”
“攻入六合院,先下手为强!”雪山人魔殿钺戈道:“不论谁攫有佛门三宝,反正绝不容梁丘皇遂其渔翁得利之欲,诸位心下如何?”
“不好!”密翳林中忽传来一声阴恻恻语声。
群邪不禁面色一变,循声望去,正是那五行院主梁丘皇!
只见梁丘皇面色森寒如冰,飘然走近,淡淡一笑道:“殿老,兄弟并不怪你,换了兄弟也是一样,不过,殿老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雪山人魔殿钺戈轻哼一声道:“哪一点?”
“忘记了兄弟身怀不解奇毒?”
群邪不禁心神一震。
殿钺戈冷笑道:“老朽认为你未必舍得同归於尽,何况武林传言你那不解奇毒已用罄!”
“谁说的?”梁丘皇投目一瞪,炯炯慑人,厉声道:“有谁胆敢以身相试?”
群邪闻言不禁呆得一呆。
殿钺戈身后九头鸟西门虎悄声道:“殿老别中了梁丘皇虚声恫吓之计!”
语声虽低,却被梁丘皇听得清清楚楚,朗笑道:“西门老师,你认为兄弟梁丘皇是虚声恫吓么?那么西门老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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