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魄珠魂
乾坤双恶不禁一面色一变,陶环厉喝道:“老鬼你知道得太多了!”说时双掌平推而出,巨飈狂吐。
叶一苇朗笑一声,身法奇快如电欺向乾坤双恶中间,左右分指点向双恶胁下“灵泉穴”。
双恶不禁大吃一惊,陶环掌劲回收,喝道:“小辈找死!”掌变“回环套月”,五指抓向叶一苇。
哪知叶一苇身法奇绝无比,一闪竟然不见。
乾坤双恶大吃一惊,意料不到这无名后生居然有此神奇迅快的身法,双恶几乎同心意,左右分旋,四掌秋风落叶,暗劲汹涌,压向身后的叶一苇。
哪知双恶回转身后,掌力竟然成空,叶一苇仍然不见影踪,双恶猛感心神一凛。
忽闻身后传来叶一苇讽笑声道:“两位是找在下么?在下就在你身后。”
乾坤双恶缓缓转过身去,瞥见叶一苇英姿焕发,站在三丈开外,嘴角噙含微笑注视着自己两人,忍不住暗哼了一声。
无名叟则立在十数丈外一株古柏下,笑容满面。
大恶陶环咳了一声道:“无名老鬼,你怎能调教出这好衣钵传人?只可惜仅身法诡奇而已,并无真才实学。”
无名叟哈哈大笑道:“你们别小看了这一套诡奇身法,乃出自散花摩诃秘谱,以你们二人在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名头,竟无法破解便可想而知。”
双恶闻言不由神色大变。
陶珣厉喝道:“莫非散花摩诃秘谱竟为你所取么?”
无名叟笑道:“散花摩诃秘谱真为老朽取得,那有你俩想活命在?这套诡奇步法确是昔年摩诃尊者遗留。”
大恶陶环呵呵大笑道:“纵然为你这老鬼取得秘谱,亦岂奈老夫何?”
叶一苇忽闻无名叟传声道:“徒儿,他没说假话,两个老鬼一身绝学,把武林各家绝艺融汇一炉,自成一家,蹊径别走,你要仔细留意,别为他们所乘。”
叶一苇闻言意似不信,突见迎面两条黑影扑来,身法奇快,心头不禁一惊,足踏子午步错了开去。
果然乾坤双恶名不虚传,非但身法奇诡,而且回手一式分光捕影抓向叶一苇,虽是四只手掌,但幻成无数手影,分朝不同方向抓去,更不带丝毫声息。
叶一苇竟为二恶指锋触及衣角,不由大骇,暗道:“恩师所言不差,这一双老叟绝学非凡。”双掌一错,九招连环攻出。
乾坤双恶哈哈大笑,人影纵横,掌腿交击,展开了平生绝艺。
叶一苇亦展开了一身所学,截击拆封,并暗暗留神双恶武功路数。
无名叟果然说得一点不错,乾坤双恶每一招武功均千锤百练,已臻神化境域,忽尔少林金刚指、昆仑夺魂手、峨嵋一指弹、武当天罡剑……
而且每一式都是各门不传之秘,连贯使用竟如天丝织网不见丝毫破绽,令人叹为观止。
叶一苇暗中大为受用,虽记於胸,情不自禁地使出乾坤双恶方才曾施展过的招式,非但并无丝毫差异,而且亦臻神化。
乾坤双恶偌大的名头以二打一,联手迫攻,并无占丝毫上风,已然辱没了他们二人的威望,心头激怒如火,此刻目睹叶一苇施展他们双恶的绝学,路数一丝不苟,不由大感震撼,只觉此子资质秉赋实为生平仅见,如收为衣钵传人可使宗派发扬光大,但此子为对头仇家高足,决不可能收归门下,不如杀之以绝后患。 双恶同一心意,着着猛攻,俟隙用化血针伤他。
叶一苇忽闻无名叟高声道:“不好,徒儿速退,这两个老鬼要用化血针!”
只见叶一苇身形冲霄拔起,眨眼已隐入繁枝密叶中不见。
乾坤双恶不禁一怔,无名叟亦不见了踨影。
陶珣冷哼了一声道:“老大,如今我等作何区处?”
陶环略一沉吟道:“我们此行老在夺取佛门三宝,其余只是等闲事尔,无名老鬼师徒亦志在如此,绝不可能与梁丘皇、殿钺戈沆瀣一气,我们金铁莫入,万毒不侵,除了干将莫邪之属,伤不了我等,速去六合道院!”
双恶如飞而去。
林中现出无名叟、叶一苇师徒两人。
叶一苇道:“恩师,此等大恶为何不以徒儿犀寒宝刀诛之?”
无名叟微微一笑道:“不错,犀寒宝刀是乾坤双恶的尅星,但,杀了他们也无法明白真象。”
师徒两人对话施展蚁语传声,无虞被人窥听。
叶一苇哦了一声道:“徒儿明白了,方才恩师有意让徒儿拖住他们捱延时刻!”
无名叟道:“你明白了就好,此刻梁丘皇已沿途又布下重重埋伏,乾坤双恶想顺利到达六合道院,恐须耗费一番手脚咧。”
师徒联袂双双离去后片刻,林内小径又匆匆走出十数人,正是双燕堡主夫人,左右傍随叶玉蓉、程映雪二女。
身后却紧随着白眉黑须高大驼背莫潜及双燕堡亲信高手八人。
叶、程二女依然花容月貌,却掩不住眉梢眼角不时流露出淡淡哀愁。
程映雪从小与叶一苇青梅竹马,日夕耳鬓厮磨,久认一双佳侣,非君莫属,哪知变化不测,叶一苇竟非叶夫人所生,而是关东侠隐沈士倜骨血,更半路杀出一个天香国色的狄云凤出来,这份哀伤有谁知情。
当然,叶一苇身世来历除了叶老夫人及莫潜外,连叶玉蓉也蒙在鼓里,迄至如今堡主叶楚雄更不知情了。
叶老夫人瞧出程映雪的隐痛,暗中劝慰程映雪,谓苇儿并非薄情人,日后娥皇女英二女于归,包在她的身上。
话虽如此说。但程映雪却放不下心来,每日珠泪暗流,叶玉蓉却比较爽朗,笑语譬解,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涌塞心头。
叶老夫人本欲返回双燕堡去,但二女不允从,叶楚雄亦受梁丘皇扶持,奉命守住三才观外一处阴峻峡口内,防六合门中人逃逸,叶玉蓉说不如劝请其父悬崖勒马,不再助纣为虐,而且非瞧个水落石出不可。
这确是叶玉蓉实话,其实也要找着叶一苇身在何处,老夫人何尝不明白,正巧遇上莫潜率领亲信高手赶来,拗不过二女心意,遂转途赶上六合道院而来。
这时,程映雪忽轻噫了声道:“苇弟刚刚还在这儿,走了谅不甚远!”
叶老夫人霭然笑道:“正是苇儿身上一块千年雄黄精散发的香味,老身也闻到了,只要苇儿平安无事,何必急在一时,找也无用。”
叶玉蓉一双眸子正迎视着林地内零乱足迹及折枝断叶,道:“娘,苇弟一定方才与人拼搏过,瞧地上足迹,紊而不乱,战况激烈,对方必非易与之辈……”
叶老夫人笑道:“为娘早已发现了,而且苇儿以一敌二!”
二女关心太过,闻言不禁花容一变,叶玉蓉诧道:“以一敌二,侵犯六合门来敌均是盖世凶邪武功卓绝之辈,万一苇弟……”
叶老夫人笑道:“苇儿万一不敌,也可自保,这点你们大可放心!”
蓦地,木叶郁森丛中突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
叶玉蓉面色一变,冷然叱道:“何方朋友?为何不现身出见?”
林中倏地并肩走出一双少年。
一双少年无疑系一双孪生兄弟,面目*肖,衣着举止竟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其中一人嘴角添了一颗红痣。
他们装束怪异,短衣裸露一双手臂,下体亦是穿着一条豹皮短裤,足登麻鞋,肩头各撑着一柄多棱伏虎杵,手勒十数支金光闪闪金环,年岁仅只二十开外,眉目如画,长像虽英俊,但掩不住他们阴煞之气,令人油然站起一种厌恶之感。
叶玉蓉厉叱道:“方才与我弟弟在此拼搏的就是你们二人么?”
那嘴角长有红痣少年微微一笑道:“姑娘说话未免太也武断了,令弟方才是与乾坤双恶发生凶搏的,而且令弟之师也在一旁观战。”
叶玉蓉一听方始放下心来,忖念叶一苇师徒必不会遇险,但对方却是宇内双煞,不知胜负如何,道:“他们双方谁胜谁负?”
红痣少年道:“令弟武功不俗,竟能与乾坤双恶久战不败,最后双恶欲施展化血毒针,令弟才飞遁林中,双恶志在佛门三宝,无心搜觅扑奔六合道院而去。”
叶老夫人微笑这:“承蒙见告,老身心感,两位来历可否赐告?”
那红痣少年道:“家父多罗居士杨仲月,避尘世外数十年,老夫人谅无耳闻。”
当真,多罗居土杨仲月之名叶老夫人并无耳闻,当下笑笑道:“恕老身孤陋寡闻,令尊谅系前辈高人,二位杨少侠此来亦是为了佛门三宝么?”
孪生少年互望了一眼,嘴角生有红痣者道:“在下杨载偕同二弟杨道奉命下山历练,闻得江湖传言,未免见猎心喜,故而匆匆赶来急欲见识三宝。”
叶老夫人心知他们答话模棱隐晦,来此必有所为,说不定便是奉命而来,只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叶玉蓉冷笑道:“说得容易,恐你们两人还未见到三宝,就冤枉送了性命。”
杨载冷冷一笑道:“乾坤双恶在下兄弟尚没放在眼内。”
叶玉蓉粉脸一寒,道:“好大的口气,既然如此,何不速去除掉乾坤双恶,在此罗苏做甚么?”
杨道双眉一皱,冷笑道:“方才在下兄弟上得山来,听得岭南一群下五门恶徒谈话,他们均有自知之明,攫取三宝犹若飞蛾扑火,而是志在狄云凤及两位姑娘美色,暗箭伤人,防不胜防,何不结伴同行,以免不测。”
程映雪娇叱道:“谁要与你们同行!”
杨载、杨道互望了一眼,森寒着脸,缓步迳向六合道院方向走去。
叶老夫人向莫潜道:“莫老,你行走江湖,听过多罗居士杨仲月此人么?”
莫潜摇首答道:“未曾!”突又似想起一人,面色微变道:“莫非是他?”
“谁?”叶玉蓉微嗔道:“莫老总是卖关子!”
莫潜摇首叹息道:“但老朽没猜错就好,总之绝不能让他们闯入六合道院才好,不如激使他们二人与乾坤双恶为敌,否则误了大事!”
这番话语声甚低,几乎是用内家极上乘的蚁语传声,无虞被旁人听见,似是有莫大的顾忌。
叶王蓉见莫老如此神秘,不禁怒哼一声,还要再问,嗔道:“莫老……”
老夫人道:“蓉儿,不要再问了,上路要紧。”
蓦地,一阵风涛过处,送来扑鼻清香,似九秋丹桂,又似寒梅吐芳,爽澈胸脾。
程映雪情不自禁地诧道:“嗯!好香!”
话声方落,忽感头晕目眩,肢体酥麻无力,竟倒下地去,只见老夫人及叶玉蓉、莫潜等人一般无二,声都未出纷纷倒地。
茂密林木中突传出宏声大笑,飞步奔出十数人。
叶老夫人认出为首者乃韩江水盗盗魁翻浪蛟厉胜龙,知厉胜龙平日便与叶楚雄面和心不和,行事歹毒,鱼肉街里,杀人越货,好色采花,无恶不作,尤其是他两子厉金祥、厉玉祥更胜其父,前数年厉胜龙竟遣人上门提亲,被叶楚雄婉拒,倘非厉胜龙畏惧叶楚雄威势,不敢沾惹,依他的习性立即反脸成仇,此刻落在他手中,凶多吉少,不禁暗叹一声。
紧跟随着厉胜龙身后便是他那一双孪子厉金祥、厉玉祥,满面淫邪,嘻嘻在笑。
厉金祥道:“爹,想不到手到擒来,我等既不想淌这浑水,不如掳人立即赶回韩江,免得夜长梦多。”
翻浪蛟厉胜龙道:“好!速装入麻袋!”
突闻一声冷笑道:“谁敢妄动,必死无疑。”
只见一双人影疾如电闪掠在厉胜龙身前。
正是杨载、杨道二人去而复返。
杨载、杨道阻住厉胜龙前路,面色森冷如冰,慑人目光由不得厉胜龙眼机伶伶打一寒颤。
那不知死活的一双孪生厉金祥、厉玉祥,色速心窍,竟然大喝一声道:“闪开!”
双双欺身而进,两柄钢刀猛挥砍向杨载、杨道。
杨载、杨道像两尊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待刀锋堪近身前,曲指一弹,劲风嘶嘶击向厉金祥、厉玉祥腕脉穴道。
只听凄厉惨嗥腾起,厉金祥、厉玉祥竟然腕断刀飞,断处血涌如注,身形倒撞而出跌地翻滚嗥叫不绝。
厉胜龙不禁大骇,神色惨变,转身图逃。
杨载阴恻恻笑道:“你这老贼犹想活命么?”五指抓去。
厉胜龙猛感五只钢爪透背而入,痛彻心脾,禁受不住嗥叫出声,随即鲜血如泉般喷出,横尸在地。
杨道有意无意地回顾了一眼,不禁脸色大变,原来老夫人及叶玉蓉、程映雪、莫潜等十数人竟然无踪无影。
以杨载、杨道的武功,十丈以内飞花落叶均无法避开他们耳目,活生生十数人为人救走居然无所察觉,不禁惊噫出声。
杨载听得乃弟出声惊噫,回首一望,也察觉了异状,不禁目瞪口呆。
眼前厉胜龙已死,他那一双孪子因受伤沉重,倒地嗥叫翻滚,其余匪徒逃逸无踪,杨载嗖的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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